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墨目光灼灼的掃了一眼站在洛無顏身旁的「洛修」。
此人眼神閃爍,氣場不足,渾身上下懷著一股硬裝出來的威儀。
也不知道洛無顏哪裡找來的群眾演員,演技並不過關。
幾個保鏢推搡著沈矜墨和陸安嶼快點走。
走出大廳,來到院子裡。
洛無顏走的極快,心如擂鼓,生怕被看出破綻來。
陸安嶼被沈矜墨抱上了車。
保鏢首領叫住了要一起上車的「洛修」。
「少爺,您這是要把他們轉移到哪裡去?需要我們上車護送嗎?」
「不用了,我們倆親自送就行。」洛無顏拒絕了保鏢的提議。
「少爺,我想聽您的意見。」
不愧是作為保鏢之首的領導人物,機警敏銳度比一般保鏢要高。
洛無顏屏住呼吸,拿出上位者的姿態來,語氣冷厲道:「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下人來管主人的事?」
「對不起,小姐,我也只是保險起見……」
保鏢低下了頭,這邊已經掏出手機要給洛修打電話。
如若這人身上的手機沒響,就證明他的懷疑沒錯。
「快開車,走。」洛無顏一把奪過了保鏢的手機,勒令假洛修趕緊上車把車開出院子。
「這個少爺是假的,關門,別放他們走。」保鏢一聲令下。
院內所有保鏢圍了上來。
雕花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十幾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洛無顏。
車子還沒來得及發動便已沒了出路。
陸安嶼緊緊攥住了沈矜墨的手:「爹哋,我們會被抓回去嗎?」
沈矜墨握住了陸安嶼柔軟小小的手掌,斬釘截鐵的告訴他:「不會。」
哪怕用命,他也會護他周全。
從車門的另外一邊推開車門。
沈矜墨抱著陸安嶼下車。
「還想跑,給我開槍。少爺說了,寧可錯殺也不能讓他們跑了。」
保鏢首領咬著唇發號施令。
手中的槍對準了沈矜墨的後背。
「要想殺他們,就先殺我試試看。」洛無顏抓住了保鏢首領的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小姐,您別為難我了。」
保鏢哭喪著臉,開槍也不是不開槍也不是。
沈矜墨抱著陸安嶼飛速奔到圍牆腳下,把陸安嶼舉上了自己肩膀:「快,踩著沈叔叔的肩膀爬出去。那邊有棵樹,你跳到樹上滑下去,想辦法聯繫你媽咪。」
「你不是沈叔叔,你是我爹哋。親爹哋。」陸安嶼不願意再叫他沈叔叔。
「我不是你爹哋。」沈矜墨否認了這重身份,執意把陸安嶼托舉上了圍牆。
身後的保鏢一一把槍對準了爬到牆上的陸安嶼。
「不能開槍,否則你們死定了,那可是陸知薇的兒子。」洛無顏尖銳的嗓音急切的命令著在場的保鏢。
保鏢們猶猶豫豫,不知該作何判斷。
「射殺那個姓沈的。他死了,少爺不會怪我們。」
保鏢首領命令所有人將槍口轉移到牆角站著的沈矜墨身上。
事實上,沈矜墨根本沒打算和陸安嶼一同逃出去。
「快走。」沈矜墨厲聲吩咐陸安嶼。
「爹哋,你快爬上來,一起走。」
「你再不走,一個都走不了,乖,聽話。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果敢的好孩子,不會拖累人。」
沈矜墨的話,陸安嶼聽進去了。
媽咪也曾是這樣教他的。
男子漢要勇敢,就算不能成為超級大英雄,也不能成為拖油瓶。
小傢伙從圍牆上爬起來,跳到了圍牆外的大樹上,順著樹幹滑了下去。
「開門,去追。」保鏢首領支走了一批人去追陸安嶼。
沈矜墨高大的身軀擋在了這些人面前,如一座巋然不動的巍峨高山,堅實筆挺,寸步不移。
「你當真以為我們不敢殺你。」被惹怒的保鏢一一用槍對準了沈矜墨的身體。
一旁的洛無顏捂住了臉,不敢去看這一幕。
所有槍同時射擊,沈矜墨一定會被射成篩子。
想想都慘。
洛無顏沒有等來震耳欲聾的槍聲,反倒被一陣大門倒地的巨響嚇了一跳。
手持切割工具的國際特警收起了工具,掏出手槍將整個別墅團團包圍。
局勢急轉直下,持槍的保鏢們不得不咬牙切齒的放下了手中的槍,束手就擒。
走在警方身後的,是從歐洲折返回來的陸知薇。
她的懷裡抱著兒子陸安嶼。
陸安嶼逃出來之後,一路往公路上狂奔,要去搬救兵回來救爹哋。
誰知轉角就遇上了媽咪的車,帶著好多好多的警察叔叔。
那些追趕他的保鏢,一一被警察叔叔制服,擒上了警車。
沈矜墨原本還打算巧言令色和這群保鏢周旋一番,令覓生機。
陸知薇卻在這時,像從天而降的救世主,出現了。
出現的剛剛好。
沈矜墨漆黑的深眸灼灼凝視著向他走來的陸知薇。
洛無顏見著陸知薇趕回來了,喜極而泣。
狂奔過去,攬住了陸知薇的肩膀:「你可算來了。」
被擠在中間的陸安嶼從兩個人懷中強行冒出顆頭來:「洛阿姨,讓安安喘口氣吧,我還想多活一會兒。」
洛無顏這才擦了擦眼淚,鬆開陸知薇。
陸知薇把懷中的陸安嶼丟進洛無顏懷裡:「幫我抱會兒安安。」
隨後,陸知薇邁著款款的步伐來到沈矜墨身邊,站在他跟前目不轉睛盯著他。
沈矜墨被盯的渾身不適,悄悄把被子彈射傷的手臂藏到背後:「既然安安沒什麼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他默默轉身,繞過陸知薇想走。
陸知薇突然開口叫住了他:「為什麼裝失憶?看不出你還有當影帝的潛質。」
沈矜墨背對著陸知薇,不敢面對她。
「你都知道了?」
「擅自拿我兒子樣本做親子鑑定,問過我意見了嗎?」陸知薇嚴厲的斥責著他。
「對不起。」沈矜墨低著頭認錯。
陸知薇看著他這副卑微的神態,哪裡還有一點當初桀驁不馴意氣風發的模樣。
「回答我的問題!」陸知薇低吼出聲。
「因為我們的回憶對你來說是恥辱,是負擔。我不想再給你造成任何負擔。」沈矜墨垂著頭沙啞道。
陸知薇怔愣住,心臟仿佛被綁上了一根細絲,越勒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