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晗雖然沒再往太子府遞拜帖,卻並沒有放棄太子,接下來一連兩日都在街上溜達,有一次還偶遇了太子。Google搜索
她熱情地與他打招呼時,他卻只是淡淡點頭,徑直離開了,肖晗臉上的笑當時便有些僵硬,調整過來時,他卻已經走了,街上有不少人,肖晗不想讓人覺得她在倒貼就沒有追上去。
因為這個緣故,她不僅對阿黎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對太子更是,阿黎的那些話時刻在她耳旁縈繞,哪怕清楚她也許是故意讓她難受才這般刺她,她心中還是不舒服得很,畢竟論相貌,她確實比阿黎低了一等。
肖晗這兒雖然進展的不太順利,韓王這邊卻極其順利,拿解藥吊著沈曦,果然有用,都無需他浪費口舌,她便成了他這一派的,當時便與顧譚去了一封信,顧譚第二日便讓人傳了信,想見他一面,韓王與顧譚見過後,可謂是相談甚歡,原本的三分把握也變成了五六分,皇宮內又有他的人,只要他想法制住皇上,就可以逼他指認太子有謀逆之心,讓位於顧景航,最後再由沈曦出手解決掉他,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天下。
只是想一想,他心中便一片火熱,只覺得天助我也,他完全沒有懷疑沈曦會假意投靠他,畢竟他手裡捏著解藥不說,他還答應了她日後會扶持她的兒子登基。他說完這話時,沈曦面上的激動完全不似作假,就算是當個傀儡皇帝,也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又有誰會傻乎乎的拒絕?他可不信沈曦能抵得住誘惑。
韓王並非沒有後招,他深知皇上對太子的寵愛,怕他寧死也不同意指認太子,早就找到了擅長臨摹字跡的人,府里還有個長相與皇帝相似的,只要有傳國玉璽在,就算殺了他也無妨。
朝堂的事,太子並沒有與阿黎說過,儘管如此,她也猜出了什麼,經過長達一個月的謀劃,很快便到了韓王逼宮的這一日。
乾清宮內。
他與顧譚早早便來了皇宮,拜見過皇上後,兩人對視一眼,韓王便喊了聲「進來」,隨著他的呼喚,幾個內侍就這麼闖了進來,朝皇上沖了過去,這幾個內侍本是小太監,誰料一個個皆身手敏捷,饒是早有準備,皇上也驚地站了起來,他吼了一聲,將摺子摔到了韓王臉上,「放肆!韓王,你想謀逆不成?虧朕如此信任你!你當真是不要命了!」
皇上身邊有不少暗衛,暗衛也跳了出來,與內侍打成一片,韓王笑道:「誰不要命還不好說,皇上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若沒有十足的把握,臣又豈會如此行事,你不覺得奇怪嗎?打鬥都持續這麼久了,還沒有人衝進來保駕護航?哈哈哈不妨告訴你,本該保護你的人,早就悄悄換成了我們的人!」
皇上臉色有些難看,指著他一連說了三聲,「你你你……」
他自登基手腕便極其強硬,前幾年便已經想法削弱了藩王的兵力,韓王對他早就不滿了,見他失去了冷靜,只覺得無比的快活,暗衛一個個倒了下來,內侍也死了幾個。
乾清宮裡,血色染紅了地面。
這時,一個小太監趁機制服了皇上,韓王瞧著有些眼生,估摸著應該是顧譚的人,也沒懷疑什麼,而是將懷裡的聖旨掏了出來,這個聖旨自然是他找人偽造的,字跡也並非皇上的,他笑道:「皇上若是乖乖謄抄一份,再交出玉璽,臣便饒你一命。」
皇上讀出聲後,冷笑道:「好啊,竟然想將逼宮的罪行安到太子頭上,你也真敢想!朕若是不答應,你又能怎樣?」
韓王悠哉道:「皇上若是不答應,只怕唯有死路一條了,你可以不在乎這條命,難道連太后娘娘的命也不想要了?您一向自詡孝順,想必不會置太后的安危而不顧!」
皇上聽到他的話,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他果然如太子所料會對太后動手。
韓王留了後手,哪怕是對顧譚,也沒有提起此事,虧顧景淵長了個心眼,怕太后出事,已經在慈寧宮提前布置了人手,不知為何,早上他心中還是有些不安,入宮後,乾脆親自過去瞧了瞧,雖然不知道太后那兒究竟怎麼樣了,皇上還是竭力保持了冷靜,太子的能力,他最清楚了不是麼?
他冷笑道:「韓王當真要糊塗下去?如果你迷途知返,朕還能饒你一命。」
韓王卻哈哈哈笑了起來,「都已經成階下囚了,皇上竟然還不忘耍威風!臣給你一炷香的思考時間,若是不謄抄,瞧到這個暗衛的下場沒有,一刀斃命也是你的下場。」
縱然刀架在脖子上,皇上卻仍舊很鎮定,這個時候連最初表現的慌亂都沒了,只是哦了一聲,「韓王就沒覺得今日的事太過順利了?」
瞧到他臉上仍舊帶著從容不迫的笑,韓王心中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瞧了顧譚一眼。
顧譚身子筆挺,正沉默地站在他身側,俊美的臉上沒什麼神情,他一貫是這個模樣,韓王倒也沒瞧出什麼不妥來,他又看向皇上,冷笑道:「都到這個地步了,皇上難道還不認輸?」
皇上卻笑了笑,「都出來吧。」
韓王咽了口唾沫,神情有些緊繃,隨著皇上這一聲都出來吧,屏風後的寢室中竟然走出七八個大臣,這幾人除了藩王,便是朝中重臣,韓王的瞳孔驟然一縮,這個時候自然意識到了不對。
他猛地後退了一步,轉身就想跑,顧譚卻一腳踹在了他腿上,韓王防不勝防,直接跪在了地面上。
顧譚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韓王站起來後還想跑,見顧譚來攔,他才弄明白什麼,呸了一聲,怒罵道:「好你個顧譚,虧老子如此信任你!還允你……」
不等他說出來,顧譚就一掌朝他劈了去,直接將人劈暈了。
這場兒戲般的逼宮,隨著他的暈倒,落下了帷幕。
南嶺王抹了抹額前的汗,無比慶幸韓王來找他時,他婉拒了,他本以為韓王不會如此魯莽,誰料竟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下半夜被皇上秘密召入宮時,他還不懂皇上所為何事,誰料陸陸續續又來了幾位大臣,皇上卻什麼都沒解釋,不僅沒讓他們離開,還將他們全部留在了乾清宮,只說收到個消息,怕是真的,讓他們也仔細瞧瞧。
當時南嶺王心中就咯噔了一下,一早上都忐忑不安的,果然與韓王有關。
韓王自然是被皇上關入了天牢,他謀逆的事證據確鑿,又有幾位大臣親眼瞧見了事情的經過,自然沒人敢替他求情,韓王醒來後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敗了,明明上一刻還激動著事情如此順利,下一刻卻整個人都慌了。
沒過多久慈寧宮就傳來了消息,說太后一切都好,韓王在宮裡有不少線人,最重要的有三個,兩個是皇上身邊還算受寵的內侍,其中一個內侍還是鄭公公的乾兒子,很得鄭公公喜歡,另一個便是秦嬤嬤。
秦嬤嬤早就在二十年前就被韓王收買了,最初她在太后身邊也不是最得寵的,隨著幾個年長嬤嬤的去世,她才逐漸脫穎而出,韓王留著她有重要作用,平日裡根本沒安排她做過什麼事,這也是秦嬤嬤始終得寵的原因。
頭一晚她便收到了韓王的消息,見他只是讓她挾持住太后,並非要她的命,她才鬆口氣,太后為人和善,這些年對她也算不錯,時間久了處出了感情,不到不得已的情況下,秦嬤嬤也不想讓她出事,怕太后掙扎,萬一傷到自己,她早上便給太后餵了渾身無法動彈的藥,將太后困在了床上。
她是太后身邊最得寵的人,平日裡太后的衣食住行都是她在打理,她說太后有些乏想多睡會兒時,根本沒人懷疑,誰料太子卻突然來了慈寧宮,秦嬤嬤心中有些慌亂,不知道他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再想跑時已經晚了。
瞧出她神情不對,顧景淵根本沒聽她解釋什麼,直接讓人將她捉了起來,秦嬤嬤哪是侍衛的對手,直接就被捉住了,顧景淵入內後,才發現太后的情況。
太后酸軟無力地躺在床上,手腳都被綁了起來,怕她喊人秦嬤嬤還往她嘴裡塞了布團。她顯然被秦嬤嬤的舉動嚇壞了,神情呆滯又恐慌。
太后年輕時經了不少事,對政事自然有一定的敏感度,躺在床上的這半個時辰,對她來說自然無比煎熬,這段時間皇上因為削藩的事幾乎成宿的睡不著覺,現在她卻如此狼狽地被人綁了起來,一想到她會成為威脅皇帝的人質,她就恨不得咬舌自盡,偏偏連自殺都做不到。
太后正絕望著,聽到太子的聲音時,她頓時驚喜地睜大了眼。
太子進來後,太后身邊的其他人也發現了不對,連忙跟著太子走了進來,顧景淵將太后扶著坐起時,他們連忙幫著解開了綁住她的繩索。
棉布團則是顧景淵親自取了下來,太后身體軟軟的,直接靠在了顧景淵身上,咳了一聲才虛弱道:「宮裡是不是出事了?你父皇怎樣了?」
顧景淵道:「他無事,皇祖母不必擔心。」
見她身體癱軟無力,顧景淵神情有些難看,連忙喚了太醫,太醫進來後,連忙為太后診斷了一下,見她中的只是普通的軟骨散,才鬆口氣。
太后吃過解藥,才想起秦嬤嬤的背叛,便親自審了她。
該上早朝時,大臣們陸陸續續到了,才發現皇上遲遲未到,不僅皇上沒到,還有幾位大臣同樣未到,他們焦急地等了半晌,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時,才將他們盼了過來。
幾人臉上神情都有些凝重,皇上的神情也難看至極,等皇上將乾清宮的事說完,滿朝譁然,幾位大臣親眼見到了韓王造反的事,自然是沒少罵他包藏禍心,不識好歹。
謀逆是滅九族的事,秦嬤嬤與韓王自然難逃一死,皇上仁慈並未牽連太多無辜,除了直接參與謀逆的人,唯有韓王的直系親屬被判了斬首,其他旁系親屬並未牽連。
聽到處決結果時,眾人都跪了下來,說皇上宅心仁厚,堪稱一代明君,讚美之詞出口成章,也有些嫌罰得太輕了,旁的不提,連南嶺王都未想到皇上竟然會法外開恩。
皇上卻道:「韓王年輕時也算為國出了不少力,雖然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理應株連九族,朕卻不忍無辜之人獲罪,念在他早年出生入死,打了不少勝仗的份上,就這麼判吧,這也是太子的意思。」
說完他就說了要讓位於太子的事,滿朝文武皆有些震驚,皇上正值壯年,雖說身體不如之前健康,卻遠遠沒到退位的地步啊。
哪個皇上在位時不是牢牢抓著手裡的權力,不到死絕不放手,甚至因猜忌皇子,對其痛下殺手。想到他對太子的寵愛程度,眾人這才有些理解,難怪他這個時候將藩王召入京城,原來不過是有心為太子清理障礙。
顧景淵也有些吃驚,雖然猜到了一些,見他毫不猶豫就選擇了退位,眼神仍舊有些複雜。
皇上說完不等大臣們反應,就又說了嘉賞顧譚等人的事,大臣們本來還想勸說一下退位的事,如此一來,自然是失去了最佳機會。
等皇上論完行賞,才再次提起退位的事,「新帝登基是大事,便由欽天監選擇個好日子吧。」
說完,他便說了退朝。
這兩年太子愈發穩重,處事時也極為周全,大臣們對他的能力自然是信服的,那些個不想讓皇上退位的,其實都是心底有些杵他,怕在他手下每日都戰戰兢兢的,畢竟,太子雖然才不過及冠之齡,一身氣勢著實嚇人,不管他們心底怎麼想,此事都已經定了下來。
阿黎自然也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她今天緊張了一上午,哪怕相信太子的能力,也唯恐宮裡出個意外,見到太子歸來時,她緊緊提起的心才放了下來,她頭一次不在乎旁人的目光,直接跑過去抱住了太子。
小姑娘跑得很快,衝勁兒也有些大,顧景淵後退了一步,才摟住她的腰站穩,阿黎緊緊摟著他,半晌都沒有鬆手的意思。
顧景淵垂眸看了她一眼,心底暖得不可思議,他低頭吻了一下阿黎的頭髮,「嚇到了?」
阿黎這才不好意思地放手,她輕輕搖頭,笑道:「我知道夫君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她語氣明明很堅定,可是剛剛摟住他的手卻在微微顫抖,清楚她只是太在乎他了,顧景淵揚了一下唇,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原來寶寶對夫君這麼有信心?」
聽到紫荊等人的偷笑聲時,阿黎的臉倏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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