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是大廚房的人後尹懷宇就已經想到了誰是幕後之人,聽麗娘親口招供,那更如一盆油潑在他頭上,怒火燒得他整個人都仿佛快焦了,臉色黑沉得像要吃人的羅剎。【Google搜索】
他納裴靜嫻為側妃,無關情愛。只是因為裴哲山有意示好,而他也有重新籠絡裴哲山的心思,所以這樁婚事便不謀而合。另一方面,他急需子嗣穩固自己在朝堂的地位,特別是在裴映寧懷有身孕的情況下,他更是迫切的想要一個女人為他開枝散葉。
而溫軟潔不久前小產,身子有虧,一時半會兒很難讓他達成心愿,所以裴靜嫻進府後,他時常寵幸她,就是想讓她儘快地懷上。
誰知,他如此殷切地期盼孩子,還如此殷勤地播種,到頭來竟告訴他,有人給他的女人服用避子藥,不但讓他這些日子的努力全白費了,還把他渴望子嗣的美好願望擊得粉碎!
「來啊,把這賤奴拖下去,當著王妃的面亂棍打死!」
聽他咆哮聲,侍衛們都不敢遲疑,上前扭住麗娘就快速離去。
麗娘還不甘心,哭喊著,「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劉御醫在一旁瞧著,也理解尹懷宇此刻的心情,他隨即便道,「王爺,您不用擔心,那避子藥雖有毒性,但好在裴側妃服用的時日並不久,下官開幾貼藥,用不了幾日便可為裴側妃清除體內毒性。且裴側妃底子好,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懷上子嗣。」
他最後一句話算是給了尹懷宇一劑安慰藥。
就連裴靜嫻聽了都停住了哭聲,忍不住向劉御醫確認,「真的嗎?我真的能很快為王爺孕育子嗣?」
劉御醫很肯定地點頭,「只要裴側妃靜心調養,保持好愉悅的心情,王爺多『陪陪』裴側妃,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有好消息。」
尹懷宇臉色緩和了一些,「給裴側妃調理身子的事就全托劉御醫了。待裴側妃有喜,本王定重賞。」
劉御醫趕緊應『是』。
隨後,尹懷宇讓邱媽帶他下去開方子拿藥。
房間裡,就剩下他和裴靜嫻。
裴靜嫻掩面又嚶嚶哭了起來,「王爺,要不您放妾身回太傅府吧?妾身剛入雍順王府便弄得身心皆損,即便劉御醫所言中聽,可妾身卑微怯弱,便是得王爺恩寵有幸懷上王爺的子嗣,妾身也沒那個底氣能保證孩子安然無恙……」
她還沒懷上呢就被人偷偷下避子藥,要是懷上孩子指不定更加兇險。
這話不用她說,尹懷宇也能想得到。
「本王知道你受了委屈,你放心,往後有本王為你撐腰,王妃不敢再對你如何。你只管好好將養身子,早日為本王誕下子嗣,本王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至於王妃,本王暫時不會動她,畢竟她身後還有丞相府,希望你能體解本王的為難之處。」
他這番話也算說得實誠不虛。
裴靜嫻自然也懂。溫軟潔身後有整個丞相府撐腰,別說是偷偷給她下毒,就算真把她弄死了,礙於丞相府的顏面,他也不可能殺了溫軟潔。
逼他做抉擇,等於是自取其辱,她沒有那麼蠢。
她現在要的,是進他的眼,入他的心,在雍順王府中站穩腳跟。只有站穩了腳跟,她才有對付溫軟潔的底氣。
像今日這般,讓他對溫軟潔充滿怨恨,得利的只會是她……
「王爺,您說什麼便是什麼,妾身都聽您的。」
見她如此乖巧聽話,尹懷宇心中對她的滿意又加深了不少。抬手用指腹摸了摸了她紅腫的臉頰,語氣也帶著一絲溫柔,「一會兒把藥喝了,好好休息。臉上的傷記得搽藥,可別毀了這張漂亮的臉蛋。」
裴靜嫻羞赧地低下頭,「嗯,王爺放心,妾身定會好好養身的。」
「本王還有事需要去處理,等本王得空了便來看你。」
「嗯。」
……
侍衛真的按尹懷宇的命令將麗娘帶到了溫軟潔面前,當著溫軟潔的面就對麗娘一通棍棒亂打。
麗娘一開始還哭著喊著溫軟潔救命,但很快便在棍棒下沒了聲。
可侍衛執行的是死令,不是麗娘沒聲了便會停手的,而是生生打得麗娘皮開肉綻,連腦袋都開花了才停的手。
這場面,何止一個暴力血腥就能形容的?
溫軟潔院中的丫鬟婆子全都嚇到噤聲,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而侍衛們那一棍接一棍的動作,看在溫軟潔眼中,如同擊在她心口,麗娘身上的血就像從她身上流出的一般,讓她臉色比死人還難看,哪怕用盡了全力也止不住渾身的顫抖。
她比誰都清楚,麗娘的死代表著什麼……
而尹懷宇沒有向她問罪,不代表他沒有問罪的意思,反而是藉助這種方式給她最為嚴厲的警告!
她能說什麼?
她什麼也不敢說!
何況死的還是一個低賤的奴婢,她更加不可能為了這麼一個賤奴再去惹尹懷宇動怒!
那些侍衛把麗娘活活打死後便抬著麗娘屍體走了,仿佛只把她的院子當成了刑場。
等他們一走,溫軟潔突然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王妃!」
打從這以後,尹懷宇就沒再進過溫軟潔的院子。就像她小產時候,他再一次對她不聞不問,就算溫軟潔主動去找他,他也以公事繁忙為由將她打發了。
溫軟潔氣不過,還想去找裴靜嫻麻煩,但上一次吃的虧讓她對裴靜嫻有所忌憚。她完全沒想到裴靜嫻竟是那般的狠,為了誣陷她不惜自己把自己扇成豬頭。
不止她開始忌憚裴靜嫻,就連她身邊的丫鬟婆子都主動避開裴靜嫻身邊的人。最終,她們只能看著尹懷宇每日往裴靜嫻院子裡去。
就連府里的管事也漸漸的不往溫軟潔面前跑了,府里的大事小事都去請示裴靜嫻。
一時間,溫軟潔在雍順王府就像一隻花瓶,還是被遺忘在角落的花瓶……
對於雍順王府里的事,裴映寧有聽說一些,但不是兩個女人爭寵的細節,而是裴哲山近來時常出入雍順王府的事。
對這個牆頭草的爹,她早就看透了,如今不過就是聽個熱鬧。
當然,也不是她主動打聽的,都是周傾璇和姜玉婕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主動到她耳邊來聊那些八卦。
因為半個月過去了,郅州那邊並沒有傳來什麼消息,他們僅僅知道郅州城封鎖了,至於城裡的情況,並無消息傳來。
山莊裡的人都擔心著,但只要在裴映寧面前,大家都極為默契地不提一字。
這一日——
午後,秦氏來陪裴映寧說話。
作為長輩,她跟裴映寧聊的都是有關孩子的話題,這段時日她做了許多小衣裳,花色、布料、式樣這些都會詢問裴映寧的喜好。
裴映寧聊這些的時候,話也是最多的。
她正摸著秦氏縫製好的一件小馬褂,想著寶寶以後穿上的樣子,突然一聲『寧姐』從門外傳來。
秦氏險些被嚇了一跳。
還沒來得及起身去開門,就見房門被撞開,她那離京許久的小兒子風一樣地沖了進來。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裴映寧也難掩驚喜。
只是她剛起身就被緊緊抱住。
接著便聽到耳邊哽咽的話,「怎麼會搞成這樣?那些王八蛋!麻辣個巴子!老子弄死他們,把他們泡酸菜罈壇裡頭天天燉酸菜湯!」
聽到他後面又忍不住飈方言,裴映寧哭笑不得,拍著他後背哄道,「沒事,就是一時看不見而已,別擔心哈。」
秦氏趕緊過去拉兒子,「你這兔崽子,回來就回來,一驚一乍的嚇唬誰呢?趕緊的,把王妃放開,別笨手笨腳的碰到王妃的肚子!」
「我不!」周塵扭著肩擺脫她的拉扯,抱著裴映寧說什麼也不鬆手,「寧姐變成這樣,我以後照顧她,你們都別爭!」
「你……」
秦氏還想勸兒子莫激動,結果她剛張嘴,就見兒子把下巴擱在裴映寧肩膀上,大聲哭了起來,「寧姐……我的姐喲……你啷個這麼不小心啊……」
他那腔調,秦氏聽不聽得懂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聽得一臉冷汗。
這兔崽子,哭喪吶!
「塵兒!」她有些惱了,更為用力的想拉開兒子。
「你走開!莫要拉我!我就要我寧姐!嗚嗚嗚……」周塵扭擺肩膀,繼續擺脫她的手。
裴映寧雖看不見,但氣氛在這裡擺著的,她趕緊拍著他繼續哄道,「行了,我還沒死呢,哭這麼慘,你不嫌滲人啊?快讓你娘看看,你這次出去可有受傷?」
周塵這才放開她,抹了一把鼻涕眼淚,「我好得很,什麼事都沒有。」
「咦,小辛兒呢?塵塵兒,他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嗎?怎麼沒聽到他的聲音?」裴映寧關心地問道。
「聽說郅州鬧瘟疫,小辛兒帶著九紫塢的兄弟姐妹趕去幫忙了。」周塵說完,見她蹙起了眉,立馬又道,「寧姐,你不用擔心,據我收到的消息,郅州的情況不是瘟疫,而是人為投毒,有人在城中各個水井裡下毒,所以才導致許多百姓得病。」
聞言,裴映寧心下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忍不住追問,「那現在情況如何?有好轉嗎?」
如果是人為,只要拯救及時,還是能控制形勢的。但如果真的是瘟疫,以時下的條件,後果會怎樣那是真沒法想。
這也是她這些日子以來最擔心的。
「寧姐,郅州的事有乾娘他們,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吧!現在你的首要任務就是把我侄女養好,其他的事,就算天塌下來你都別管!」周塵沒抱她了,但卻改為緊摟她的肩膀。
瞧他滿心滿眼都是裴映寧,秦氏也拿他沒撤,只好說道,「你們先說會兒話,我去廚房給塵兒拿點吃的。」
待她一走,周塵站在裴映寧面前,雙手緊緊握著她的肩,眼眶裡有著水光,是真哭了。
「寧姐,你感覺怎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要是心中有什麼不安的,可千萬要告訴我!」
他雖然沒有失明,可他可以模仿失明,自然就能體會到失明人所承受的痛苦。何況是他如此好強的寧姐,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做不了,她得多難受?
「別把我想的那麼脆弱,我好著呢。」聽著他哽咽的聲音,裴映寧忍不住抬手摸到他臉上,順著臉頰往上,果然摸到了他眼角的濕潤,「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還自詡是打不死的小強呢,也不怕別人笑話?」
「我就是心疼你……」周塵又埋在她肩膀上,像個孩子一樣哭得異常委屈,「我們的命咋就這麼苦呢……那些壞人真的該遭天打雷劈……早知道你變成這樣我就不該勸你留下……」
「乖,別說那些喪氣話,好的生活都是要靠自己爭取的,雖然現在受了點罪,但成敗還是掌控在我們手中,只要我們不墮落,沒人能打倒我們。」裴映寧笑著安慰他,「快別哭了,你這樣會影響侄女發育的,注意胎教啊!」
周塵立馬從她肩膀上抬起頭,然後破涕笑道,「我雖然認了乾娘,尹逍慕成了我大哥,但我決定以後還是要做舅舅,畢竟娘親舅大,做舅舅比做叔叔親多了!」
裴映寧『哈哈』笑,「那以後過年你可得把紅包整沉點,免得你侄女正月里拿把剪刀剪頭髮威脅你!」
「噗!」周塵噴笑。他都差點忘了,正月里剪頭——死舅舅!
「說什麼呢這麼開心?」周傾璇從門外進來笑著問道。聽說自家弟弟回來了,她忙趕了過來。
「二姐。」周塵回頭。
瞧他眼眶掛著淚,周傾璇也跟秦氏一樣上前拉他,「回就回來,怎麼一回來就哭上了,難不成被誰欺負了?趕緊的去洗把臉,別邋裡邋遢的把王妃熏著!」
她這一聲『邋裡邋遢』倒是提醒了周塵,自己火急火燎的趕回來,的確好幾天沒洗澡了。
他這才徹底把裴映寧放開,「寧姐,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洗洗就來!」
裴映寧笑應,「好,你慢些,別著急。」
周塵隨即又風一樣的跑了。
周傾璇扶著裴映寧坐回凳子上,裴映寧忍不住道,「二姐,你去看看塵塵兒吧,他出去這麼久,也不知有沒有受傷?雖然他嘴裡說著沒事,可誰知道他是不是逞強?」
周傾璇安慰她,「看他那精神頭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等他洗完澡我再去問問他。」
「嗯。」
另一邊,周塵洗完澡,從一名弟子那裡聽說山莊裡『住著』一位北攏國來的客人,他二話沒說便去了最邊上的那間屋子。
司徒明櫻雖然沒有再被綁,可是外面有人盯著他,他平日裡的活動範圍除了房間,就是門外那一塊空地。
好不容易終於有個人來看他了,他正打算跟對方套套近乎,結果來人提著把劍衝進他房裡就對著揮舞——
「你個龜兒子、災舅子、死溫桑!敢跟尹凌南那爛帳東西伙起來坑我姐,看老子不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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