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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 161 章

2024-08-31 05:40:43 作者: 小時你個渣渣
  沈鬼也見到了傅杳他們,他上前問道:「觀主,這劍可有錯?」

  「不錯。」那劍盒裡的劍,不是凡品。就靈氣而言,超過之前的任何一柄神兵,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染過血。不過就算是這樣,這也是難得一遇的神兵。

  見傅杳認可,沈鬼也鬆了口氣。他看東西基本沒走眼過,但是這柄劍他卻有些看不透,「那個,觀主……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關注可否圓我一個念想。」這個念想他若是不圓了,估計這輩子都有遺憾,「您也知道,我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寶貝。以前的好東西,哪怕在大內皇宮,我也都能去摸上一摸。但是這柄劍,我就是吃奶的力氣都用了,仍舊拔不開。我希望觀主將劍拔開,讓我見見世面。」

  好寶貝他看不得,心裡都覺得癢得不行。

  連晚也有些好奇,「這劍不是誰都能拔,現在的我都不行。」這是她的佩劍,只可惜在她換了身體後,這劍就不肯她亮了。當初也正因為她大家都不見刃,邵然才會注意到她。

  傅杳將劍盒一開,只見裡面躺著的劍外面是一層桃木劍鞘。她稍微一用力,劍漸漸被拔了出來,和鐵劍不同,此劍通體瑩白,質地似金非玉,靈氣充足到劍一現身,道觀周圍的花草樹木都猛漲了一截。

  「果然是好寶貝,」沈鬼眼裡露出痴迷之色,他想伸手去碰,還未靠近,只感覺手指一痛,四根手指上已經有一道血痕。

  「竟然這麼凶!」沈鬼不顧自己的傷口,眼裡的眼神更熾熱了,「幸好這劍沒出世,不然必然引起一番爭鬥。」

  這會兒傅杳已經看完,將劍重新放了回去,對沈鬼道:「別人如果想殺你可真是容易的很。」

  「這話怎麼說,」沈鬼目光從劍鞘上依依不捨的滑過,「老夫自認輕功還算可以,就算打不過還能跑,想殺我可沒那麼容易。」

  「是啊,跑不過你,他們完全可以不用跑。只要在好東西上抹點毒,你見獵心喜,少不得要摸一摸、碰一碰。這一來二去可不就很容易中招了。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把寶貝當寶貝看的。」

  這話讓沈鬼一時語塞。

  他這人愛好不多,就這點讓他始終沉迷。如果有人真心想套他,確實不需要太多的功夫,一件好寶貝就能得手。

  「『善泳者溺於此』,多謝觀主提醒。」還想看女兒長大成人,沈鬼也只能是在心裡告訴自己以後收斂點了。

  傢伙接下來會有一劫,傅杳看他為她的事還算費心的份上出言提醒,至於聽不聽勸、能不能做到,那就又是他自己的事了。

  沈鬼把人送到,胖瘦夫婦又離開了,他一個人待著也沒什麼意思,當天就離開了青松觀。

  沈鬼走後,連晚就發了病,嚴重到連床都不能下。

  江掌柜幫她請了大夫來,好幾個大夫都是搖頭嘆息,讓江掌柜有個心理準備。言外之意,就是連晚活不了多久了。

  對於一個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同類,任何一個人都會非常傷感。

  對於自己的病重,連晚卻沒有多傷感,她勸江掌柜道:「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就和去另外一個地方一樣,那就當我先過去給你們探探路吧。」

  她本人神色輕鬆,讓江掌柜他們也稍微豁達了一些。

  墓里,傅杳也正和鍾離說著連晚的故事。他們兩個坐在溫泉池子邊,腳泡在水裡,傅杳的腳踩在鍾離腳上,嫩白的小腳丫想著法的和他重疊在一起。

  「心思純粹,一心問道,所感所悟,都是空中高樓。這入了世,能感悟到的東西腳踏實地了,但心為俗世所染,大多都迷失在紅塵之中。這修煉可真難。」她說起來,運氣可以說是很好了。前面有三位尊神指點,現在又有鍾離這個修煉作弊器在,簡直完美。

  「看她要的是什麼。」鍾離任由傅杳踩著自己,有時候會在她快要重疊到時,故意偏了偏,「有人為長生棄紅塵,也有人為紅塵棄長生,得償所願就好,無關對錯。」

  「那幸好,我已經得償所願。不,不對,」傅杳又想了起來,「你那倉庫里的黃金還不屬於我的,那就還不算得償所願。」

  「三句話離不開銀子,下輩子轉世你就該當個管錢的。只能看,不能拿。」

  「然後這筆銀子還是你的是嗎?」傅杳伸出倆腳丫擰了他小腿肉一把,「你想都別想。你最好保佑我暴富,而你是個特別貧窮的窮小子,但有一張好看的臉,後來被我給看一眼瞧中,我花大價錢養著你,讓你往東你不敢往西,讓你上/床你不敢穿衣。這樣一想,我突然有些期待去投胎了。」


  鍾離:「呵。那萬一我投胎成你哥哥,和你搶家產怎麼辦。」

  這話一出,倆人都是一愣。

  這……也不是沒可能……

  ……

  長安。

  傅侍郎剛回府,就聽門房告訴他道:「大爺來了,這會兒就在廳里等著您,已經等了一下午了。」

  門房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有些不屑。當初大爺怎麼對待四爺的,他們可都是看著的呢。現在四爺回來了,重新得到了陛下的寵信,他們就又重新上門來提兄弟情。

  有好處就是兄弟,沒好處就是外人,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知道了。」傅侍郎卻沒多生氣。之前發生的這些事,反而讓他有些慶幸自己提前看清楚了兄長們的真面目。不然他若同傅觀主說的那樣,命不久矣,九娘以後可怎麼辦。

  夢境裡的那些事,他已經相信是預兆。對於自私自利的兄長們,他已經決定不再給除本分之外的任何東西。

  「那您要過去嗎?」門房小心問道。

  「不了,我還有公務在身,你們替我端茶送客。」他現在確實非常忙,「另外讓管家來找我。」

  他將於後日啟程出發去四川,在走之前,長安這邊的事情該處理還是得處理好。

  「是。」

  不提客廳那邊傅大爺怎麼個態度,這邊管家來到傅侍郎跟前後,就聽主人道:「你明天讓人準備馬車,我要和姑娘一起去莊子上。」

  就算已經分家,他現在也是傅家的人。他去外地赴任,傅家一家老小總該有個著落。

  「好的。」

  次日一早,傅侍郎就帶著女兒出發了。

  郊外距離京里有些路,他們一直到中午才到。

  莊子上的傅家人突然見到他,一是喜不自禁,以為他是要來接他們回長安的,當即就有人喊著:「快回房收拾東西,我們準備回長安。」

  「急什麼!」老爺子聽後卻是敲了敲拐杖,「回長安,長安有你們的住處?一個個眼皮子淺的東西,都給我坐回去。誰若是想回長安,那行,直接驅逐出我們傅家。不是傅家的人了,你們愛上哪上哪。」

  這話一出,一屋子的人頓時都不敢吭聲了。

  傅侍郎見狀,嘆了口氣,道:「爹,我是來接您回長安的。」

  「接爹?那我們呢?」傅二爺道。

  「你給我閉嘴!」老爺子一拐杖甩過去,傅二站起的身體又被捶了回去,「我不會去長安,你安心當你的官吧。」

  「爹——」終究是父子親情,傅侍郎哪怕心裡怨過,但父親他不能丟下不管。

  「你別說了,我心意已決。」老爺子道,「從前的事不提,而今你已經是二品大員,前途不可限量,我不能再讓大家去拖你的後腿。」從前的事錯了,他可以現在去彌補,「你要記住,只有你還坐在那個位置上,我們傅家就不會倒。你的兄弟姐妹就不會被欺負。一旦你也倒了,我們傅家就真正完了。」

  上位者的每一步都走得無比驚險,他不回長安,留在這裡,好歹還能鎮上一鎮。

  「爹,」這時傅三冒頭道,「那我們不回長安也成。可是四弟家沒個兒子,我們中的讓四弟有個後吧。四弟妹去世的時候,四弟說過不會再娶,這樣我們也就只能是過繼個嗣子了。以後九娘有個弟弟照應,那也不錯不是。」

  這話戳了老爺子的心,但是傅侍郎卻有些憤怒。

  他想到了夢裡的那些事,他們可不就是因為九娘是女兒,所以才那麼輕賤他。

  「嗣子的事我不會考慮。」傅侍郎冷著一張臉道,「我的東西都是九娘的嫁妝。這些事你們也別想了,如果非要嗣子,那我可以自請除族。」

  於是傅三爺也挨了一拐杖。

  「老四你彆氣,」傅老爺子道,「你後天就要去赴任了是嗎?」

  「是的。」這次一去,他不見得能再見到父親,所以帶著女兒一起來了。

  「那就去吧,家裡的事你別操心。」老爺子狠下心道,「我死之後,我會讓他們扶靈去壽陽。壽陽遠離京城,保證他們不給你惹麻煩。」

  「爹您這就太偏心了吧。」

  「覺得我偏心的你們可以自請除族。」老爺子心狠起來,還真沒人敢忤逆。


  傅侍郎有些許動容,「謝謝爹。」

  把這些事當面說開,傅侍郎父女又在莊子陪老爺子吃了一頓飯之後,這才拜別老爺子。

  「九娘,給爺爺磕頭。」傅侍郎道。

  那個夢裡,老爺子已經沒了,或許這將是他們的最後一面。

  「是。」

  傅九娘乖乖磕了頭。

  看著地上乖巧的孫女,老爺子心裡生出些許的後悔。他讓人去他私庫里拿了樣最貴重的東西交給她,道:「以後你爹就靠你看著了,千萬不要讓他行差一步。」

  「謝謝爺爺,我會的。」

  「你們放心去吧。」老爺子道,「這裡有我。」

  父女倆告別離開時,再回望莊子,裡面的人已經看不清面龐。

  兩天後,傅侍郎奉旨赴任,連帶著女兒一起,前往四川。

  ……

  西南多山,道路崎嶇,按道理來說要難走很多。不過在上路之後,傅侍郎卻發現路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走,至少有路可走。

  幕僚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正好也提前給他講一講西南的情況。

  「西南有大商,每一年都會有商隊前往長安與江南。因此這路雖然不算好走,但好歹也是一條能走的路。」幕僚道,「像長安中那些昂貴的香料,大多都產自西南。」

  「哦?」傅侍郎來了興趣,「西南的商人姓什麼?」

  「姓邵,說起來您應該也知道這邵家。他們就是當初姑蘇邵氏,不過後來邵家不知為何搬遷去了西南,現在是西南最大的香料商人。」幕僚道。

  邵家,傅侍郎確實有些耳熟。姑蘇同揚州不遠,同柳家也沾親帶故。不過後來邵家家道中落,再之後據說搬走了,便再沒了消息。

  沒想到他們會去西南。

  兩人正說著,馬車外面突然有人來報:「大人,前方路塌了,現在其他將士們已經在清路了,需要半個時辰後才能通行。」

  「好。」

  山路有塌陷是常有的事,他們一路過來也遇到了過一兩次。

  半個時辰後,等將士們把路上的大石污泥清理完畢時,他們卻發現在山路拐彎的對面也有一隊人馬。那隊人馬綿延很長,看他們行囊鼓鼓,看樣子應該是走商。

  對面人看到他們也很驚訝,很快當中就有人從馬車裡走下來求見。

  「你們是誰?」前面的護衛道,他們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放人靠近大人。

  來人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通身儒雅,很博人好感,「在下大理邵然,此次回姑蘇訪親,不知馬車內是何位大人。」

  「車內坐著的是新任四川總督傅令言傅大人。」

  「傅大人?」邵然一驚,「這位傅大人可是定國公府四老爺?」

  護衛見他不像是平常人,一邊同他寒暄著,一邊讓人去後方通稟。

  很快的,前去通傳的護衛就過來道:「大人說請邵先生過去。」

  護衛這回自然是放了行。

  傅侍郎這邊沒想到邵然會在西南,而且現在還十分湊巧地在他上任的路上遇到了。

  當人來後,他掀開車簾一看,外面站著的人果真是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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