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是誰都沒想到的。
就連尹湘沫的護衛都是傻了眼,忘了第一時間要護主。等到他們回過神,尹湘沫已被裴映寧從馬背上摔到了地上。
重拳加被摔,尹湘沫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吐著血暈死了過去。
「公主!」四名侍衛震駭。
其中離她們最近的侍衛舉著劍就朝裴映寧劈去。
裴映寧縱身一躍,不但靈敏的避開了劍身,還凌空旋轉了90°,一記螺旋腳踢向了對方手腕。
利劍從侍衛手中飛了出去。
另三名侍衛見狀,更是急紅了眼,滿身殺氣的朝她飛刺而去。
『砰砰砰砰』!四聲震響。
四名侍衛身體劇烈一顫,紛紛從半空中落地。
每個人心口都涌著血,每一雙眼睛都爆突著,猙獰之下仿佛都充滿了不解。
裴映寧落在地上,吹了吹冒煙且滾燙的槍口,然後撩起裙擺,將火槍綁回小腿上。
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幕,金嬤嬤和車夫硬是久久都發不出聲。
先不說她殺人用的武器是什麼,真正讓他們膽戰心驚的是她出手時的氣勢——
斬釘切鐵!
乾淨利落!
敏捷狠厲!
同她纖柔的身姿和嬌麗的容顏完全不匹配!
而在不遠處,眼見四公主蓄意刁難裴映寧,正準備上前解圍的凌武和玄柒同樣被裴映寧的舉動給狠狠震到了。
就幾個眨眼的功夫,她僅一人之力,不但打暈了四公主,還同時要了四個侍衛的命……
「王爺……裴大小姐……她……」凌武舌頭如同打了結般。
尹逍慕斜了他們一眼,「大驚小怪!」
凌武,「……」
他朝玄柒看去。
玄柒的表情比他好不了多少。
說起來,其實也並不怪他們,從接到賜婚聖旨後他們便打探過裴家大小姐的底細,所有密報都告訴他們,裴大小姐就是一個被裴家冷落的廢物。
如今,他們親眼看著裴映寧過人的膽量和狠勁,如何能淡定?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後,玄柒像是才反應過來,「王爺,您早就知道裴大小姐身手不錯?」
尹逍慕嘴角不由得勾勒。
沒理會他們,他展身朝馬車飛去。
看到他出現,裴映寧一點都不意外,只是指著地上受傷暈厥的尹湘沫,說道,「是她招惹我的。」
尹逍慕眸光冰冷的從尹湘沫身上掃過,「區區一個驕橫公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死不足惜。」
裴映寧不禁失笑,「多謝王爺指點。」
……
太傅府。
看著遍體鱗傷的尹湘沫,裴哲山又驚又怒。
「誰做的?」
「爹,這可怨不得女兒啊!」裴映寧帶著哭腔喊屈,「金嬤嬤奉楚陽王之命帶我去紫虹山莊祭拜瑜妃娘娘,誰知道四公主半路阻攔,非但罵我不知廉恥勾引楚陽王,還強行要隨我去紫虹山莊。金嬤嬤告知四公主那是禁地,可四公主偏不聽,非要前往。紫虹山莊的人見攔她不下,便動了手,於是就……」
裴哲山胸口劇烈起伏,臉上怒火大盛,可礙於四公主的身份又罵不出來。
裴映寧除了委屈,還惋惜道,「您讓馬安轉告我,要我去紫虹山莊好好做事,可四公主如此攪合,金嬤嬤上報了楚陽王后,楚陽王立馬取消了我的行程。爹,非是女兒辦事不力,實在是四公主太難纏,若您和太子放任她繼續如此,那我別說監視楚陽王了,只怕連楚陽王的身都近不了。如果這樣,那您還是換個人去接近楚陽王吧。」
「休得胡言亂語!」裴哲山喝道,「此事事關太子大業,豈是你能擅作主張的?」
「是我擅作主張嗎?分明就是四公主蠻不講理!您信不信,她醒過來,肯定還會說是我把她打傷的!如果她那樣說,您當如何?」
裴哲山被她說得無語反駁。
尹湘沫是什麼性子他能不清楚?
說起來都是同二女兒有關!二女兒喜歡楚陽王,其與四公主是手帕交,四公主豈能不知?而四公主又一向任性妄為,太子也不可能把一些秘密告知她,她自然不知道大女兒接近楚陽王的目的……
「行了,此事我會同太子講明,同你沒任何關係,你且先下去,靜候楚陽王那邊的動靜!」裴哲山不耐地揮袖。
「是。」裴映寧乖順應道。
等她離開後,裴哲山立即差了馬安前去太子府送信。
至於尹湘沫,他並沒有將其送走,而是留在了府中讓府醫為其醫治傷勢。
尹湘沫醒後,見自己在太傅府,不顧一身傷痛把裴哲山召來跟前,還要裴哲山把裴映寧交出來受死。
堂堂的一國公主,臉青鼻腫,狼狽不堪。偏偏她靠著一身惡氣撐著,非但讓人憐憫不起來,反而更令人嫌惡。
裴哲山是氣不打一處來,當礙於身份,只能忍著怒火同她講道理,「公主可知紫虹山莊是何地方?您不經允許擅闖紫虹山莊,別說楚陽王對你動手,便是鬧到聖前,聖上也不會輕饒您!」
「誰說是楚陽王對本宮動手的?分明就是裴映寧把本宮打傷的!」尹湘沫怒不可遏地指著他罵。「太傅,裴映寧以下犯上重傷本宮,你是想包庇她不成?」
「公主,您若說別人將您打傷,臣必定深信不疑。可您說是寧兒將您打傷,屬實有些可笑了。誰都知道,寧兒雖是我裴家嫡女,可從小便在鄉野長大,別說身無長物,就連大字都不識幾個,如此淺薄無用之人,她能將您打傷?」一想到好端端的計劃被這位公主破壞,裴哲山怒火不禁外溢,說出話都不再客氣了。
「你的意思是本宮誣陷她?」尹湘沫氣得抓狂。
「公主殿下執意說是寧兒傷了您,那不知公主殿下有何證據?」裴哲山冷著臉反問。
「本宮受此重傷,連本宮帶去的侍衛都叫她殺了,難道這些還不是證據?」
「呵!」裴哲山冷笑一聲,「據臣的府醫診斷,公主身上的傷皆拳頭所為,且推斷出行兇之人力大無比,寧兒不過是一柔弱女子,如何能用拳頭傷您致深?」
「你……你……」尹湘沫被氣到渾身直哆嗦。
「老爺,太子殿下來了。」正在這時,馬安來報。
裴哲山趕緊到門旁恭迎。
很快,一男子闊步而入,玉冠錦袍,衿貴惹眼。不等裴哲山行禮,便抬手示意其免禮。
而他直視著正下床的尹湘沫,陰鷙的眸底沒有絲毫溫度,怒火隨時待發。
「皇兄,您可要為沫兒做主啊!」尹湘沫在丫鬟攙扶下撲到他身前,抱著他痛苦不堪的哭訴起來,「那裴映寧以下犯上,實在罪大惡極,皇兄,您快讓太傅把她交出來,砍了她腦袋為沫兒出氣!」
尹懷宇猛地將其扯開,冷聲問道,「誰讓你去紫虹山莊的?」
尹湘沫心虛地咬了咬唇,緊接著淚水漣漣,不甘心地繼續哭訴委屈,「沫兒自知不該去紫虹山莊,可是裴映寧毆打沫兒確實該死……」
「住嘴!」尹懷宇一臉寒沉,眸底的怒火再難以抑制,「敢壞本宮的好事,打死你都活該!」
「皇兄……」尹湘沫不敢置信地睜大著美目,顯然是不信自己的皇兄竟然會說出這樣冷血無情的話。
「來人!」尹懷宇低喝。
從門外進來兩名體格高大的女子。
尹懷宇抬手一指,「將四公主帶去太子府嚴加看管!」
兩名女子肅然領命,然後走向尹湘沫,架著她左右手臂就要帶走。
尹湘沫抓狂了,一邊劇烈掙扎著一邊喊叫,「皇兄……你怎能如此對我……分明就是裴映寧那賤人……唔!」
其中一女子掄起手刀果斷地劈向她後頸,直接將她劈暈了過去。
然後將其扛上肩膀快速離去。
「殿下,是臣大意了,應該早些提醒寧兒,讓她遠離四公主,如此便不會發生今日之事。」裴哲山自責道。
「四公主的脾氣你我皆知,除了惹禍還是惹禍,今日讓她吃點虧,也算是給她一記教訓,太傅不必往心裡去。」尹懷宇一改先前陰鷙的怒容,溫然安撫他。
「多謝殿下。」裴哲山拱手拜道。
「太傅,該交代裴映寧的事可『交代』好了?」尹懷宇話鋒突然一轉。
「回殿下,已經『交代』妥當,她不敢不從。」裴哲山點頭。
尹懷宇滿意的笑了笑,接著又別有深意地問道,「裴映寧真的不會武功?」
面對尹湘沫的指控,裴哲山那是真不相信大女兒會武功。可面對尹懷宇的疑問時,他突然遲疑了,莫名的沒有了底氣。
「寧兒她……」
「太傅,本宮想見見她。」
……
裴映寧坐在房裡,想的都是楚陽王會找什麼理由再來接她。
對於四公主尹湘沫,她還真是沒放心上。
反正鍋甩給了楚陽王,她就會咬死同自己無關。
突然,房門被人推開。
裴映寧抬頭望去,頓時微微發愣。
來的人不光有裴哲山,還有一名年輕男子。
金冠玉帶,除了氣宇非凡外,模樣也俊美出色。
「寧兒,見著太子殿下,還不快行禮!」裴哲山嚴肅地訓斥著,隨即又朝尹懷宇歉意道,「殿下,寧兒她從小在京外長大,許多規矩還來不及教導,不敬之處還請殿下勿要責怪。」
裴映寧的原身是沒見過這位太子的,所以裴映寧才有些發愣。
回過神來,她也不算太意外,很快便做出乖巧的模樣到他們跟前,跪地拜道,「臣女映寧拜見太子殿下。」
「嗯。」尹懷宇淡淡的應了一聲,但沒叫她起身。
裴映寧低著頭也不敢動。
不過她心裡很清楚,太子突然出現,肯定是為了四公主的事。
就在她做好準備接受太子審問時,只聽太子突然問道,「你回京已經有段時日了,本宮一直未召見你,對你多有生疏。如今本宮委以重任,卻不知你有何本領?」
裴映寧抬起頭,臉上帶著幾分自卑,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後快速低下頭,弱弱道,「回太子殿下,臣女不才,沒有過人的本事……」
尹懷宇緊緊盯著她,毫不掩飾對她的打量和審視。
他的視線堪比x光檢測,裴映寧豈能感覺不到?何況她早就做好了準備接受審問,心裡自然是不虛的。
「來人。」尹懷宇突然朝門外喚道。
一名高大的女子走了進來。
「扶寧兒小姐起來。」
「是。」
裴映寧又抬起頭,眼中是真的有些茫然了。
扶她起來?
她需要人扶嗎?
那高大女子到她身側,猛地抓住她胳膊。
裴映寧瞬間皺起眉,就這一抓,差點痛得她掉眼淚。
接下來的事更是她怎麼都沒想到的——
『咔』!
脫臼的聲音響徹人耳。
「啊!」她慘叫,差點翻白眼暈過去。
而那女子不但掰斷了她的手臂,還將她往地上一推。
她倒在地上,痛得渾身直抽搐,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透過朦朧的淚眼,她看著他們。
裴哲山如同看戲的旁觀者,別說上前阻攔了,就連半分心疼之色都沒有。
太子尹懷宇更是眸光陰鷙地盯著她,仿佛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一隻隨時可以被捏死踩扁的蟻蟲。
「太子殿下……臣女……臣女究竟犯了何罪?」她飽含委屈地問道。
「稟太子,奴婢驗了,裴大小姐並無功力。」那掰斷裴映寧手臂的女子肅然稟道。
尹懷宇睇了她一眼,示意她退下。
然後背著手走到裴映寧身前,居高臨下的眸光帶著無情和冷絕。
「四公主糾纏你,是她魯莽。本宮可以相信不是你傷的她,但她受傷,你未勸阻楚陽王,便是你失職。今日本宮小懲,望你吸取教訓,若下次再袖手旁觀,本宮絕不輕饒!」
「……是。」裴映寧哆嗦著應道。
她一直以為楚陽王冷冽霸道,是個難以相處的人。如今接觸了太子後她才發現,這太子才是真的狠角色!
mmmp!
二話不說就折斷她的手,她是上輩子訣了他仙人嘜?
許是見她老實,尹懷宇也沒有再為難她,很快便離開了。
裴哲山倒是多看了她一眼,但也僅僅只是多看了一眼,依舊沒有一句關心的話。
裴映寧死死地咬著唇,滿心滿眼都是恨。
她發誓,她死之前,一定會讓這些人給她陪葬!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