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番外二
陸憐憐披著衣服下了床,外面夜色正濃,一輪明月高高懸掛在半空中,月光如水般傾瀉了下來,她赤著腳,走到窗前,推開了窗,目光不由被浩瀚的星空所吸引。記住本站域名
今晚小鶴守夜,聽到動靜,她連忙走了進來,瞧到陸憐憐站在窗前,小鶴那點瞌睡蟲全飛走了,「夫人怎麼這個時候打開了窗戶?
是覺得悶嗎?」
說話間,小鶴偷偷瞄了一眼她的神色,陸憐憐眉心微蹙,她面容妍麗,櫻桃般的唇抿成一條直線,水潤的大眼中也溢著一絲冷意,她們姑娘向來樂呵呵的,何嘗這般惆悵過,小鶴心中不由有些埋怨邱瑾楓。
陸憐憐搖頭,「你不必管我,時辰不早了,休息去吧。」
她不去休息,小鶴又豈會離開,陸憐憐睡不著,又不想勉強自個,望著月色,突然來了興致,「你去尋些果兒酒,再備些瓜果來,月色當空,我們不若暢飲一番。」
她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小鶴也怕她一個人憋著會憋出事,便爽快地退了下去,很快便將她要的東西備好了,蓮子幾人也未睡,聽到動靜,都過來了。
「果兒酒都搬出來了。
夫人是想一醉方休麼?」
陸憐憐笑著沖她們招手,「快過來,你們若無睡意,就一起熱鬧一下。」
小鶴有心讓她高興,笑道:「好呀,好久沒比划過投壺了,夫人若是有意,咱們不若比劃一番吧。」
陸憐憐向來喜歡這些,頓時笑彎了眉眼,「好啊,那就老規矩,贏的就喝一杯果兒酒,輸掉的就吃瓜果。」
果兒酒醇香甘甜,也無甚後勁,姑娘家聚在一起時,時常喝這個作樂,林嬤嬤在一旁瞧著,有心阻攔,想到大爺離開時,夫人暴躁的神情,又什麼都沒說。
沒了她的管束,陸憐憐幾人徹底放開了手腳,幾輪下來,陸憐憐是贏得最多的,好幾杯酒下了肚,小鶴是輸的最多的一個,吃了好幾個鳳梨,肚子都有些撐了,她捂著肚子幽怨地瞧過來時,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陸憐憐也笑彎了唇,她酒量好,幾杯酒下肚,也不過臉頰微紅,一點醉意都沒有。
邱瑾楓過來時,幾個人玩得正開心,還未靠近小院都聽到了她們的歡聲笑語,尤其是陸憐憐,笑聲清脆動人,猶如潺潺流水擊打著巨石。
邱瑾楓同樣沒睡著,翻來覆去,腦海中時不時閃過她抿唇的神情,好似有那麼一點傷心,他竟然莫名有些心軟,說到底他也有錯,他有心求和,這才回了此處,誰料她卻玩得十分忘形,當真是沒心沒肺得緊。
夜風習習,邱瑾楓在門口站了半晌,她都沒有發現他,他一張臉有些陰沉,頗有種自取其辱的感覺,正想轉身離開時,蓮子卻看到了他,丫鬟們都有些怕他,蓮子也不例外,手一抖,酒杯砸在了地上,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瞧到了他的身影。
他一襲暗紫色衣袍,身材高大,氣勢攝人,臉上的神情絕談不上好看,陸憐憐唇邊的笑也斂了起來。
丫鬟心驚膽戰地行了禮,手腳麻利地收拾了一下殘局,連忙垂眸退了下去,室內很快便只剩兩個人,一個赤腳站在毛絨絨的地毯上,一個立在門口。
陸憐憐嫌他擾了她的興致,愈發有些不高興了,她也不知為何,看到他心中就悶悶的,連吵架的心情都沒有,直接轉身回了內室。
明明剛剛還笑得刺眼,見了他卻拉著一張臉,邱瑾楓自然也有些不爽,他小小年紀就撐起了偌大的侯府,在府里也是說一不二的存在,還沒人敢這麼給他甩過臉。
他邁步跟了進來,神情透著一絲惱火,語氣也有些冷,「武安侯府就是這麼教你的規矩?
大半夜的不睡覺,鞋子都不穿,卻與一群丫鬟飲酒作樂?」
陸憐憐本來已經走到了床邊,聞言,扭頭瞥了他一眼,目光中燃燒起一簇怒火,「你有什麼資格挑我的規矩?
我在自己房裡,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還輪不到旁人指手畫腳,你若是不滿,我們不若儘快和離。」
「旁人?」
邱瑾楓嗤笑了一聲,做了一年的夫妻在她眼中他竟然只是個旁人?
雖然清楚她說話一向不管不顧,邱瑾楓也著實有些惱了,「你當真想和離?」
陸憐憐本來就覺得他們的相處有些不對勁,見她提出了和離,他也挺期待的,心便沉了下去,「是,我想和離。」
她說著便走到了書櫃旁,將帳本拿了起來,瞟了幾眼之前記的帳,道:「我嫁給你將近一年,剛開始花的都是自個的銀子,也就這兩個月管你要過錢,一筆筆帳,小鶴都記了下來,一共是四百四十兩銀子,消暑的那個莊子也是你的,地方已經修建好了,還你莊子是不可能了,我會折成銀子還給你。」
邱瑾楓眼眸沉得有些深。
都要和離了,陸憐憐當然不要占他便宜,她自認還是有骨氣的,又將一支桃木簪從自己的梳妝檯中拿了出來,嘲諷道:「喏,這個也還給你,哦,對了,順便奉勸你一句,現在送姑娘簪子時,可沒幾個人送木製的,尋常百姓送妻子首飾時就算買不起純金的,好歹也會送個銀釵,以後你再續娶時,還是大方點吧,這麼寒酸的東西,沒哪個姑娘會喜歡。」
陸憐憐說完就將桃木簪丟給了他。
邱瑾楓的神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眼底滿是戾氣,身上的氣息也冷得嚇人,他是大理寺少卿,平時有不少案子需要他親自盯著,他審人的手段也向來狠,曾一度被人稱為凶煞轉世。
旁的女子瞧到他這個神情,嚇都要嚇死了,也就陸憐憐天生神經比旁人粗大,此刻不僅不慌張,還因為他難看的神色有些暗爽。
她也不知為何,心情不好時,看到他吃癟就覺得痛快了,本想立馬收拾東西走人的,也懶得動了,她哼了一聲,坐在了床上,晃了晃兩隻白嫩的腳丫,「拿著你的木簪滾吧。」
下個月是她的生辰禮,這支桃木簪是邱瑾楓提前送她的生辰禮,其實他從未送過女子東西,原本也沒想過要送她什麼。
前段時間是邱瑾行的生辰,邱瑾楓每年都會送他一個小禮物,他問他今年想要什麼時,小傢伙說想要哥哥雕刻的小老虎,邱瑾楓便應了下來。
別看邱瑾行年齡小,卻是個小機靈鬼,見哥哥與嫂嫂感情不夠深,他便時不時在邱瑾楓耳邊念叨嫂嫂的事,說嫂嫂也要過生辰禮了,讓大哥也送她一個。
想到陸憐憐得到莊子時亮晶晶的目光,邱瑾楓心中一動,便也親手為她雕刻了一個,他身上的擔子一直很重,也從未認真考慮過兒女情長,雕刻這支木簪時,心中卻軟的不可思議。
陸憐憐雖然性格有些小驕縱,卻不是仗勢欺人的性子,反而生性善良,有一顆再柔軟不過的心,對邱瑾行也再用心不過,他其實是想與她好好過日子的,雕刻完這支木簪後,他又莫名有種類似於難為情的感覺,最後只是某天晚上,狀作不經意地丟給了她,說路上看到的,就買了。
陸憐憐大概是沒想到他會送她東西,還不可思議地看了他半晌,她果然是高興的,眼睛始終亮晶晶的,當天晚上在床上也乖得緊,以往累了,還會拿腳踹他,這一晚卻格外配合,連最吃力的姿勢都同他做了,事後,還拱到他懷裡小雞啄米般親了親他的下巴,若非清楚她極喜歡,邱瑾楓當真信了她這番話。
他黑著臉,一步步朝她走了過去,頗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滾?
整個武康侯府都是我的,你有什麼資格趕我?
陸憐憐,連你都是我的,我若不同意和離,你以為你能走掉?」
他像一座小山杵在她跟前,語氣陰冷也就算了,還伸手牢牢攥住了她的下巴,陸憐憐被迫抬起了小臉。
她生得嬌小,一張臉也不過巴掌大,眼底跳躍著火光時,神采熠熠生輝,整個人說不出的動人,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見他仍舊不鬆手,低頭就想去咬他,卻又被他捏住了下顎。
陸憐憐腮幫鼓了起來,整個人氣成了小松鼠,「你鬆手!我想走就走,你才攔不住我!」
她炸毛時,其實是有那麼幾分可愛的,對上她夾雜著怒火的目光時,邱瑾楓反而冷靜了些,他其實也覺得奇怪,明明在外時他向來喜怒不行於色,回到家,情緒卻總受她影響,他都及冠了,跟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有什麼可計較的?
邱瑾楓心底最後那點火氣也消散了,他拍了拍她的腦袋,放軟了腔調,「別鬧了,若真和離,你讓岳父岳母怎麼想?
問為什麼和離時,起因卻是一隻干燒四寶雞?」
陸憐憐向來是個嘴硬心軟的,旁人態度強硬,她只會更強硬,對方一旦軟化了,她也不好意思再鬧,是呀,若真和離了,娘肯定要問原因呀,萬一小鶴她們如實交代,因為一隻雞就鬧到了和離的地步,她爹非敲斷她的腿不可。
雖說她想和離的原因絕不是一隻雞的問題,她爹和她娘才不會管她的小情緒,只會覺得她就是嘴饞了,才如此任性。
不成不成,就算真和離,也決不能是這個原因和離。
說來也奇怪,剛剛還惱得要和離,見邱瑾楓軟化了,她心中也舒坦了起來,哼了一聲便不再多說了。
她五官精緻,瞧著本就極為耐看,月色下這張巴掌大的小臉白得幾乎透明,她每次輕嗤或冷哼時,上挑的眼尾都仿佛會動一般,有種說不出的嬌媚。
哪怕成親前,從未有過旁的女人,邱瑾楓也清楚在床事上,必然不會有人比她放得開,她的嬌媚渾然天成,舒服了眼睛會亮晶晶的,帶著一抹好奇,說不出的天真,一舉一動都仿佛帶著一把小勾子,勾的人恨不得夜夜發狂。
邱瑾楓心中微動,抱著她往裡面放了放,欺身壓了上來。
察覺到他的目的,陸憐憐抬腳就踢了他一下,下一刻就被男人捉住了腳,她未著錦襪,白嫩的小腳帶著一絲涼意,五根腳趾頭瑩白圓潤,說不出的可愛。
她縮了一下沒縮回來,邱瑾楓嘖了一聲,妖孽般的容顏上多了一絲嘲諷,「不是咬人,就是踹人,陸憐憐,你就這麼對待你的夫君?」
陸憐憐有那麼一丟丟心虛,哼了一聲,「今天不想。」
她還有那麼一丟丟生氣呢,陸憐憐也不清楚為何不想,她明明很熱衷此事的呀,剛開始還纏著他主動要。
說不清是不想兩人之間只剩這個,還是怎地,總之就是不想。
她縮了一下腳,男人卻抓著沒有放,月光如水,她本就白嫩嫩的腳丫都好似可愛了幾分,邱瑾楓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竟低頭在她腳趾上咬了一下。
這一下並不輕,雖然不至於疼,卻讓人無端生出一股酥麻的感覺,陸憐憐心中一跳,「你你你幹什麼咬我腳?
我踩了地毯後,可不曾洗腳。」
邱瑾楓臉有些黑,說了聲「閉嘴」就將人壓在了身下,神情也兇巴巴的,不曉得天下怎麼有如此不解風情的女人。
他捏住她的下巴,就來吻她的唇,陸憐憐吃驚地連忙捂住了唇,身體朝後躲了躲。
她力氣自然比不過他,很輕鬆就被他拿開了手,唇被他舔舐時,陸憐憐蹙著眉,小身體縮成一團,「嗚嗚嗚,你走開,你嘴巴是髒的,不要親我。」
不論她如何掙扎,他都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等他放過她時,陸憐憐一連呸呸呸了好幾聲,「你髒不髒呀。」
邱瑾楓扯了扯衣襟,他生得俊美,似笑非笑時唇邊好似帶著一股奇異的魅力,讓人心頭忍不住亂跳,陸憐憐嘟囔了一聲就會勾引人。
她偏偏受不了他的勾引。
其實單論五官,他生得當真是俊美極了,脫掉衣服後,身體也很好看,當然手感也很舒服,陸憐憐很快就被他迷得有些暈頭轉向的。
本來還不想要,沒多久她就活像個貪吃的小狐狸,整個人都黏在他身上,長夜漫漫,房內兩個身影逐漸重疊在一起。
又是一個令人滿意的夜晚,陸憐憐醒來時,才發現他難得沒有起,溫存過後,她瞧他是最順眼的時候,又往他懷裡鑽了鑽。
邱瑾楓勾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她則趴在了他胸膛上,嘟囔道:「你今天不僅要給我帶干燒四寶雞,還要帶板栗雞翅,不然我還是會跟你和離。」
小姑娘半個身體都趴在他身上,烏黑的發如瀑布般披散著,雪白的香肩露出一片,猶如一個勾人的狐狸精,明明一舉一動都是勾人的意味,她卻偏偏目光澄清,真是認真在跟你提要求。
邱瑾楓有種要命的感覺,卻不動聲色捏了一下她的臉,「別動不動就提和離,你以為和離後,女子能有什麼好名聲?」
陸憐憐才不擔心這個,見他不應,她睜圓了水潤的大眼,點了點他的胸膛,「你要不要給我買?
昨天答應了我都沒有兌現,如果今天還不買,我真的生氣了。」
邱瑾楓心中微動,挑起她一縷髮絲,放在鼻端嗅了一下,「昨天沒真生氣?」
陸憐憐鼓起腮,當然是生氣的,不過她已經懶得跟他計較了,見他還是不答應,她便嘟了下唇,嘟囔道:「小氣鬼,是不是不捨得給我花銀子?
哼,我就知道,送只簪子都選最便宜的桃花簪。」
不等她吐槽完,邱瑾楓就捏住了她的下巴,他臉色又有些臭,「既然這麼嫌棄,以後都別要我的東西。」
說完,他就坐了起來,桃木簪就在床頭,他拿起就想丟掉,陸憐憐卻眼疾手快地搶了過來,「喂!不就說你兩句,至於麼?」
見她反而倒打一耙,邱瑾楓有些牙痒痒,他低頭在她唇上也狠狠咬了一下,同樣留下個牙印,陸憐憐疼得蹙了下眉,嬌氣地瞪他。
邱瑾楓心中卻仍舊憋著一團火,「不是嫌便宜?
既然不喜歡,又搶回去做什麼?
給我。」
雖然確實是很便宜的桃木簪,可是上面雕刻的花紋卻很漂亮,後面還刻著一個小小的憐字,一看就是後期他專門讓人加上去的。
陸憐憐其實還是很喜歡的,剛剛不過是見他遲遲不應,她才故意說的那番話,見他生氣了,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小氣鬼!有什麼可生氣的?
不就說你一句,你還總說我呢,我若每次都跟你置氣,我早氣死了。」
明明在服軟,也是氣死人不償命的架勢,說完便牢牢將桃木簪護在了胸前,一雙水潤的眼,烏溜溜地轉,就是不給他。
邱瑾楓原本還有些惱,目光觸碰到她胸前瑩白的肌膚時,身上的惱火卻被另一股火代替了,他又將人壓在了身下。
陸憐憐偷偷瞄了瞄他的神色,見他目光斂得有些深,心臟跳得也有些快,她推了他一下,道:「今個要給祖母請安,不可以了。」
邱瑾楓咬了一下她的唇,才放過她,穿上衣服時,又聽她念叨了一遍干燒四寶雞和板栗雞翅,若非最近銀子有些捉襟見肘,她肯定自個過去,哪需要他帶回來。
他頭疼地揉了一下眉,終究還是應了下來。
陸憐憐這才高興起來,他穿好衣服出去後,丫鬟們便魚貫而入,有的端著臉盆,有的拿著衣服,有的捧著香膏,小鶴則掀開了帷幔。
見她身上布滿了紅梅,丫鬟們不由面紅耳赤地垂下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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