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雲是一個神秘的散修。
籍籍無名,卻突然某一天展現出非凡的實力,成為玄天聖朝最璀璨的天才,一騎絕塵。
連大道之子天九,還有冰靈根楓寒霜都被他所壓制。
有人追尋他的過往。
只知道曾是個市井中的潑皮癟三,據說後來全家死在了一場莫名的爆炸中,然後他也銷聲匿跡,除此之外得不到其他任何消息。
當他再次出現時,便以強勢姿態擊敗各種天才而登頂。
並沒有什麼特殊的靈根與體質。
功法似乎也很尋常。
所掌握的術法很繁雜,這一點倒是很正常,散修往往都是這樣,沒有系統的規劃自身手段,基本就是有什麼就學什麼。
但任何術法在他手中施展出來威力都不可小覷。
普普通通,但就是莫名的強大。
不過祁連雲一直不是個受歡迎的天才散修。
很多人都討厭他。
行事太下作了一些。
但他仍然活得好好的。
大家都知道他這樣的人肯定藏著大秘密,但現在這個秘密似乎暴露出來了。
眾人眼神古怪的盯著祁連雲。
根據那個老怪物的意思。
他體內似乎藏著什麼東西。
而且是讓那個老怪物都為之恐懼的東西。
這也太離譜了。
元嬰修士的體內可能存在這麼可怕的東西嗎?
祁連雲搖頭晃腦,嘆氣道:「一下子老底就被揭掉了,真是運氣不好啊。」
「你體內藏著什麼?」楓寒霜厲聲質問道。
「你猜?猜中有獎。」
楓寒霜咬牙切齒。
好可惡的人。
「不猜算了,真是沒有情調的瘋女人。」祁連雲小聲嘟囔。
眾人無語至極。
林夕敏銳的察覺到,對方的傷勢似乎在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恢復著,這恢復的速度確實有點離譜,難道只是單純的體質厲害?
「好了,青銅燈盞我就收下了。」
祁連雲脫離危險後的第一件事,仍然是想要收取神物。
而其他人顯然不會讓他如意。
「你做夢吧!」楓寒霜大喝一聲,雖然收了傷,但她想殺祁連雲的心思倒是一直都沒變。
若是危機解除,她自然是想趁祁連雲受傷至極殺了他。
祁連雲扭頭面對似乎即將要撲上來的眾人,冷笑起來:「你們以為自己沒事了?天九自殺都沒能殺掉這個老怪物,難道被我嚇一嚇就死了?」
眾人當即停下了腳步,心中升起一絲危機感。
是啊!
這個老怪物恐怕還沒死呢。
要是奪舍自己怎麼辦?
難道要學天九自殺?
就這麼一點點遲疑時間,祁連雲又施展手段將青銅燈盞給收入了囊中。
三件神物得其二。
就在這時,羅昊似乎有些不對勁了,他眼中的漠然逐漸化作驚恐,額頭滲出了細密的冷汗,整個人身軀僵在那裡無法動彈。
「不.....」他有些艱難的發出一聲低吼。
面對奪舍他還真沒有什麼辦法。
其實他被奪舍也情有可原。
因為沒有別的選擇目標了。
楓寒霜、江小夕、宋玄子的妹妹都是女的,身為一個五十萬年前就存在的老怪物,他的尊嚴不允許他轉變性別變成女子。
所以可選擇的人就很少了。
天九死了。
祁連雲體內藏有令他恐懼的東西。
宋玄子是個瞎子。
林夕沒有受傷且有白骨傘護體。
只剩下羅昊這麼一個選擇。
「可憐。」祁連雲憐憫的看著羅昊:「沒有特殊的手段防身,恐怕是躲不掉的了,這老烏龜的元神可是相當恐怖的。」
他感受過那種感覺,確實難以匹敵。
奪舍他們這種境界的修士來說,太容易了。
羅昊眼中的光芒越發黯淡,身體的顫抖也越發劇烈,在生死面前,他艱難開口:「救......救我!」
他竟然向祁連雲求救。
在他看來,祁連雲既然有本事嚇走老怪物。
說不定也有本事救他。
他真真切切的感到了害怕。
「不好意思,沒辦法。」祁連雲聳了聳肩:「要不你學學天九吧,這樣死了至少有尊嚴一點,我會帶著你的遺志幫你走下去的。」
羅昊的臉龐逐漸扭曲。
元神逐漸被占據。
他將最後的目光投向了林夕,聲音遲緩且嘶啞,似乎他已經在用盡全部力量來抗衡元神的掠奪:「鬼,鬼淵傳人,救...救我。」
如果對方來自鬼淵,應該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手段吧。
林夕沉默了一下:「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按照你的想法,我可以殺了你從而殺死這個老怪物,奪舍三次,他應該沒有多少力量了。」
羅昊眼中滿是絕望。
他張了張嘴,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一股沉悶的力量堵在嗓子眼,痛苦無比。
「鬼......淵?」羅昊口中發出沉悶的聲音:「你來自鬼淵?」
眾人警惕萬分。
看來那個老怪物已經逐漸完成奪舍了。
不過應該還沒有完全成功,羅昊臉上仍然滿是扭曲。
「差不多。」林夕平靜回答。
「不可能。」羅昊情緒似乎有些激動起來:「鬼淵是神禁之地,連我也只是在外圍烙印一些鬼淵的道紋,難以進入。不可能有活的生靈走出,不可能!」
林夕驚訝。
沒想到對方竟然知道鬼淵,並且還和鬼淵打過交道。
看來鬼淵真的存在非常非常久了。
而且聽這意思,對方五十萬年的布局應該也借鑑了不少關於鬼淵的道紋。
這下林夕算是知道為什麼白骨傘能把對方喚醒了。
還真是不湊巧。
林夕看著羅昊:「我現在更想知道,你是準備自殺還是我動手?你可以自己選。」
羅昊的瞳色不斷的轉換,時而憤怒,時而恐懼,他最後的清明占據了理智,艱難的舉起了自己的手準備學天九自殺。
但他的手卻遲遲落不下來。
往常的驕傲在此刻仿佛被徹底擊碎。
「不准!!」羅昊口中發出咆哮之聲。
眼中的清明開始退散。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羅昊現在就像是精神分裂一樣,他抓住最後的機會,眼中有幾分哀求。
但他已經說不出話了。
「我明白了。」林夕點了點頭。
白骨傘橫掃出去。
猙獰的傘架邊緣如鋒銳的利刃。
砰。
羅昊的頭顱應聲落下。
他死了。
乾脆利落。
一代天驕到最後還得求著別人殺自己,實在是讓人無限唏噓,感慨世事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