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mm……」
當裴年抱著懷裡的草莓推開臥室門的時候,卻察覺到了空氣里的一絲不對勁。
怎麼這麼安靜的？而且厲淵那傢伙，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點點怪？
裴年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還是抱著草莓鑽到了床上,在粉崽跟厲淵的注視下,默默拿出了一顆草莓。
？
「Am……不吃嗎？」
裴年主動遞過去了一顆給厲淵，厲淵卻觀察著自己的這隻魚，神色有些莫名地接過了這顆草莓。
「Ammm？」
而粉崽一看見裴年回來了，倒是忍不住甩了甩尾巴湊了過去,好在床上軟綿綿的，擠過來了裴年也只是不得不往枕頭裡靠了靠。
「別擠了！也給你吃一顆？」
生怕粉崽這隻對自己體重沒有半點自覺的胖魚徹底壓過來,自己明明大很多卻反而會丟臉地被壓倒，裴年只能連忙塞了一顆草莓過去。
「？」
粉崽猝不及防地接過了手裡的草莓，小小的手掌剛剛好抓住了一顆，長長的淡粉色眼睫毛垂下,看上去乖巧極了。
如果粉崽保持安靜的話,那還真是個粉色草莓味的小天使！
尤其是裴年本來就喜歡吃草莓,看著眼前乖乖拿著草莓有點不知所措的粉崽,倒是莫名燃燒起了一種氣勢雄雄的父愛之心。
不，是兄長之情？
自己居然被這隻粉崽的稱呼給擾亂了嘛！QAQ
「Amm……」
粉崽其實只喝過牛奶的,只是這會兒被裴年接過了手裡的草莓還餵到了嘴邊，有點遲疑地嗅了嗅,又看了看裴年。
一旁的厲淵本來思緒都在安東亞發來的那條訊息上，看著眼前裴年這隻魚亂來的樣子,都忍不住地有點狐疑。
「你確定,他喜歡吃草莓？」
比起裴年當初破殼就喜歡吃水果,眼前這隻似乎看起來對水果並不感冒。
？
「當然,我這個哥哥喜歡吃，他也肯定喜歡吃，對吧？」
裴年理直氣壯地強調了一遍，下一刻就看向了有點猶豫的粉崽。
仿佛是感受到了裴年眼神里的期待，粉崽鼓起勇氣還是努力地一口吃掉了這顆草莓。
「Ammm……」
粉崽吃得小尾巴有點抖，感覺草莓好冰吶！
喜歡喝熱乎乎的牛奶嗚嗚……
「誒，還挺乖？再來一顆試試，要多吃水果，才能營養均衡。」
裴年看著粉崽居然真的乖乖被自己投餵成果，某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倒是第一次浮現了起來。
這個遊戲針不戳，自己還能體驗一把養崽？
「Ammmm……」
粉崽好不容易吃掉了一顆，冷不丁就又被遞了一顆到嘴邊，低低叫喚了幾聲，有點可憐巴巴地看了眼裴年又看了看旁邊的厲淵。
一旁的厲淵看著這一幕，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只是看那隻粉色的人魚的表情，與其說吃下去了是因為喜歡草莓，倒不如說是因為喜歡餵他吃草莓的年年……
「吃完了早點睡覺，白天不是還說很累的嗎？」
厲淵微妙地嘆息了一聲，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這隻魚。
到底是瞞著了什麼秘密？
而且跟弟弟的這隻人魚一對比，似乎當初年年一破殼……的確就有些不一樣。
或許明天跟安東亞見面後，能夠拿到更多信息。
只是睡覺前，厲淵剛剛熄滅了檯燈，一旁的裴年就緊張地扯了一下厲淵的袖子。
「等等，等一下再晚安吶！」
厲淵看著裴年這隻魚把粉崽的眼睛一把捂住了，才有點糾結地看向了自己。
對此，厲淵倒是習慣性地親了一下自家這隻魚的額頭。
「晚安？」
或許不管怎麼樣，這也是自己看著破殼的魚。
啊啊啊啊啊！
「不是讓你等一下的嘛……！！」
裴年沒想到厲淵這傢伙反而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一下子就臉紅得徹底，自己還沒來得及捂嚴實呢！！！
「Ammmmm……」
於是，被捂住了眼睛的粉崽，勉強從裴年手指的縫隙間扒拉出了一點點空間。
萬萬沒想到，一看見就看見大PAPA和小PAPA在說晚安！？
「嗚……親親，咕咕？」
有點委屈的小奶音一出來，頓時讓裴年有種魚尾巴都僵硬的感覺，偏偏旁邊的厲淵卻反而低笑了出來。
至少這一點，安東亞說得一點沒錯，無論多大的人魚都很需要睡前的晚安？
「不跟他說晚安嗎？」
對於自己這隻一動不動的魚，厲淵認真地問了一句，裴年怎麼聽怎麼有種這傢伙在看魚笑話的樣子！
「親親吶……Ammm！」
粉崽仿佛也聽懂了厲淵的話，眼巴巴地在裴年懷裡抬起了頭，盯著裴年就是不放。
……！
「好了好了，也跟你說晚安？不要這麼盯著魚吶！」
裴年被厲淵跟粉崽一大一小盯得臉色發紅，連想裝傻抵賴都做不到了。
只能抱著粉崽也軟乎乎地親了一下額頭。
「Ammm~！」
就在粉崽被親到額頭的那一瞬間，小傢伙忍不住奶乎乎的叫喚了一聲，搞得裴年詭異地感覺自己還真的多了個弟弟似的！
雖然這小傢伙，看久了是怪可愛的。親一下額頭有這麼高興麼？
可是怎麼魚喜歡被親額頭呢！這傢伙又沒有積分？QAQ
而一旁看著全程的厲淵眼底浮現笑意之際，又下意識地若有所思。
比起弟弟這隻人魚，很多時候年年的情緒似乎有些過於豐富了，比起一般的人類都不逞多讓。
即便是一個光腦，一般聰明的人魚，還得讓身邊人幫著打開視頻才知道看內容。
而自己的這隻魚，當初卻可以有意識地去獨立搜索問題，甚至註冊了帳號並且轉發推送。這一切甚至沒有人在旁邊教，全程都是獨立完成的。
聰明得可以說更像是一個人類，而不是人魚了。
*
「正巧這幾天來軍校值班，要不然還沒權限這麼快借到測試儀器分析出來。」
辦公室里值班安東亞一看見厲淵進來了，連忙從一旁的材料里抽出了自己昨晚拿到的檢測結果。
「而且猜測沒有錯，您的那隻人魚的確在這期間去過會客廳。」
看著手裡的這份檢測結果，安東亞甚至一整個晚上都沒睡好。
本以為那個猜測只是厲淵分化期後出現的記憶失誤，沒想到檢測結果出來後，卻徹底驗證了之前的推斷。
「甚至我懷疑，您分化期間的精神力狀態變化，或許也跟年年這隻人魚的到來有某種關係。」
安東亞略顯興奮地拿著筆在一旁另一份厲淵的信息素濃度監測數據上，嘗試著圈點了起來。
之前讓自己始終無法分析出正確結論的現象，這一刻在意識到人魚在其中扮演的作用後，終於能嘗試推導出一個正確的答案了！
「分化期的變化？」
厲淵原本還在看著手上的那份檢測結果，而聽到安東亞的推斷後，卻抬眼看了過去。
「您分化初期當時情況可以說是極其危險的，只是後來奇蹟般地又重新恢復到了安全區域。」
「但現在卻會發現，這中間出現轉折的十幾分鐘，跟您的那隻人魚消失的時間完美吻合了，這是比頭髮還要可靠的證據。」
隨著安東亞筆尖的滑動，如果裴年在場的話立刻就會發現，這一圈幾乎將自己長腿的時間線一下子給勾了出來！QWQ
然而對於安東亞的這個推測，厲淵卻微妙地握緊了手中的檢測單。
「可他只是一隻人魚？」
自家那隻人魚，總是喜歡被抱在懷裡，甚至有點嬌氣的跟人撒嬌。相比起Alpha危險的分化期，實在是……
「不不不！我可研究了人魚將近十年！或許您知道，為什麼說人魚這種古藍星生物格外的珍貴並且喜歡跟人類的孩子接觸嗎？」
安東亞略帶神秘的反問，以至於厲淵對自家的那隻人魚都產生了幾分未知的錯覺。
「……因為什麼？」
「因為傳說人魚喜歡親近純潔的心靈，而被人魚親近的孩子，也會獲得海神的祝福。但其實數據分析後會發現，這並不是祝福，從科學意義上來看，這是一種精神安撫力！」
安東亞一邊說著，一邊重新打開了自己的那本著作，一直翻到了最後的參考文獻指出了其中的一篇《論人魚精神安撫力的存在可能性》。
【……無論是人魚的叫聲還是人魚存在的本身，實驗數據證明都是有精神治癒力參與其間的。而且越是喜歡對方，這種影響力就越大，代表著人魚毫無保留的信任與依戀！】
【實驗者由於始終無法獲得人魚的全部信任，因而本次數據只能支持到這一階段的結論。但筆者認為，一旦能夠獲得一隻人魚的全部信賴與依戀，這種精神安撫力甚至能夠直接影響Alpha的分化期表現。】
「厲淵少爺，我必須懷疑，您的人魚恐怕非常喜歡您！所以才能夠在分化期這樣的階段，冒著極大的風險，以某種特殊的方式前往現場，並且給予了您足夠的精神安撫！」
……
厲淵看著這一條文獻，又跟眼前信誓旦旦的安東亞對視了一眼，一種熟悉的微妙感不得不浮現了出來。
毫無保留的信任與依戀？
非常的喜歡自己……？
厲淵不自覺地摩挲起了手中的數據單，甚至抵住下頷輕輕咳嗽了幾聲。
「可是他性格很難做出這種事情，他平時甚至喜歡被人抱著，晚上也需要晚安吻……」還是一隻很單純又有點嬌氣的人魚。
「不不不，這其實只是人魚表達喜愛的一種方式！比如您想一想，您的那隻魚喜歡被別人抱著或者晚安吻嗎？」
安東亞的問題一出來，厲淵便默默地思索了片刻。
「這就對了！說明他不是喜歡被抱著又或者是晚安吻，而是說明他只喜歡您的擁抱和晚安吻！這麼解釋您能聽得懂嗎？這就是絕佳的證明！」
或許是厲淵沉思的神情向來帶著一點冷冽，不得不讓安東亞擔心自己的理論沒有被這位元帥府的大少爺所接受。
然而，安東亞的這番解釋，卻瞬間讓厲淵回想起了昨晚裴年那隻魚餵草莓的一幕。
似乎的確能夠理解其中的區別……
神色浮現出了幾分微妙的不自然，厲淵甚至在安東亞炯炯的目光之下，有種移開視線的打算。
「那就算這樣，年年作為一隻人魚，除非長出雙腿或者翅膀，否則一隻魚恐怕很難在短的時間內趕到現場……」
厲淵儘可能冷靜地分析著其中的疑點，但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大門卻被人急促的敲響了。
「我的天，總算找到了！」
諾娜揪著一旁有點不明所以的泰倫斯，氣喘吁吁地就扶在了門框上，手裡還拿著一頂帽子。
「諾娜，你從哪兒找到的我的帽子，而且這會兒過來……額，厲淵？」
泰倫斯火急火燎地就被諾娜給揪到了身邊，意外看見了自己闊別已久的帽子。
只是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又被抓著來找厲淵了。
「……那個，抱歉，這是在體檢嗎？」
對於自己聽說學神來了校醫院，就莽莽撞撞地抓著泰倫斯趕到這裡的行為，諾娜冷靜下來後也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
「不，只是在討論一些問題。」
安東亞看向了一旁的厲淵，厲淵卻輕輕搖頭否認了。
「是有什麼事情嗎？」
看見厲淵後，諾娜反而有點不自覺地猶豫了。
畢竟這只是自己一個人看見的畫面，唯一的證據也就是這頂帽子……當晚的監控都因為混亂的緣故失去電源而消失了，根本沒有辦法找到其他的證據。
「其實是關於年年的……但可能只是我的一個猜測，其實校園祭那天，我似乎看見了年年？」
諾娜的話音剛落，一時間安東亞和厲淵都抬頭看了過去。
……
「所以你是說，你看見了一個跟年年長得很相似的少年，頭上還戴著泰倫斯的這頂帽子？」
經過諾娜的一番複述，安東亞定定地觀察了半天，才有點半信半疑地詢問了起來。
「對……但我其實也沒有把握，那天我想找到年年帶走他的，可是卻意外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少年，雖然戴著眼鏡，但勉強能看得出來，我覺得跟年年長大了或許一模一樣。」
「就是很漂亮……漂亮得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
諾娜輕聲解釋了半天，不知道自己這樣會不會被當做是出現了幻覺，然而一旁的厲淵，卻突然若有所思地打開了光腦，調出了一張已經過去了很久的照片。
「……跟這個像嗎？」
「啊……對對對，感覺跟這個有八分像了！就是頭髮被帽子包起來了，其他的特徵都很像……這是年年的合成照片？」
「我去，這、這個就是美人魚長大的樣子？！也太好看了吧！！！這張照片絕了！」
不僅是諾娜看了不可思議到了極點，連一旁打醬油的泰倫斯都忍不住湊到桌前盯了半天。
光腦上的那張照片，儼然是厲淵曾經在訓練室里遭遇意外，最後讓奧古斯他們提取數據記憶復原出的那張照片。
照片上的美人魚少年已然長大，眉目間卻仍舊是一種單純又柔軟的神情，修長的白色魚尾在海洋里起伏飄揚，裙擺一樣的優雅輕靈極了。
「就是……我看見的，不是魚尾巴，而是雙腿。但我發誓，我真的看見了！而且這個帽子，就是在年年被找到的灌木叢附近撿到的！」
諾娜把一旁的泰倫斯給直接推開了，認真地盯著光腦解釋了起來。
安東亞看了看這張照片，又注意到厲淵若有所思的神情，心裡的某種猜測卻越發浮現了出來。
「其實……古藍星有童話的確提到過，人魚或許是能長出雙腿的，但遺憾的是，那是一段有點悲傷的童話。」
回憶著自己十年裡的研究，安東亞默默地複述了一遍那個曾經眾所周知的童話故事《海的女兒》。
尤其是說到最後變成泡沫消失在黎明的霞光里時，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沉默了。
「就這麼變成泡沫消失了？換成我怎麼也得把那個王子給報復一頓吧？救他的明明是人魚啊！」
諾娜聽著聽著都有點上火，忍不住地一把拍在了桌子上。
「但是人魚不能透露這個秘密，否則還是會消失的……不是嗎？就跟神話里的很多妖精，一旦暴露秘密就會逃走？」
泰倫斯聽著倒是冷靜了下來，認真地討論了起來。
「但這一切都還只是猜測。」
厲淵垂眸之際，卻有些淡淡地給出了結論。
「其實我覺得，或許可以再觀察一下？一次變成了人，遲早會變第二次？如果能悄悄抓到直接證據，那就不需要再猜了。」
「儘管我也覺得這太神奇了。但古藍星生物，尤其是人魚這種存在了數千年的物種，或許還有很多秘密是我們不知道的。」
安東亞摸著自己的《人魚習性百科》，總覺得或許又開始單獨開一個新的章節了。
「啊啊啊……要是真的的話，那也太絕了！養一隻魚，還能養出一個比Omega還漂亮的美少年！？」
吃瓜吃了半天的泰倫斯倒是嘖嘖稱奇極了，突然就極其強烈地產生了一種自己也想從小養一隻人魚的願望。
說起來，現在自己養大是來的不及了，喊厲淵「大舅哥」倒是還來得及！？
「你這傢伙又在想什麼呢？？？」
諾娜瞥了一眼泰倫斯這傢伙，毫不留情地就拿著書一下子拍下去了。
「……我、我只是思考，人魚變成人了，會不會也分化咳咳。」
泰倫斯悄咪咪地補充了一句，瞬間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了過來，最後乾脆徹底沒聲了。
不過，從現在起！
自己單方面宣布，厲淵就是自己的大舅哥了！！！
養人魚也就算了，養大了竟然還有這等好事？還能從魚變成人！？QWQ
這豈不是媳婦都有了！？
還好對方是厲淵，換成別人，泰倫斯覺得自己這聲大舅哥可能都來不及喊！
至於厲淵嘛……自己對這傢伙可太了解了，絕對不像是個會戀愛的傢伙，腦子裡成天就只有訓練，嘖。
說不定還是個臉盲！
藝術系的那群Omega，這傢伙都一點反應沒有。拿出年年那隻小人魚的照片，這傢伙也是一臉無動於衷。
跟看機甲訓練分析圖似的，真是沒救了！
*
「啊~兩腳獸居然還有遊樂園這種東西嗎？」
「Ammmm~游、遊樂園！」
塔塔這顆海星被粉崽抱著，一塊兒認真地看著光屏電視，以至於裴年都忍不住瞥了一眼。
「遊樂園而已，都是小孩子才會去的。」
裴年甩了甩尾巴，對此並沒有給出很高的評價。
「啊啊啊，年年你真是沒有一點點童心！可是你看，這個還能在半空滑翔！」
塔塔用觸角指了指光屏上的帝星遊樂園GG，激動又羨慕地揮舞了半天，就差把裴年拉過去看看了。
「Ammmm！」
一旁抱著奶瓶的粉崽，都點頭表示了贊同，圓乎乎的眼睛看得亮晶晶的。
無論如何，這種GG的吸引力還真是對小孩子殺傷力巨大，對從來沒有見過這些的海洋小生物，那就更加令魚驚奇了。
「……emmmm」
裴年被塔塔跟粉崽一塊推了過去，蹙眉看了半天GG，一直到剛剛好結束露出了帝星遊樂園的LOGO才移開了視線。
唔，好像……確實挺好玩的。
「但是你一顆海星，旁邊粉崽又是一隻小人魚，去了也玩不了吧，安全帶都系不上。」
裴年想了想畫面，就一下子讓塔塔跟粉崽有點失落地叫喚了起來。
甚至都沒來得及去思考為什麼年年這隻魚了解得這麼清楚！
「嗚嗚，但是可以玩那個旋轉木馬啊！你抱著塔塔就可以上去了！」
塔塔努力地幻想了一下畫面，突然覺得海洋生物的生活好單調無趣哦。
比起兩腳獸這麼豐富多彩的活動，好像魚就只能通過這個小光屏看世界一樣！
看見塔塔突然失落地蜷縮了起來，裴年愣怔了一下，又有點不忍心地揉了揉自家這顆胖海星。
說起來，好像也是……
自己把塔塔從海底帶過來的，但是作為一顆海星的話，永遠躺在魚缸里也的確怪可憐的。
「這顆海星是生病了嗎？」
今天艾蘭夫人也出去了，家裡只剩下了厲駱在一旁看著這熱熱鬧鬧的三隻海洋生物，也因此有機會拿著光腦在旁邊畫了半天。
自從之前出了一堆管理條例，星網上有關人魚的原創作品都得審核才能發布了。
不過就算如此，自己的帳號也一點點漲粉漲了快一百萬了，全是來吸魚的人魚粉絲~
「Amm，沒有的，他只是有點傷心。」裴年摸著塔塔回應了一聲。
「傷心？」
厲駱沒想到居然會得到這麼一個答案，有點意外地重複了一遍。
「對的呢，因為覺得在魚缸里有點孤單吧。」
安慰塔塔的裴年說話聲也低了下來，軟綿綿地解釋著會傷心，倒是瞬間讓人不自覺地有點感同身受。
大概就跟自己一直在病房裡一樣，但是自己還能有光腦來畫畫。
「哥哥最近有點忙，閒下來應該會早點回來陪你的。」
認認真真地安慰了裴年這隻美人魚，厲駱突然有點擔心哥哥的小人魚也會跟這顆海星一樣難過。
說起來，自從分化期過後，哥哥的各種任務就越來越多了。
「最近特別忙嗎？」
裴年總覺得，這段時間的厲淵好像是有點不對勁！
仿佛對於所有的Alpha而言，分化比成年還具備重要的劃分意義，明顯看得出來厲淵那傢伙晚上也比從前忙了好多。
「是的，據說下周就得去外星系實習一周？可能到時候一周都回不來。」
厲駱思索了一下，有點擔憂地回答了起來。
Emmmm……
外星系實習，一周都不在家……？
裴年倒是突然尾巴一下子翹了起來，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光屏。
說起來，自己積分也快湊到1000了？正好有個十連抽的機會？？
【……？？？你、你這傢伙長腿就幹這事？去遊樂園？？】
小系統都忍不跳了出來，不可置信地反問了一句。
「有什麼不對勁嗎？長腿當然是要出去玩的，總不能每次都那麼辛苦地做任務叭！」
裴年尾巴不以為意地甩了甩。
【……………………】
對此小系統幾乎無話可說。
說起來，讓裴年這隻懶魚能變成積分大戶，也少不開男主厲淵的鍋。
以前哪兒有玩家玩遊戲，還能每天一個晚安吻的？！
這就很離譜！
厲駱倒是觀察了一下旁邊那顆海星跟粉崽的反應，尤其是剛剛播放的那支帝星遊樂園宣傳片。
也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麼？
「等等，或許可以看看這個。」
想起來什麼地跑出了房間，厲駱從門口的報刊堆里倒是拿出了一份宣傳冊。
帝星遊樂園開幕，果然也給家裡寄了一份特約邀請函和宣傳冊。
只不過家裡也沒人會去而已……
「Amm！？」
裴年接過這份宣傳冊的時候，耳畔卻不期然地響起了一種熟悉的提示音。
【叮噹~恭喜玩家觸發特殊劇情任務「觸摸真實」！成功獎勵3000點積分，失敗無任何處罰。】
【本次任務無倒計時，請在30S內選擇是否接取，無視則任務自動消失~】
又、又是一個特殊劇情任務！？
這遊戲有點太古怪了。
一時間裴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就觸發任務了。
而且「觸摸真實」……？
意思是，自己可以帶著塔塔他們，去遊樂園親自玩一趟？觸摸真實的遊戲生活？
裴年茫然地接過了手裡的這份宣傳冊，突然有點點感覺不對勁。
*
自從恢復了軍部的例行事務，幾乎每天回家的時間都不得不推遲了很久。
尤其是今晚厲淵回到家的時候，自己的這隻魚已經洗完澡鑽在床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了。
「……帝星遊樂園？」
厲淵走到一旁才看清了裴年手裡拿著的東西，一份宣傳冊？
「Ammm！？」
裴年本來正全神貫注地算著時間呢，都沒注意到厲淵居然回來了，一下子被嚇得有點尾巴僵直，下意識地就想給藏到枕頭底下。
自己這次任務，可不能被這傢伙撞見！
本來覺得有點奇怪，後來越想越覺得穩賺不賠嘛！
第一次出現不需要厲淵這傢伙配合的特殊任務呢，魚出去玩一趟都可以賺積分！
「……需要帶你過去玩嗎？」
而厲淵卻有點誤解了自己這隻魚的意思。
眼巴巴看著宣傳冊的模樣，總是讓人覺得有點心軟，大概是自己最近的確有點忙了。
只是請假的話，至少也得等到下個月了。
然而就在厲淵認真考慮的時候，自己的這隻魚卻出乎意料地瘋狂搖頭起來。
「Amm，不用的！」
「真的不用？」
厲淵遲疑地反問了一句。
「你下周，不是要去外星系實習的麼？」
裴年眨巴著眼睛試圖確認一下，語氣儼然是不希望耽誤厲淵這傢伙的工作。
只是在『外星系』幾個字上，格外地加重了幾分原本軟乎乎的語氣。
本來想糾正自己不是去外星系，只是參與了帝星假日期間視察安全任務的厲淵，看著自家這隻魚突然有點亮晶晶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地沉默了一瞬。
或許是安東亞的那句話突然浮現在了耳畔。
「……對，下周母親也要帶著厲駱出去一趟，到時候可能只有你一個人，習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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