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師兄追了上來,小和尚跑得極快,唯恐他不讓自己過去,他年齡小,腿也短,沒跑幾步便被師兄拎住了後衣領,「耳朵聾了?喊你沒聽到嗎?」
小和尚眼神飄忽,「師兄喊我幹嘛?我都已經答應女施主了,出家人不打誑語,既然承諾了就要做到,師兄不可攔我。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話音剛落便被彈了一下腦袋,「不是不讓你去,太子喜靜,你不可莽撞,他若不願見你,也不可死纏爛打,若是能做到這兩點,我就讓你過去。」
小和尚忙不迭點頭,「知道啦!」
說完便又跑開了,直到來到竹溪園附近他才停下。
竹溪園跟潛心苑在寺廟西北角,離香客居住的地方有些遠,一路上花木林立,曲徑通幽,風景也越來越美。當初皇后娘娘在世時,每年都會來竹溪園呆一段時間。
竹溪園本是一片園林,其中除了竹林,還種植著一片桃樹和梨樹每到桃花梨花盛開時,都美不勝收,皇后喜歡這片園林,便命人修建了幾間小屋,夏天便坐在樹下品茶,既涼快又可賞景。
此時院子裡唯有竹林綠意盎然。
小和尚跑來時,率先看到的便是兩個凶神惡煞的侍衛,怕自個說明來意後,直接被侍衛轟走,小和尚便溜進潛心苑將掃帚拿了出來,他本是掃地小僧,上午剛打掃完潛心苑便被師兄喊去前面幫忙了,這會兒便拿著掃帚去了竹溪園。
見是掃地小僧,侍衛便放了行,小和尚成功溜了進去,太子此刻正在室內抄寫佛經,窗戶半開著,小和尚掃著掃著便來到了他窗下。
他偷偷往裡看了一眼。
顧景淵神情認真,寫得極為專注。他五官俊美,身材欣長,提筆落筆的姿態,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好看,遠遠瞧著便已經覺得他宛若謫仙,現在近距離一瞧,俊美地幾乎讓人不敢逼視。
小和尚都有些不忍打擾他,想到阿黎期待的眼神,才鼓起勇氣咳了一聲,顧景淵剛剛便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打量,他抄寫佛經時,不喜歡中斷,便沒有理,直到聽到他的咳聲,才朝他看了過來。
小和尚被他淡漠的目光掃了一下心中猛地一跳,連忙作了個揖,稟明了來意。
見他竟然拿這種小事來煩太子,小李子心中咯噔了一下,太子抄寫佛經時,最不喜的便是被人中途打斷,怕掃了他的興,他連忙對院子內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還不趕緊拖走。」
其中一個侍衛快步走了過來,直接拎住了小和尚的衣領,小和尚張嘴便咬了他一口,趁他不備,跑開了兩步,沖太子道:「太子殿下,沈施主真的很安靜,平日除了抄寫佛經,就是燒香祈福,紫荊姐姐人也很好,她們前年在此處住了四十九日,我也沒見她們打擾過誰,你就允許她們住進去吧。」
侍衛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正想拖下去時,卻見太子放下了手裡的筆,「等一下。」
太子曾聽阿黎稱呼過身邊的丫鬟為紫荊,見他又稱沈施主,便道:「你口中的沈施主可是汝陽侯府的三姑娘?」
貴客的身份小和尚自然清楚,當即便點了點頭。
太子心中微動,放下毛筆,沖小和尚招了招手。
見凶神惡煞的侍衛總算鬆開了他,小和尚沖他吐了吐舌頭,才乖乖朝太子走了去,儘管太子看著並不凶,身上的氣質卻有些冷,加上身份尊貴,小和尚不敢離他太近,只是稍微走近了兩步。
顧景淵也沒在意,「她剛到?」
小和尚乖乖點頭,「她們辛苦爬了上來,太子便讓她們留下來吧,沈施主真的不會吵到你。」
見他小手握成一團,分明是有些緊張,顧景淵便道:「既然如此,便讓她住進去吧。」
小和尚眼睛一亮,歡喜地退了下去。
小和尚一回來連忙將好消息告訴了阿黎,紫荊一掃疲倦,高興地摸了摸小和尚的腦袋,誇了他一句,小和尚有些羞澀,笑著跑開了。
跑了一半,怕她們不認識路,又跑回來將她們帶去了潛心苑。
紫荊又表揚了他一次,小和尚笑著搖頭,「是太子殿下心善才同意的,侍衛本來還想將我丟出去呢,他卻攔住了!」
「太子?」阿黎微微一愣。
「對呀,太子可好啦,就算不笑也很好看。」
阿黎心中卻有些打鼓,竟然是太子住在竹溪園!
她還以為太子住在梅林深處的小木屋裡呢,早知道就提前問一下是哪位貴人了!雖然並非一個院子,一想到接下來一段時間,要跟他離那麼近,阿黎便有些慌。
她懊惱不已,可是現在太子已經同意她入住了,再離開肯定有些不好。阿黎硬著頭皮,去了潛心苑。
潛心苑跟竹溪園緊挨著,往潛心苑走時,恰好路過竹溪園,兩個侍衛正站在門口盡責盡職地把守著,阿黎想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剛路過門口,卻聽到院子裡傳來一個巨大的聲響,阿黎嚇得後退了一步,「怎、怎麼回事?」
兩個侍衛對視了一眼,跑到了院子裡,院子內太子的房間赫然塌了一角,橫樑砸了下來,直接砸斷了床面。
房頂上的瓦片也掉了一地,發生一陣聲響。
阿黎怕太子出事,也連忙跟了進去,見其中一個房子倒塌了,阿黎倒抽一口涼氣,此處不過三個房間,倒塌的卻是中間那一個,明顯是主屋,阿黎手腳都有些發軟,若是太子在裡面……
阿黎焦急道:「太子呢?太子不在裡面吧?」
兩個侍衛面面相覷,根本沒注意到太子是否在裡面,其中一個連忙過去看了看,底下並不像有人的樣子。
「很擔心?」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了過來,分明是太子的聲音,阿黎扭頭朝他看了過去,見他完好無缺地站在這兒,整個人都鬆口氣,她連忙請了安,又道:「太子無事便好。」
顧景淵將她擔心的神情盡收眼底,唇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他掃了一眼阿黎,淡淡道:「你怎麼在這裡?」
他眼眸漆黑,對上他那雙幽深的目光時,阿黎心尖微顫,「我來寺廟為家人祈福,旁處沒地住了,就來了潛心苑,剛剛得了太子的允許的,路過這兒時、我聽到了響聲,覺得不對勁,就來看看。」
「看出個好歹了?」
阿黎臉上微熱,正侷促著想要解釋自己並不是想看熱鬧時,就見附近的小僧跑了過來,見橫樑掉了下來,幾個人臉上皆有些匪夷所思,太子入住前,他們分明檢查過,當時房子並沒有問題,誰料此時竟然說倒便倒了,好在人沒有事。
年長的一個連忙說了抱歉,「未能提前發現疏漏,是小僧的失職,望太子殿下勿怪。」
顧景淵擺了擺手,「房屋年久失修,倒塌也很正常,好在人沒事,修一下便行了。」
見他竟然如此好說話,阿黎詫異地朝他看了過去,他一張俊美的臉卻再真誠不過,當年不過吃他一個果子他都差點殺掉她,現在他差點出事,竟然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揭過去了?
阿黎越看越覺得不真實,甚至有些分不清究竟哪個才是太子。
小李子適時走了過來,「太子殿下,此處一時半會兒估計修不好,您要不然先去旁處坐坐?」
太子點頭,抬頭看了阿黎一眼,眼底的含義不言而喻。
阿黎微微一怔,這、這不好吧?被太子黝黑的目光掃了一眼,阿黎白嫩的手心都忍不住有些冒汗。
雖說孤男寡女不可獨處,想到這畢竟倒塌了,聽小僧話里的意思,他又極其嫌棄吵,修葺房屋,又豈會沒動靜?她身邊又有丫鬟跟著,若是只讓他在院子裡坐會兒,應、應該無事吧?
阿黎只好道:「太子殿下隨我去潛心苑休息片刻吧。」
顧景淵微微點頭,隨她一起走了過去,潛心苑就在旁邊,出了門又走兩步便到了,兩人並排走在一起,雖然離的不算太近,阿黎卻仍舊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她硬著頭皮,將太子帶進了潛心苑。
此處面積不算小,院子裡還有一個石桌,不用阿黎交代,紫荊放下東西後,便連忙擦了一下石凳。
阿黎沖太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太子快坐下吧。」
見她們根本沒有將自己帶進屋的意思,太子似笑非笑揚了一下唇,不過他並沒有多說,直接坐了下來,對阿黎道:「你也坐。」
阿黎斂了一下心神,硬著頭皮道:「太子先坐吧,我讓丫鬟簡單收拾一下,我去給你煮茶。」
說什麼煮茶,分明是不想跟他獨處。
顧景淵眯了一下眼,唇角微揚,「非要讓我重複第二次?嗯?」
他聲音低沉,尾音微微上揚,聽在耳中說不出好聽,阿黎莫名覺得耳朵有些發燙,也不敢再拒絕,她乖巧地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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