洛修握著那把黑色的手槍,強行掰開她掌心,再次交到她手裡。
「你是我傷的,為了公平起見,你理應給我一槍。」
洛修的眼尾腥紅,身上還散發著清冽的酒氣,應該是在回來的路上又喝了些。
他很自責。
陸知薇看得出來。
但她不喜歡他這種極端的方式。
「我都說沒事了,你又不是故意的。」陸知薇不是矯情嬌氣的人,就這樣一點小傷對她來說無傷大雅。
「你的手臂這麼好看,子彈的傷口容易留疤。」
「留疤就留疤。」
洛修見說服不了陸知薇,打算自己來。
手指勾著槍柄,轉了個向,用左手握槍對準了自己胳膊。
「你這樣會吵醒我兒子睡覺的。」陸知薇厲聲警告他,最好別衝動。
洛修看了一眼陸知薇臥室的方向。
的確槍聲一響,孩子該被嚇到了。
「那我找個遠點的地方開槍。」洛修拎著槍便要走。
陸知薇望著他的背影,沉肅的開口:「如果你非要補償我,我可以跟你提一個要求。」
「什麼?」洛修回過了頭。
「放我和安安離開,另外我還要帶瑞希走,我要讓他回到他親生父親身邊。」
陸知薇提出了自己唯一的訴求。
「知知,我覺得還是給自己一槍比較划算。」洛修拿著槍快步離開了。
幾分鐘後,陸知薇在莊園的後山上聽見了一聲突兀的槍響。
槍聲劃破了夜空。
待洛修再次出現在陸知薇面前時。
同一隻手臂,同一個位置,包紮著同樣的紗布。
「怎麼樣?傷口同款,像不像情侶款?」洛修臉色略微有些蒼白,此刻卻還有心情打趣。
陸知薇搖了搖頭,「真是瘋了。」
「是啊,我是瘋了,用了七年的時間都沒有忘掉你,愛上別的女人,我能不瘋嗎?」洛修望著她痴痴的笑。
陸知薇輕瞥了他一眼,轉身進了屋關上了房門。
翌日一早。
是周六。
陸安嶼和瑞希不用上學。
陸知薇起的比較晚,傷口的疼痛讓她有些無法入眠,睡的並不好。
起床洗漱好下樓。
樓下的琴房裡已經傳來了動聽悅耳的琴聲。
陸知薇好奇的問管家:「誰一大早在彈琴?」
「回陸小姐,是瑞希少爺,他每個星期六的上午需要練琴兩個小時。」
「他才四歲多,怎麼活的這麼辛苦。」陸知薇嘆了口氣。
她的教育方式,顯然鬆散的多。
對陸安嶼完全是放養式的,他喜歡做什麼就去做,只要不違法不犯太大的錯誤,健康快樂就行。
「安安呢?」陸知薇象徵性的問了一嘴自家兒子。
「安安少爺一早陪著廚師去了菜場買菜,他說他要給您燉只雞好好補補。」
陸知薇頓時喜笑顏開,不愧是自己的兒子,還知道心疼她這個老母親。
洛修公司還有些事要處理,周六要去公司加班。
吃過早餐,陸知薇在院子裡賞花順便拿著畫本和鉛筆設計了幾款珠寶和服裝的設計圖。
手傷明顯影響了發揮,她畫出來的設計稿略微有些潦草,水平下降了許多。
這時,院門口停下了一輛白色保時捷。
沒過多久,管家領著一個穿著米白色小香風套裙的女人從院門外進來。
來人是提著禮物前來慰問的尤莉。
「陸小姐,真是好雅致。」尤莉見著在院中的陸知薇,長發垂落,清麗的臉上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恬靜感,給人一種很舒心的感覺。
「尤莉小姐怎麼有空登門?」
「昨天的事很抱歉,你走的倉促,我沒來得及跟你道歉,所以今天親自過來,提了點補品,希望你見諒。」
尤莉端莊大方的把禮物遞過來。
管家雙手接過先拿去安置了。
「真是有心了,這邊坐吧,喝茶還是咖啡?」
「咖啡吧。」
兩個人面對面而坐。
管家回屋之後立即致電給洛修,告知了他莊園內的情況。
怕尤莉故意刁難陸知薇,洛修快速解決了手頭的工作從公司往莊園趕。
「你在畫什麼?」尤莉看到了陸知薇手中的設計圖。
「就隨便畫畫。」陸知薇笑著說。
「可以給我看看嗎?」
尤莉懇求的望著她。
陸知薇把畫本遞了過去。
翻開畫本,看到上面的設計稿,隨便用院子裡的花為主題的設計圖看起來都極具靈氣,戳中了她的喜好。
雖說設計稿有些粗糙,但她還受著傷,定然是影響了畫功。
「我決定我生日會上的珠寶由你來設計了。」尤莉把設計圖交還給陸知薇。
陸知薇倒是很意外。
挨了一槍,倒是訂單自己送上門了。
「怎麼,不找W設計師了?」
「合作講求的是緣分,我覺得我和陸小姐很投緣。」
「我的設計費不低。」陸知薇把話說在前頭。
「多少錢陸小姐儘管提。就當和陸小姐誠心交個朋友。」尤莉友好的伸出了手。
陸知薇大方的握了上去:「行,合作愉快。」
「陸小姐應該看得出來我喜歡洛修哥哥,而我好像發現你對他無意。」
「我是不喜歡他。」
「所以我們可以成為朋友,我可以幫你脫離他的魔爪。」尤莉非常認真的對陸知薇說。
陸知薇哂笑了一聲:「你還太嫩了,尤莉小姐,跟他斗,你是找死嗎?」
「沒關係,只要陸小姐不在他身邊,我才有一線機會。不是嗎?」尤莉把野心都寫在臉上。
與其算計陸知薇,不如正大光明把自己的野心說出來。
「你打算怎麼幫我?」尤莉突然把椅子挪到陸知薇耳邊,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陸知薇微微點了點頭,好像讚成了尤莉的提議。
洛修的勞斯萊斯很快開進了莊園中。
他拉開車門快速下車,看到的便是兩個女人在院子裡其樂融融的談笑風生。
一點也沒有劍拔弩張,硝煙瀰漫的模樣。
洛修鬆了一口氣,大步流星走到陸知薇身邊,當著尤莉的面,握住陸知薇的手腕:「傷口還很疼吧?我的到現在都還疼著,你應該也不會例外。」
尤莉被忽視了個徹底。
尷尬的從旁邊椅子上站起身打了聲招呼:「洛修哥哥。」
「誰允許你來的?」洛修撇過臉狠狠剜了尤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