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林美慧下了樓,瞄了一眼像小時候一樣跟在她身後的許星遠。
「你看新聞了嗎?王舜生的女兒不是他親生的。」惡人有了惡報,而他們一家現在生活的和和美美的,林美慧就覺得心裡特別開心。
許星遠是從幾個同事那裡聽來的,這個消息在淮城本地傳得挺廣的。過年那會兒王舜生上電視台還說自己離婚是因為許星空不孕不育導致他們兩個感情破裂,現在可倒好,他新的老婆是能生,但生的孩子不是他的。
想到這裡,許星遠心裡也是一陣爽,笑了笑跟上林美慧說:「看到了。」
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兒子,林美慧曬著太陽,心裡暖融融的。想著家裡的女兒,還有突然出現的懷先生,覺得日子真是太美了。
「你現在不討厭懷先生了?」她本想出來買袋鹽,沒想到許星遠特竟然跟她一起出來了,留了許星空和懷荊獨處。
他前幾天還對懷荊一肚子不滿,恨不得天天監視著懷荊,就怕許星空跟他在一起讓他占了便宜去,到今天態度就扭轉過來了。
母子倆在人行道上走著,旁邊都是行道樹,樹影覆蓋在許星遠的臉上。他一邊視線是漆黑的,一邊卻十分明亮。
殘疾雖然讓他性格變得有些乖剌,但在這樣的家庭下成長,許星遠本性仍是善良柔軟的。
有時候他的思維固化,會偏執的不去接受,但真正相處下來,他也會根據自己的所見所聞而對一個人轉變看法。
地上樹影重重,許星遠抬腳踢走一顆小石子,和母親說道:「他和王舜生挺不一樣的。」
並不是有錢人就是壞人,或者有錢就會變壞。他談過戀愛,就像他愛周童童,所以他會一心一意對周童童的家人好,這是因為愛。
同樣的,懷荊也在一心一意地對他和母親好,正是因為他愛許星空。
他比王舜生,不只是有錢,他更有有錢人的修養。王舜生在他面前,頂多算個只有錢沒有品行的暴發戶。
林美慧低頭走著,許星遠剛剛的話讓她笑了笑,她看著地上的路磚,說:「是不一樣,不然你姐姐也不會這麼喜歡。」
母子倆回去的時候,家裡的兩個人已經將飯菜都做好了。看著桌子上做好的午飯,林美慧看了一眼廚房。懷荊端著最後一個菜出來,許星空跟在他身後,看到母親和弟弟後,笑了笑說:「我在廚房的柜子里找到了一瓶醬油。」
提到這個,林美慧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點頭說:「對,我怎麼把這瓶給忘了。」
廚房裡的調味品,一般都會提前備一份放在柜子里,以免到時候正做著飯的時候發現缺了什麼調味,耽誤吃飯。
「星空把飯菜都做好了。」懷荊望著站在門口的兩個人說道。
「哦。」林美慧趕緊應了一聲,說:「那吃飯吧,吃飯。」
林美慧去沙發那邊坐下,許星遠則拿著剛買的醬油去廚房放下,懷荊側眸看了許星空一眼,許星空抿唇笑了笑。
拿了塑料板凳,懷荊動作熟練地坐下了。林美慧看著他兩條長腿那麼憋屈,想要跟他換位置。
他們家沒有大高個,以前就只有星遠坐在凳子上吃飯,他的個頭,坐板凳剛剛好,所以家裡的家具也從沒換過。
現在懷荊過來,讓他這麼屈就,林美慧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伯母,不用。」懷荊看著桌上的飯菜,輕笑一聲說:「吃飯的時候光想著飯菜好吃了,也不覺得坐著不舒服了。」
看著懷荊一身貴氣卻毫無架子的模樣,林美慧心裡對他真是越來越滿意了。
午飯過後,懷荊仍然有事要忙,一直忙到晚飯的時候,才又回了許星空家。
吃過晚飯,許星空跟著許星遠和懷荊一起去了許星遠家。距離婚禮還有兩天的時間,婚房也要開始裝飾了。
結婚是一個女人的終生大事,每個女孩都希望自己的婚禮漂漂亮亮的。在婚房裝飾上,許星空問過周童童的意見,儘量做到盡善盡美,讓她滿意。
雖然有些麻煩,但真正裝飾的時候,看許星遠拍著照片發給周童童時高興的模樣,就覺得一切都值了。
整理完婚房裝飾,已經是晚上八點了。許星遠將最後的成品拍照發給周童童,看著許星遠像個孩子一樣上躥下跳的模樣,許星空心裡也挺開心的。
以後成家立業了,這種孩子的模樣就越來越少了。
「我送你回去。」懷荊將剛才幫忙時粘在食指指腹上的膠帶撕掉,抬眸看著許星空說了一句。
林美慧還在家等著,她也不能在這裡待到太晚。
看著懷荊,許星空心裡變得更加柔軟了,她拿起包,點了點頭說:「好。」
兩人出門剛到電梯口,電梯剛好在他們這層停下了。停下來後,電梯門一開,裡面一個大眼睛的男人抱著一個大眼睛的小女孩。
看到許星空,男人笑起來,說:「許小姐,晚上好啊。」
現在已經八點了,父女倆剛從外面回來,聶耿清一手抱著糊糊,一手還拿著一個包。看那鼓鼓的一袋子,估計都是給糊糊用的東西。
「晚上好。」許星空笑著回了一句,然後看向糊糊,笑容加深,「糊糊晚上好。」
「阿姨好。」現在這個天氣,糊糊只穿了一件藍黑色的法蘭絨格子襯衫,穿了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腳上穿著紫色的小皮鞋,一雙蕾絲邊的襪子。
她本來就胖乎乎的,牛仔褲又是緊身的,看著肉呼呼的小腿,像洋娃娃一樣可愛。
說話的功夫,聶耿清看了一眼許星空旁邊的懷荊。懷荊是他第一次見,不認識也不太好直接打招呼。
意識到聶耿清的視線在懷荊身上,許星空臉微微一紅,笑著介紹了一下身邊的懷荊說:「這是我男朋友,懷荊。」
許星空這麼落落大方地介紹,讓兩個男人神色俱是一變。
許星空介紹時是介紹的落落大方,甚至介紹完後,也還在溫和地笑著。而她終究還是個容易害羞的性子,懷荊垂眸看著燈光下她露出的一截漸漸變紅的後頸,淺褐色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在聶耿清的印象中,許星空是個溫和的女人,沒想到介紹起男朋友來,倒是挺爽快。他吃了一驚後,笑了笑,伸手與懷荊握手,說:「你好,我叫聶耿清,是許星遠的鄰居。」
「你好。」懷荊伸手與他握了一下。他在這裡住了一天,倒第一次見許星遠家的鄰居。
「阿姨,握手。」在爸爸和叔叔握手的時候,糊糊也不甘寂寞,把肉肉的小手伸到了許星空面前。
糊糊這麼主動地要和她握手,許星空驚訝地一笑。她的手太大,糊糊的手太小,最後,她伸出一根食指,被糊糊握住了。
小孩子的手指,軟軟的,像是沒有骨頭。因為穿得保暖,手心還有一絲絲汗意。許星空的手指被糊糊握著,十指連心,她的心都變得柔軟了許多。
「你好啊。」許星空晃了晃手指,帶著糊糊的小肉手動了動。她手背還有小肉窩,握著的時候像個肉呼呼的糰子。
「今天小托班的老師教的。」聶耿清看著女人和孩子手握在一起,笑著解釋道:「見個漂亮阿姨就要握握手。」
糊糊嘿嘿一笑,往爸爸脖子裡縮了一下,大眼睛裡滿是天真可愛。
看著父女倆互動的樣子,許星空眼睛裡的羨慕掩飾都掩飾不住。站在一旁的懷荊,側眸看著女人的笑著的模樣,壓了壓唇角。
「糊糊媽媽去世了,她現在和爸爸一起住。聶先生人很溫柔,把小姑娘教得好乖。」和聶耿清父女告別,兩人坐著電梯到了車庫,許星空還在說著他們父女倆。
聽了她的話,站在車門前的懷荊神色一頓,抬眸看著許星空問道:「他自己養孩子?」
「嗯。」雖然聶耿清自己也把糊糊養的很好,但女孩子還是有個母親比較方便一些,想到這裡,許星空系好安全帶說道:「我聽星遠的意思,聶先生應該還會再婚。」
一開始許星遠說讓母親撮合她和聶耿清,想來也應該是聶耿清有再婚的意思,他當時才那麼提的吧。
「我是誰?」懷荊靠著駕駛座,側眸看著許星空,沉聲問了一句。
「啊?」話題突然一轉,許星空有些跟不上懷荊的思路。她抬眸看了一眼懷荊,地下車庫的燈光照透了擋風玻璃,將男人的臉部輪廓照得清晰而精緻。
他眼尾輕挑,淺褐色的雙眸裡帶著些促狹的笑意。
許星空突然想起她當時在聶耿清面前對懷荊的介紹來。
臉微微一燙,許星空身體往車門邊一靠,縮在了車座上。剛剛介紹時,被她壓下去的羞恥心,被懷荊這一挑,全都冒了出來。
她視線躲閃著看著車窗外,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那……那你自己不知道你自己是誰麼?」
女人頭扭向一邊,只露了側臉和左耳的耳垂,車窗外的燈光剛好可以照到,白皙的耳垂一點一點充血變紅。
懷荊的心都變得甜絲絲的了。
他伸出手,捏住了許星空的下巴,將她的頭轉過來,視線對上他。
女人眼中仍有羞赧,但也有開心和幸福,他很喜歡她在看他的時候,是這樣的眼神。
「我不只是你男朋友。」懷荊眉眼溫柔如水,他聲音低沉磁性,像是玉璽蓋在了聖旨上,他說:「我還是能給你家的那個男人。」
睫毛一顫,許星空雙唇微抖,她眼睛裡無數情緒閃過,最後回歸安定平和。
「嗯。」許星空笑著應了一聲。
懷荊送完許星空回到許星遠家裡時,許星遠正吃著蘋果看電視。見他回來,許星遠起身,問道:「你要不要吃蘋果?我給你洗一個。」
「你姐很喜歡你鄰居家的女兒?」脫掉西裝外套,懷荊垂眸看著許星遠,沉聲問道。
「對啊。我姐本來就喜歡孩子。」許星遠拿了蘋果進了廚房,一邊咬著蘋果一邊說道:「你們碰到聶先生了?他人很好,我婚禮的攝影師就是他。」
「他是搞攝影的?」懷荊問道。
「對。」許星遠將嘴巴里的蘋果拿下來,又是一陣興奮,「他攝影很厲害,得過很多大獎,我姐當時說他要給我做婚禮攝影師的時候,把我和童童都高興壞了。」
說到這個,許星遠把蘋果放在一邊,看著正在解袖口的懷荊說:「對了,我那時候不知道我姐跟你的關係,當時我還想讓我媽撮合他和我姐來著。」
正在解著袖口的男人動作一頓,側眸看向了許星遠。
許星遠絲毫沒察覺到,拿著遙控器邊換台邊說:「聶先生性格開朗熱情,還有個女兒,職業也好,跟我姐挺般配的,所以我……」
許星遠的話戛然而止。
原本溫暖和煦的客廳,突然變得冷颼颼的。許星遠起了一層汗毛,拿著啃了一半的蘋果,幽幽轉頭。
玄關處,只著襯衫西褲的男人抬手解著袖口,俊逸的臉上,神色平靜卻又帶著一股肅殺感。長卷的睫毛下,一雙淺褐色的眸子,深如寒潭。
莫名有些心虛,許星遠看著懷荊,聲音漸漸變小。
「你怎麼了?」
將最後一顆袖口解開,懷荊視線不變地放在許星遠身上,他下巴微揚,手上慢條斯理地將袖口一點一點捲起,露出白皙精壯的小臂。
最後,他微舔下唇,眸色深沉地說。
「我想打你。」
因為小販都是下午才帶著收了一天的廢品來廢品站賣,所以廢品站上午實際上很清閒。
被大鐵皮圍住的世凡廢品廠,一大早連個人都沒有。今天天氣很好,院子裡的廢品曬著陽光,有一絲絲風吹過,吹得門口邊那一堆塑料薄膜簌簌作響。
說是院子,也不過是用一堆堆廢品劃了一方天地出來。在院子最裡面,是三間平房。平房看得出是剛剛翻新過,外面牆面還是白色的。
正中間的平房內,人影晃動,侯京芳正在熬粥。
許世凡一家住的雖是平房,但家裡的家電家具可都是最好的牌子,這都是許世凡買的。他雖然收破爛,但家裡吃穿用度從來不用破爛。因為在許世凡眼裡,他可是有錢人。
「要不是王舜生的女兒不是他親生的,我早就押著你去打胎了。」侯京芳用勺子攪動著粥,抬眼瞪著坐在一邊的許明怡說,「那王舜生根本不是個東西,說不定哪天又看上哪個女的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
「他當時出軌不是因為許星空不能生孩子嗎?」許明怡嚼著口香糖,滿不在乎地看著自己的肚子說:「我現在已經懷上了。」
說到這個,侯京芳稍微順了順氣,語重心長地叮囑道:「你可得生個兒子,生了以後抓緊問王舜生要房子要錢。你別覺得你能生孩子就怎麼樣,男人最不靠譜,錢才靠譜。」
「行行行。」許明怡不耐煩道,「王舜生那麼有錢,我肯定多要。」
旁邊斜躺在沙發上的許明輝邊打著遊戲邊懶洋洋地說:「王舜生那哪算有錢?有錢的多了去了。現在許星空又找了一個,開的那可是瑪莎拉蒂。」
「說不定是租的呢!」許明怡嗆了自己哥一句。
祭祖那天回來,侯京芳他們就把懷荊去找許星空的事情跟許明怡說了。他們越是夸懷荊,許明怡心裡越是不服氣,她長得漂亮又年輕,還能比不上一個生不了孩子的二婚女?
「真有錢的,誰能看上她啊?」許明怡翻著白眼不屑道。
「哼。」許明輝也是不屑的一聲冷哼,翻了個身說,「去年王舜生和許星空離婚,許星空才分了兩套房子和兩百萬塊錢,他要有錢,許星空能就分這麼點東西?」
「那是許星空傻!」許明怡冷笑一聲,「舜生當時早就想跟她離婚了,所以錢都買了房子放在他爸媽名下了。她傻逼一個,當然分不到東西。我現在只懷了孕,舜生就給了我一套房一輛車了。」
聽許明怡一說,不光許明輝,連一邊正在看報紙的許世凡都來了精神。
「臥槽,王舜生這麼有錢啊?」許明輝坐直身子,看著許明怡興奮道:「那讓他給我買輛瑪莎拉蒂唄。」
「滾!許明輝你再提瑪莎拉蒂試試!」許明怡現在就煩瑪莎拉蒂。
許世凡看著女兒,將報紙一收,和顏悅色道:「小怡啊,你問問舜生,讓他把咱們家廢品廠這塊地皮買下來啊。又能投資,我和你媽還不用戰戰兢兢地整天擔心被人趕走。」
「哎呦爸。」許明怡看著許世凡,笑道:「你和我媽都在這裡開了十幾年廢品廠了,這塊破地皮,誰買啊?」
「那瑪莎拉蒂……」許明輝又問了一句。
許明怡拾起旁邊的一個破塑料瓶子砸到了許明輝身上,她惡狠狠地說:「瑪莎拉蒂瑪莎拉蒂!你看到那輛車上寫了許星空她相好的名字了嗎?他要真那麼有錢,許星空家還能那麼寒酸地住那小破屋裡?」
「你別動氣!」侯京芳瞪了一眼許明輝,趕緊叮囑了許明怡一句,「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聽了侯京芳的話,許明怡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後繼續道:「你們說那男的長的不錯,說不定是個小白臉呢,說不定租瑪莎拉蒂的錢,還是許星空出的呢。」
許明怡剛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了機器轟隆隆的聲音。
一家人的視線全部轉向門外,透過門窗,只見一個巨型挖掘機,對準他們的廢品廠,一鏟子挖了下來。
廢品像是土堆一樣,被挖了個七零八落,外面泥土滿天飛,許世凡一家嚇得臉都白了。
這個廢品廠可是一家人吃飯的飯碗,許世凡著急忙慌地往外跑,跑到鐵皮外時,看到了外面排著的一排挖掘機和推土機。
許世凡嚇得找不著北,看到穿著工衣帶著安全帽的負責人正在指揮著動工。他趕忙跑過去,抓住那負責人就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啊?」
見到許世凡,負責人掃了他一眼,眉頭一皺,不耐煩道:「早就說讓你們搬走了,怎麼還沒搬走?今天最後通牒啊,不搬走,整個家給你們剷平了。」
這個負責人就是這片地的負責人,許世凡一家一直賴在這裡不走,他早就煩透了。
向來都是他們在外面稱王稱霸的,還第一次被人這麼不當人看。許明怡看著後面的推土機挖掘機,心裡想著剛剛許世凡說的話,大聲道:「你們不就是要錢嗎?我們買下這裡還不行嗎?」
「買下這裡?」對於面前這個大言不慚的小丫頭片子,負責人報之以冷笑,他看著許明怡,說:「你知道這一片地多少錢麼?」
許明怡剛要說話,被旁邊的許世凡給拉住了。這一片地非常大,就算是在淮城,沒個上千萬也是買不下來的。
見許世凡拉住了許明怡,負責人低頭繼續看著手上的規劃圖,邊看說說:「而且,這裡已經被別人買走了。」
怪不得一大早就來趕人,竟然被人買走了?這片地十幾年都沒人動過,怎麼會有人買這裡?
負責人一說完,抬眼時正好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在不遠處停了下來。負責人臉色一變,臉上堆著笑容小跑著到了黑色轎車邊。
司機下車開門,後面一個男人走了下來。
男人身姿挺拔,一身西裝,氣質貴氣清冷。陽光下,男人五官俊逸精緻,那麼遠距離的看著,都讓人移不開眼。
他和負責人簡單一頷首後,抬眼掃了一眼這邊的工作進度,似乎在安排著什麼,旁邊負責人拿著筆一一記下了。
「是他買了?」許明輝看著男人,激動地指著他說:「他他不是那個誰嗎?」
許明怡看著男人,剛才因為男人的長相恍惚了一下,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呢。
「他誰啊?」許明怡問了一句。
「就許星空……」許明輝話都說不利索了,「他就是許星空的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