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做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一個看著河面上三兩個人正在捕撈什麼,穿的西裝革履的人這樣略帶不安的問道。
「沒事的,你要相信我,他來之前我就幹著類似的,不還是好好的活到了現在?」
在他旁邊坐著的人,搖晃著高腳杯,抿了一口紅酒,語氣泰然的說道。
而站著的那個人還是眉頭緊皺的說道:「但是這個東亞分部部長有一點邪性,這麼多此一舉的操作,我還是感覺有點……」
「唉!你不拿,我不拿,威廉專員怎麼拿?你我二人還怎麼進步啊?」
喝紅酒的那個人放下酒杯,略帶深意的說道。
「你我兄弟二人好不容易趕上這一次從外面採購東西進來,不從中撈點回扣,把上面的專員伺候好了,怎麼能夠在防衛軍進步?怎麼能夠掙大錢住大豪斯?」
在兄弟的勸說下,在利益和進步的誘惑下,這個男人還是別的過頭去拿起了酒杯。
坐著的那個男人也微笑著將酒杯舉了起來,說道:「我們的計劃天衣無縫,不是嗎?」
月光透過兩隻晶瑩剔透的酒杯,照向了杯中的美酒,那美酒艷的好像鮮血一般。
杯子下面正在撈東西的幾人手中拉網一沉,他們連忙用力,把一個圓球形帶有幾根突觸的設備拉了上來。
在他們走後不久,不遠處的海平面上,一支遠大於其他海面生物的背鰭正破浪而來。
早上五點,一陣急促的警鈴聲將特怪隊從人拉到了指揮室內。
「具體是發生了什麼情況?」
負責值班的惠美隊員說道:「是東岸海防部隊發來的信息。」
「在今天凌晨三點左右,有一隻被命名為蓋德斯的海棲怪獸突入到了先美港內,四點鐘左右,他們從報警電話中確定了該消息,並在嘗試無法將其誘導出來後,將信息匯報到了我們這,希望我們給予戰術支持。」
弦人隊長聽完點點頭後立刻下令道:「命令機動一隊二隊攜帶上面發給我們的新玩具,去燴一燴這條迷路的魚!再由我駕駛飛燕一號進行空中支援,其他人基地待命!」
「收到!」×30
此處請自行配音王大伯之歌。
弦人親自駕駛的飛燕一號最先到達現場上空,於盤旋之中打出了幾發誘飛彈。
可惜怪獸不上鉤。
弦人也不氣餒,本來就是進行試探。
在他後面,分別搭載一隊和二隊的大力神強化升級版運輸機抵達了現場。
在簡單觀測作戰地形後,他們從飛機上取出了20套用來實戰檢驗的外骨骼裝甲,還取出了一些零件,就地組裝出了一門線條感十足的火炮。
在弦人用飛燕一號上的探測雷達為其校正位置後,下面的機動一隊二隊分別從兩個方向發射出了磁能飛彈。
被飛彈精準命中的蓋德斯迅速上浮,被掀起的巨浪拍向港口,打翻了停泊於此的漁船。
看到這一幕,弦人的右眼皮跳了幾下。
儘管他知道這些損失會有一些保險公司來賠,但等自己回到指揮室不免的還要再寫上幾份報告,挨上參謀長一頓罵。
望向還在肆虐港口的怪獸,弦人炭燒大魚的想法越來越堅定。
「怪獸已經被引誘上來了,二階段作戰,開始!」
隨著閒人的一聲令下,一隊和二隊紛紛拋棄了那兩門火炮,舉起了十幾把口徑可以稱之為炮的步槍。
在穿甲彈和切割雷射的交替攻擊一下,蓋德斯身上本就不多的防禦甲殼被打的千瘡百孔。
又經過幾輪集火後,蓋德斯終於撐不住轉身向海邊跑去。
而在天空中盤旋的弦人自然不可能讓其就這樣離開,於是,他駕駛著飛燕一號一個向下俯衝攻擊打瞎了蓋德斯的眼睛。
12輪交替攻擊後,蓋德斯倒在了港口上。
這一次的作戰很輕鬆,不像之前那幾次,幾乎可以說是生死時速。
所有人都很開心,隊員們開心是因為他們拿著強烈的武器依靠自己打敗了怪獸。
科研部門也很開心,因為他們的裝備得到了實戰檢驗。
當地漁民也很開心,儘管港口和一些漁船被破壞了,但這隻怪獸死去後,周圍將不會再出現怪獸襲擊人的情況。
但布萊澤不高興,因為他沒能成功變身打魚。
費了老大的心思,還承諾下次一定變身讓他出來,這才勸住布萊澤的弦人抹了抹額頭的虛汗,返回了基地。
而呆在基地的法一,在弦人出擊不到五分鐘內就拿到了下面人遞上來的一份報告。
「居然真的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這種貪污腐敗,真不知道該說他們藝高人膽大好,還是壓根就沒腦子好。」
事情是這樣,日本作為一個海島國家,四面環水,他的威脅不只是來自潛藏在地下的怪獸,還有要面對來自海洋中的怪獸。
因此,在日本支部建立開始就一直在採用多種聲吶和複合聲波驅趕裝置布設在各重要水道和港口前,以驅散怪獸。
從效果上來講,從布設完成開始,一直到現在,幾十年間沒有發生過一起怪獸登陸事件,直到今天。
一般人可能會想,會不會是這些裝置失靈或者怪獸進化出了應對的能力,但法一不會這麼想。
在奧系世界觀下的,任何再離譜,再不可能的選項出現在了選擇頁面,那麼最終答案往往會是這個。
海防部隊剛剛接到消息的時候,法一也接到了匯報,於是他立刻就下令讓人調查所有裝置的布置情況。
果不其然,布設在先美港外的最新一批採購過來安放的裝置出現了空缺。
不僅只是這一個港口,聰明的調查人員捫心自問,如果是自己的話,絕對不可能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只貪這一兩個,要干就干票大的。
於是,調查人員又聯繫了其他方向的海防部隊仔細檢查布設裝置情況。
再細心的檢查之下,環繞日本的港口中,有十多個外面布設的裝置出現了不同層次的漏缺和以次充好。
看著這份報告,法一怒極反笑道:「真是一幫蟲豸!跟著這幫蟲豸,怎麼能夠搞好政治?!怎麼能夠搞好防衛軍!!必須重拳出擊!!!」
隨後,法一拿起了辦公桌前的一部紅色電話:「是白鳥永太郎嗎?我是堯法一,我命令,從憲兵司令部調集憲兵立刻前往山口市,將我發送給你逮捕令上的人員捉拿歸案!」
正在日本某處防衛軍訓練場集訓的白鳥永太郎恭敬的放下電話。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到了我們大展拳腳的時候了!一空輸,出動!」
白鳥永太郎對著集結起來的憲兵司令部下屬第一空中機動輸送憲兵隊大聲說道。
「忠!誠!」
一空輸所有憲兵高聲喊道。
山口市,那兩名趁夜撈取防衛軍布設裝置的男子正在一間鄉下小別野內坐立不安。
「一葉君,今天新聞都報導了,先美港有怪獸登陸被特怪隊消滅了,上面會不會查到我們的頭上?」
而被稱呼為一葉君的一葉三次郎強裝鎮定的說道:
「不要慌,梅川君,別忘了我們凌晨幹的事情是天衣無縫的,防衛軍不會查到我們的頭上,即使查到了,也沒有關係,我們上面可還有威廉專員頂著呢。」
梅川內酷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即便有威廉專員在上面頂著,自己不還是要進去嗎?
就在兩人忐忑不安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你好,社區送溫暖。」
梅川強打起精神說道:「我們不需要,你們往右邊去吧,那邊窮人多,需要你們送溫暖。」
「既然這樣的話……實不相瞞,我是來查水錶的。」
門外的那道聲音遲疑了一下,然後這樣說道。
一葉三次郎站起身走到門外,一邊開門,還一邊在想,自己不是已經交過水費了嗎?怎麼又來查水錶?
剛把門打開一條縫,一葉三次郎便感受到從門外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
只見十幾個身穿黑色制服,手拿東亞分部標誌性武器勝利海帕槍的憲兵大漢衝到了他的家中。
「統統不許動!我們是東亞分部機動憲兵司令部第一空輸隊的,奉命前來緝拿二位,請不要做無謂的反抗!」
被一把摁在地上的梅川內酷對著面如死的灰一葉三次郎苦笑著說道:
「被大名鼎鼎的一空輸親自逮捕,這也算是走的風光了。」
壓在他背上,正銬著手鐲的憲兵大漢聽完滿臉不屑的說:
「就憑你們兩個小蝦米,還不值得我們一空輸出動,真正的大魚,還在我們同事那邊。」
在山口市市中心一棟大樓的頂層辦公室內,威廉專員正語氣激烈的打著電話。
「聽著!你們已經是喪家之犬了,失去最後一隻泰萊斯通的你們沒有資格這樣對我說話!是你們在求著我辦事!」
「在地球上的菲洛特人只剩下我一個了,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去辦,那麼我會把你跟我們交易的事情暴露出去,為你的家人想想。」
聽著電話那頭仍抱有高傲語氣的奇怪腔調,威廉腦門青筋暴起,恨不得把電話捏碎。
看不清實務的老東西!遲早要把你抓出來做掉。
心中經歷了一陣激烈的天人交戰後,威廉最終妥協了。
「好吧,我會按照你說的做,把東亞分部海上基地的部分結構圖紙放到交易地點,不過你必須把那些交易留下的證據全部銷毀掉!」
沒有得到回應,那頭的菲洛特人掛斷了電話。
威廉憤怒的一把扔掉了電話,此刻的他,滿是對自己曾經貪婪的懊悔。
當初自己就不應該貪心,把那些庫存的老舊武器賣給菲洛特人去培養泰萊斯通,結果一步錯步步錯。
先前,沃爾德家族上下所有人通通被逮捕入獄,不知道的人以為是犯了罪,但身為防衛軍中層的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們是被那位神通廣大的堯部長調查出來了勾結菲洛特人的事。
好傢夥,防衛軍高層直接大洗牌,中下層也重新審查了一遍,秘密靶場上的槍聲響的跟過年一樣。
因為聯繫的是一個小角色沒人注意的原因,自己這才沒上憲兵隊的槍決名單。
本以為這事就這樣過去了,但在前些天,自己卻突然又被聯繫上了。
經歷了一晚上的沉思,威廉決定幹了。
撐著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自己只不過倒賣的是海上本來就容易破壞和失聯的設備,再加上菲洛特人的掩飾,自己應該不那麼容易被發現。
靠著這樣的心理安慰,威廉利用自身的職務優勢和人脈,成為了負責新式海上裝備採購的專員,還與採購部門的一葉三次郎和梅川內酷搭上了線。
然後自己就越陷越深,直到今天早上,他看到了新聞上登陸港口被特怪隊擊斃的蓋德斯。
他心裡一陣驚恐,連忙打電話聯絡起了菲洛特人這才有了上面的對話。
還沒等他怎麼在心裡懺悔,一個帶著憲兵隊臂章,身穿全覆蓋式外骨骼的壯漢破牆而入。
一分鐘後,自己在十餘名同樣身穿全覆蓋式外骨骼的憲兵大漢的押送下,乘坐風暴鳥垂直運輸機前往東亞分部與一葉三次郎和梅川內酷一同接受審判。
在審訊室內,威廉聲淚俱下的講述了自己的事情,企圖得到高層的寬恕。
白鳥永太郎冷笑一聲,對著旁邊前來參觀的弦人說道:
「他哭不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錯了,而是他知道自己要吃槍子了,以後在行動時遇到這樣的人,一定不要手軟。」
弦人看了兩眼還在表演的威廉鄭重的點了點頭。
F2層,看完白鳥的匯報,法一笑了笑,繼續專心致志的跟橫峰教授談論有關虹蛇神對於生態恢復和環境保護的具體作用和可操作方案。
「綜上所述,我認為虹蛇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協助人類恢復自然生態,並且有助於人類與怪獸和諧共處。」
橫峰教授點了點頭,半是感慨,半是自嘲的看向法一。
自己大半生的心血,竟抵不上眼前這人一晚上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