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9章 NO.235:我有一個點子
所有偉大人物的悲劇均系某種病態心理所致…世人的偉大隻不過是精神上的病態——
這是《白鯨》里的一句話。
該書既是異世界的名作，亦是神聖泰拉聯邦早已現世的作品，如出一轍地對當時的現代與後現代主義文學影響深遠的同時，成為後世許多作品都會致敬參考的橋段。
就連皋月賞後避賽的那位賽馬娘以實瑪利，其名也說不清是《聖經》、《創世紀》里的亞伯拉罕之子，還是《白鯨》里的那位水手。
但不得不提的是，奧默.林頓的確很信奉那句《白鯨》第十六章的節選話語。
儘管那並不全面。
偉大固然可以視作一種精神上的病態，可精神上的病態從來不代表偉大，兩者間的差異正如王與坐騎，就看誰能駕馭誰。
能夠駕馭病態，對外做功的人，總是能有所成就，而更多的人不過是被病態所駕馭，在那一事無成的過程中只剩下世人眼裡的瘋癲。
所以奧默從不排斥病態的精神表徵。
那不過是極端化的欲望外顯，而既然是欲望，就會有引導的空間。
有關這一點，有許多魔鬼都能給出理論和方案，而奧默.林頓這位魔人會選擇最野路子的那種。
怪獸卡片會給出答案.jpg
是的。
沒有系統的教學，沒有血脈的指引，純靠記事時的生活環境影響，以及自個兒觀察摸索得來的野路子理論……
到最終，就不得不借著外物來完善他那純原創的走法。
所幸，目前的走向都算蠻理想。
他一直都很上心大家的心理狀況，一直都在緩慢擴充著那希望能派上用場的卡組深度，這一舉措的成果也都是看得見的。
就這樣，屬於奧默.林頓獨有的訓練流派正在被有意識地規整成型，並且肉眼可見的，復刻門檻極高。
從訓練到相處再到賽場狀態一體化的流派，其本質仍是圍繞著他那觀測得足夠客觀的視野。
以及相對要比常人靈活敏銳許多的推導邏輯。
基於這兩個要點，奧默手下的賽馬娘們即便是有著如出一轍的負面特質，實際也是分出了不同路線，主打一個大方向一致的多樣化分支，盡顯百花齊放。
但顯然，他的良苦用心並沒有被一些同行們真正理解。
一看就知道。
以源能駕馭傀儡模擬的視野，正如魔人自身的視野一般，能夠瞧見許多肉眼凡胎不可見的物事。
而在那之中最是顯眼的，無疑是那宛若重靈地般，圍繞著沉凝黑色氣團的閘門。
太沉重了。
已然是一瞧就會忍不住問那些訓練員們為什麼不管好自家賽馬娘的程度。
不。
不必去問。
這一幕已經讓這個問題顯得多餘，所以他只是慨嘆。
慨嘆若這拙劣的模仿真能讓那些同行們看到成果，自己遺臭萬年也就罷了，恐怕還連累了不少馬耳朵的小姑娘。
——
「美浦波旁一如既往保持著領放狀態，冷銷銀光與樂園追放緊追不捨！」
「看機器給出的數據，僅僅是在頸差間來回爭奪呢。」
「之後是先行狀態的愛麗速子與莫名其妙！為什麼是莫名其妙？！她也和冷銷銀光與樂園追放一樣改變了跑法嗎！還是說這才是她們本該在皋月賞上展現的絕招呢！」
「應該是絕招吧，從一開始就感覺氣氛很凝重呢，倒是曼城茶座和愛慕織姬繼續保持著穩定，但也同樣被其他選手包圍。」
——
「絕個什麼招啊，那老登已經當不了解說了吧？！」
觀眾席上，雙手抱臂，一臉凝重的天狼星聞言就皺起眉來，轉向那解說席指指點點。
「感覺開了個很差的頭。」
沒有制止一旁的髮小，同樣是一臉凝重的魯道夫望著那賽場，有著與奧默如出一轍的業界憂慮。
而坐在這兒的其他人，哪怕有人沒她想得那麼遠，哪怕有人壓根不熟悉賽馬圈子，神態也都談不上高興。
一個個的，包括令、貉、茜、德克薩斯等人在內，都感覺是瞧見了些髒東西般的難言。
「小蛇。」
在這之中，新條茜率先開口。
「嗯？」
「你不是說極東德比的馬娘都是精英麼？怎麼我就看到一幫癲得挺量產的傢伙。」
「精英的基盤架不住愚蠢短視的戰略執行。」
茜身側坐著的奧默，心頭嘆息著將這句話並行於兩處不同的空間。
既是在這觀眾席，也是在於那同事所在的站台，更是在那瑪伽巴薩所在的頂端高台上，為那三方科普著當下這副外行很興奮，內行大皺眉的慘禍成因。
「在見識過壓迫眾生的陰影，瘋狂疾馳的光粒，燃燒自我的彗星與那拉拽血肉的器械後，他們大抵得出了分外統一的結論。」
世人的偉大隻不過是精神上的病態，要去對抗怪物就非得將自身也化作怪物不可……
他們大抵是這麼想的吧。
大抵是為了這種理由而不去管束那向著片刻的裂隙沉淪的女孩們，甚至或許是與她們對談達成共識後，一同扎入那愚蠢的決策中去，覺得能靠這樣的方式來與其比肩，奪得謀略上的奇招，再期冀一份幸運的眷顧。
而現在，當看到不只是自己這麼想，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以這種方式來彌補那十幾日內絕難追趕的差距時——
那些身處賽場，或許看不清自己目標之外的賽馬娘姑且不論，那些能在場外縱覽全局的訓練員們，又是怎麼想的呢？
是會自信動搖，還是乾脆追悔莫及？
還是說直接陷入歇斯底里，覺得這樣正好，正好讓局勢亂成一團，讓一切化作賭博更具機會呢？
以那些只需要做個移動攝像頭，而非其他功能的傀儡傳達的結果而言，奧默的眉頭只是皺得更緊。
為了對抗惡龍而去追逐鱗與爪，當真能夠駕馭得了麼？
望著那場上除了手下四位外，唯二的兩個還算有自己節奏的馬娘，他感到自己心頭開始湧上了一抹灼燙的意志。
那是怒意。
不是朝著那森林寶穴與名將電擊，而是這一連串不約而同背後的意義。
將12位賽馬娘化作墊腳與混淆視聽的奇觀的一部分，在餘下6位賽馬娘里篩出滿意的勝者，正合你們的心意是麼？
踐踏一場比賽原本的模樣，展示著如出一轍的猙獰與醜陋，將其謂之為全力以赴的證明，實際想要的只是對一場比賽的控制與掌控……
——
「西崎豐。」
「誒？你…這聲音，是奧默嗎？怎麼是這幅樣子？」
「傳話的工具外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關於你一直忙碌的事，我有個點子，你要不要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