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無涯呆住。
想了想，他問，「合併而成的卡片能帶離副本嗎？」
要是不能，使用裝備卡伐木、挖礦，豈非得不償失？
柏木告訴他，「如果拿到卡片後沒在戰役中使用，可以帶出副本。斧頭、石鎬本就不適合對敵，抽到就是為了從另外的途徑獲取資源。」
雲煙看出了什麼，淡定補充，「【資源卡】、【建築卡】、【圖紙】、【召喚卡】，用了就不能帶離副本。【裝備卡】不一樣，它有耐久屬性。」
「用的時候，卡片會變成裝備。使用完畢，裝備會恢復成卡片。」
「不過一旦耐久度歸零，裝備便再也無法繼續使用，卡片作廢。」
「原來是這樣。」海無涯恍然大悟。
追逐看看柏木，瞧瞧雲煙，表情說不出的古怪。
柏木是2級弓箭手，跟他同級，知道的多就算了。雲煙一個1級新人，怎麼也很清楚遊戲設定？到底是從哪兒聽來的？
追逐不動聲色提問。
對此，雲煙表示，「我是才進遊戲，可是我哥玩了四個月，經驗豐富。」
原來是家人開小灶，私底下進行過專門的培訓。追逐自以為猜中真相，不再糾結。
雲煙本就希望其他人產生類似的聯想，也不多作解釋，任由他誤會。
她轉過頭，跟柏木搭話，「兩張食物卡，足足20枚碎片，這得狩獵多少動物？」
「記不清了。」柏木說。
追逐抱著他的弓喃喃自語，「趕路需要花費時間，生命值、體力值過低得坐下休息。如果是我，花費一整個上午，也弄不來這麼多獵物。」
「運氣好而已。」柏木十分謙虛。
20枚碎片=十七八隻野兔=十二三隻羚羊=七八隻豪豬。
問話的同時，腦海中自動浮現等式。雲煙不知該感慨柏木太厲害，還是剛驚訝自己的思維太敏捷。
她坐在地上，微微閃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追逐還在介意柏木不肯跟他和西野組隊的事，酸溜溜道，「箭術高超，難怪不需要同伴。」
「當時說的是暫時不想組隊。」柏木糾正，「不是自信過頭，不需要同伴，以為光靠自己就能過關，而是打算遊戲後期再加入團隊。」
追逐一怔。
柏木繼續說，「第一個上午狩獵時間有限，沒空浪費在別的事情上。」
「再者，玩家數量有限，死一個少一個。後續人手不足，為了過關，原本態度強勢的團隊/玩家會變得好說話。」
追逐，「……」
這麼說來，急吼吼跑到子熙面前協商的自己，好像是有點傻。
時光飛逝，轉眼，右上角時間由「第一日，上午00：01」變成「第一日，下午2：00：00」，然後繼續倒計時。
追逐暗中提高警惕，「注意！敵人隨時有可能現身！」
說完目光如炬，四處逡巡。
「神經沒必要過度緊繃。」雲煙緩緩開口，「附近有中級箭塔，發現敵人會自動攻擊。」
言下之意是，等箭塔示警後，他們再行動也不遲。
追逐，「……」
還有這說法？
從沒跟箭塔並肩作戰的2級玩家悶悶不樂，感覺自己跟1級小菜鳥海無涯沒區別。
下午1：52：00。
下午1：51：59。
下午1：51：58。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敵人仍不見蹤影。
海無涯等的無聊，剛想問是不是哪裡出了差錯，就聽柏木低聲念叨，「來了。」
舉目遠眺，只見十名NPC刀兵由遠及近，向玩家衝來。
中途，十人分成兩隊。其中五名刀兵朝籬笆行進，五名刀兵往民居所在的方向走去。
「開始了。」海無涯心臟砰砰直跳，臉上有著說不出的緊張。
柏木翻身爬起，握緊長弓，做好準備。一旦NPC進入射程範圍內，他就打算動手。
追逐眯著眼，試著放出一箭。片刻後搖搖頭，「隔得太遠了，得等它們走近才能攻擊的到。」
雲煙淡定坐著，一點不著急。
一步，一步，一步，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咻——」
中級箭塔率先發動攻擊，拉開大戰序幕。
緊接著，柏木、召喚生物1號（NPC弓箭手）、追逐瞄準不同目標，拉弓射箭。
五名刀兵隔著老遠就遭遇襲擊。它們不屈不撓，執著地朝目的地前進。
「啊——」伴隨著慘叫，一名刀兵生命值耗盡，光榮陣亡。
另四人被籬笆擋住去路，不得不停下腳步。它們憤怒地揮舞單刀，高高舉起，重重落下，似乎想把礙事的建築通通摧毀。
生命值-7、-8、-8、-6，攻擊的還是不同籬笆，想要第一時間毀掉外圍防禦並不容易。
僵持間，又一輪箭羽飛至。
追逐一邊放箭，一邊嘆息，「進入遊戲後經歷了幾場戰役，這次應對起來是最輕鬆的。不用考慮跑位、躲避攻擊，也不用預留退路，只需要瞄準射擊。」
「因為防禦設施建的好。」雲煙一點不知道什麼叫做謙虛。
偏偏柏木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對，多虧有籬笆攔著。」
追逐不得不承認，「村民」這一職業，存在是有科學依據的。
並不是職業差，而是不等拿到圖紙、發揮出應有作用，遊戲角色就已死亡。換句話說，這個職業的玩家初期很難發育。
也因此，廣大玩家對村民一職有著根深蒂固的誤解與偏見。
想明白後，他暗自慶幸，還好二選一的時候，自己選擇了雲煙。如今看來，選擇相當明智。
思量間，中級箭塔再次射出一道利箭。箭羽正中殘血刀兵胸膛，NPC應聲倒下。
與此同時，雲煙獲得系統提示。
【您成功擊殺一名敵軍。】
【恭喜您獲得一次額外的抽獎機會，是否現在使用？】
雲煙想了想，點擊【否】。
考慮到抽卡天賦，她打算要麼不抽，要麼三連抽。目前只有一次抽卡機會，攢一攢比較好。
箭如雨下。
數輪攻擊後，柏木擊殺第三名刀兵。
此時，肩負阻擋敵軍重要使命的籬笆生命值56/100、64/100、77/100，看上去分外堅固，還能撐好一會兒。
海無涯輕吁一口氣，整個人放輕鬆——戰役開始前，他並不確定光靠他們幾個就能撐到副本結束。但是現在，他莫名有了信心。
雲煙坐著不動，靜候體力回復。
海無涯專心划水，絲毫沒有上前迎敵的意思。
繞是如此，在中級箭塔、柏木、召喚生物1號、追逐的齊射下，敵人迅速消亡，眼看就要團滅。
另一邊，子熙等人的情況卻不大好。
三座初級箭排列塔呈品字形，確實兼顧到所有建築。可這也意味著，敵人靠近後，往往只有一座箭塔能攻擊。
這就好像三圓重疊，雙圓交匯處不多，三圓交匯更少。
西野加入後，團隊配置是1刀2盾1弓1民，遠程職業稀少，於是子熙決定打持久戰。
由兩名盾兵牽制敵軍，初級箭塔、刀兵、弓箭手集中攻擊，挨個擊殺。
策略切實可行。雖然花的時間久了點，但勝在安穩。
僵持了十多分鐘，幾人終於把對手磨死。
系統宣布，【下午1：25：25，第一日戰鬥結束，恭喜九位玩家倖存。】
【戰場貢獻度正在統計中，20分鐘後可查看排行。】
子熙儘量以輕鬆的口吻道，「大家辛苦了，坐下休息吧。」
「盾兵優先使用民居回復體力值和生命值。」
最後扭頭示意，「西野，你先去。」
西野明白，這是明晃晃的示好。他沒有推辭，逕自朝民居走去。
子熙掏出兩張【木材卡】，吩咐安妮，「在民居附近再造個初級箭塔。」
建造不僅需要材料，還需要時間和體力。像初級箭塔這樣的建築，造好需要1小時。連修建帶回復，就得2小時，正好一個上午。
安妮乖巧點頭，領命而去。
團隊三名成員席地而坐，良久無話。
弓箭手悶聲抱怨，「沒有籬笆阻攔，刀兵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瞄準很不方便。」
盾兵也說，「敵軍一下子涌過來，數量太多了。也不曉得為什麼，三名刀兵盯著我不放，只有一名刀兵跑去跟西野糾纏。」
子熙沉默片刻，嗓音里淬著冰渣，「之前的副本，不也是這麼過來的？」
弓箭手、盾兵沉默不語。
如果大家都這麼打，他們當然不會有意見。
可雲煙一行舒舒服服地在籬笆內放冷箭，他們卻為了躲開攻擊左突右閃，狼狽逃竄，心裡難免不平衡。
說起來，他們這邊五名玩家，2個3級，2個2級，1個1級。雲煙那邊四名玩家，2個2級，2個1級。等級、人數完勝，更別提對面2個1級的都在划水，不直接參與戰鬥。
可事實上，同樣遭遇五名刀兵襲擊，雲煙等人率先完成擊殺。仿佛他們才是高端玩家，等級高、裝備好。
本來把民居劃在勢力範圍內，成員還沾沾自喜，以為占了便宜。如今回過頭一看，他們情不自禁懷疑，對方根本用不上民居。
「只是運氣好，僥倖抽到了【中級箭塔】。」子熙語氣淡漠。
「中級箭塔攻擊力強，射程遠，頻率快，清怪效果一流，加起來能頂好幾名弓箭手玩家。沒有【中級箭塔】，他們什麼都不是。」
「建築卡使用過後沒辦法帶離副本，等到下場戰役，便會被打回原形。除非幸運爆發，再次抽中強力卡片。」
每次進副本都抽中R級卡片，怎麼可能？
聽完分析，盾兵、弓箭手心裡好受許多，不再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