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奧林匹斯山。
萬神殿裡,爭吵聲在不斷響起,只引得
雅典娜站在一處懸崖邊上,看著縈繞在山間的流雲。
日月在天穹之上輪轉,星辰釋放著點點光芒。
如此美景,她卻並未抬頭看一眼。
一輛戰車從太陽的光輝里飛來,戰車之上,一個極其英俊偉岸的男子,正撥弄著七弦琴。
琴聲悅耳,歌聲嘹亮,引來無數飛鳥忽然在他身旁。
美景無法使雅典娜動容,
美男子也無法讓雅典娜動容。
甚至她覺得這樂聲都有些吵鬧——比萬神殿裡那些爭吵之聲更讓她煩躁。
戰車懸停在她身旁,阿波羅跳下車,抱著心愛的七弦琴,圍著雅典娜一邊彈琴一邊歌唱。
「我的女神,你為何如此憂愁?」
鳥兒也飛了過來,圍繞著兩位尊貴的神明飛舞。
然而下一刻,一道恐怖的神力震盪開去。
七條琴弦崩斷,數百隻羽毛鮮艷的鳥兒,化作齏粉。
阿波羅愣了愣,搖搖頭,「你本該是懂音樂的,可東方的那一道意志回來後,你就變了,變得無趣起來。」
雅典娜面無表情,「諸神之戰又要開啟,我可沒心情和你討論音樂。」
又瞥一眼他身後的太陽戰車。
「你也會坐上太陽戰車,去往東方,和那些強大的東方神明作戰,到時候,你可以和他們討論音樂和詩歌。」
阿波羅卻是露出不屑的表情,「那些異族的偽神,不配和我討論音樂和詩歌,我的七弦琴,也不會對他們彈奏。」
雅典娜搖搖頭,「音樂和詩歌只是文明的衍生品,但決定文明存在和延續的,並不是音樂和詩歌,而是力量。」
「這些年來,奧林匹斯的力量在不斷衰弱。」
「東方神祇的力量卻已復甦,特別是那個新的天庭之主,他的力量越來越強大,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超過曾經的玉帝。」
「我……有些怕他。」
阿波羅微微一愣,倍感詫異。
他從未見過雅典娜的臉上,出現過這種情緒。
難道那些從血脈中獲得力量的「返祖者」,真的有她說的那麼強大?
雅典娜忽然抬頭,看著奧林匹斯天空之中的日月和星辰。
「上一次諸神之戰,我們奪走了東方世界的時光支流,現在,這條支流的時光之水越來越少。」
「而東方的天庭,又開啟了新的支流。」
「此消彼長之下,東方新的天庭之主,遲早會打過來。」
「而神王大人,絕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的發生。」
「所以……」
「做好出征的準備吧。」
兩人談話間。
萬神殿裡的爭吵聲,漸漸弱了下來。
就連大嗓門、脾氣暴躁的火神赫菲斯托斯的聲音也消失了。
整個萬神殿,陷入一片死寂。
就在這時,
奧林匹斯山下,忽然有黑色死霧席捲而上,瞬間盪開開山間雲團。
黑色死霧之中,漸漸有巨門浮現。
轟隆一聲。
地獄之門巨門開啟,無數死靈亡魂在門內飛舞哀叫。
濃郁的死亡腐臭洶湧而出。
一隻三頭惡犬衝出地獄之門,衝著雅典娜和阿波羅狂吠。
「刻耳柏洛斯!休得無禮!」
一個高大身影從地獄之門中走出。
他留著黑色長鬍子,手持鳥頭法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黑色死氣。
阿波羅下意識後退一步。
雅典娜皺眉,沉聲問道:
「冥王,你來做什麼?」
奧林匹斯十二主神中,哈迪斯向來被眾神排斥,他也住在冥界,不和眾神往來。
冥王哈迪斯嘿嘿一笑,兩排牙齒在死氣的浸泡中早已腐爛發黑。
他隨手將一塊腐肉丟給地獄三頭犬,口中吐出黑色死氣,「神王大人召喚,我怎能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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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想到了什麼,長長呼出一口氣。
阿波羅神色複雜,冥王都被徵召,足以說明新的諸神之戰已是定局。
只是……
他轉身看了看太陽神戰車,上面掛滿了各種花環、綢布,被裝扮的五彩斑斕,車廂里也擺放著香醇的美酒,早已沒有一輛戰車應該有的模樣。
而他自己,也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開過弓了,都快忘了要如何戰鬥。
其他的眾神,想來也好不到哪去。
奧林匹斯的好日子過了太久,山上眾神,不知還能留下幾成的戰力。
阿波羅如是想著,心中那面擔憂起來。
他能感覺到,雅典娜也有著同樣的憂慮。
哈迪斯不再理會雅典娜和阿波羅,抬頭看向萬神殿,凝視良久,而後緩緩走上台階。
一步步往上而去。
地獄之門中,湧出磅礴的黑色死霧。
瘟疫之神、鬼魂之神、死亡之神……
一尊尊地獄惡神,從黑色死霧中走出,跟在哈迪斯身後,走上台階。
時隔數千年,冥王哈迪斯帶著他的地獄惡神,重返萬神殿。
雅典娜和阿波羅對視一眼,化作一道兩道光芒,進入萬神殿中。
宏偉的大殿之中。
宙斯坐在首位,看著下方的眾神,緩緩開口:
「該來的都來了。」
「不該來的也來了。」
「現在,為了奧林匹斯的榮耀,為了眾神的未來。」
「出征。」
……
與此同時。
極西以西,極北之北,冰雪覆蓋之地。
釋迦摩尼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那棵巨大的樹,卻好像從未靠近。
體內的神力,在極寒的冰原上,一點點流逝。
他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是否應該停下,或者離開。
心中的迷惘和困惑,愈發增多。
卻在這時,一道雷霆落下。
釋迦摩尼怔了怔。
這裡沒有雲,便不應該存在雷霆。
雷霆凝聚成一個人影,來到釋迦摩尼身前,滿臉疑惑的看著他,「人?」
釋迦摩尼搖頭。
「神?」
釋迦摩尼依然搖頭,「佛。」
「沒聽過。」全身縈繞著雷電的神明轉身指了指那棵巨大的樹,「你要去世界樹?」
「原來它叫這個名字。」釋迦摩尼雙手合十,「請尊神為我指引。」
雷電神明想了想,說道:「沒有時光之水澆灌,世界樹正在枯萎,巨人國度、中庭世界、妖精之鄉……樹上的九個世界都將毀滅,諸神的黃昏即將來臨。」
「你去了也見不到奧丁,他正帶著英靈殿的眾神,尋找新的時光支流。」
釋迦摩尼微怔,「奧丁?」
「眾神之王,九界的統治者,當然,許多種族,都不怎麼認可這個說法。」雷電神明聳聳肩,「不過你執意要去找他的話,我可以送你一程。」
釋迦摩尼面露感激:「有勞了。」
一道雷霆之門瞬間在身前出現。
這雷電神明忽然問道:「我看你是從東邊來,是否知曉一個叫做天庭的神明世界?」
釋迦摩尼點頭:「天庭乃華夏神域,我便是途徑華夏而來。」
雷電神明一喜,「那你可以給我指路嗎?」
釋迦摩尼雙手合十,「想來東方,如今只剩下一個神域,尊神一路往東便是。」
「那就好,我的方向感向來不好,往東就只需看著太陽升起的方向。」雷電神明補充道,「對了,進入中庭世界,你就說我讓你來的,他們就會帶著你去找奧丁。」
釋迦摩尼問道:「請問尊神名諱。」
「托爾,」雷電神明化作一道雷霆飛走,「雷神托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