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召這會兒都不敢去看蘇落的臉色。Google搜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捆在韓正林身上的所有夢線才倏地被收得一乾二淨。
韓正林以為自己得了一線生機,也顧不得此時已經仰躺在地上的韓老太太,當即跌跌撞撞地往樓下跑去。
「殺人了,殺人了……救命啊!」
只不過,此時的蘇落卻壓根沒管韓正林,她快速的走到走廊盡頭的那間病房門外,就在碰到門把手的那一刻,卻突然僵了一下。
她下意識的垂眸掃了一眼自己,因為方才收攏夢線時,手上沾了血。
她掏出紙巾將手指上的血跡一點點地擦乾淨,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此時的蘇滿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身下的白色床單已然被鮮血染得通紅。
她整個人像是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凌亂的黑髮濕濕地貼在側臉,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她像是聽見了門外的動靜,幾乎拼著所有的力氣轉頭,只不過,因為失血過多,她的眼前早就是模糊一片,只是一陣又一陣的黑影。
「救……救救……孩子……」
「姐……」蘇落幾乎下意識地握住了蘇滿的手。
只是,那雙手一片冰冷,好像沒有一點兒的溫度。
「落落?你怎麼在這兒?」
蘇滿突然聽清了蘇落的聲音,她幾乎是拼盡了最後的力氣,反握住了蘇落的手,「有人……要害我們,落落你……保護好自己……」
蘇落好像應了一聲,嗓音低啞難聞。
蘇滿就這麼直直地望著蘇落,眼淚順著臉頰划過,浸濕了白色的床單。
她到死都沒有閉眼。
她在記掛著自己的孩子。
還有那個陷入危險的妹妹。
可是,她終究誰都保護不了……
「姐……」蘇落的眼底通紅,手裡還纏繞著沾了血的夢線。
她突然憶起了上一世蘇滿難產死訊傳過來時的傷心欲絕。
如今她身上的血還沒淌乾淨,卻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刀又狠狠的捅了回去……
這一瞬間,蘇落疼得肝腸寸斷。
他們一家人從來沒有做過惡。
為什麼會落得個如此的下場?
上一世,二叔全家、還有韓家幾乎是趴在他們一家人的屍體上喝著血……
卻沒有任何的報應。
這天道……不公平。
蘇落的皮膚雪白,襯得眼底的血色鮮紅,她一點地纏上了指間帶了血的夢線,一道道霜雪浸染她的腳底,狂風平地而起,幾乎要掀了房頂。
她是捕夢師!
在這個夢境裡,她就是至高無上的天道!
那些天道罰不了的。
她來!
……
而此時的樓梯口。
韓正林幾乎是一路連跪帶爬地往下跑。
可是,原本的樓梯卻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任是他爬了無數個台階,卻依舊跑不出去。
身上的血已經將台階染紅,五臟六腑就沒有不疼的。
可偏偏就在這時,他聽見了身後響起錚錚的鉉聲……
數百道紅線交錯而來,根根泛著寒光,像是凜冽的利刃,所到之處削鐵斷鋼。
韓正林就僵在一片夢線林立里,滿臉驚恐地一動不動。
「你……你想幹什麼?」韓正林在漫天的霜雪威壓下踉蹌了一步,下意識地想要後退避開聳立在自己面前的夢線。
蘇落的十指繃著血紅的線,越發襯得膚白如雪,冷冰冰的眸光看向韓正林,「要你命!」
她的話音剛落,鋪天蓋地的紅線躥出,直接纏繞在韓正林的身上,勒得他皮開肉綻。
「啊……饒了我,饒了我吧……不是我……不是我,是有人要害蘇滿……我……我也是被逼無奈……」韓正林聲嘶力竭地吼道。
蘇落死死地拽著紅線,玉白的臉上幾乎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冷厲。
「別人要你殺你就殺,那我現在讓你去死,你是不是也要去死。」
韓正林被夢線絞殺的軟了雙.腿,直接『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表情幾近扭曲,整張臉漲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在劇痛中忍不住的慘叫出聲。
「饒了我……求求你饒了我……」韓正林的嗓音嘶啞難聽,眼中幾乎帶著血色。
蘇落冷冰的眸光掃過他,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她幾乎下意識地攥緊了手裡的夢線,因為太過用力,紅線甚至勒進了她的掌心,染紅了手裡的線。
而偏偏就在這時,被韓正林狼狽摔出去老遠的手機突然在地上震動了起來。
韓正林的嘴裡發出痛苦的『嗬嗬』聲,一張嘴就滿口是血。
「是……是那個人……那個人……」
蘇落的眉頭緊皺,一雙黑白分明的墨玉眸子像是在冰霜里浸過一樣。
她的手指一動,指尖的紅線就像是活了一樣,瞬間竄出去將地上兀自震動的手機拽了過來。
蘇落掃了一眼來電顯示,這才抬手摁下了接聽鍵。
「怎麼樣?事情辦好了嗎?」話筒里傳來一聲低沉磁性的嗓音。
「Asa。」蘇落沉著嗓音,眸底像是冰下壓著一片波濤洶湧。
話筒里似是沉默了一下,「蘇落?」
「你給我等著,我會找到你的……」
說完,這句話,蘇落便猝然收緊了手指,韓正林悽厲的慘叫一聲,緊接著,夢境開始震盪了起來。
無數的碎片瞬間化作了鋪天蓋地的白霧,像是一條能穿雲過野的長龍。
飛速旋轉的全部湧向了蘇落……
而與此同時,遠在大洋彼岸的一座白色城堡里,一個男人倏地睜開了眼。
那雙眸子裡黑的像是流轉著墨汁,轉瞬間便歸攏在了那一雙深邃墨色的眸底。
男人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做這種古怪的夢了。
第一次是虞司寒……
這一次卻成了蘇落……
而此時,門外的保鏢像是聽見了屋裡的動靜,敲了敲門後緊接著推門而入。
「爺,您沒事兒吧?」
男人衝著一眾保鏢揮了揮手,修長的手指揉了揉眉心。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勾了勾手打了個手勢,保鏢立馬會意的上前將男人搬到了床邊的輪椅上。
「訂一張去錦都的機票。」
「是。」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