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變成人類,相較於身為Alpha的厲淵而言，裴年這隻魚依舊被輕而易舉地圈入了懷裡。
就連踩在厲淵腳踝處的腳掌也小了一圈，情不自禁地像搖動魚尾巴一樣輕輕蹭著Alpha體溫偏高的肌膚。
每一次滑過都連帶起一圈說不出的微妙觸感,讓睡夢中的Alpha眉頭微蹙。
「Amm……」
裴年感受到腰側收緊的臂彎,下意識不舒服地哼哼了兩聲,抵在厲淵胸口處又埋進去了幾分，銀藍色的長髮月光般軟綿綿地鋪滿了床頭。
對於這種被牢牢抓住的控制感顯然讓裴年感受到了一種不滿，只是一時半會又掙脫不了，乾脆一股腦兒地抱過去也不掙扎了。
蓬鬆的髮絲遮掩下,只能看見半張精緻又帶著些許夢幻味道的側臉，抵在Alpha深墨色的睡衣前更顯得皮膚白皙近乎透明。
而且……夢境裡好奇怪,自己的魚尾巴突然難受極了。
就像是跑了一千米一樣，不是先前的那種疼痛，卻是一種比疼痛還讓魚受不了的一種酥麻脹痛感。
這種難以言喻的脹痛感一直從魚尾巴尖尖蔓延到魚尾腰側，忍不住地想要蹭蹭緩解這份酸澀的滋味。
「……」
對於厲淵而言,習慣性的生物鐘向來會讓自己在凌晨六時睜開雙眼。
然而今天懷裡微妙的動靜卻讓厲淵提前有些睡意漸散。
睜開眼時窗外依稀只能看見些許朦朧的晨光,床頭的鐘表顯示才凌晨五時。
好像從來沒有睡得這麼沉過,一夜無夢。
揉了揉額角,一舉一動里都帶著點剛睡醒的微妙躁動感。
Alpha的信息素隨著甦醒的意識一點點升騰起來，下意識地將身周的一切標記上自己的氣息,唯獨觸碰到臂彎里沉沉酣眠著的少年時，卻不自覺地放緩了步伐。
就像是突然從帶著點攻擊性的猛獸,突然甩動著尾巴小心翼翼地環著人包裹起來，想要觸碰卻又帶著點猶疑。
厲淵的眼尾修長內斂,而此刻垂眸看向臂彎里仍舊熟睡的裴年,卻多了種剛睡醒的繾綣味道。
又擠過來了。
只要是在一起睡,哪怕分了被子半夜也會怕冷一樣地貼過來。
無奈地伸手摩挲起了裴年的下頷,然而Alpha將醒未醒時分略顯淡薄的眼神，突然滑過了幾分困惑的神色。
像是又長大了點。
指腹一直從裴年的眼尾滑落到唇角，嬌生慣養出來的肌膚沒有一絲瑕疵，就連哪兒畢竟怕癢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唔？」
而睡夢中的裴年模糊感受到嘴角傳來了一種癢呼呼的觸碰感，忍不住有點煩悶地嗚咽了幾聲，試圖偏開頭躲過這種擾人清夢的煩人舉動。
連帶著想要用「魚尾巴」把人給推開，不許再撩撥自己……
然而就在有點不耐煩地踢過去的那一瞬間，雙腿彼此觸碰在一起的奇異的觸感突然讓裴年在睡夢有點無措。
原本軟綿綿的棉花糖，詭異地變得有點硬邦邦的，怎麼甩「尾巴」也拍不開。
魚尾巴尖尖踹了半天也沒用！根本踹不動！
「…………」
而抱著懷裡這隻試圖「踹」了自己數下的魚，厲淵的動作卻突然停頓了幾秒，眼底原本帶著幾分睡意的倦殆神色也瞬間消散無蹤。
腿側被人用腳掌像小貓發脾氣似的胡亂踢踹了好幾下，這種像是在夢境裡才會發生的荒謬事情，此刻卻的的確確地出現了。
儘管表現出了攻擊性的意圖，但由於力度實在輕柔得更像是在撒嬌，以至於Alpha連最基本的警惕都無法升起。
反而有種Alpha本能的控制欲衝動，想要直接握住作亂的腳掌，讓「罪魁禍首」慌亂地求自己放開……
「疼……」！
裴年猝不及防地被箍住了後腰，有點困惑地抱怨了一聲，淺色的眼睫顫動了許久，才睜開了些許，濕漉漉地看向了眼前突然坐起身的厲淵。
有點茫然，又有點睏倦。
「……再睡會吶？」
光是睜開眼的這一瞬都讓裴年困得要命，也不知道厲淵這傢伙大清早的發什麼瘋！
就不能好好睡一會兒懶覺麼？！嚴重打擾魚的睡眠質量了！！
有點嫌棄又煩躁地伸手抱緊了厲淵，裴年恨不得直接把耳朵藏起來。
……
猜想過無數種可能性，唯獨沒想到懷裡這隻魚居然會毫無反應，甚至理直氣壯地撲到懷裡打算繼續補覺，厲淵都有種自己在做夢的荒謬感。
也許是對於年年這隻魚變成人的妖精事跡太過在意，所以夢裡也夢到了這種事情，但是……
厲淵試探性地用腿推了推，然而下一秒反而被裴年生氣地直接伸「尾巴」拍了過來，一下子就用左腿纏在了厲淵腿側，活像在警告不許亂動。
就跟無數次用尾巴抗議一樣，熟練到了骨子裡。
對於裴年來講，唯獨不一樣的是……
尾巴怎麼變得有點不對勁，變成兩……兩個了？QAQ
裴年埋在厲淵懷裡的眼睛突然睜開了，近乎茫然無措地瞳孔顫動了幾分，接著昏暗地晨光朝著被窩裡瞥了一眼。
然而，不是錯覺？
不是魚尾巴，是、是腿？甚至自己腳還踩著厲淵的腿……！？？
自己是還在做夢嗎？
裴年呆呆地揪住厲淵的衣擺想了半天，「咻」地抬頭看向厲淵卻正好對視了起來。
Alpha眼底複雜的情緒讓裴年茫然地看了半天也沒有讀懂什麼。
一定，是自己，還在做夢……
天啊，自己為什麼會夢到這麼羞恥的東西！！！
長出腿還跟厲淵抱在一起，天啊天啊天啊，這也太羞恥了！！！
魚魚的腦子不乾淨了！可惡，怎麼會夢到這種！！！
裴年眨巴了幾下眼睛，臉紅著重新閉眼埋到了厲淵懷裡，瘋狂祈禱著也許再次睜開眼睛就消失了。
只不過踩在厲淵腿上的JIOJIO，卻還是一點點心虛地試圖收了回去。
「嗚……！你、你幹什麼呢？」
然而就在裴年試圖把腳收回去，至少不要保持這麼窘迫的姿勢時，卻突然被厲淵揭破夢境般地冷靜掀開了被子。
白色的睡袍被風微微帶起，睡覺的姿勢卻糟糕到了極點，跟八爪魚一樣地纏在了厲淵身側，腿根處的睡袍都因此滑落了幾分。
左腿膽大至極地蹺在了Alpha的身上，就像是小貓抱著棉線團一樣地死死揪著不放，幾乎親密到了難以言喻的地步。
而厲淵垂眸看著這一切，耳根卻不可抑制地滾燙了起來。
睡衣很薄，甚至能夠感受到少年雙腿的弧度，以及微涼的肌膚觸感。
抱著睡了一夜？
「！！！」
裴年也惶然地看向了自己那條「囂張至極」地蹺在厲淵身上的左腿。
這、這是真的嗎？夢境裡的觸感會這麼真實嗎？
近乎是恐懼地蜷縮起了腳趾，測試一般的抵著厲淵大腿輕輕踩了踩，又迅速抬頭看了看厲淵的表情。
沒……沒反應？求求了，一定是做夢！
就在裴年戰戰兢兢地不信邪，想要再試一次的時候，卻被忍無可忍的厲淵提著腳踝一下子給抱了起來。
「別捏，嗚，腳疼的！」
被厲淵握住腳踝提起，裴年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就要摔在床上，偏偏摔下去的那一刻又被托住了後腰。
連帶著飛起來的睡袍也扯到了最底下，嚴嚴實實地遮住了那片白得有些晃眼的腿根。
「嘶……」
裴年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腿好像出了問題！？只不過嗚咽著才反抗了一句，就已經被厲淵不分由說地用被子蓋住了身子。
有點顫抖著躲在了被窩裡，裴年突然整個人都不好了，等下，這不是在做夢？？
這不是在做夢？！
慌裡慌張地調出了系統面板，直到裴年看見那條【滴——道具卡時效結束】的魔鬼通知時，徹底連大腦都停止運轉了。
啊啊啊啊啊啊，自己居然忘了那辣雞道具卡是有時效的了！！？？所以自己的腿還一直一直沒有重新變回魚尾巴！
而且魚下面光溜溜的，變成腿後什麼也沒穿，還就這樣光明正大地蹺在厲淵身上睡了一夜………………！？
天吶，這事兒小系統應該不知道吧？QAQ
感覺遊戲已經可以提前毀滅了……魚已經社會性死亡了……把厲淵當抱枕睡了一夜！！！還因為起床氣踹了他好幾JIO！！！
裴年後知後覺地整個臉頰都浮起了漂亮至極的淡粉色，恨不得蜷縮成一隻毛毛蟲直接鑽到洞裡去了。
一覺醒來甚至還沒有做好任何準備，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以至於裴年甚至沒有什麼真實感，整個人都呆呆地揪著被子，跟一旁的厲淵對視了起來。
少年精緻的眉目間寫滿了純粹的惶然與無措，偏偏被子還沒遮得住露出的半截小腿，白得晃眼的肌膚，像是從來沒有見過光一般。
但是對於厲淵而言，這並不陌生，甚至稱得上熟悉。
自己不久前甚至親手握在掌心裡上過藥。
但是上藥這種事情，跟被少年用腿環住完全是兩種概念的事情……更何況還是在自己的臥室里！
「……」
裴年卷著被子意識到厲淵在注視自己腳掌的那一瞬間，立刻臉紅著縮進了被窩裡，蜷起的腳趾都透著櫻花色，腳腕處還留下了一道格外觸目驚心的紅痕。
厲淵看見腳腕紅痕的那一刻，都沒有想到自己僅僅是握了一下就會留下那麼深的痕跡。
禁不起半點磋磨又或者是觸碰。
即便是變成了雙腿，某種意義上仍然跟魚尾巴有著極為相似的特性，敏感而又嬌氣。
「別、別看了啊！」
即便裹著被子裴年還是有種被厲淵從裡到外看透了羞恥感，更何況睡袍下面光著腿實在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大腦空白到只剩下了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下意識地後退了半分，裴年抱著被子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或許被厲淵認為是怪物！自己親手養的魚居然變成了人！！
這種超現實主義的事情，是個人大概都會覺得很可怕！！而且說不定會把魚抓起來關住做實驗QAQ
腦袋裡腦洞越開越大，裴年看著厲淵的眸子都變得有些濕漉漉的煩惱和無助。
而且，這遊戲APP到底會不會崩潰啊？？？小系統緊張成了那個樣子，真的會引發什麼事件嗎？？
「你……」
厲淵意識到自己似乎把年年嚇到了，剛剛有些嘶啞地出聲安撫之際，眼前的裴年顫了一下便死死閉上了眼睛，連被子都裹緊了幾分。
這種生怕被欺負的反應，一時間讓本就對這種事情毫無經驗的厲淵都有些愣怔，想要伸手把人給抓回來，又擔心裴年會直接哭出聲。
也許是本能的直覺，裴年總覺得自己像是被盯上了一樣，尤其是變成人之後，對於信息素的感知幾乎敏銳了數倍。
他想抓住自己。
然而等了許久也沒有動靜，裴年才有點顫顫巍巍地重新睜開了雙眼，不期然地跟厲淵對視起來。
「別過來，我……那個……」
淦，魚要溜了嗚嗚嗚，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修羅場啊啊啊！
裴年被信息素里隱含的狩獵氣息嚇得緊張到了極點，轉身便試圖卷著被子逃跑，甚至顧不上自己就算出了臥室又能逃到哪兒的問題了。
總而言之，只要離開這個房間就行！！！
……
然而裴年這種逃跑的舉動，卻毫無疑問地如同挑釁勾起了Alpha心底最為本能的衝動。
幾乎跟上一次的場景微妙的重疊了起來，然而這一次卻再也不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
裴年赤裸的雙腳一下子觸碰到了地毯，便被身後的厲淵輕而易舉地抓住了被子，被扯得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嗚，你、你不要過來啊！」
沒想到被子被扯了個徹底，失去遮掩的裴年幾乎是第一次穿著睡袍這樣近距離地被厲淵看了個徹底。
然而裴年還沒來得及逃跑，腳趾觸碰地毯帶來的一系列敏感到極點的觸覺便讓裴年的膝蓋有點發軟。
腿的後遺症……嗚！
居然道具卡消失了腿的後遺症都沒有消失！！！
這辣雞系統真的就知道給玩家造成惡劣影響啊啊啊啊！！！
閉眼緊張等待摔倒的疼痛感，然而預期中的疼痛感沒有來臨，反而落入了一個異常熟悉的懷抱。
悶哼一聲就被厲淵攬這後腰墊在了身下，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毯上……
臥室里一塌糊塗的動靜在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引人注意。
起初還只是幾個侍者詫異地看了幾眼，後來就連奧古斯也不得不狐疑地看向了樓上。
少爺的臥室里，這是又跟年年出了什麼事？！
怎麼年年長大之後，反而經常出現矛盾？
「少爺！少爺您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奧古斯克制地敲了敲門，本來想端著手裡的早點送進去後看看情況的。
然而突如其來的一聲撞擊巨響甚至帶著隱隱的哭腔，卻讓奧古斯瞬間變得有些驚疑不定。
「唔……」
裴年雙手撐在厲淵胸口坐了起來，惶然地看向了門外。
奧、奧古斯！
而且自己現在這什麼奇怪的姿勢啊啊啊啊！
「起來，快點！……唔！」
裴年努力地掙扎想要站起來擺脫此刻這種容易誤會的姿勢，然而厲淵僅僅是停頓了一秒，便迅速地做出了判斷。
非但沒有允許裴年離開，反而直接扣著裴年的腰按入懷裡，下一秒抓起一旁的被褥掀起便蓋在了兩人身上。
當然奧古斯敲了三聲門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只得擔憂至極地開門之際，看見的便是略顯詭異的一幕。
「您、您這是……發生了什麼？」
本該睡在床上的大少爺跟年年，卻連帶著被子一起滾到了地上。
只是被子凸起的弧度又讓人實在無法想像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年年睡覺的時候掉下來了。」
厲淵冷靜地解釋著眼前意外事故，手掌卻輕而易舉地感受到了懷裡裴年的顫抖，安撫般地輕輕撫摸起來。
被子裡此刻的姿勢幾乎糟糕到了極點……
裴年整個人臉色紅到了快要爆炸的地步，卻又不得不跨坐在厲淵腰側甚至死死地貼在懷裡，後腰還被摸得又癢又想哭。
單薄的睡袍幾乎沒有任何阻隔，裴年甚至能感受到身下Alpha的結實修長的身體，連帶著有些硬邦邦的肌肉。
關鍵的是，自己還光著腿呢，真的快要丟臉死了！！！
而且有點絕望的是……前一刻酸痛的雙腿，這會兒跨坐在了厲淵身側緊緊貼在一處後，就跟被撫摸的魚尾巴一樣逐漸恢復了正常。
難不成變出腿以後還得厲淵經常摸？？
所以才導致自己昨晚跟個八爪魚一樣抱著不放的嗎？？QAQ
光是想想，就覺得魚生無望了……
「年年沒事嗎？剛剛似乎聽到哭聲了。」
而奧古斯聽完厲淵的解釋，明顯不是太相信。
畢竟從床上滾下來的話，被子似乎也不應該是這樣披上來的？而且年年似乎情緒有些不對勁。
「他……應該沒事。」
厲淵垂眸看向了懷裡躲在自己胸口的裴年，並不確信年年這隻魚這會兒還能不能出聲。
而且可憐兮兮的樣子，耳朵都紅透了。
「我、我沒事，就是有點疼而已。」
裴年繃緊了身子，莫名羞赧地感受著厲淵說話時胸口顫動的觸感，強忍著哭腔回應了起來。
只是，這種明明很委屈，偏偏又努力壓抑著的語調，反而讓人聽得有些古怪。
「……」
奧古斯蹙眉看向了自家少爺。
厲淵倒是第一次有些心虛。
自己的確把人給欺負了……
「那還不起來嗎？地毯上也會著涼的。」
然而裴年說完話也不肯出聲了，被厲淵抱在懷裡莫名帶著點軟乎乎的味道，奧古斯也不好多說些什麼，只能提醒兩人快點起來。
只不過奧古斯話音剛落，裴年就揪緊了厲淵的睡衣，銀藍色的眸子裡近乎寫滿了不要暴露的祈求……
厲淵瞥了一眼，微妙地感受著身上的重量，側過臉喉結滾動了一下。
「是，剛剛看年年有點嚇到了。」
然而就在裴年不可置信的目光里，厲淵還是起身了，就連肩膀上的被子也一下子滑落了下去。
「嗚……不、不要！」
裴年蜷縮著就不願意下來，結果下一秒就被厲淵用被子裹住了雙腿直接抱了起來，一把帶回了床上。
銀藍色的長髮垂落在身周，偏偏一臉被欺負了又不願意開口的表情，甚至還牽著厲淵的衣擺顯而易見地不肯分開。
……
奧古斯端著手裡的早點，頗為憂心忡忡地看著這一幕。
*
「那個，左邊也要……」
裴年抱著懷裡的餅乾小籃子，弱弱地指揮了一聲，看著厲淵垂眸替自己揉起了雙腿。
從魚尾巴變成了雙腿的事情，厲淵居然沒有開口逼問，反而是瞬間意識到自己的腿似乎出了問題。
居然替魚揉了起來。
對於裴年終於願意開口說話的舉動，厲淵瞥了一眼便惹得裴年抱緊了餅乾籃子，隨時都有些想把腿給收回來。
說實話，昨晚那麼丟臉地踹了厲淵也就算了，這會兒還被揉腿，有點不好意思……嗚嗚，可是這個腿好奇怪。
「左邊也是小腿疼？」
沉默而又耐心地揉捏起裴年的另一條腿，厲淵輕聲詢問了起來，只是顯而易見地同樣帶著點不自然。
在自己的懷裡變成了人，甚至還抱著一起睡了一夜……
厲淵抿唇又看了一眼眼前裴年近乎跟人類少年無異的模樣，卻看得裴年連脖子都有點紅了。
啊啊啊，厲淵這傢伙幹什麼老看魚……
而且其實不止是小腿疼，大腿一直到腰那兒，只要是魚尾巴變出來的地方都好難受。
可是魚怎麼說得出口！QAQ
摸的話簡直更羞恥了，簡直比摸魚尾巴羞恥一百倍！！！
這道具卡到底是坑魚還是救魚！？
「就是小腿那兒而已……」
裴年這隻魚心理鬥爭了好久，最終還是默默只說了小腿。
而厲淵的心情也同樣並不平靜，儘管盡力地將這一切視作跟以往替年年這隻魚揉尾巴一樣，只是單純地揉一揉。
但是……當裴年不自覺蜷縮起腳尖，偶爾甚至有些羞赧地躲起來時，還是讓厲淵清晰的意識到，自己親手養大的人魚居然真的變成了人。
但也許這樣更有必要好好地保護起來。
尤其是變成Omega的話。
厲淵蹙眉看著這一切，試圖說服自己儘快適應這種轉變。
然而一直觀察著厲淵表情的裴年，卻發現厲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TUT
「嗚……之前魚不是也給你按摩了麼？以後也給你揉的。」
啊啊啊啊，這麼來看，自己之前給厲淵捏肩膀那次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這傢伙幹嘛這麼凶！！！
「……所以那天你是在提前準備的？」
而厲淵聽著裴年這隻魚期期艾艾地提起那一晚的事情，忍不住垂眸順著回應了一聲。
「當然不是啊啊！怎麼會是故意的！那次就是關心你而已……」
這傢伙怎麼搞得魚跟故意賄賂一樣！
裴年紅著耳朵瘋狂解釋起來，只不過亂七八糟解釋了一堆，卻發現厲淵眼底居然露出了幾分笑意。
「你、你怎麼這樣，不許笑了！要不然魚不給你揉了……」
意識到厲淵這傢伙居然逗自己，裴年整個人都有些羞赧得不想說話，掙扎著就想從床上爬走不給厲淵揉了。
再疼魚也要自己揉！！！這事關尊嚴的問題！
「腿疼就別胡鬧。」
然而這次裴年才掙扎了幾下，就被厲淵輕輕托著腳踝重新帶回了跟前，瞬間喘息著瑟縮地繃緊了腳趾。
這傢伙！！！QAQ
怎麼變成腿了還喜歡欺負魚！？？
而且他怎麼知道魚那兒特別怕癢的！！！！
趴在床上的裴年手裡的餅乾籃子都灑出來了好幾塊，不知所措地看著厲淵居然開始了「強買強賣」？？
昨晚就該多踹他幾JIO！！！
「所以，因為是妖精，所以能長出腿？」
然而厲淵停頓了片刻，摩挲著裴年的腳踝，語氣十分平淡的詢問了起來。
「…………那你會很討厭妖怪嗎？覺得很害怕很不喜歡的那種。」
冷不丁地被問到這事，裴年緊張之下又有點沮喪。
長久的沉默下，厲淵卻只是認真地給自家這隻魚揉著新長出來的雙腿。
「你想什麼呢，為什麼不說話？……不喜歡的話，魚以走掉？也不打擾你的。」
裴年反而忍不住詢問了起來，眼巴巴地看向了厲淵。
「不，我只是想在，你怎麼會有這麼多小秘密？」
甚至似乎還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
「還都要人給你瞞著。」
「妖精都跟你一樣這麼會使喚人？偶爾傷心了還會掉珍珠掉個不停？」
厲淵伸手揉了揉裴年的發梢，輕輕詢問了起來，無奈里又帶著點說不出的縱容。
而眼前的裴年本來還好「冷靜」的，這會幾乎是瞬間臉紅得快要冒煙了……
這、這傢伙，讓魚這個妖精也很沒有自尊啊！！！
「可惡，不許你這麼說魚……！」
裴年都快忘了自己已經沒有魚尾巴了，直接兇巴巴地就撲了過去，一把給厲淵按倒了。
「……」
只不過撲過來的這一瞬間，有點寬大的睡袍頓時露出了鎖骨，甚至隱約能看得見……
「趕緊起來！」
厲淵臉紅著被裴年撲倒後，直接側過臉看向了另一旁。
年年這隻魚，變成人的確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幹什麼這麼凶吶！？裴年被凶得忍不住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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