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mm~」
由於來的有些晚,約克書記員一行來到食堂大廳時人流量已經沒有那麼大了。
但是當粉崽這隻小人魚甩著尾巴用勺子一口吃掉一碗水果沙拉時，還是引起了周圍不少的注意力。
不過看見粉崽旁邊的厲淵跟約克書記員後，這片周圍的桌子都空了不少,反而沒人敢坐得太近了。
「所以這是妹妹？」
而約克書記員看了一眼粉崽,對於另一顆蛋里孵出來的人魚顯然也挺感興趣。
「是,是年年的妹妹。」
厲淵瞥了一眼光腦，聞言才抬頭回應了一聲，微妙的心不在焉。
【安東亞：建議您最好從今天開始，儘可能避開一系列容易進行錯誤引導的行為,不僅是人魚的尾巴，包括耳鰭等一系列部位都最好避免觸碰。】
【安東亞：尤其是進入求偶期後,為人魚準備單獨的房間也是合理的行為……只是有一點，您最好是循序漸進的。】
【厲淵：循序漸進？】
【安東亞：是，人魚都是敏感細膩的生物，一旦被察覺出疏遠或者抗拒,是非常可能遭受打擊的……嚴重的話,甚至會導致抑鬱絕食。】
……抑鬱絕食？
厲淵蹙眉握緊了光腦,腦海里卻不自覺地浮現出裴年的模樣。
僅僅是布置了單獨的房間,就一整夜沒有睡好，以至於第一次懨懨的沒了精神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如果真的抑鬱的話……
【安東亞：人魚真的抑鬱的話,會呈現出鱗片脫落、顏色黯淡、失眠落淚等一系列徵兆，尤其是年年的性格又比較黏人,喜歡被陪伴在身邊，所以會格外需要您注意一些……】
骨節分明的手掌將光腦愈發攥緊,厲淵神色凝重得仿佛看到了什麼緊急消息一樣,連一旁逗著粉崽的約克書記員都不由得看了過來。
「Amm~！」
而粉崽舉著手裡的勺子叫喚了好幾聲,卻發現大PAPA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頓時有點委屈地湊了過去。
努力地甩起魚尾巴盤在了凳子上，試圖引起厲淵的注意力。
「小傢伙喊你呢，你……」
就在約克書記員也看不下去打算出聲提醒一下的時候，粉崽卻握著勺子一下子扒拉住了厲淵的胳膊。
「大PAPA！恰水果吶~！」
嘹亮的小奶音力量感十足，一聲直接喊得這一片的人都震驚地看了過來。
連出聲出到一半的約克書記員也語塞了，大PAPA？？自己沒聽錯吧？
「……」
厲淵感受著臂彎上的重量，終於被打斷了全部的注意力，看向了一旁舉著勺子試圖給自己分享水果沙拉的粉崽。
以及，剛剛喊出的那一聲稱呼。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幾乎毫無迴旋餘地的發生了，厲淵掃視了一圈，Alpha的視力足以看清所有人下意識的詫異表情。
只不過當周圍人跟厲淵環視的目光對視時，幾乎毫無例外地迅速低下頭，認真而又快速地拿著筷子吃起了飯，默默地關注起了八卦。
「這怎麼能喊呢，這不是亂喊嗎？」
約克書記員終於忍不住伸手要把粉崽給捉回來，然而粉崽被這麼盯了一陣又有點凶地說了一句，眼睛一下子就濕漉漉了。
「……Am，布能麼」
不能喊大PAPA麼……？
「當然不能，這是錯誤的。」
對於粉崽揪著厲淵胳膊有點沒底氣的反問，約克書記員斬釘截鐵地試圖教會這小傢伙改口。
厲淵這小子都還沒有對象，怎麼能直接當爸爸！簡直胡來。
約克書記員一邊說著話，一邊看向了厲淵。
只是對於厲淵而言，畢竟年年當初一破殼也是亂喊……衝擊力倒是沒有約克書記員這樣第一次聽到的人那麼強烈。
或許幼崽破殼的時候，本能的都只會一些簡單的發音。
「其實人魚可能只是傾向於從小……」
然而試圖解釋的厲淵才說到一半，就被有點不知所措的粉崽給打斷了。
「emmm，那MAMA？」
不喊PAPA……那只能喊MAMA了！！>o<
而且被約克書記員有點凶神惡煞地盯著看了半天，粉崽抱著厲淵的胳膊就有點害怕，連魚尾巴也不敢亂動了。
試探性的喊了一聲，甚至還有點哭腔。
任誰看見這一幕，身材壯實表情嚴肅的約克書記員，跟一旁魚尾巴嚇得僵住的小人魚，對比之下都感覺約克書記員像是來吃小魚的。
…………
厲淵說到一半聽到這聲新稱呼，不僅說話聲戛然而止，甚至跟約克書記員不約而同地凝視起了粉崽。
「Amm……」
怎麼都看著粉崽！
粉崽被盯得更加茫然了，眼尾都耷拉了下來。
而約克書記員意識到自己似乎把粉崽嚇得不輕，後退了幾分倒是也從最初單純的震驚，開始試圖搞清楚這裡面的邏輯關係。
「這是，只會PAPA或者MAMA的發音？」
要不然怎麼就突然從PAPA變成了MAMA？錯上加錯？？
「應該是這樣，人魚破殼的時候會有這種反應。」
看到約克書記員反而冷靜了下來，厲淵也微妙地嘆了口氣。
今天似乎不應該來食堂大廳，只是從小跟著父親約克書記員老一輩的都是來食堂大廳吃飯，某種意義上也成為了一種傳統。
不過帶著人魚的話，顯然會引發一些事故，以後應該更謹慎點。
「這不行啊，這麼聰明的小傢伙亂喊人，這可不是PAPA也不是MAMA。」
約克書記員對於看見的錯誤向來忍不住當場糾正。
「嗚……」
然而粉崽這隻小人魚卻突然有點心情低落了，想要回去找咕咕了。
PAPA也不對，MAMA也不對……都不讓喊吶……
「為什麼要這麼喊呢？」
看著粉崽似乎能聽懂自己講話，約克書記員打算乾脆從這會兒給改過來。
「因為魚豆有PAPAMAMA的吶……」
眼尾下垂的粉崽委屈了一會，還是忍不住甩著尾巴回應了一句。
魚都是有PAPA跟MAMA的！粉崽也有的吶！
只是粉崽這隻魚有點前言不搭後語甚至表意不清的回應，卻一下子讓不少人沉默了。
儘管真相就是，被帶上岸的人魚，的確會沒有PAPA也沒有MAMA……
但也許是這樣的解釋未免太過殘酷，就連約克書記員詫異地斟酌了半天，也只是端起一旁的湯喝了一大口。
「這……行吧，叫叫也無所謂。不過這個是MAMA了，你PAPA又是誰？」
第一次對著一隻小人魚妥協，這種感覺也微妙的讓約克書記員有些新奇。
而厲淵看著粉崽重新振作地甩著尾巴試圖開口解釋的這一瞬間，卻把粉崽一把舉起來抱到了懷裡。
「Am？」粉崽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打斷，看著自己手裡的勺子給厲淵腦走了。
「吃飯。」厲淵挖了一勺子水果，就給粉崽餵嘴裡了。
「Ammm……」粉崽眨巴眨巴眼睛，含著嘴裡的水果沙拉嚼了半天，尾巴倒是一搖一搖地又恢復了心情。
厲淵動作熟練得過分輕描淡寫，以至於等著下文的約克書記員都看得有點目瞪口呆。
厲淵這小子，帶孩子也挺熟練的？
「這小尾巴甩來甩去的，也不覺得累？」
約克書記員被粉崽那奶粉色的小尾巴甩來甩去晃的眼花，一口氣吃完飯後忍不住想要好奇地伸手摸一摸。
只不過趴在厲淵懷裡的粉崽卻突然驚慌失措地捲起尾巴給躲起來了。
「Amm……」
「哈哈，這小傢伙還怕我呢？剛剛不是好好的嗎？」
沒有摸得到粉崽的魚尾巴，約克書記員窘迫地撓了撓頭，試圖化解一下尷尬。
「怎麼了？」
厲淵看著懷裡捂住尾巴奶凶奶凶盯著約克書記員的粉崽有點失笑。
「唔……除了PAPAMAMA，只給稀飯的魚摸吶，Am！」
粉崽有些小臉紅，傲嬌地躲在厲淵懷裡，對於這一點倒是一點兒沒猶豫。
自己才不喜歡這種大塊頭又兇巴巴的兩腳獸呢！！！
尾巴才不給摸！！！
「哈哈哈，怎麼這樣，不喜歡我嗎？難不成我太兇了？」
對於粉崽的這句「喜歡」，約克書記員跟周圍人倒是沒有想太多，單純以為粉崽大概是有點怕自己。
周圍默默關注著這裡的人也紛紛心照不宣的點頭，就約克書記員這樣的，的確對幼崽有些不友好。
畢竟，長得是有點凶，沒表情的時候簡直能把小孩子嚇哭。
唯獨厲淵聽到後，有些不自然地耳根發熱了。
所以，連粉崽這樣的小魚都知道的生物本能？但是當初年年剛破殼那會，自己就已經能摸到魚尾巴了……
按照安東亞的理論來看，豈不是破殼之初自己的那隻魚，就錯誤的把求偶對象看做了人類。
內心默默地消化這份突如其來的判斷，厲淵突然意識到，很多事情似乎粉崽應該也會知道？
而且，小人魚是不會說謊的。
「對了，你之前問的軍校監控，怎麼突然想起來這個的？」
耐心地看著粉崽被厲淵餵著吃飯，一旁的約克書記員卻突然想起之前被厲淵問過的事情。
「當時分化期還有些疑點，如果有記錄的話或許可以發現一些事情，只是當時內部全部斷電了。」
被約克書記員突然提到了這件事，厲淵壓下了思緒認真地回應起來。
「當年那個大禮堂，我記得是有備用電源的，總閘斷掉的話，或許裡面的內置設備還有記錄？」
約克書記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對於厲淵的分化期顯然也依舊非常重視。
然而就在聽到約克書記員的答覆後，厲淵抬眼看過去的那一刻，手裡的光腦也傳來了最新的回覆。
【安東亞：關於這個問題的話，分化期的記憶理論上絕大多數Alpha在信息素失控的情況下是不存在的，但是您的情況很特殊，因為信息素數據很快回到了安全區。】
【安東亞：或許您可以儘可能地尋找當時的情景，重複進行一些記憶碎片裡動作上的還原，這些都是很可能重現記憶的契機。】
重構情景。
可是自己目前唯一知道的可能發生過的動作……只有那一件。
重新做一遍？
【厲淵：但我不確信我是否做過一些事情……如果缺失記憶還有其他的還原辦法嗎？】
【安東亞：額，不確信的話，試試也沒問題？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辦法，而且我覺得您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當時您應該是存有理智的。】
……
那重新做一遍，難道要試著再咬一口？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人生里會面臨這種荒謬的境況，厲淵第一次產生了一種突如其來的棘手感。
就像安東亞所說的那樣，這的確非常複雜……
*
「啊？什麼你什麼也沒看見？」
同一時刻，辦公室里的裴年都沒想到，眼前的人會突然是這種反應，居然比長腿的魚還要害怕？！
自己還沒威脅他保密呢，反而是反過來讓魚保守秘密了？
竟有這等好事！
「是是，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實在是抱歉，我這就離開！打擾到您跟少將那真是萬分抱歉……！」
奧斯頓看著裴年這幅有點茫然的樣子，越想越覺得細思極恐。
原來就算是傳聞里厲淵少將，原來也會幹出把戀人帶到辦公室里的這種事情！！！
先前裴年急匆匆地在辦公室里跑了半天再加上又被嚇了一大跳，整個人耳畔都浮現出了漂亮的淡粉色。
這會兒光著腳踩在椅子上，就像是從哪兒突然掉下來的小精靈，偏偏又多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感。
不過就在兩兩茫然相望的這一刻，門外卻突然響起了一排腳步聲。
「您好，剛剛聽到了您的呼救聲，請問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嗎？」
即便奧斯頓只叫了一聲就立刻壓低了聲音，在寂靜里的走廊里還是很快引起了附近巡查衛兵的注意力。
更何況還是厲淵少將的辦公室附近，更是值得警惕的地方。
……衛兵真的來了！！！？？？
這下不僅是裴年突然面色蒼白了，奧斯頓也嚇得轉身一把給按住了辦公室的兩扇大門。
天啊，厲淵少將的秘密，要是被自己這個傢伙親手捅出去，豈不是自己命都沒了！！！
「您、您至少先趕緊把鞋子穿上吧！！」
關門之際，奧斯頓只能臉色緊張到極致的提醒了一聲，至少穿上鞋子也不會那麼地容易讓人產生聯想！
鞋子！？？？
關鍵問題是魚哪兒有鞋子啊啊啊！！！
裴年也是真的瘋了，這傢伙居然真的把衛兵喊過來了。
而且自己從魚尾巴變過來的，本來就沒有鞋子啊……QAQ
要不是今天穿了個長袍，魚這會兒連跳樓自殺都不好意思了！！！
裴年直接蹲在了椅子裡，恨不得蜷縮成一個糰子，用長袍把腿跟腳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啊，這、這簡直？】
小系統也驚呆了，這是個什麼神奇的發展。
「這個腿，總之這個腿是真的沒辦法了嗎？？？」
裴年捂著腦袋就差在厲淵辦公室里跑圈了，就算是跑圈腿也沒辦法重新變回去啊！！！
【商城裡或許會有道具，別著急，我找找！！！】
小系統看著裴年已經快變成烤魚了，被感染得緊張翻找了起來，內心又有點莫名的擔憂。
畢竟遊戲裡這種強行發生算法改變的東西，一般都會付出嚴重代價的啊啊啊！？
所以這個禮盒到底是助推了什麼劇情？？？
門外的衛兵長狐疑地看了一眼這個站在厲淵少將辦公室門前的訪客，尤其是看見被打開一道縫隙的大門後更是堅定了內心的懷疑。
厲淵少將剛剛去吃飯了，辦公室怎麼會沒有鎖上，難道裡面是進去了什麼入侵者？
「還請您讓開一下，我們需要進行一下檢查，是否有可疑入侵者。」
衛兵長蹙眉看向了這個鬼鬼祟祟的訪客，一開始和善的正直表情都變得冷冽了起來。
這傢伙一下子把門關上，還躲在了正中央，仿佛門後面藏著什麼一樣。
「不、不不行，這裡面……我的意思是，你們不會想看見的！」
奧斯頓有口難言，這群傢伙如果看見裡面的情況，只會比自己更恐懼好不好！！
「我們不會想看見？如果出現任何安全隱患，都是我們有職責進行即時處理的，還請您儘快讓開，不要讓我們採取強制手段。」
衛兵長被奧斯頓這幅神神秘秘又不肯說出口的樣子弄得耐心消失殆盡，根本不相信這傢伙嘴裡說的話。
「您就信我一下好不好？？這、這裡面有厲淵少將的秘密！我可以悄悄跟您說一聲，否則真的會後悔的！」
奧斯頓實在沒了辦法，只能拉著衛兵長悄悄地想要傳遞消息。
「……」
衛兵長狐疑地地看了一眼，勉強保持了最後一份耐心，揮退了身後的衛兵們，選擇上前側耳聽一聽這傢伙到底說了些什麼。
「厲、厲淵少將的愛人在裡面，你們千萬不能……啊！」
奧斯頓這回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反剪雙手按倒在了地上。
「可恨，不僅行為鬼鬼祟祟，還敢造謠厲淵少將！！」
衛兵長典型是個厲淵的崇拜者，聽到奧斯頓這種胡言亂語頓時直接給人按倒，臉色都變得有些恐怖。
「厲淵少將是你這種人可以隨便造謠的嗎！？」
厲淵少將向來兢兢業業，怎麼可能是那種人！這種造謠的傢伙真是該死！
「我倒要看看裡面藏著什麼入侵……」
衛兵長神色厭惡地瞪了一眼奧斯頓，便率先握住了門把手一把推開了大門。
「………………」
裴年剛剛從椅子上跳下來想找個地方先躲著，沒想到奧斯頓那傢伙突然就被按倒，下一秒門就被打開了。
面面相覷之際，遠比先前更令魚窒息的沉默出現了。
這、這真的是巡邏衛兵……衣服都跟厲淵的款式是一個風格的……自己真的還能……守住秘密嗎……QAQ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衛兵長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裴年的臉上，再落在了裴年沒穿鞋踩在地毯上的腳，最後看見了裴年手裡抓著的軍裝……
下一秒辦公室的大門就被再度狠狠地關上了。
以至於這次裴年連解釋的力氣也沒了……天惹，厲淵這傢伙，為什麼不鎖門！
「你、你看吧，我都說過了……」
奧斯頓絕望地嘆了口氣，看著眼前向來冷著張臉的衛兵長連脖子都漲紅了。
「那也不是你造謠的理由！厲淵少將那麼兢兢業業的工作，本來就到了該成家立業的時候了！」
…………不是，你們軍部的人，都這麼雙標的嗎？
被揪住衣領從地上拽起來的奧斯頓有那麼一瞬間突然不想說話了。
「……都站在這裡幹什麼？」
然而就在衛兵長揪住奧斯頓衣領的時候，走廊里吃完飯的厲淵一行人卻出現了。
「報告，約克書記員，厲淵少將，我們發現了一個可疑訪客，正在調查身份！」
衛兵長迅速地行禮示意起來，一旁的奧斯頓都有些瞳孔地震。
好傢夥！看上去老實巴交一臉正直，結果比自己還能變臉？？？
厲淵看了一眼衛兵，又看了一眼奧斯頓，倒是有點擔心辦公室里的那隻魚。
動靜這麼大，沒有被吵醒吧？
而厲淵瞥了一眼辦公室大門的下意識反應，落在衛兵長跟奧斯頓兩人的眼裡，頓時讓某個可信度成倍翻滾了起來……
「我記得你，奧斯頓，這位不用檢查。」
不想把人帶進辦公室，畢竟年年可能還趴在桌子上睡覺，厲淵直接接過了奧斯頓手裡的材料。
意外的是兩人居然相當的配合，衛兵長行禮過後直接帶隊迅速離開了，奧斯頓更是交完材料就表示還要趕下午的飛艇回凱德星。
「現在這些人，做事效率越來越高了？」
一旁看著的約克書記員都有點感慨，沒想到連辦公室都沒進去，就把事情都交代完了。
厲淵看了一眼背影里透露著幾分慌張的奧斯頓，又回憶著剛剛到來那一刻看見的衝突。
也許是被衛兵嚇到了？
只是當厲淵若有所思推開辦公室門的那一刻，卻聽到了一陣猝不及防的啜泣聲。
哭了？
蜷縮在厲淵辦公椅上的裴年，銀藍色的長髮披散在四周，哽咽著抱緊了自己重新變回來的魚尾巴，卻被一種說不出來的刺痛感逼得一粒粒珍珠滾落了下來。
遠遠看著，仿佛像是醒來後發現身邊沒有了人後，孤獨得以為自己被拋棄了一樣……
「啊……咕咕哭了，咕咕不哭！」
粉崽看得一瞬間眼睛也酸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小PAPA會哭，但是……但是看得好心疼！
咕咕哭起來也好看，但是不哭的時候粉崽更喜歡！
「怎麼哭了？抱歉，是沒有陪著嗎，以後不會了，以後都在身邊……」
裴年聽著耳畔的聲音，默默的抬起了濕漉漉的眸子，手裡還攥著幾顆小珍珠，然而就是這樣淚水漣漣的神情，卻讓厲淵愣怔了一瞬間。
就像是曾經在哪裡看見過一樣。
「疼……淵淵，摸摸尾巴……」
裴年忍著眼淚不由自主地伸手被厲淵抱入了懷裡，一下子被從扶手椅里抱著蜷縮在了耳畔，小珍珠甚至滾落到了厲淵的領口裡。
奇蹟的是，原本疼痛的魚尾巴被摟入懷裡，被熟悉到骨子裡的信息素輕柔包裹起來後，卻逐漸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舒緩……
【您真的要使用這張道具卡嗎？「人魚的沙漏」可以強行改變算法，某一處的時光進行倒轉，使用在雙腿上就能夠變回曾經的魚尾巴。】
【時效不定，同時代價是會讓時光倒轉的部位產生一定的未知反應……】
小系統的聲音還響在耳畔，然而當時的自己看著被推開的大門根本沒有選擇餘地。
兌換卡片後成功變回了曾經的魚尾巴，付出的代價就是，這對重新出現的魚尾巴似乎敏感到了極點。
就連被地毯蹭過都會引發一連串難以忍受的刺痛感……
人魚本就不耐痛的體質瞬間讓淚水滑落，茫然無措地躲在了辦公椅上，根本不敢亂動甚至不敢擺動魚尾巴跑回自己的座位。
就像是丟臉到做噩夢驚醒，卻發現身邊沒人後，忍不住躲在厲淵的辦公桌後掉眼淚等人回來找到自己一樣……
「別哭了，是這樣摸嗎？」
厲淵抱著懷裡這隻哭得肩膀都在顫抖的魚，心疼的感覺卻是第一次如此清晰至極的刻印在了心頭。
柔軟敏感，需要陪伴，害怕孤獨，會落寞垂淚……
這些自己一樣都不希望年年遇到……
「咳，你們人魚，都是這麼愛哭的？」
即便是約克書記員，看著裴年這隻魚哭著掉珍珠的樣子，都有些說不出的愣神，直到看著厲淵把年年那隻魚抱入了懷裡，才反應了過來。
實在是太漂亮了……
躲在椅子上抱著外套掉眼淚的樣子，的確是屬於人魚的一種罕見的美感。
「Amm……咕咕需要被摸尾巴，不許看！」
粉崽看著裴年被厲淵抱入了懷裡，這才噘著嘴轉身撐起魚尾巴要把約克推出門外。
「啊？你這小傢伙，倒是鬼點子多……」
約克哭笑不得地被粉崽推著，倒是想不到自己反被要求迴避了？？？
不就是摸個尾巴嗎，沒想到這人魚還真是不好養……
以後厲淵那小子要是去了外星系執行任務，難不成還得帶在身邊隨時抱著揉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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