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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定場詩《爭熱炕》!

2024-08-31 04:23:45 作者: 紀念者
  相聲最早出現的時候,就是單口。

  當年的老先生,在民間笑話的基礎上,發展出了這種藝術形式。

  而後才有了對口、群口。

  所以相聲演員的入門基礎,就是講單口。

  縱觀整個德謙相聲社,上下四百多號演員,都能拎出來說一段兒單口。

  但說得好的,卻是屈指可數。

  午時過後。

  一隊演員們陸陸續續抵達了三里屯劇場後台。

  因為群里提前通知過。

  所以他們對秦默的到來並不意外。

  然而,大伙兒一進屋發現秦默閉眼靜坐,像入了定似得,還是有些驚訝。

  「秦師哥這是怎麼了?」

  「說是欒師哥安排他單口開場,莫不是緊張了?」

  「單口開場?」

  「這可有好戲瞧了,以前也沒聽他說過單口!」

  「你們說……這是不是欒師哥故意給他下絆子?」

  「噓,別胡說!」

  「要我說啊!這小子昨天在北展一鳴驚人,立即被郭老師暫調一隊,小欒估計是給他下馬威呢!」

  「……」

  大家的閒言碎語,秦默根本沒工夫細聽。

  此刻,他滿腦子都是自己的活兒。

  今天無論發生什麼情況,他都得賣力氣把這段兒單口說好了。

  這是相聲演員該有的敬業態度。

  兩點整。

  午場準時開演。

  秦默猛的睜開眼,

  起身整理了一番大褂,朝著入場口踱步而去。

  「秦師哥上場了?」

  「師哥加油!」

  「小秦,別緊張!」

  路過的師兄弟以及幾個師叔師大爺們,紛紛為秦默加油。

  打心眼裡,他們是希望秦默好的。

  只有他把場子熱起來,後面登場的演員才不費勁兒。

  台上。

  報幕的剛介紹完。

  就聽到觀眾的一片掌聲。

  秦默估摸了一下,這園子應該是坐了不少。

  再聽叫好聲,應該年長的觀眾居多。

  報幕的下來台,打了個照面之後,秦默邁步走了出去。

  一隊主打傳統相聲,演員基本功紮實,受眾群體和那幾支流量小分隊不一樣。

  多數都是退休老頭老太,提個布兜就來聽相聲了。

  儘管是一個很普通的工作日。

  但上座率依然達到了八成之多,而且還有觀眾不斷往裡走。

  看到這第一場上來一個年輕演員,不由得產生好奇。

  他是誰?

  老郭哪一科的徒弟?

  如此年輕,基本功夠麼?


  疑惑中,只有零星的掌聲響起,還是些為數不多的年輕男女。

  秦默不緊不慢的走到台中,絲毫不顯尷尬緊張。

  一邊調整話筒,一邊悠悠道:「得嘞,謝謝您的掌聲!今天安排我來臨時幫個忙,說段兒單口相聲,為什麼這麼安排呢?可能有些觀眾心裡犯嘀咕了,實不相瞞,因為呀,後台出了點兒事兒。」

  秦默慢條斯理的賣著關子,手上調完話筒,又整理桌上的手絹和扇子。

  行動和語速都不快,可卻因為這一句話,挑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前排倆觀眾立即詢問道:

  「出啥事兒了?」

  「說啊?」

  秦默一本正經的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高風老師和我師父余謙老師中午喝了頓大酒,結果給打起來了!」

  「啊?」

  觀眾們信以為真。

  二樓的老郭「哼哼」一笑,眯著眼看向旁邊的高風和余謙。

  這倆人也不禁發笑,才第一場上來,就拿二老開涮,挺有膽量的。

  但畢竟台上無大小嘛!

  只要能抖響包袱,也無傷大雅。

  此時。

  台下觀眾也是半信半疑。

  到底是真的?

  還是在抖包袱?

  他們一時也分不清,都知道余老師愛喝酒,有那車禍版的《汾河灣》在前,如今喝完酒出點兒啥么蛾子,都不稀奇。

  「這欒雲坪也是好心,上去勸架,結果挨了一酒瓶子!」

  秦默平靜的說道,「現在送醫院了,醫生說下半輩子就只能靠氧氣瓶了!」

  「噗!」

  有笑點低的觀眾,當下就樂了。

  挨一酒瓶子,就成植物人了?

  這欒雲坪也太不禁砸了吧?

  雖然離譜,但還是有觀眾拿起了手機開始搜微搏。

  這要是真的,此刻鐵定得上熱搜。

  二樓的欒雲坪哭笑不得:「這小子的嘴,也太損了吧?」

  「唉!」

  只聽台上的秦默突然惋嘆一聲,接著說道,「好不容易爬到了副總,結果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後台全體演員,現在都偷著樂呢!」

  「哈?!」

  觀眾們瞬間反應過來,接著發起一片「吁」聲。

  這欒雲坪的人緣是有多差勁啊?

  出了事兒大家居然偷著樂?

  樓上,老郭幾人已經笑得合不攏嘴。

  已經很久沒有聽誰說的相聲,能讓他們歡喜成這樣了。

  再看欒雲坪,癱坐在椅子上一臉生無可戀,嘴角似笑非笑的直抽抽。

  開場幾句連鋪墊帶包袱,把氣氛緩和了許多。

  大家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秦默身上。

  把桌上的物件兒收拾完一字擺好,秦默話鋒一轉:「今天因為是來幫忙,說的還是單口,我也沒什麼準備,就給大傢伙兒講個小故事吧!」


  單口相聲不可能靠插科打諢講完一場。

  老聊瑣事兒,那就成脫口秀了。

  趁著場面被他控制住,這個時候入活兒是最好的機會。

  台下觀眾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樓上老郭幾人,也都坐穩了身子。

  剛才那些墊話都是前菜,現在該上主菜了,都想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

  ……

  「啪!」

  醒木輕輕一拍。

  秦默用他那充滿磁性的嗓音朗聲說道:

  「寒冬臘月大雪降,老兩口兒睡覺搶熱炕!」

  「老頭兒要在炕頭睡,老婆不讓不讓偏不讓!」

  「老頭兒抄起了頂門閂,老婆拿起了擀麵杖!」

  「叮呤咣啷打到了大天亮,挺好的熱炕……」

  說到這兒,秦默拿起醒木再次一拍,脆響過後和觀眾齊聲說出了最後一句:

  「誰也沒睡上!」

  這段定場詩源自於京城童謠《爭熱炕》。

  幾乎說單口的相聲演員都講過。

  本地觀眾更是打小就聽。

  前面幾句,不同版本可能會有些許出入,但最後永遠是這五個字。

  聽著秦默開口一念,順其自然的跟著說出最後一句,然後紛紛笑呵呵的鼓起掌來。

  能說出如此京味兒的一段兒定場詩,許多觀眾已經減少了對秦默的疑慮,甚至拉近了距離。

  不禁開始期待他下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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