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真收到霍元甲死訊的時間略比郭凌峰晚一點,加上坐船只能到青島,再從青島啟程趕往上海,這就又慢了許多。
郭凌峰帶著霍東茹、霍東玲兩姐妹,還有許紅剛這個跟班,從天津直接坐船出渤海一路南下。這貨運海船可是海河幫自己的產業,自家幫主一聲令下,跑船的人那還不加緊趕路?於是只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到了上海。
到了精武門武館前,只見大門兩邊一對石獅子雕刻得活靈活現,門上面紅褐色的牌匾上書三個大字——「精武門」。
此刻精武門的大門上早已掛上了白幔,郭凌峰面色凜然,只停了一下就邁步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見當中大堂擺了香案,香案上面正擺放著霍元甲的遺像。霍元甲的獨生子霍廷恩披麻戴孝跪在一旁,正默默垂淚。
(其實現實中霍元甲有兩個兒子,長子叫霍東章,次子叫霍東閣。另外他有三個女兒,長女霍東茹,次女霍東玲,小女兒叫霍東琴。這兒是《精武英雄》的電影世界,裡面劇情有所改編,就以電影劇情為準了。其實本書中霍東茹、霍東玲等人都沒在電影中出現過,也是老王杜撰的劇情了。)
郭凌峰當先邁步進了大堂,走到香案前跪下拜了三拜,又上了三炷香,這才和一旁的霍廷恩打了招呼。
「廷恩!節哀順變!」
霍廷恩已是十多年沒見過自己這位小表叔,只是依稀記得一點,後面霍東茹和霍東玲上完香後落淚叫道:「大哥!這是我們小表叔郭凌峰啊,你還認得他嗎?」
霍廷恩恍然,忙向郭凌峰磕個頭還禮,道:「原來是小表叔來了,廷恩拜見小表叔!」
「什么小表叔?」堂外一個聲音怒道,「表叔就是表叔!什么小表叔?廷恩,怎麼這麼沒禮貌?你爸爸生前是這麼教導你的嗎?」
郭凌峰聞言轉身,只見一個身著長衫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在這種時候能如此斥責霍廷恩這位霍家之主的,當然只有霍元甲一輩子最要好的朋友農勁蓀了。
這位農勁蓀是安徽宣城人,祖籍河北,出身滿族官僚家庭,自幼數讀詩書,跟父親在湖北長大。他曾到日本留學,接受了西式教育之後眼光開闊,逐漸思想愈發進步,於是加入了孫中山先生的同盟會。
學成歸國後,農勁蓀在天津開設懷慶藥棧,以經商為名、採購藥材為掩護走南闖北結識各地的武林英豪。在天津經商期間,他結識了當時如日中天的「津門大俠」霍元甲,隨即兩人成為好友。霍元甲兩次面對外國大力士挺身應戰之時,身旁也總有他的身影,二人可謂是生死之交。
霍元甲的獨子霍廷恩很有些紈絝氣息,身為霍家傳人,不但沒有苦練武功,而且還迷戀上了一個妓*女。
霍元甲並不知道,霍廷恩除了這些,還抽上了鴉片煙,染上了毒癮。
這些事情,霍元甲不知道,農勁蓀可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農勁蓀與霍元甲相交多年,霍元甲儼然已將農勁蓀當成自己的親兄弟一般,平日裡農勁蓀儼然就把霍廷恩當成自己親生兒子一樣對待,對霍廷恩那是比霍元甲還要嚴厲。
霍廷恩自小最怕的就是這位叔父,眼下父親已死,這位叔父幾乎就相當於自己父親一樣,聞言之下只得向郭凌峰又磕了個頭,有些不情願地道:「廷恩拜見表叔!」
郭凌峰忙扶住他沒讓他拜下去,道:「都是自家的人,廷恩你就不要這麼客氣了!」
說完又轉頭道:「農大哥,說起來廷恩今年二十一歲,我也就比他大一歲而已,他叫我一聲小表叔也很正常嘛!你看東茹和東玲也都這麼叫我呢!」
農勁蓀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道:「既然你愛聽他們這麼叫,那就隨你好了!」
郭凌峰還記得自己這次任務的第一項就是要打敗芥川龍一,於是問道:「我聽說這次表哥是在公開比武中被人打死的,那個日本人名叫芥川龍一是嗎?」
農勁蓀無奈地道:「沒錯!那天我和廷恩都在場,元甲他……的確是被那個芥川龍一在擂台上給打死的!」說完又忍不住落下淚來。
郭凌峰正色道:「雖然這些年少有來往,可我很清楚我表哥的功夫!要說公開比武沒有人暗算的話,我是怎麼也不信他會被人給打死的!」
農勁蓀含著淚疑惑道:「可我們當時都是親眼目睹啊?元甲他的確是被那個芥川龍一給當場打死的!並沒有人暗算元甲啊?」
「唉!」郭凌峰嘆了口氣道,「農大哥,你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這裡頭的道道。我雖然比你年輕得多,可這些年來也見識過不少,要暗算一個人,江湖中有很多種辦法的,比如……下毒!」
農勁蓀心中一凜,道:「下毒?怎麼可能?元甲比武之前可是好好的!」
郭凌峰冷笑一聲,道:「農大哥,你這就帶我去一趟虹口道場,有些事情我要親自求證一番才行!」
農勁蓀疑道:「你去虹口道場做什麼?」
只聽得郭凌峰一字一頓地道:「我要去挑戰芥川龍一!」
「什麼?」農勁蓀大吃一驚,「不行!按照規矩應該先遞交挑戰書才可以,而且元甲那麼厲害的武功尚且不是那芥川龍一的對手,你小子有幾斤幾兩?……什麼?」
農勁蓀話音未落,就見郭凌峰移步到大堂門前,暗運一口氣右手猛地轟出,只見門口實木的門柱上被他用手指戳出一個洞來。這一幕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霍廷恩當然是大吃一驚,忙問道:「小……表叔,你什麼時候練了功夫了?這是……少林寺的一指禪功夫麼?」
郭凌峰點了點頭,道:「我練武功已經十幾年了,不過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而已。我如果沒有估計錯,表哥的功夫更是在我之上!我就不信,那個芥川龍一他能打得贏我表哥!」
農勁蓀驚訝過後冷靜下來,問道:「阿峰,你的意思是你要去試試芥川龍一的武功嗎?」
「沒錯!」郭凌峰傲然道,「如果他連我都打不過,絕對也不可能勝過我表哥!要是他贏了我則罷了,要是他輸給我,我相信表哥的死一定有其他的陰謀!」
「好!」農勁蓀一拍大腿道,「我這就帶你去虹口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