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忍不住抬頭看了太子一眼,顧景淵又夾了一筷子放到了太后碗裡,太后放下湯勺時,恰好看到他的舉動,她眼底頓時溢出一抹笑,「哀家自己來就行,你吃自個的。記住本站域名」
見太后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阿黎心中的震驚才稍微散去些,所以他是想給太后夾菜,為了彰顯禮貌,才順便捎帶上她?
見阿黎微微有些愣怔,太后笑道:「快吃吧,等會兒菜就涼了,現在可不比夏天,又沒有外人,你不用拘謹。」
阿黎點頭,默默吃掉了碗裡的菜,吃完才反應過來太子根本沒用公筷,而是直接用了他自己的筷子,所以剛剛……阿黎一張小臉瞬間紅了起來,剩下的一塊無論如何也不敢吃了。
顧景淵掃了她一眼,總算跟她說了第一句話,「不合胃口?」
見太后也朝她看了過來,阿黎連忙搖頭,太后拿起公筷給阿黎夾了些菜,讓她多吃點,阿黎有些惶恐,連忙起身站了起來,「太后娘娘乃千金之軀,怎可替民女夾菜?」
太后卻只道她太過客氣,「在哀家面前不必自稱民女,你跟你姐姐都是好孩子,在哀家眼底都是哀家的孫女,多吃點吧,總不能將你留了下來,走時飯都沒吃飽,在哀家這兒可不興拘謹。」
望著她臉上的笑,阿黎不知怎地就想起了自己的外祖母,她老人家在世時同樣喜歡給她夾菜吃,阿黎眼眶莫名有些濕,心中對太后也多了分發自內心的親昵,「太后娘娘也多吃點。」
吃完午飯,太后娘娘習慣午休,阿黎再次提出了告退,太后笑道:「行吧,哀家就不留你了,你陪了哀家這麼久,估計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改天哀家再喊你進宮。」
阿黎乖巧地應了下來。太后又扭頭對太子道:「阿黎還沒來過宮裡幾次,你替我送她一程。」
阿黎連忙道:「不用勞煩太子,阿黎知道路的。」
太后笑的很慈祥,「他閒著也是閒著,讓他送你一程吧。」
顧景淵應了下來,他抬腳走了兩步,見阿黎還沒跟上,扭頭掃了她一眼,目光不言而喻,阿黎被他看得脊背發涼,連忙跟了上去,聽話的不得了。
太后忍不住失笑搖頭,等兩人的身影走遠了,才忍不住對秦嬤嬤道:「真是越瞧越覺得兩人般配,太子這臭脾氣也就找個黎丫頭這種性情的才行。」
兩人很快便走出了慈寧宮,阿黎不敢離他太近,悄悄拉開了點距離,太子卻突然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沉而悠遠,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累了?」
阿黎心中一跳,連忙搖頭,「沒有。」
顧景淵卻還是放慢了腳步,黃公公下意識跟兩人保持了距離,因為太后只召喚了阿黎一人,青竹跟紫荊都在宮外候著,黃公公離得一遠,便只剩阿黎與太子兩人,她心中有些緊張,想說太子您不必送了,卻又不敢對上他那雙眼睛。
阿黎糾結了片刻,還是保持了沉默,悶頭趕了一會兒路,又覺得周圍的空氣都有些稀薄,她忍不住開口道:「太子殿下就送到此處吧,您日理萬機,不定怎麼繁忙,真的不必送了,我還記得路。」
她分明有些緊張,一番話說得小心翼翼的,唯恐他拒絕,顧景淵惡劣地笑了笑,直把小姑娘瞅得頭皮發麻,「怎麼?不想讓我送?」
阿黎連忙否認,「自然不是,我是怕您太忙了。」
言不由衷,顧景淵嗤笑了一聲,想到小姑娘臉皮終究有些薄,他才淡淡解釋了一句,「不是有意送你,我有事要出宮一趟,快走,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
阿黎只得又跟了上去,長長的眼睫毛也垂了下來,一副蔫蔫的神情,清楚她仍舊有些怕他,剛剛想必鼓足了勇氣,顧景淵瞥了她一眼,語氣才和緩了下來,「你一會兒是回家還是去護國寺?」
阿黎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剛剛太后對她態度這麼親昵,她不知怎地就想起了林丹慕,當初太后娘娘就是相中了她,才將她喊進的宮,現在她又對自己這般親切,若只是待她親切,阿黎還不會多想。午飯時,她卻讓自己跟太子一同留了下來,不僅如此,還讓太子送她,結合到姐姐送的那個小紙團,她總覺得太后娘娘只怕是……
雖然清楚不該多想,畢竟姐姐已經嫁給了大皇子,她跟太子根本沒有可能,可是太后的行為又太過古怪了,她原本是想回護國寺的,卻又想找姐姐問個清楚,偏偏又怕是自己猜錯了,徒留尷尬。
阿黎也有些糾結,本以為太子只是隨口一問,見他好像在等著她回答,阿黎連忙道:「不、不然還是回家吧?」
小姑娘紅著臉,結結巴巴的模樣莫名有些可愛,顧景淵眼眸的顏色又深了些,有那麼一瞬間莫名想捏捏她軟乎乎的臉,他已經捏過一次了,至今還記得綿軟的觸感,太子下意識捏了一下手指,若非不是怕弄哭她,早捏一把了。
想著來日方長,他才淡淡移開了視線。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快出宮時,顧景淵才將一封信從懷裡掏了出來,「這是五公主托我交給你姐姐的,你讓人給她送過去吧。」
阿黎微微一怔,「五公主?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顧景淵難得的耐心,「你姐姐清楚是什麼事,你把信直接交給她就行。」
阿黎乖乖點頭,小聲道:「那我一會兒就給姐姐送去。」
本來她還在糾結要不要去找一下姐姐,怕五公主有什麼重要的事,她便想親自去一趟,當初雖然是因為太子的緣故,五公主才幫了她,不管怎樣,都是有恩於她,阿黎記得五公主好像很喜歡姐姐,怕姐姐萬一看了信不上心,她才想跑這一趟。
阿黎根本沒想到這封信根本不是五公主所寫,太子不過是借著五公主的名義,給沈曦捎個口信罷了,南嶺王才剛來到京城,還未入宮,明日肯定要參加宮宴。皇上賜婚最快也需要十來日,他是怕這段時間沈曦突然隨意給阿黎定個親事,這才給她提個醒。
阿黎並不清楚信上的內容,出了皇宮,她便愉快地跟太子告了別,抱著信朝自己的馬車走了過去。
紫荊跟青竹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見她終於出來了,兩人皆鬆口氣,畢竟皇宮可不比旁處,萬一不小心惹怒了貴人,受罪的還是自家姑娘,青竹卻下意識看了一眼太子的方向,總覺得他對姑娘有些與眾不同……
紫荊更關心阿黎的身體,連忙扶住了她的手臂,「走了一路,是不是累了?快上馬車休息一下,奴婢給您按摩一下。」
阿黎輕輕搖頭,小臉微微板了起來,「我沒事。你們怎麼一直在這兒候著?不是讓你們回去等嗎?都快申時了,是不是一直餓到現在?」
小姑娘五官甜美可人,就算努力板起了臉,烏黑的大眼仍舊水潤不已,不僅不會讓人覺得凶,反而讓人忍不住想捏捏她的小臉,紫荊笑道:「早上吃的本就晚,我跟青竹還不餓,馬車上備的有乾糧,我們若是餓早就吃了。」
阿黎悶悶道:「那也不許一直等著,以後你們再這樣我就生氣了,真生氣的那種,三天不搭理人。」
紫荊心中好笑,面上卻誠懇回道:「好好好,都聽姑娘的。」
三人便上了馬車,阿黎將自己的糕點也拿了出來,讓她們先吃一些墊墊肚子,兩個丫鬟還不願意吃,說後面有乾糧,見阿黎不想理人了,才連忙接住,阿黎臉上這才有了笑意,她讓車夫直接去了姐姐那兒。
此時,沈曦正跟大皇子聊太子的事,房間內兩人都有些沉默,見她愁眉苦臉的,顧景航這才笑了笑,他的好看與太子的不同,太子恍若鋒利的寶劍,再俊美也帶著危險,他卻是一種風流肆意的俊美,每次勾唇時,都讓莫名人臉紅心跳。
他勾住沈曦的頭髮,放到唇邊親了一下,安撫道:「沒什麼好怕的,阿黎若真是被許給了太子,也是她的福氣,據我所知,他最煩女人,若阿黎真是他主動看上的,必然不會委屈了她,你儘管放心。」
沈曦心頭仍舊沉甸甸的,「男人的真心又能堅持多久?她若真嫁給太子,不啻於羊入狼窩。你讓我如何放心?」
顧景航有些不樂意聽了,「什麼叫男人的真心能堅持多久?你攻擊老三一個人也就算了,怎麼能將所有男人都罵進去,為夫對你的真心難道不夠久嗎?」
他對沈曦生出好感時,她才不過十三歲,為了等她,足足守了五年,她想留在府里多陪妹妹幾年,他便頂著壓力一直與母妃周旋了幾年,從她十三歲,到她二十一歲,已經足足八年了,人生又有幾個八年?
瞧出他眼底的幽怨,沈曦忍不住輕笑出聲,「都老夫老妻了,還說什麼真心?肉麻不?」
顧景航更不樂意了,神情變了又變,這才哪到哪兒,怎麼就老夫老妻了,他不過比她大一歲,莫非還是嫌他老了?顧景航滿滿的不爽,顧家幾個男人,饒是他瞧著總沒個正型,骨子裡仍舊霸道極了,正想討個說法時,卻聽丫鬟進來通報,說阿黎來了。
見沈曦一聽說阿黎來了,就想拋下他,顧景航更不爽了,「之前為了她讓我足足等了五年,現在已經嫁了過來,一聽她來了,還滿心都是她,究竟她重要還是我重要?嗯?」
見他又翻舊帳,沈曦有些好笑,「什麼五年?從十六到十八歲,分明是等了兩年。」
沈曦是十六歲才瞧上的他,根本不知道他早就對她在意上了,見她故意避開了誰重要的話題,顧景航不爽地嘖了一聲,將人按住二話不說先討了個吻,美人在懷,他的心情才總算好了些。
沈曦任他親了個盡興,直到喘不過氣了,才推了推他,顧景航卻不想撒手,沈曦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快鬆手,別讓阿黎等久了。」
顧景航隨她瞪,反正不疼不癢的,他又討了個吻,才饜足地鬆開人。見妝容沒亂,沈曦才出去。
阿黎並沒有等多久,見姐姐來了,她連忙將手裡的信呈了上來,輕聲解釋了兩句,沈曦拆開信看了一下,一眼便認出了太子的字跡,信上寥寥數語,說的便是他與阿黎的親事。
沈曦看完便清楚賜婚的事已成定局。
見姐姐神色有些不好,阿黎眨了眨眼,小臉上滿是擔憂,「姐姐?五公主說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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