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松老三
兩口子賣大煙
一輩子無有兒
生了個女兒嬋娟吶
小妞哎年長到一十六啊
起了個乳名兒
荷花萬字叫大蓮吶~」
……
台下觀眾的表情，也漸漸變得不一樣了。
「我擦！真好聽！」
「他的聲音有點兒迷人啊！」
「這小曲兒果然是我社的風格！」
「長得也帥，這麼看來，這個秦默完全是零缺點啊！」
「……」
這麼短時間內，大家對秦默的態度，出現了極大反轉。
如此看來，這秦默還真有點實力。
再細看他的外貌，長得還不錯。
一眾女粉瞬間就沉迷了。
在秦默的演唱漸入佳境時。
旁邊余大爺的表情，也是幾番變化。
他只有三個徒弟，不像老郭門下弟子眾多，所以每一個都是親自調教。
在秦默身上，他花費的心血只多不少，對於這個徒弟有幾斤幾兩，更是門清。
可今天這表現，讓余大爺有些陌生，又有些寬慰。
以前沒看他展現過這方面的才藝，小曲小調也教了不少，但唱得並不能說是有多優秀。
難道是最近太忙了，沒有發覺到他的成長？
《探清水河》這首小曲總共有十一段。
刪去不可描述的幾段，最後只剩下九段。
從第五段開始。
每個和弦都加入了屬七根音，聽感一下子豐富了許多。
傳統曲藝融合現代編曲，本身就難。
要在如此簡單的旋律上呈現出層次感，更不容易。
秦默這一變化，可能普通觀眾體會不出來，只覺得色彩更鮮明了一些。
但是台下那些專業音樂人和歌手，比如汪風、紗保亮等，一下子就聽出了這些音樂上的變化，不由得眼前一震，為之叫好。
「哎？這編曲有兩下子啊！」
「不錯，很有水準，非常專業！」
「還以為相聲演員彈吉他，也就是按著和弦彈而已，沒想到還能進行編曲創作，不容易啊！」
「這個秦默，我以後得多多關注一下，希望他能在音樂方面，也有建樹吧！」
「我倒是有點兒想跟他合作了，把這種小曲兒和搖滾結合，說不定有不一樣的效果！」
「哈哈，你這是要挖老郭的牆角啊！」
「……」
他們聊天的過程中，秦默已經唱完了二更天。
接下來，跳過不能唱的三更和四更，直接來到了五更。
這時，秦默用了一個Bass行走來轉調，整體音階提高了一度，以此來達到情緒的轉變。
這個手法，在流行音樂中很常見。
而在相聲小曲小調中，卻是頭一次有人使用。
聽得汪風猛拍大腿，脫口喊道：「妙啊！」
「你怎麼了？」
旁邊的章紫儀被嚇了一跳，「抽什麼風呢？」
「沒事兒，沒事兒！」
汪風咧嘴笑笑，回頭對另一邊的紗保亮說道，「聽到沒有？剛才那個轉調？情緒又不一樣了！」
「聽到了聽到了，你別激動！」
紗保亮欣賞的點點頭，對台上這個年輕的相聲演員，是越來越好奇了。
……
「大蓮她無話說
被逼就跳了河
驚動了的這個六哥哥
來探清水河呀
妹妹呀你死都是為了我呀
大蓮妹妹你慢點兒走
等等六哥哥呀啊~」
情緒的堆疊和轉變，秦默有著非常專業的的把控能力。
同時，他又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說書人一般，把整個故事娓娓道來。
他的聲音像是具有魔力，能把聽著帶入到情景當中。
就連台上的一眾相聲演員，也不由得長吁短嘆。
什麼是共情？
此時大家終於深切的體會到了。
唱得好不僅是聲音條件好就可以，情緒的起伏才是演唱的重點。
很多相聲演員的確可以跨界當歌手，但是距離專業歌手，總是有些距離，差別就在這細微之處。
秦默能把一首小曲兒，唱得像是專業歌手一般，很難不讓人佩服。
人堆里的大林子，悄悄抹了一把眼淚。
旁邊的張小辮兒眯著眼，鄭重其事的打量著秦默。
剛開始，他壓根沒把秦默當回事兒。
社裡唱得好的太多了，更何況作為余大爺徒弟，受重視程度就遠不如郭班主的徒弟。
尤其是跟他這首席大師兄比，差的就更遠了。
但此時卻發現，這個秦默還真小瞧不得，光是這把嗓子，就仿佛有著極大的能量，著實讓人羨慕。
同樣心生羨慕的，還有郭班主。
只不過，他羨慕的是余大爺，徒弟里居然有這麼好一個苗子。
而此時的余謙，仰頭看著舞台頂上的幕簾，面含微笑。
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以後只要是有機會，就多帶帶秦默。
而且社裡不能老捧郭班主的徒弟。
他的徒弟也是社內員工，該捧就得捧。
……
「秋雨下連綿
霜降那清水河
好一對兒這個痴情的人
雙雙跳了河呀
痴情的女子這多情的郎呀
編成了那個小曲兒
來探清水河呀~」
秦默唱完這最後一句。
現場鴉雀無聲，觀眾們都還沒回過神來。
「好！」
余大爺猛的一聲喝彩，方才將大家的心神拉了回來。
緊接著，掌聲和叫好聲如雷鳴般響起。
有的觀眾甚至站起身來，跳著腳為秦默鼓掌。
還有的觀眾，扯著嗓子大喊：「再來一個！」
「謝謝大家的掌聲！」
秦默聲音清亮的鞠了一躬，抱著吉他開始退場。
「要不要再來一個？」
這時，老郭突然問道。
面上的笑意，絕對不是客套，而是真心實意的邀請。
秦默一愣，目光看向了師父余謙。
大返場的時間有限，後面還有一堆人等著上呢。
他一個小輩兒連唱兩首，不太合適吧？
「算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余謙知道見好就收，微笑著說道，「大林還等著唱呢！讓他來吧！」
「我？」
大林子一臉哭笑不得，故作悲傷的說道，「早知道他唱成這樣，還不如我先來呢！」
剛才叫他沒上，就是想讓秦默在今天這個場合，能有個表現自己的機會。
卻沒想到，秦默表現的居然這麼好。
不僅給了所有人驚喜，還把全場的氣氛，拉到了最高處。
現在這狀況，讓他怎麼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