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9章 NO.266:也可以是
在賽馬圈,王者的故事總是不凡。
或者說正因其不凡,她們才被視作王者,有著茫茫多的子民追逐故事,茫茫多的期待加諸於身,盼望著王者的更進一步。
更進一步。
這一步恰恰是將他們分作不同的節點,自這一步起,便有人飲鴆止渴地只想目睹傳奇的再誕。
在王者離去之後,衰弱的萬物想要尋得新的寄託,這本是無可厚非,可這世上也並非只有那倚著王者的光耀才能看清自我道路之人。
毫無疑問。
在競馬場上,人們追逐勝利者的本質是在追逐著一份象徵,一份參照。
一份能夠讓自己找到「位置」,讓自己能夠看清「攀升」的道路,抗下「熱鍛」的壓迫,不迷失於「對流」與「並駕齊驅」之中的參照。
它是星星,也是夢想,更是權威。
但一直追逐著那最為龐大的權威,最為耀眼的烈陽,認定自己要像那王者一般奔跑,要從其身汲取堅持下去的勇氣的人們,還記不記得自己最初的星星呢?
王者固然是萬眾矚目,可引領自己踏足這個領域的星星卻並不總是王者,正如那些成績低迷的賽馬娘們也同樣有著粉絲,同樣能成為某些觀眾眼中的星星,成為他們的道路與方向。
而在那最初的起點,是誰讓你邁出了第一步,而你這一步的終點又在何方呢?
這正是奧默遞給那無面代行者的問題。
從不曾將自己視作直接的敵人,甚至在如今這副發展下試圖與自己合作,願意推自己上那神座的逐光者俱樂部,其代行者背後的那位話事者,儼然算得上奧默的同類。
大家執著的都不是單一的賽馬娘。
甚至執著的可能是脫離整個賽馬娘群體,是那賽馬娘們大部分都擁有的附加之物。
異界本質,夢想結晶,極致的渴望,舉族滋養的傳奇之花,引領整個聯邦體育文化的重要組件……就這樣,儘管彼此所見的核心不同,卻都為此盡心盡力,有著不變的熱忱。
所以奧默的那句發問不僅僅是在質疑對方的初心,更是再直接不過的挑釁。
——你真能為你那初心鋌而走險,在這關頭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去實現你們的夢想麼?
——會因為我所挑起的憤怒而放棄你們那最為瘋狂的夢麼?
而那更上一句的好奇問話,更是直指——除了我,你們還能找出哪位更有話題,更具奇蹟的訓練員胚子來雕琢?
——難道你們還能找出一位更加耀眼的選手來助她成功,締造出更勝神話與童話般的耀眼光芒麼?
他通過那接連不斷的質問組成了一份全無迴轉餘地的挑釁,但那同時也都是事實。
對任何逐夢者而言,你只需將ta們實現夢想的道路上的險阻一一羅列出來,就是最殘酷的事實。
而這樣的事實,或許會逼迫他們爭吵,會讓某些無辜的器物遭殃,但最終他們要做出選擇:
要在協會搜查逮捕過,盟友(獸之教團)的執行人員也被抓獲審問過的當下,全靠斷尾來保住組織這份顯而易見的緊張局勢中孤注一擲麼?
不論他們怎麼想,獸之教團那邊肯定會炸鍋吧。
除非他們還能斷尾求生,還能挑出些失敗也無所謂,不會被利益牽扯的方案,否則那邊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了。
那群理應對賽馬娘並不怎麼上心的怪獸狂熱者,沒有足夠悠閒的步調來建立自己這樣的視野。
天天在忙的事也多半是些怪獸器官、膠囊、卡片、活物之類的買賣與技術竊取,以及……
偷窺、慰勞/襲擊這邊世界的親朋好友?
這麼沒B數的人,應該是在神經病如雲的獸之教團里也比較少。
奧默也沒有指望自己在警方那邊得來消息,只是每天都得抽空保持與怪獸貿易圈子那邊的熟人對接,確認沒有最近的市場走向和交易走向上的疑點。
作為長期夾著尾巴的團體,那邊的隱蔽可是一直都比逐光者俱樂部強。
要不是指望以合法的,不留後患的方式處理,奧默早就不管胡蘿蔔俠那些人,自個兒就暗殺進去了。
一開始對上這個組織是因為天狼星,如今逐漸抵達賽馬業界中心後,就該意識到自己與這種組織的對抗將會是個沒完沒了的長期過程。
畢竟他們想要締造的傳奇,不論是怎樣的出身,最終都會撼動賽馬界的最中心。
而他已經抵達了這裡,儘管是有些微妙的速成方式,但眼下也已經沒人會在乎這一點了。
衝突不可避免,就連他們試圖幫助自己的舉動本身,也是奧默並不樂見的。
奧默從來都不在意自己的成就,甚至就連賽馬娘的成就也不在意。
他只在乎賽馬娘本身。
她們的心理,她們的欲望,以及被那份欲望所推動綻放的光彩——你完全可以以最狹義的方式定義奧默只在乎賽馬娘們的氣性本身。
所以他能心安理得的安慰波旁,安慰茶座,勉勵速子,只因他打從一開始就不期待什麼三冠,什麼x冠王。
他只想目睹她們閃耀的模樣,而那份閃耀攙不得丁點的虛假,唯有艱難險阻中磨礪,自灼熱的鍛燒中成型。
所以他說,他想見證她們最強的模樣。
不論對那潛力十足的高中組,還是對那理論上已經再無潛力可供榨取,只有心境上的提升能衝擊那頂尖者們統統都要面對的桎梏的成年組們,他都只會是同一份說辭。
「再說一次,按我跟你們各自說的戰術,給你們的資料都保證記住了麼?」
「當然是記住了,不過嘛……作軍師的某人不會心裡已經有個冠軍了吧?」
目光瞟著某位已經執著了整個職業生涯的後半生,或許之後的人生也會有同樣的競爭的賽馬娘,千明代表的問得那叫一個輕鬆隨意,聽不出丁點的沉重感。
但這一刻的所有人,都是有那麼一剎那,目光瞟向了那反應不慢的魯道夫象徵。
夢之杯.短途的勝者,勝的毫無爭議——只在觀眾眼裡。
到如今,大抵有16個選手都在想著一雪前恥。
是的,包括倆剛加進來的,一個是人生上的敗者,執著著對發小的挑戰與並肩,另一個倒是直奔冠軍,一點都不拖泥帶水,讓奧默這兩天的親自調查結果很是清晰。
是的。
在那之後,奧默親自輾轉各處,高強度瞬移,更沒讓傀儡閒著。
不甘只是看著,卻又不認可逐光者俱樂部的結果,自然就是對情報搜集這個老本行的更進一步特化。
「當然不會,我是以你們每個人都要拿冠軍的規格所作的總結,每個人都掌握了其他三人的特色,在彼此針對的時候,如何發揮就要看你們自己的能力了。」
奧默擺了擺手,然後劃出個光屏,調成公開,直接展示著上面那有著一條分外造型看起來分外威猛的四翼紅龍作背景的通告橫幅。
「同時,駐守界門區網絡的皇家騎士艾可薩獸也會坐鎮賽場系統安全,你們應該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那個被女巫獸念叨過,體長近千米的那個?」天狼星皺了皺眉,「這次比賽有威脅信?」
「在現實往往以數百米示人,」奧默先是糾正這個哪怕是界門區的大家也都愛吐槽的龍帝尺寸問題,再是回答,「威脅信那種東西每個GI賽事組都能收到不少,不論誰署名都值得在意,但夢之杯顯然會被冠以足夠的重視。」
「以及,逐光者俱樂部那邊還沒有暴露。」
「還是保險?」鼻端乾淨的白仁問。
雖然想說那幫傢伙或許是放棄了,但她也知道這話放不了奧默那兒。
奧默也的確是立刻點了點頭。
「全力以赴的奔跑時,也別忘了留意潛在的危險,雖說他們的目標應該不會以破壞比賽觀賞性的粗暴方式實現,但也不能忽視任何的可能。」
「而且也可能有其他報復社會的罪犯。」魯道夫補充道。
「夢之杯畢竟是比有馬紀念更矚目的盛事,有過上一年那場襲擊,再經過幾個月的淡化,任何以知名度為目標的犯罪者應該都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行吧。」
雖然想說這種直接假定會被越過重重關卡直接影響到賽場的擔憂也太誇張了些,但天狼星也知道訓練員是個什麼性子,最終也只是聳了聳肩。
「那就帶上卡片,然後入場咯?」
「需要陪行麼?」
都是成年人了,奧默在短途夢之杯都沒有陪行,這次一問也不過是隨口開個玩笑,然而這次卻迎來了一致的凝視。
「你說呢?」
「……容我告知一下小茜她們。」
「別擺架子了,你可以直接靠怪獸卡片搞定!」
簡直是以一副『肘,跟我進屋』的架勢,眾目睽睽之下,奧默剛要戳光屏的手被天狼星拽走,緊接著又是成田白仁拽過另一隻手,千明與魯道夫跟在後面,四位賽馬娘+一位訓練員,一如皋月賞時的情景再現。
直接給他架入了工作人員通道。
就連某位哈哈大笑的歌劇霸王也回頭過來,硬是也跟去工作人員通道,旋即便是貴婦人、黃金巨匠,甚至大震撼都有樣學樣般的或拽或拉或招呼著訓練員也走這邊的模樣,也讓無數人看了摸不著頭腦。
懷疑這是某種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