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送給他的東西,還想要回去?自是不可能,望著她毛絨絨的小腦袋,顧景淵十分想敲一下,看看究竟是不是榆木的?
他目光中的嫌棄幾乎要溢了出來,阿黎咬著唇低下了小腦袋,不還算了,反正她以後也不要再送他東西。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老夫人尚在院子裡候著,太子不好多呆,走前叮囑道:「以後糖果直接讓大皇子府的丫鬟送過去,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就算是因為交易,也不好頻繁與人聯繫,懂沒?」
阿黎悶聲點頭,「嗯。」
見他這就走了,阿黎遲疑了片刻道:「太子所來究竟為何事?」
顧景淵呼吸一窒,他做的還不夠明顯?被他漆黑的眼眸掃了一下,阿黎心中微顫,後悔多問了這麼一句。管、管他來幹什麼,走了就好。
大概是看出她眼底的意思,顧景淵嗤笑了一聲,路過她身旁時,彈了一下她的腦袋,「你是生是死都是我的人,懂嗎?」所以離野男人遠一些!
望著她懵懂又震驚的目光,太子心情總算好了一些,懂了就好。
他抬腳快步走了出去,徒留下阿黎身體有些僵硬,小姑娘自動譯成,你不僅要死在我手裡,活著也得為我效勞?反應過來後阿黎小小的身軀都忍不住顫了一下。
他、他竟然還惦記著她的命,甚至不惜跑來敲打她,阿黎雙手環臂,只覺得冷得厲害,為了討他歡心,她還花掉一千兩銀子,結果竟然通通化成了催命符?
老夫人進來時,阿黎仍舊處於惶恐中,唐氏掃了她一眼,心中雖不喜,卻也沒有冷著一張臉,淡淡道:「太子問了你什麼問題?」
阿黎不敢瞞她,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太子之前在宮裡幫過我一次,他生辰時,我托表哥送了他一幅畫,他問我這幅畫出自何處。」
雖然明面上問的是這些問題,阿黎卻覺得,這不過是他的幌子,想到他差點將她丟下懸崖時的狠厲,她心中有些不安,也沒留意到老夫人望著她的目光滿滿的審視。
若只是想問出處,太子殿下哪需要親自走這一遭?
見問不出什麼,唐氏才讓阿黎回去。
宮內,皇上自然知道了太子的所作所為,先是在林丹慕面前說了那樣一番話,隨後竟跑去了汝陽侯府,究竟是多恨娶?堂堂太子,竟然絲毫不顧禮節,眾目睽睽之下,私自見一個小姑娘?
皇上氣的又砸了一個杯子,真是他的好兒子!
他正想著要如何彌補一番時,林夫人便入宮了,話里話外都是女兒不小了,她為女兒相看了一樁親事,也不知道究竟合適不,聽聞太后年輕時給人看過面相,便想請教一番。
太后能說什麼,太子說了那樣一番話,換成哪個姑娘願意嫁他,太后心中有愧,自然是誇了一番,知道此事後,皇上鬱結於心,當晚又流了鼻血,整個乾清宮又忙成一團。
林丹慕定親的消息沒幾日就傳了出來,男方是她的嫡親表哥,梁沐星,說來也是緣分,梁母有心為女兒相看人家,為此還回了一趟梁府,想讓嫂子也幫著留意一下,誰料梁沐星也知道了此事。他早就對表妹情有獨鍾,見表妹一直拿他當哥哥,他才不曾表明心跡,知曉姑母有意將表妹嫁給太子後,他自認比不過太子,便默默選擇了放棄,誰料表妹竟然不願意嫁給太子。知曉她所求的不過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梁沐星便登門提了親。
梁氏一向喜歡這個侄子,見他竟然對女兒有意,心中頗為歡喜,當即便點了頭,她稟過太后,見宮裡沒有意見,便著手為兩個孩子訂了親。
林丹慕定親的事,在京城掀起了極大的波浪,不少貴女都認定了她會成為太子妃,誰料她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訂了親,一時間,大街小巷議論的皆是此事。
不管大家再怎麼議論,她的親事都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再想更改都難,不少貴女又隱隱動起了小心思,陸憐憐自然也高興壞了,當天便來了阿黎這兒。
她過來時,阿黎正在為沈星縫製衣物,陸憐憐見她做的細心,不由贊道:「阿黎,你真是越來越賢惠啦,以後誰要是娶了你,真是享大福了。」
阿黎被她打趣的臉頰微熱,「什麼享福,我名聲都壞成了這樣,誰敢娶?」
昨天阿黎還聽陳嬤嬤說,老夫人有意為她相看人家了,畢竟過了年她就十五了,阿黎是府里的三姑娘,她若不定親,沈娟總不能越過她先定,真這樣影響自然不好,二夫人不想讓沈娟拖太晚,便只能讓阿黎儘快定親,老夫人也說了最遲過年就把她的親事定下來,算下來也不過三個月的時間。
可是定親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經歷了林元碩一事,沈曦對男子的考察不僅重在人品,家世,連對方長輩的品行都得滿意才行,但是京城雖然有不少公子哥,自身不錯,府內又沒有亂七八糟的事,父母還明事理的卻少之又少。
另外因為前段時間有關她是災星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終究還是對她的名聲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哪怕查了出來是背後有人陷害,但是隨著葛氏的去世,不少人對她都有種避之不及的心態,畢竟蒼蠅不叮無縫蛋,她若真是個命好的,又豈會父母早亡,身邊的人又一個比一個倒霉?因為這個緣故,真正敢登門提親的並不多,哪像之前,恨不得將門檻踏爛。
也虧得沈曦一向能沉得住氣,若是換個心中無主意的,早都要愁死了。
陸憐憐頓時有些惱,美目凌厲地挑了起來,「什麼壞成這樣?本就是惡人生事,我看誰敢敢嫌棄你!」
阿黎神情有些黯然。不說旁人,就連祖母都是嫌棄她的。
她看似不問事,該懂的卻都懂,也知道祖母的心思。因為沈烈出事的緣故,祖母對她愈發不喜了,若非姐姐在一旁盯著,估計早找戶人家隨便將她打發了出去。
陸憐憐安慰道:「阿黎,你不要難過,你這麼好,總會有人慧眼識英雄風風光光將你娶回家的,你信我一次,你肯定嫁的比誰都好。」
陸憐憐抓住她的手晃了晃,見不得小姑娘傷心的模樣,她明明沒有哭,陸憐憐瞧著卻心酸不已。
阿黎小臉皺成一團,「我又不是難過這個,沒人娶我也不難受,我又不想嫁人。」
豈止不想嫁人,一想到以後要跟旁人共度一生,她其實是有些怕的,她那麼笨,呆在自己家,都無法討祖母歡心,加上名聲壞成了這樣,以後肯定同樣為公婆所不喜。
夫家對小小的她來說,不啻於一個巨大的坑,她實在不想往裡跳,汝陽侯府畢竟是自個的家,祖母跟二嬸再不喜歡她,這裡也有爹娘的牌位陪著她,真成親了,她就一無所有了。
若是可以不出嫁,該多好啊。
阿黎抱住了自己的腿,小小的身影在夕陽的映襯下,竟顯得格外孤寂,陸憐憐看得心酸不已,突然語出驚人道:「若是哥哥從小沒有定親就好了,讓哥哥娶你!你跟哥哥在一起,肯定很合適,哥哥那麼疼你。」
阿黎眉頭微蹙,「你不要胡說!這話被婉姐姐聽到該多難過。」
她口中的婉姐姐,是魏閣老的孫女,魏婉宜,魏閣老跟阿黎的外祖父是至交好友,魏婉宜出生沒多久,兩位老人,便做主給兩個孩子定了親,魏婉宜跟陸憐憐同歲,今年都是十五歲,她比陸憐憐大了一歲,一個是十月的生辰禮,一個是十一月份的,等及笄後,來年兩人就可以完婚了。
陸憐憐其實跟魏婉宜關係也不錯,也喜歡她的溫柔體貼,只不過人都有個親疏遠近,她是跟阿黎更親近才突然發出了這樣的感慨,並非不喜歡魏婉宜,見阿黎這麼說,她吐了吐舌,「好嘛好嘛,我以後不說,你不要生氣呀。」
怕她不上心,阿黎仍舊板著小臉,不贊同道:「表哥是拿我當妹妹疼的,你這樣說,將表哥置於何地?又將婉姐姐置於何地?表姐都要及笄了,以後不可再這麼胡言亂語了。」
陸憐憐被她訓了,也不見生氣,捏了捏她的臉,小聲討饒,「好啦好啦,這次是我的錯,我以後不會胡說了,你放心,我也就跟你這樣。」
阿黎猶有些生氣,聲音悶悶的,「表姐每次說錯了話都是這句話。」
陸憐憐仔細回想了一下,還真是,饒是她一貫自詡臉皮厚,此刻也忍不住有些臉熱,上去就彈了一下阿黎的腦袋,瓮聲瓮氣道:「還有完沒完?究竟誰是表姐?」
阿黎捂著腦袋,不理她了。
陸憐憐又湊了上去,小聲討饒,「好妹妹,我真知道錯了,表妹就原諒我這一次嘛。」
阿黎沒忍住,扭頭道:「那你保證再也不許這麼說了。」
「好好好,我保證,我再這麼說就讓我吃成個大胖子總行了吧?」
小姑娘臉上這才有了笑意,她眉目如畫,笑起來格外甜美,陸憐憐跟她關係這麼好,瞧著都有些泛酸,也不知道她吃什麼長大的,怎麼就這麼甜,她若跟阿黎一樣可愛,爹娘肯定捨不得對她這麼嚴厲吧?
她的小情緒來的快,走的也快,吃了阿黎一顆糖果,便又滿足的不行,揮揮衣袖便跟她告別了,「改日再來找你玩啊。」
陸憐憐離開後,阿黎思考了一下給婉姐姐備及笄禮的事,現在已經九月份了,還有一個月就是她的及笄禮,她到時候肯定要去觀禮的。
阿黎打算第二日去匠心閣看看有沒有新首飾,若是有便給她買上一套,算作及笄禮。
第二日,出門時,阿黎除了帶著青竹跟紫荊,還帶了護衛,自打上次在莊子上出了事,沈曦便再三告誡過她,日後只要出門務必帶上護衛,阿黎一向聽話,既然答應了姐姐,自然不會陽奉陰違。
匠心閣跟醉香閣離得很近,路過醉香閣時,阿黎還讓紫荊排隊去買了他們的烤雞,讓她給姐姐送了去。
下了馬車後,阿黎便帶著青竹進了匠心閣,匠心閣的首飾一向獨具匠心,很得姑娘們的喜歡,阿黎來到時,店裡已經有了客人。
這位客人恰好是她前些日子剛見過的,少女一身鵝黃色的衣裙,頭髮高高挽了起來,露出一小截兒雪白的玉頸兒,正是相府的嫡長女薛琬之,薛琬之同樣是個美人,比起婁珍陽的孤傲,其實她的脾性要接地氣的多。
她對喜歡的姑娘向來熱情,對不喜歡的遇到了連個招呼都不願意打,是個極其愛憎分明的性子,家人不止一次地指出過她的缺點,她卻從未上過心,人生是她的,她就想怎麼高興怎麼來,不願意被人指手畫腳。
她喜歡太子,上次見太后對阿黎如此親熱便有些嫉妒,其實對阿黎的印象也僅此而已。
既然遇到了肯定要打聲招呼,阿黎便朝她走了過去,薛琬之也看到了她,少女衣著再素雅不過,明明年齡尚小,卻有了傾城之姿,這還未上妝,若是上了妝,豈不是更好看?
說不嫉妒,自然是假的,薛琬之眯了眯眼,「早就聽聞汝陽侯府的三姑娘肖似其姐,這麼一看,還真是像了個七成,妹妹生的如此如此漂亮,怎地以前卻躲著不愛出門?」
阿黎淡淡一笑,「我身子骨一般,見不得風,小時候才甚少出門,說起漂亮,薛姐姐才真是漂亮。」
阿黎是真心這樣覺得,薛婉之五官明艷,放在哪兒都是個美人,哪像她仔細一瞧稚嫩的很。
薛婉之卻有些不爽,誇她什麼不好,偏偏夸長相,她分明長得不如她,望著她笑靨如花的小臉,薛琬之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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