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裴年慌亂地伸手勉強撐在了厲淵耳畔,然而後果就是，幾乎是面對面地跟被吵醒的厲淵對視了起來。
銀藍色的長髮鋪散著滑入了Alpha墨色的短髮之中，彼此氣息交纏著幾乎讓裴年有種手腕發軟的錯覺。
尤其是前一刻看見的那一堆震驚至極的東西。
「對、對不起,砸到你了……嘶！」
裴年被厲淵看得簡直大腦充血,就差不多跟做壞事被當場抓到一樣！眼睜睜地看著厲淵表情糟糕的地伸手抓了過來。
淦！！！
厲淵這傢伙,這傢伙是起床氣大爆發揍魚了？？？
無法抑制地閉上了眼睛，然而下一秒卻被Alpha捏住了耳朵。
「疼、疼的！！不要捏……！！」
疼得裴年瞬間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厲淵，掙扎著就被扶著腰給抱了起來。
「半夜不睡覺，到底在幹什麼。」
Alpha近乎掩飾般地迅速起身,把懷裡裴年這隻魚給按到了身側，剛睡醒的聲音還有些低沉,不自覺地讓人有些害怕。
更別提裴年這隻本來就很心虛的魚了。
「想喝水的……」
裴年囁嚅著開始找理由，然而下一秒手裡就被塞來了一杯水。
「下次夜裡要喝水喊我。」
厲淵伸手輕而易舉地端來了放在床頭的水杯，裴年眨巴了幾下眼睛就乖乖雙手捧住了，抵在唇邊一點點喝了幾口。
水涼涼的,但是魚的溫度已經快熟了……！
「……怕把你吵醒了。」
裴年這句話說完,冷不丁地就跟厲淵對視了起來,頓時更加心虛了。
畢竟好像這樣吵醒得更徹底了。
「剛剛碰掉了什麼東西？」
而厲淵掃了一眼乖乖喝水的裴年,轉身就要從地上把發出巨響的物件給撿起來，只是下一秒就被裴年給拽住了睡衣。
「等等！！我來撿,魚弄掉的魚自己撿！！」
裴年惶然地就差攔住厲淵了，以至於Alpha多看了好幾眼後,沉默著放棄了動作。
……！
唉，這可怎麼辦,撿起來的時候給關掉頁面嗎？
還是跟他說,自己只是誤觸？？又或者乾脆裝傻好了……
硬著頭皮彎腰從地上撿起來了光腦,然而下一秒完全黑掉的屏幕,又讓裴年的心情大起大落了一番。
「對不起……好像摔壞了。」
裴年抱著懷裡撿起來的光腦，卻莫名有點負罪感的慶幸。
原本光潔無暇的屏幕蛛網一般地碎裂開了，甚至連亮也亮不起來了，當然也看不見上一秒被打開的頁面了！！！
「……鬆手，別被劃傷了。」
沒有多說些什麼，厲淵伸手接過了裴年這隻魚手裡的光腦，垂眸檢查了一下。
應該只是屏幕裂了。
然而更讓厲淵在意的是，僅僅是被裴年握在掌心裡握了一會，光腦上都多了份無法忽視的海鹽奶香味。
伸手扯了扯被子，厲淵這一刻的心情也有些微妙，重新看向了裴年。
是自己的錯覺嗎？
還是因為……心態變了的原因。
「你幹什麼看著我……我又沒有，誒！」
裴年抱著水杯本能地就想溜走，只是剛動了一下就被厲淵扶著後腦勺湊到脖頸後面嗅了嗅。
「！！！！」
明明緊張得只想推開厲淵直接鑽到被子裡躲起來，然而感受到厲淵鼻尖觸碰到自己後脖頸的那一瞬間，裴年連說話聲都消失了。
只剩下了一種惶然又羞赧至極的微妙僵硬感，一動不動地等待著Alpha的動作。
「味道很濃，有感覺到嗎？」
厲淵確認後蹙眉看向了裴年，然而裴年只是喘息著抱緊了水杯，半天后才輕輕搖了搖頭。
……
被嚇到了？
伸手撫摸著裴年的臉頰，只是剛剛觸碰到就被裴年一把捂住了臉。
「我困了……我不知道。」
裴年蜷縮著有點發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敏感成這個樣子。
什麼味道很濃的……
自己只知道，厲淵這傢伙，有點可怕。
從破殼到現在，厲淵幾乎是第一次感受到裴年對自己的畏怯和抗拒，這在以前根本不會發生。
抵在水杯邊的唇瓣多了種潤澤的味道，又因為小口小口喝水的原因沾了些水珠在唇角。
想要伸手沿著唇角一點點摩挲著擦拭乾淨，甚至低頭做得更多……
意識到自己腦海里的這些想法，厲淵微妙地嘆息了一聲，伸手揉了揉額角。
自己想的這些事情，說出去的確會把人嚇到。
就連自己都有些說不出的失控感。
把人嚇跑了怎麼辦。
*
「您要兩款最新光腦的話，這一對如何？」
櫃檯前的工作人員瞥了一眼眼前的這位Alpha，輕輕遞過來了兩枚絲絨禮盒。
「這是今年的限定款，整個帝星也只出了這一對，但是因為設計師交代了絕對不拆賣，所以價格可能會稍微昂貴一些……」
禮盒的最中央分別放了一隻最新款的光腦，一白一黑。
黑色的那隻線條沉穩，而白色的那隻更加靈動一些，在暖色燈光的照耀下，還隱約有些珠光色。
「可以，就這對好了。」
厲淵看著白色的這隻，便想起了裴年買回家的那隻古董光腦。
沉甸甸的分量跟年年的手腕比起來顯得格外吃力，也應該換一個了。
「只是好端端的光腦怎麼會碎成這個樣子？」
約克書記員還在困惑於厲淵那隻報廢的舊光腦。
「而且買兩個，另一個你準備送人？」
看上去也不是送給Alpha的……
對於厲淵這小子的情感進展，約克書記員倒是難得地產生了一絲狐疑。
「是。」
然而出乎約克書記員預料的是，厲淵居然點頭承認了。
真的是送人？！
仿佛感受到了約克書記員眼底的震驚，厲淵伸手接過了包裝好的禮盒袋。
「有機會介紹給您認識，應該不陌生。」
Alpha的聲音極為鎮定，只是說出來的話聽得約克差點都沒控制得好表情。
「這、這麼快？」
現在的這些年輕Alpha還真是效率夠高？
自己還不陌生？？
「咳，那有把握嗎？」
作為過來人的長輩，約克咳嗽了幾聲恢復了幾分情緒，想要拍拍厲淵的肩膀，又總覺得有些奇妙。
「不知道，正在追。」
「怕把人嚇跑了。」
！！！
約克這下是真的連話都卡在嗓子眼裡了。
好傢夥，讓厲淵這小子去追人？這Omega有點兒厲害了。
只是自己真的認識？？？
約克差不多把自己腦海里所有認識的Omega甚至Beta都想了一遍，也沒想到自己究竟不陌生的是哪一個！
而厲淵激活光腦後，第一時間看見了「年年」那個帳號給「華納斯」發來的訊息。
【年年：……那傢伙雖然脾氣不太妙，但是人真的很好的！】
讀完了幾條留言，厲淵卻不自覺地露出了幾分笑意，意識到後又收斂了些許，只是神色鎮定地回復了起來。
【L：我也覺得，他人的確很好。】
*
「我也覺得，他人的確很好！？？？」
臥室里抱著被子的裴年看著光腦里的消息，便不可思議地讀了一遍。
「他臉皮怎麼可以這——麼——厚！？」
如果這真的是厲淵，他、他居然還幹得出來這種事情！！！
幾乎是厲淵早上一走，裴年就醒過來了，也沒等到下午出去玩的時候才醒。
畢竟最近奇奇怪怪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而且越想越覺得奇怪啊，自己加的這個「華納斯」絕對有問題啊啊啊！
只是自己還沒對峙呢，這傢伙還敢給自己發消息？？？
小系統看著這一幕，對於裴年剛剛告訴自己的那個消息，突然變得心情極度複雜。
【不過您確定男主他戀愛了……？】
「是吧，要不然他收藏那些東西幹什麼。」
裴年糾結地還在想怎麼回復呢，對於小系統的詢問也下意識地回復了起來。
【那您還記得他的帳號嗎？您關注一下，看看是不是手滑點錯了什麼的。】
小系統看著裴年這隻魚，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港真，男主除了工作學習，剩下來的時間90%都在養魚了，到底哪兒有功夫去戀愛的？？？？
！
「誒，你說的有道理，我想想，我似乎看見他帳號名字了，應該是個單字母『Y』？」
裴年揪住了被角，一臉認真地開始回憶。
只是……Y？淵？名字首字母嗎。
這種取名風格怎麼這麼眼熟。
不爽地撓起了被子，裴年看著微星通訊欄里的「L」，整隻魚都覺得腦子有點發熱了。
L？厲？！
而且「華納斯」這個名字，怎麼扯都跟L沒有任何關係吧？？？要縮寫也是H或者N？？？
要不然是前鼻音後鼻音不分？？？
【額……您又怎麼了。】
小系統看著自家玩家這會兒突然悲憤起來的神情，總覺得不僅是男主，裴年這隻魚也不正常了！！！
這一個兩個的，都在幹什麼？難不成裴年也談戀愛了？？？
「我懷疑，我非常懷疑，你們這個遊戲當初給的人設介紹就非常離奇。」
裴年一邊開始檢索星博上厲淵的小號，一邊不自覺地開始了控訴。
【？？？這跟我們遊戲人設介紹又怎麼衝突了！！】
小系統也很震驚。
「厲淵這傢伙的人設就很離奇，跟你們當初寫的完全不一樣！騙魚偷偷開小號也就算了，還自己夸自己！！！我就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家……伙。」
裴年這次說到一半，抱著手裡出現檢索結果的光腦，淡淡的粉色沿著脖頸一路蔓延到了耳根，連說話聲都沒了。
【哈？男主厚臉皮？？您怎麼隨便侮辱我們的遊戲男主呢！！！明明您這隻魚相當的不靠譜好不好，現在還來怪我們遊戲APP？？？喂，怎麼不說話了！】
小系統無知無覺地說了半天，才發現裴年沒聲兒了。
「怎麼辦，出事了……真的出大事了。」
裴年惶然至極的看著檢索結果里的第一條熱門星博，大腦在這一瞬間已經徹底報廢了。
【搞什麼呢，都已經快結局了，您還這麼一副新手入門的樣子，我來看看……看，靠！？】
看著裴年這幅呆呆的樣子小系統就來火，直接一下子湊到光腦前看了起來，只不過這一看也震驚了。
畢竟，雖然這張照片拍得相當克制，基本上沒有透露出任何信息。
但是……這件蓋著的襯衫，一看特麼就知道是裴年那天從衣櫃裡拖出來的啊啊啊！
【他什麼時候偷拍的照片！！還給傳網上去了！？？】
「你！！你那天為什麼沒有喊魚！！！照片是關鍵嗎，你看看，你看著文字吶！！！」
裴年跳起來就一把按住了小系統，慌張得臉色都紅透了。
【臥槽，年年你原來暗戀厲淵？！】
小系統看了一眼照片上面的文案，嚇得資料庫都抖了一下。
好傢夥，全網都知道了事情，自己這個系統居然才知道！
「！！！！！！！！！！！」
「不許胡說！！！」
裴年臉紅爆紅地直接拿枕頭給這系統壓住了，這下不是「華納斯」究竟是誰的問題了。
這下已經是厲淵到底是在跟誰談戀愛的問題了！！！
【Y：#人魚#飼養技術太好，親手養大的人魚暗戀飼主該如何處理？請問有人知道嗎。】
「他、他怎麼一點自覺都沒有！？？？他技術很好？？？？」
裴年攥著手裡的光腦，反覆讀了好幾遍，瞳孔地震外簡直無話可說。
「他吹個頭髮都能把魚頭髮薅掉那麼多！！！他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技！術！很！好！」
根本沒想到厲淵這個小號上面會有這麼可怕的東西，裴年這隻魚已經連語言組織能力都要喪失了。
【唔……唔………………所以，他的戀愛對象其實是您？】
而小系統看了半天屏幕，冷靜地得出最後的結論。
！！！
「我不知道啊，我哪裡知道！！！」
裴年被小系統說得快要原地飛升了。
這也太離奇了吧！？？？
【咳咳咳，不過……這也不怪男主誤會。】
扒拉著星博里的評論，即便是小系統，從保持中立的角度來講，咳咳。
抱著對方的襯衫睡著了等人回家……這種事情……
被年年這隻漂亮的人魚少年做出來，唔……
「你到底在幹什麼啊，你不想想辦法嗎？？？你們這個遊戲變成戀愛攻略遊戲了！！！」
裴年就差超大聲地喊醒小系統了，這個不負責任地坑魚系統！！！
惶然無措地抱著光腦，心跳卻變得越來越快，跪坐在被子上以至於將Alpha原本清冽氣息的床單都染上了濃郁的綿軟香味。
【問題不大，問題不大！現在藍色系統主線任務都完成了，就差粉色系統的這個終章任務而已，您就當個戀愛攻略遊戲也就算了唄……反正結局就離開了。】
小系統從遊戲APP運行的角度嘗試冷靜地分析了起來。
畢竟……這好像也有自己的責任，那天的確是看漫畫看得太入迷了！
……
然而裴年聽到小系統的解釋後，反而睜大了銀藍色的眸子。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就是因為這是個遊戲……萬一魚走了，剩下厲淵怎麼辦！」
【就因為是遊戲啊……我記得您當初不是還想快點結局回到現實世界見到爸爸媽媽們的麼。】
小系統的數據運算下，反而無法理解裴年此刻的心情。
【難道您喜歡上男主了？】
！
「什麼……我、我只是不想他傷心，害怕看見他難過而已。」
裴年抱著手裡的枕頭，聲音突然低了下來。
啊啊啊怎麼辦啊這到底……
而且，心跳好快。
不自覺地捂住了胸口，銀藍色的長髮貼在身側綢緞般地垂落，偏偏髮絲間白皙的脖頸已經紅透了。
*
人魚博物館坐落在景色極其夢幻的月神海灣附近。
沙灘幾乎是純白色的砂礫，湛藍清澈到半透明的海水更是一道著名的風景線。月亮升起的時候，整片海面上都會漾起無數月色的重影。
不過隨著人魚博物館面向全星際開放，今天人流如潮的景色倒是給清冷的月神海灣增添了一種煙火氣息。
尤其是下午這一場，來了好多帝星小學組織的參觀博物館課外活動，小孩子們天真爛漫的聲音熙熙攘攘的有趣極了。
「怎麼了，心情不好？」
厲淵看著身旁從出門到現在就有點情緒異樣的裴年，輕輕摸了摸裴年耳畔的髮絲。
入秋後的衣服也逐漸變厚了，今天穿的這一身軟綿綿的米色毛衣，配上裴年頭頂的一頂小帽子，看上去幾乎乖得不得了。
「不想戴這個帽子，跟小學生一樣了……」
裴年被牽著站在了門口，有點丟臉地揪了揪自己的小黃帽。
對於被厲淵摸了摸髮絲的行為，裴年下意識迅速看了一眼厲淵，卻不期然地正好對視了起來。
「人多，這樣不容易走丟。」
誤以為是年年不想戴帽子，厲淵伸手按住了裴年亂揪的手掌。
！！！
猝不及防地被揉了揉腦袋，裴年習慣性地想要湊過去，只是剛剛靠過去了又有點糾結。
「昨晚沒睡好，還困？」
「沒有……」
裴年輕輕回應了一聲，還是乖乖地被厲淵牽住了。
Alpha的手掌輕而易舉地將裴年微涼的手包裹了起來，染上了幾分溫度。
啊啊啊如果按照戀愛來算的話，這豈不是在約會！？
不不不，還好有藍瑞！！！
三個人就不會尷尬了！不愧是機智的魚！
裴年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不停地在打轉，只是光是想想都覺得好羞恥！！
自己當初是不是就不該偷那個襯衫啊啊啊！
而且厲淵是Alpha！！！
嗚嗚嗚也太可怕了。
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總是能浮現出那本漫畫裡的一些畫面，裴年不自覺地就有點瑟縮。
這遊戲到底怎麼回事，就不能沒有這種ABO設定嗎？？？QAQ
「藍瑞他還沒來嗎？」
裴年只能詢問了一句，等了半天對方都沒來。
而不遠處的藍瑞看了半天這裡，都有點遲疑地沒敢靠近。
「是……年年？誒，厲淵！！！」
驚疑不定了好久，藍瑞才打起了招呼。
然而這一聲招呼後，藍瑞卻驚呆了！帶了一個朋友！？結果這朋友就是厲淵！？？？
臥槽，難不成自己上次全猜錯了！？？
「好久不見。」
聽到那聲「年年」的時候，Alpha周圍就已經低氣壓了幾分，幾乎是不動聲色地將身旁的裴年按在了身側，跟藍瑞握起了手。
「額……那什麼，好久不見！」
藍瑞本來想跟裴年打招呼的，莫名其妙地就跟厲淵握手了。
「上次遊樂園，辛苦你照顧年年了。」
「哈哈哈不辛苦不辛苦，就正好遇到了而已……」
藍瑞風中凌亂地開始了握手，詭異地像是去開會了。
為什麼還搞得這麼嚴肅！！！今天不是出來玩的嗎？？？
而且這種家長口吻是什麼情況？？？
「你們認識吶……？！」
被厲淵牽到身後的裴年忍不住探出腦袋，看著這一幕也驚了，這兩個人居然認識！？？
不對啊，那厲淵那天晚上不是說不認識的嗎？？？
這傢伙怎麼回事！說話越來越不靠譜了！？
*
「所以你們小時候認識的？只不過後來很久沒見面了？」
裴年摸著眼前的展覽玻璃，好奇地看了一眼旁邊的藍瑞。
「對啊，只不過後來我去外星系了。」
藍瑞卻有點心不在焉，嗅了嗅始終覺得不對勁。
這到底是什麼關係？？這信息素就差把人從頭到尾打上記號了！
而且！！就厲淵那性格，居然去買冰淇淋？？？
這特喵的就是愛情的力量？？？
「那個……咳，問你件事。」
藍瑞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湊過去了幾分。
「啊？」
裴年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藍瑞突然這麼神秘在幹什麼。
「你們……這是，在戀愛？」
！？？？
裴年瞬間轉頭看向了藍瑞，銀藍色的眼睛裡顯而易見的無措與羞赧，連長發都隨之晃顫了幾分，被玻璃水箱裡的斑斕水光映襯出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夢幻味道。
大概是這樣的神色的確有點過於旖旎，即便是作為演員見慣了美人的藍瑞，都一瞬間有點走神。
就在藍瑞發呆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就被拎著衣領隔離開了幾步，差點撞在玻璃上。
「臥槽……誰？」
「拿好了。」
厲淵遞過了手裡的冰淇淋，神色莫名地冷靜。
「那個，你好像擠到藍瑞了？電影馬上開始了，我們過去嗎？」
裴年接過了手裡的冰淇淋，臉色微微泛紅地看了看一旁的藍瑞。
不過還好厲淵給藍瑞拎走了，要不然這、這怎麼處理啊……
為什麼藍瑞也會問這種問題……TUT
「是嗎？沒注意到，抱歉。」
厲淵同樣看了一眼藍瑞，只是眼神卻有點意味深長。
「哈哈哈不是，我自己絆倒了一下……等等，有個通訊？你們先進去吧！」
藍瑞撓了撓頭髮，只是下一刻口袋裡的光腦居然震動了起來。
打開一看居然是經紀人！？？
不應該啊，今天明明請了假的？？？
臉上的微笑瞬間勉強了幾分，藍瑞揮了揮手就去找個安靜的洗手間了。
「走吧，影片要開始了。」
厲淵牽著裴年準備往裡面走，然而裴年卻回頭看了一眼藍瑞匆匆的身影。
「原來演員都這麼忙嗎？」
「是的，很忙。」
厲淵篤定的回答讓裴年突然覺得，NPC也真的是很辛苦？
全息放映室作為科普博物館裡的一項特色科技設備並沒有座位，而是需要所有參觀遊客都站在立體巨幕前看著影片。
大概是小學組織遊覽活動的緣故，這一會兒放映廳內幾乎都是穿著背帶褲、背帶裙校服的小孩子們。
以至於裴年跟厲淵兩個成年人顯得莫名格格不入，便站在了小孩子們的最後。
立體巨幕正好在播放科普影片人魚的起源，漫天星辰下波瀾的海水蕩漾，月色好看極了。
莫名讓裴年回憶起那一幕，連一開始的緊張都沒了，而是認真地看著全息影片。
「覺不覺得有點像那個晚上？」
裴年忍不住輕輕詢問了厲淵一聲，壓低聲音的氣音在音樂下顯得莫名柔軟，以至於厲淵不自覺地握緊了幾分。
哪怕裴年沒有指明，厲淵也知道，說的就是那一場夢境。
「嗯。」
認真地回應了一聲，微妙的默契瞬間讓裴年也有點雀躍。
「那天晚上你還說我胖。」
想著想著，腦海里的許多細節倒是浮現了出來，語氣里不自覺的柔軟或許連裴年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不僅說魚胖，還在想魚會因為太胖了，像個秤砣一樣沉到海里！
簡直可惡！
「抱歉。」
對於裴年翻舊帳的行為，厲淵倒是垂眸之際輕笑著道歉了起來，以至於只是隨口一說的裴年都愣怔了一下。
！！！
這傢伙突然這麼乖的道歉，搞得像是魚在找茬一樣了!>///<
「現在一點也不胖，太瘦了。」
抱著也很輕，就像是沒有重量一樣。
捏著裴年的手腕，Alpha卻輕輕的解釋了起來，卻瞬間讓裴年臉色微熱了起來。
「爭取以後養胖一點。」
！？
「你就是想把魚養胖吧……到時候真的不會游泳了！」
快要沒辦法招架的裴年只能默默地反駁了一句，想要抽出手又有點窘迫。
「胖了也很好，都喜歡。」
然而電影音樂里朦朦朧朧之間的一聲回應，卻猝然聽得裴年神色慌亂地抬頭看了一眼厲淵。
這、這傢伙瞎說什麼呢……！
裴年迅速埋頭舔了一小塊冰淇淋，臉色微紅地看向了大屏幕。
「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就在這一刻，全場的小傢伙們卻突然集體驚呼了起來。
原來這部影片，居然還是人類拍攝的一部愛情片！
裡面的兩隻人魚居然在親親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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