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淵又勸了一句,「寶寶,多少喝點,嗯?你乖乖聽話,等會兒,我陪你一起回府。Google搜索」
阿黎這才抬起小臉,「夫君可以離開這麼久嗎?」
顧景淵點頭,「送你回去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阿黎想讓他陪,可是又實在有些撐,便軟聲道:「現在有些熱,我過一會兒再喝好不好?等會兒一口氣喝完,夫君陪我說說話。」
說完,她又賴到了他懷裡,不知為何,她覺得他身上的氣息格外好聞,雖然平日裡同樣好聞,卻不像今日,只是這樣窩在他懷裡,她莫名有些著迷。
阿黎又有些想親他了,念頭一起,阿黎就揚起了小腦袋,她膽子大的出奇,主動去親他的脖頸,她甚少這麼主動,顧景淵微微怔了一下,低頭時對上了她略顯笨拙的模樣,說是親,卻更像是小動物在啃什麼好玩的東西。
顧景淵唇邊溢出一抹笑,將她抱到了腿上,環住了她的腰,「不是教過你怎麼親人?又忘記了?」
阿黎有些臉紅,揚起腦袋去親他的唇,她的吻慢條斯理的,帶著說不出的溫柔,顧景淵沒有回吻,直到小姑娘親了幾下想退開時,他才勾住她的腰,又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結束,阿黎才想喝解酒湯,喝完醒酒湯,阿黎才問道:「你去接韓王時,得罪了肖晗嗎?」
顧景淵都沒有同她說話,自然沒什麼好得罪她的,清楚阿黎是在疑惑她為何對她有敵意,顧景淵道:「她若再這樣,你無需留情,該怎樣怎樣。」
今日阿黎還是給了她台階下的,不然也不會應和她的話,阿黎點頭,她也沒多想,她面色尚且有些紅,因為被吻了,眼角都含著一絲艷麗,顧景淵不願讓人看到她這個模樣,乾脆讓人抬了步攆,打算讓她乘坐步攆出宮。
阿黎怕耽誤他的事,最終還是沒有讓他送。
回了太子府,她先去看了寶寶,圓圓在睡覺,安安則醒著,紫荊正在陪他玩,她拿了一個撥浪鼓正在搖,安安的目光則一直追隨著撥浪鼓。
她喝了酒,怕酒氣對寶寶有影響,陪寶寶待了一會兒便回了自己屋,阿黎有些乏,便小憩了一會兒,因為喝了醒酒湯,又睡了一覺,起來時,臉上的紅暈便已經退了下去。
阿黎重新梳洗了一下又入了宮,這個時候眾人都已經移步到御花園了,誰料她才剛入宮,宮裡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一個宮女衣衫凌亂地朝她跑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男子賤兮兮笑道:「哪裡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阿黎蹙了蹙眉,見小宮女有些眼熟,便讓青竹拿下了那個男人,男人醉醺醺的,被抓後,還一臉壞笑,「小美人哪裡逃!」
小宮女顯然嚇壞了,見阿黎蹙眉朝她看了過來,她連忙跪了下來,慌忙哭道:「太子妃,您快去救救我們家娘娘吧!不知道哪兒跑來兩個登徒子,竟然要非禮我們娘娘!」
小宮女是德妃身邊的人,不,德妃連降了兩級,應該稱李婕妤,瞧到她衣衫凌亂的樣子,阿黎身邊的丫鬟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就被她話中的意思驚住了,阿黎反應極快,「你家娘娘在何處?」
小宮女連忙爬起來帶路,說了位置,阿黎心中閃過什麼,派人連忙去了乾清宮,將此事通知給了太子和皇上,從小宮女顛倒的話語中,阿黎聽懂了事情的經過。
李婕妤因著被禁足了,沒有去參加宮宴,她受不了悶,便扮成丫鬟的模樣,從自己的宮殿溜了出來,打算出宮轉幾圈,誰料半道上卻遇到兩個醉鬼,瞧她們貌美就欲想行兇。
小宮女自知打不過兩個成年男子,便跑開搬救兵來了,本想去御花園,誰料半道卻遇到了阿黎。
阿黎等人趕到宮女所說的地方時,兩個御林軍已經將另一個男子拿下了。她到時,李婕妤已經得救了,不僅得救了,姐姐跟肖晗也在。
李婕妤則在一旁抹眼淚,身上還披著侍衛的衣服,瞧著同樣嚇壞了,沈曦瞪了一眼被侍衛捉起的人,冷聲道:「豈有此理,在皇宮中都敢造次,誰給的膽子?還不抓起來打入天牢!」
肖晗原本還在看戲,看到男子那張臉時,肖晗心臟漏跳一拍,不不不,怎麼會是她哥?非禮皇上的妃嬪可是大罪,她連忙道:「大皇子妃!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哥再不濟,也不可能用強!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沈曦有些驚訝,朝她看了過去,「這是你哥?」
身邊已經圍了好幾個侍衛,大家的目光中不無鄙夷,肖晗臉上火辣辣的疼,然而又不能否認,她訥訥道:「是我哥不假,這必然是有什麼誤會。」
肖暔卻根本沒有認出她,他醉得厲害,根本不知道眾人說了什麼,思維也遲鈍得很,剛剛美人還願意讓他親,怎麼突然之間就變了臉,他醉醺醺道:「美人,再給小爺親一口,你乖乖的,小爺必然讓你快活,不然,哼哼哼。」
他明明長相不俗,臉上卻滿是淫笑,肖晗瞧到他這個模樣就知道他必然是醉得狠了,她心中著急不已,就在這時,又有幾個人到了,正是太子和她父王,另外一個人她雖然不認識,卻認出了他的一身龍袍,想必是當今聖上,來的路上韓王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氣得一腳朝肖暔踹了過去。
肖暔醉得厲害,飛出老遠了,還喊著美人美人,韓王氣得真恨不得削死這個不孝子,偏偏他的長子沒有生育能力,唯有他不能死,來之前他就叮囑過他不許喝酒,不許惹事,誰料才剛入宮,他就闖出這麼大的禍。
李婕妤一直在哭,看到皇上時,跪下重重磕了幾下頭,淒楚道:「妾身自知無顏苟活於世,只求皇上看在妾身戰戰兢兢將鈺兒養大的份上,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給妾身留個清白。」
說完,她便爬起來朝牆上撞了過去,她動作太過迅速,誰也沒料到她上一刻還在哭,下一刻竟然突然尋死,鮮血當即從她額頭上流淌了下來,她搖搖欲墜倒了下去。
宮女連忙她抱了起來,摸完她的鼻息後,腿一軟跪了下來,手抖得不成樣子,眾人都有些驚愕,見爹爹沖她使了個顏色,肖晗撲過去摸了摸李婕妤的鼻息,果然死了。
瞧到肖晗的驚恐,韓王眼皮跳了跳,重重跪了下來,背脊都彎了幾分,肖暔雖然被侍衛制服了,嘴裡卻一直嚷著小美人,小美人,讓人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顧景淵嫌他吵,冷冷瞧了過去,侍衛連忙堵住了他的嘴。
皇上卻一副悲傷的模樣,踉蹌著朝李婕妤走了過去,又親自在她鼻子下試了試,見果然沒了氣息,他閉了閉眼。聲音冷得嚇人,讓人將這兩個醉鬼,關入了天牢。
韓王清楚現在不是求情的時候,跪著重重磕了幾個頭,「是臣管教無方,皇上連臣一起罰吧。」
皇上卻道:「愛卿平身吧,此事與你無關,朕再糊塗也不會牽連無辜。」
說著便讓他起來了,皇上臨走前,又道:「今日的事,在場的都不許說出去,違者斬。」
說完,他就離開了,也不管旁人什麼神情。
妃子被人調戲,雖然沒有得逞,衣服都被扒了大半,雖然她以死明志,任哪個男人都會生氣,肖晗望著他憤然離去的背影,心中著實有些忐忑,唯恐哥哥就這麼被他處決。
她一顆心滿是惶恐,根本不知道事情怎麼發展到了這一步。
直到回了臨時的落腳處,韓王一張臉才徹底冷下來,肖晗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小聲道:「爹爹,你不要擔心,皇上既然沒有當場發怒,事情自然還有轉圜的餘地。」
她只以為是哥哥老毛病又犯了,才闖下如此大禍,畢竟他哥一醉酒就喜歡調戲美人,在封地時,因著這個原因沒少被父王削,誰料來了皇宮竟然也敢喝醉,調戲誰不好,竟然調戲皇上的妃子。
韓王臉上的笑有些嘲諷,肖暔有醉酒後調戲人的習慣不假,不過出去放個水,卻偏偏遇上了皇上的妃子,若說其中沒有皇上的手筆,他根本不信,他卻偏偏被抓了個正著,偏偏李婕妤身份還不簡單,她雖然因為惹怒了皇上被降了兩個等級,已經不能稱德妃了,她家世卻在那兒擺著,現在她出了事,又豈會善了?
清楚皇上此舉,必然是為他的兵權而來,韓王滿腔的怒火,偏偏這個時候又只能忍著。
直到出了宮,阿黎整個人都有些懵,甚至不敢相信曾經的德妃竟然就這麼死了,顧景淵根本沒料到她會撞到這一幕,親自將她送回了府。
削藩的事阿黎有些耳聞,甚至知道幾個藩王里,韓王有不軌之心,略微一動腦袋便清楚是皇上給肖暔下了套,不然李婕妤怎麼偏偏今日偷溜出去,姐姐又豈會帶著肖晗撞見此事還救下了她,肖晗剛為難過她,以姐姐的性子,怎麼可能帶著她在皇宮轉悠?除非她提前知道了什麼,皇上等人來得也太及時了。
雖然猜出了這是皇上下的一個套,阿黎還是有些心驚,眼前也一直閃過李婕妤撞死的畫面。她自然沒有料到李婕妤不過是吃了假死藥,她撞牆時,瞧著衝勁兒很猛,跑到跟前時卻收了一下力,不過是吃些皮肉苦罷了,想到假死後皇上給她的允諾,她覺得很值。
阿黎心中雖然還有疑惑,卻沒有多問。
她聽說,當天晚上韓王又入了宮。
他跟皇上不知商量了什麼,回府後便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在朝堂上,襄王跟豫王主動上交兵權時,韓王整個人都愣住了,根本沒想到皇上什麼時候竟然勸服了他們,想到尚被關起來的肖暔,以及皇上答應的條件,他遲疑了半晌,終究還是開了口,也交了兵權。
總共就五位藩王,其中三位都交了,另外兩位卻還留著,南嶺王明明沒有不軌之心,被朝中大臣異樣的目光打量時,卻還是忍不住黑了臉,他手裡那些兵,都是跟著他一步步走過來的,有不少還是他的兄弟,他自然不樂意上交,可是情勢逼人,他便也跪了下來,道:「先帝看得起臣,才封了臣南嶺王之位,臣當時便覺得受之有愧,早就想將兵權交給聖上,既然大家都有心遞交,臣也一併交了吧。」
顧譚的神情卻始終淡淡,根本沒有表態的意思,大家都忍不住朝他看了過去,他卻始終沒有反應,見皇上也朝他看了過來,他撩起衣袍跪了下來,「父王若還在世,肯定跟臣一樣必然願意將兵權交給聖上,可是如今南邊卻不甚太平,南蠻之人時不時騷擾我夏朝邊境,臣鎮守一方是為護國,握著兵權方好行事,等邊境太平那一日,臣必然雙手奉上兵權。」
他話音落下,朝堂中便一片寂靜,都有些佩服他的勇氣,他卻仍舊跪的筆直,仿佛只是隨口說了點旁的,嶺南王聽了他的話,心底懊悔不已,恨自己太早表態,他當時是不想當最後一個被迫交出兵權的人怕皇上忌諱,誰料顧譚膽子竟然如此肥,如果知道,他會如此行事,他又豈會早早交出兵權,早知道就該提前跟他通通氣。
其實藩王之間,並非完全沒有聯繫,他與韓王便有聯繫,因為不信任襄王跟豫王,也不摸清忠勇王的脾氣,這才沒有同他們聯繫,他是見韓王倒戈了,這才有些心驚,一時想的有些多,才表了忠心。不過他也沒有太慌,畢竟說了要交是一回事,究竟要不要交還是另一回事。
不過兵權雖然收回了四份,皇上卻也怕韓王與南嶺王萬一造反,提了雙方共同調度兵權的想法,其實藩王不願意上交兵權,說來說去也是怕他們手無寸鐵後,皇上會任意屠殺他們,共同調度就意味著他們雖然受了制約,皇上想做點什麼時,他們也並非毫無招架之力,畢竟有不少將領只聽他們的命令。
不管怎樣,此事只能慢慢來,除此之外皇上還下了一個令,從這一代開始,只要是藩王的嫡子,不論長幼都有一定的繼承權,若有兩個子嗣,疆土便一分為二,有三個便一分為三,以此類推,不僅疆土如此,兵權也是兄弟們共同掌管。
不管怎樣,都是分給了自己的兒子,除了嫡長子有些不爽外,藩王們的其他嫡子自然是高興的,哪怕清楚皇上是有心削弱他們,藩王也只能應了下來,哪怕是韓王曾有過不軌之心,也不敢公然違抗聖旨。
皇上可謂是雷厲風行。韓王與南嶺王心中自然不是滋味,顧譚心中卻沒什麼感受,他尚未成親,膝下一個孩子都沒有,也無須考慮旁的。
阿黎知曉此事時,對顧譚多少有些好奇,仔細回想起來,她小時候還曾見過顧譚一次,她與姐姐上街時,曾碰到過他,他跟姐姐好像是相識的,遇到後還說了幾句話。
阿黎記得他看著姐姐的眼神很溫柔,他無疑是極其出色的,那個時候沈曦已經十五歲了,阿黎甚至還想過姐姐會不會嫁給他。誰料他卻突然離開了京城。
阿黎也沒料到,當初的少年竟然如此有勇氣,在別的藩王都交出兵權時,他卻淡定地說了那樣一番話,兵權是先帝主動給他們的,他若是沒有上交的心思,哪怕是為了表孝心,皇上也不可能硬是收回。
剛有些詫異於他的選擇,阿黎便收到了顧譚的信,竟然是約她一敘。顧景淵瞧到這封信時,眉頭緊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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