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烏國。【,無錯章節閱讀】
城郊豐安寺院後山腳下。
密林中,裴映寧經過一頓狼追狗攆似的瘋跑,確定沒有人追來後,才癱靠著一棵大樹猛喘粗氣。
然而,清白保住了,可她體內的藥性卻也開始發作了。
「該死的,我若不死,定把你們全都給斃了!」狗血又糟心的穿越讓裴映寧忍不住爆粗口。
因為同事的一個誤差操作,實驗室爆炸,她成了受害者,然而一醒來便發現不僅時空變了,連身體也變了,最主要的是有個男人正趴在她身上準備侵犯她!
她一氣之下傷了對方要害,然後從寺院後的小徑逃到這裡……
『咚』!
突然一聲巨響,有什麼東西重重地落在不遠處的草叢裡。
「誰?!」她如驚弓之鳥蹦了起來。
快速躲到樹後,可半晌過去,並沒有危險的人或事物出現。
她偷偷探出頭,朝那發出巨響聲的地方望去。
那方野草半人高,有淅淅索索的動靜,而且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似痛苦的呻吟聲。
「誰在那?」她壯膽問道。
但沒人應她。
不過那痛苦的呻吟聲停止了。
她躡手躡腳地過去,小心翼翼地扒開草。
這一看,愣了。
只見草地里坐著一個男子,正握著一把匕首劃自己的小腿。那小腿上有著很深的牙印子,明顯是被什麼咬過。
而因為她的靠近,男子停下了動作,一動不動的把她盯著。
這是個很俊美的男人,精緻的臉廓稜角分明,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絲黑髮中,漆黑的眼眸如深不見底的黑潭,簡直是寸寸如琢,般般如畫!
只是,他蒼白的俊臉泛著一層黑氣,兩片性感的薄唇抿得跟刀片似的,一身都是不近人情的涼薄之氣。先不管他那一副病態,僅是那幽潭般的眸底對她釋放出的冰冷寒光,都像隨時會化成無形的利劍讓她一命嗚呼!
裴映寧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視線從他臉上轉移到他小腿肚上,「你……被毒蛇咬了?」
男人紋絲不動,寒冽冽的眸光中除了提防,還有犀利的審視。
她極力壓著體內的燥熱,露出善意的微笑,「那啥,我幫你把毒吸出來吧!」
不等他拒絕,她已蹲到他腳邊,主動為他清理毒血。
或擠壓、或吸吮、一副憐憫蒼生捨己為人的大義兼大無畏之舉!
男人眼眸大睜,似乎沒想到萍水相逢的她會如此捨命救自己……
然而,沒人知道此時的裴映寧都快哭了。
不是被自己助人為樂的行為感動到了,而是體內的藥性發作了!
為他吸出毒血她會不會中毒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再不找人解藥,她會因為體內的藥性發作而死得很難看!
可是這個男人中了毒,不先幫他把蛇毒清除掉,萬一他死了,她也沒解藥了啊!
所以,她必須要這個男人活著!
看著他劃破的傷口開始流出正常的血水後,她吐掉嘴裡的污血,從裙擺撕下一塊布料,將他傷口包紮上。
面對男人始終驚愕的眸光,她拿手背抹了抹嘴角,突然笑道,「公子,我救了你,現在該你報答我了。」
男人一直注視著她,從一開始的冷冽如劍,到她為自己吸丨毒時的震驚結舌,他的眸光幾乎沒離開過她的臉,而此刻在發現她臉頰莫名通紅時,他眸孔猛縮,冷硬的嗓音莫名帶著一絲顫音,「千嬌百媚散?」
裴映寧柳身體發熱腦子發脹,沒聽清楚他說什麼,便湊近他俊臉,咧開嘴角又道,「誒,你有沒有在聽?我救了你,該你報答我了!」
按理說她替男人清除了蛇毒,男人應該氣色好轉才對,可隨著她的靠近,看著她一臉不正常的紅暈以及逐漸迷散的眸子,咬著牙溢道,「你……想要何報酬?」
裴映寧視線已經模糊了,大腦里仿佛有個聲音在催促她快將他撲倒——
而她下一刻真的將他撲倒在地!
「我要你以身相許!」
……
「王爺!」
聽著手下找來的聲音,尹逍慕緩緩掀開眼皮。
然而,不等虛弱的他起身,就聽見兩名手下的驚呼——
「王爺,發生了何事?」
「王爺,您為何衣冠不整?」
「閉嘴!」
尹逍慕咬著牙用力呵斥。
那俊美如畫的臉又黑又冷,幽深的黑眸布著血絲,仿佛嗜血的鬼王,嚇得倆手下噤若寒蟬,心肝肝都在發顫。
他們的王爺,身上只著一條褻褲,赤裸的胸膛上布滿了青紅交錯的痕跡,他們再是沒經驗的愣頭青也辨得出,那是牙齒和指甲造成的……
而且他們王爺身上那條褻褲還沾著血,同血混在一起的還有男人才有的東西!
「給本王查!務必將那女人查出來!」尹逍慕撐著身子低吼。
他這一吼,猶如拍堂落案,震得凌武和玄柒凌亂得差點倒地。
他們王爺……
被人玷污了!
「王爺,您內傷嚴重,可動不得怒!」玄柒最先回過神,簡單的為自家王爺探過脈後,趕忙勸說道。
「王爺,屬下背您回去。」凌武也立馬蹲下身子。
……
豐安寺院寮房中。
一身華麗的少女正指揮著丫鬟扇人耳光。
「給我打!狠狠地打!」
丫鬟照做,一個接一個巴掌扇在一名穿著粗布馬褂的中年男子臉上。
中年男子跪在地上,哀嚎著求饒,「二小姐,小的冤枉啊……您是看著小的把大小姐打暈的,可是小的不知道大小姐為何會突然甦醒……求二小姐開恩……」
少女有著嬌俏的容貌,可此刻卻面露惡厲,纖纖玉指怒指著他,罵道,「藥給她下了,人也打暈了,居然還讓她跑了,本小姐一番心力全讓你這沒用的東西給毀壞了,你說留你還有何用?」
中年男子哆嗦著道,「二小姐,那千嬌百媚散非男人不可解,大小姐服了那藥,如果一個時辰內不找男人解,必定會爆體而亡,這是紅牌樓春媽媽親口說的。您不必擔心大小姐逃走,她便是逃了,要麼失真要麼暴斃,如何都不會令您失望的。」
少女聽完,臉上的怒火這才有所淡消。
不過漂亮的杏目中陰毒的狠色卻是依舊沒減。
裴映寧這賤人,早知道她會被皇上賜婚給楚陽王,就該在她被送回她娘老家時讓人把她弄死!
從小到大,她裴靈卿才是太傅府的明珠,裴映寧這個掃把星轉世的東西,回京搶她的風頭不說,還搶她喜歡的男人,這叫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惡氣?
就算娘親要她嫁給太子,她得不到楚陽王,也絕對不會便宜裴映寧這賤人!在裴映寧和楚陽王大婚前,她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毀了裴映寧這賤人!
……
楚陽王府。
經過內力調治,尹逍慕氣色好轉了不少,只是一身怒火如隨時崩發的山洪,讓近身的手下們個個大氣都不敢喘。
府內管事尤林很是不解,不停的給凌武遞眼色,想知道自家王爺到底怎麼了。
雖然他們王爺平日裡沉默寡言,可這般動怒卻是罕見至極。以他們王爺的性子,便是天塌下來也是面無二色的,怎麼被一條蛇咬了竟如此大動肝火?
凌武不是沒接受到他的眼神,可他心肝肝這會兒都在顫抖,能說什麼?
總不能當著王爺面說王爺被人糟蹋了吧?!
他還沒娶媳婦呢,不想人頭搬家!
「王爺!」玄柒激動地跑進臥房,撲通跪地稟道,「屬下打聽到了!」
「說!」陰仄仄的字眼兒幾乎是從尹逍慕牙關里磨出來的。
「王爺,今日太傅府兩位小姐前去豐安寺院進香祈福,不知怎的,那裴大小姐失蹤了,那裴二小姐的人現在還在尋找裴大小姐。屬下猜測您遇見的人極有可能是裴大小姐,便請人著了裴大小姐的畫像,您瞧瞧……」
說著話,玄柒從袖中取出一卷畫,展開呈上。
尹逍慕定眼一看,當即冷眸斂緊,一把奪過畫像撕成了兩片!
「把她給本王綁來!」
「呃……」玄柒張著嘴,想說什麼但又不敢。
「裴大小姐?」凌武突然驚呼,「王爺,那裴大小姐不是皇上剛下旨賜給您的王妃嗎?」
尹逍慕深吸一口氣,咬著牙,眸光陰仄仄的睇著他們,「難道本王就不能殺了她?!」
這樁婚事來得莫名其妙,他還沒有想好應對之策,沒想到竟被那女人給霸王硬上弓!
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玄柒和凌武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他們做夢都沒想到,糟蹋他們王爺的竟然是還沒過門的新王妃!
若是不知對方身份還好,如今知道對方身份了,他們還如何去抓人?
對於自家王爺的怒火,尤林一直迷惑著,眼下見玄柒和凌武交換眼神,更是忍不住好奇,索性壯著膽子問道,「王爺,那裴大小姐如何冒犯您了?」
他這一開口,等於是拿著刀子戳尹逍慕的心窩子,尹逍慕當即把拳頭捏得『咔咔』作響。
「尤林,文辛不是開了藥嗎,你快去廚房看看藥煎好了沒?」凌武頭皮都快炸開了,趕緊拉他,「算了,我陪你去吧!」
說完,使著力氣硬把他拖了出去。
房間裡,玄柒繼續跪著,根本不敢起身。
面對自家王爺從未有過的怒火,硬著頭皮勸道,「王爺,聽說那裴大小姐剛被太傅大人從外鄉接回京中,在太傅府中也說不上什麼話,以她的能耐應該沒膽子對您做出那種事,這其中定然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緣由。何況此時裴大小姐也沒回太傅府,不如讓屬下再去打探打探,等找到她再做定奪?」
床上的男人陰沉著臉沒說話。
玄柒見狀,便趕緊轉移話題,「王爺,麓雲峰一探,屬下和凌武去足以,您受著傷就不該去的。害您被毒蛇偷襲,屬下和凌武都快被嚇死了,幸好裴大小姐及時替您清除了蛇毒,不然就算您醫術超絕,在不能動用內力的情況下也實難將蛇毒清除乾淨。」
「本王乏了,下去!」
「是,王爺您好生休息。」玄柒剛準備退下,突然想起什麼,又躬身道,「王爺,不出意外睿和王明日定會來府中試探,為了不讓他起疑,屬下覺得可以藉機利用裴大小姐。那裴大小姐是裴家欲送到您身邊的棋子,她既是棋子,裴家能用,我們自然也可用。」
尹逍慕斂著冷冽的眸光,點了點頭。
「本王知。」
「王爺,屬下先退下了。」
待玄柒走後,尹逍慕躺在床上,心中的恥辱感始終難以磨滅。
該死的女人,此辱不報,他枉為男人!
……
裴映寧失蹤了整整一日,第二天晌午了才回太傅府。
她也沒去別的地方,就找了個小客棧住了一天而已。
不為別的,主要是為了掩飾一身的狼狽。
別人穿越再不濟也是個行得正坐得端的人,而她一穿越來就是個女禽獸。雖然她是形勢所迫被逼無奈,可是她是實實在在的把一個男人給那啥了……
最讓她羞恥的是發生那事時,她沒經驗,那個男人好像也沒經驗,一番折騰下來比幹仗還痛苦,她差點都以為自己要死過去了!
原來大也不是什麼好事……
在客棧休息了一天,順便把原身存留的記憶梳理清楚了,她去成衣鋪子買了身新衣裳,這才不慌不忙的趕回家。
結果人一進家門,便被老管家馬安堵住。
「大小姐,您怎麼才回來?老爺可氣壞了,正在書房等您消息呢!」
裴映寧沒搭理他,只按著腦中記憶去了主院的書房。
而書房裡,不止她原身的爹裴哲山,還有繼母範碧珍以及范碧珍所生的女兒裴靈卿也在。
還有一個看起來很是文弱的年輕男子跪在地上。
看到她回來,大椅上的裴哲山非但沒有親切和藹之色,反而拍桌怒起。
「混帳東西,你還有臉回來?」
裴映寧愣。
沒看明白這是啥形勢。
直到繼母範碧珍開口,「寧兒啊,你已經同楚陽王有了婚約,怎還能同外男相好?你可知這般不但會害了你自己,還會連累咱們整個太傅府?」
同外男相好?
裴映寧看向那文弱男子,滿腦子都是問號,這是她相好,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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