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2章 NO.289:一種超遠信號的傀儡術
「爆炸聲，警車聲。」
「還有一點也不多的驚叫聲。」
「若你是在天門之城工作的警察，每日的背景音樂都離不開這三個要素。」
注意到了畢澤目光的遠去，再隨之拉遠便見那街道盡頭搖曳的火光與濃煙，奧默便也見怪不怪的重新看向眼前跳轉的飲品頁。
再順帶發出如上感慨。
「就算是這麼說，還是會忍不住在意吧？」
眼看著那濃煙之中好像又有什麼爆炸了，驟然襲來的巨響讓畢澤縮了縮腦袋。
「我在界門區時可是連個車禍都沒撞見過。」
「哪怕每次看的比賽都有怪獸格鬥？」奧默輕笑反問。
他剛關掉那平板頁，轉而激活了自己的終端光屏。上面有著女孩們的逛街返圖，好幾個對話框組成個隊列，瞧著倒是會讓人忍不住挪用機械怪獸的算力來進行便利作答。
讚美之餘再以表情包來中和讚美本身的刻意感，待到對方也發來個捆綁著表情包的回應便算一段對話的結束。
儘管也曾有過一段『摸不清話題到底進行到哪個地步才算是可以關掉窗口』的網絡社交迷惘期，但那也是童年時的事了。
到後來看著波旁、速子，甚至畢澤都對熟人有這方面的笨拙無知時，心頭還免不了感慨這畫面之珍奇。
波旁便也罷了，瘋狂科學家和外星幼崽也能算是交涉苦手麼？
或許正因為我行我素慣了才不善表達關心吧，也或許往日的我行我素之中正是有一部分不善交流表達的原因……還是算了。
那時的奧默想。
這樣天真的想法但凡多回憶一點日常表現都會被抹掉，咱們還是儘量實事求是，不要被自顧自的解讀理解。
畢澤對此就做得很好，單線條的思維只會在節目效果的方向延伸，除此之外便是單純的匪夷所思，更嘴硬得理直氣壯：「還怪獸格鬥呢，每次都搞得那麼隱蔽，根本沒辦法直接看到，我能有什麼感覺？」
「那麼在這兒呢？」
言語間劃出奈特發來的簡短出動報告，魔人嘴上倒還是慢條斯理的繼續。
「太過在意那些爆炸、火災的話，恐怕連睡覺都不安穩，這兩天需要助眠物麼？酒店裡倒是有不少直接贈送的。」
「那種東西我那兒也有啊，區別也就是品質吧，效果差別應該不算大？」
「的確。」
「而且我也得能睡覺才行啊！難得來一次天門之城的興奮勁都還沒過去呢，還有……」這人慾言又止，醞釀了一下，「人也該有點夜生活吧？」
「很難不認同。」
「你這也回的太敷衍了，就不能和大衛一樣跟兄弟來一場XP與人生的討論嗎！那樣的友情才算是堅硬如鐵啊！」
「聽著不太正常，」奧默說著，面無表情的招呼著那端著飲品走近的機器人，「放這兒就可以了，謝謝。」
「嗯，好的，感謝您，慷慨的先生。」
撂下一句小費到帳時的感謝，那機器人全不在意畢澤怪話的離開了。
而奧默看著那還閉著嘴，甚至埋著頭瞄那機器人背影的畢澤，端起了那時隔將近一年再見的靈魂風味飲品。
「光憑這一點，我就蠻支持機器人對廉價勞動力的替換，至少，心智最簡練的那批都能貫徹足夠的服務素養，不會在意你的怪話，也不會給我們帶來太多的關注度。」
「但我聽說這種員工可能會把自己的見聞上傳到什麼信息母巢！」畢澤壓低聲音道。
「的確，人工智慧也存在著以公司、組織甚至黨派的結成的圈子，會在其中定期匯聚、交流消息，但那點程度的信息竊取與分享，比起人類那邊做的卻是客氣太多了。」
前者大多為互助，後者大多為生意，兩者間對當事人的權益損害差距自然是極大的，畢澤對這種事的擔心只讓奧默覺得他最近可能在熱衷接觸，又或是被『AI危害論』的大數據給纏上又拒絕的不徹底。
否則也不該有這種毫無意義的隱憂。
與其擔心自己的暴言被機器人記錄塞到信息巢里，還不如擔心一下自己隨便在一些網站上註冊帳號填寫的資料和快遞件上撕下隨便處理的信息標籤。
比起機械的心靈，還是人心的沉澱更厚重，不論是善事還是惡事，都是AI有所不如的。
當然AI里也存在某些人類都學不來的天賦型選手，靠著一些惡性學習和BUG所致，輕而易舉地走著極端，信手拈來就是一次特大惡性犯罪——這種能夠遺臭萬年的案例素材自然是不多的，遠遠不如人類在惡意上前仆後繼的積累。
但這就扯遠了。
儘管在如今的罪犯緝查上常常會遭遇些為虎作倀的AI助理，但目前卻是尚不見苗頭，要做提前針對也是抓瞎。
倒是比起剛來天門之城時那大家都有各自旅行目標的第一天，第三天的他已經在工作時間上不再那麼從容餘裕。
除了還在畢澤的嘴硬里存在的興奮外，其他人的新鮮勁都在第三天褪色了不少。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德克薩斯那邊不再一定要和空小姐等人獨聚，施懷雅和陳暉潔小姐、星熊小姐她們的聚會也告一段落，伊莎瑪拉也從勞倫緹娜小姐那兒歸來，天狼星象徵亦是揮別了當地朋友……到這時，那在第一天還三五成群的其他人里，落單起來的人只會更多。
懷揣著相似的打算，大家都要各自開始在天門之城的冒險。
然而問題也正是出在這一點上。
當團建環節一結束，大家各自解散拿出不同的個人旅行計劃時——你就會發現大部分人的旅行計劃里都有一個重複的名字。
奧默.林頓。
非常搶手的魔人，眼下正面臨一個『陪一個的時間會占滿行程，陪幾個的選擇損傷各自心情值』的兩面困境。
並且這副困境也無法憑他研習的傀儡術來解決。
一旦想到身前只是魔人操縱的人偶，那心情值還是一樣掉，還能掉得比最初的選擇更甚嗎，畢竟觀感本就唯心。
不過以上也僅限於女性對象的煩惱，換到那作為男性的一個個兄弟那兒，就不管你那些有的沒的，只要你能跟著出來逛著嘮嗑，哪怕你一路都在玩終端，一路都在戳戳點點也沒事。
兄弟更不在乎你是不是個假人，反正交流互動都是正常的，就連打遊戲的發揮都是本人的風格——能帶我上分，誰管你這兒的那兒的！
就這樣。
在這天門之城的第三天，奧默那坐在畢澤面前的是個傀儡。
杵在西崎豐肩上，隨他一起去拜訪當地訓練員的瑪伽巴薩當然也是傀儡。
掛在小陸背著的包上，前往光之國辦事處的小虹蛇當然也是傀儡。
那麼本體呢？
本體在爬山。
和茶座、令、貉，以及某個跨起個夕臉卻還在依舊堅持的大畫家一同，攀登著天門之城最唯一一座自然聳立的名峰。
值得一提的是，這座山的山頂不僅高聳入雲，有著東炎文化中的仙山氣質，更有好幾位住戶在此。
其中一位，是邊疆燈塔公司在天門之城分部的項目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