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9章

2024-08-31 06:03:11 作者: 西方經濟學
  第69章

  懷荊的到來,讓桌上的氣氛陷入沉寂。

  見懷荊坐好,許星空看了他一眼。男人後靠在椅背上,姿勢慵懶,他抬起手指,微微曲起,似乎是想松一下領帶。但看了一眼許星空後,將手指放下,沖她一笑。

  「你忙完了?」年中的會議多而繁雜,懷荊最近都挺忙的。

  懷荊倒沒有疲勞的神色,他體力和精神一向很好,手指勾過旁邊的水杯,輕輕應了一聲:「嗯。」

  兩人聊著的時候,桌上的人也漸漸回過神來。看著懷荊,大家心中的驚嘆都還表現在臉上。剛剛看過財經雜誌的那位同學,收回在懷荊身上的視線,笑看著許星空說:「介紹一下唄。」

  懷荊和許星空的視線齊齊到了那人身上。

  懷荊眼底仍然平靜似水,許星空倒有些侷促了,她靦腆一笑,說:「這是我男朋友,懷荊。」

  「懷荊?」那人確定了名字,輕嘆了一聲,說:「是不是懷氏的董事長啊?」

  她這麼一問,場上一片小小的沸騰,施初靜和寧佰倒是老實了,只是盯著面前的桌子,神情不一。

  「啊?」許星空看了那人一眼,摸了摸鼻子,說:「對,他是我老闆。」

  聽許星空介紹完自己,懷荊唇角勾起,簡簡單單得一笑。他在場合上,笑容一向是不吝嗇的。不過,臉上笑歸臉上笑,眼底的清冷不變,給他籠上了一層不近人情。

  「你們好,我是星空的男朋友,今天星空帶我過來給楊老師祝壽。」他將手邊的杯子往前一放,杯子裡,透明的液體微微一盪,「祝壽就和和氣氣的,說話也注意點分寸。我性子沖,做事不顧後果,要是大家有些話說得不注意,讓星空不高興,那也會引得我不高興。我要不高興,什麼事兒都能做出來。」

  懷荊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的,甚至還夾著一絲輕笑。那個笑容,像是和大家討論今天天氣不錯一樣。但又帶了些少爺般的玩世不恭,讓人脊背發涼。

  整個夏城,懷何梅柳四家,一般人接觸不到。正因為接觸不到,所以也知道他們不能招惹。

  懷氏前段時間出了件大事兒,原董事長被親侄子送入監獄,而現在的懷氏,就是在他的親侄子——現如今的懷氏集團董事長懷荊手裡。

  將自己的二叔送入監獄,他眼都沒眨一下。所以上面他說的那番話,誰也知道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大家多多少少是有些忌憚和害怕的,但大部分人也不用太擔心,畢竟他們沒說過什麼,倒是有兩個人嚇破了膽子。

  寧佰臉色發白,她看著許星空,說:「我剛剛說的話是無心的,星空你別放在心上。」

  陳婉婉看她那慫樣,冷笑一聲說:「那你倆認出我和星空,直接把電梯門關上,不讓我們上去,這也是無心的?」

  施初靜和寧佰的臉都青了。

  許星空看著懷荊和陳婉婉兩人一唱一和的,將隔壁桌上的目光也吸引了過來,甚至不遠處的白竹也望了過來。

  她拉住她身邊的「左右護法」,輕聲說:「你倆別說了。」

  垂眸看了一眼許星空變紅的耳垂,懷荊微一抿唇,伸手握住她的手,說:「行,那賀完壽再說。」

  懷荊這一劑預防針打得穩准狠,整張桌子後期的話題,都圍繞著曾經的大學時光展開。大家一起緬懷過去在夏大的青蔥歲月,聊得越來越盡興。


  懷荊不是夏大校友,也插不上話,只是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許星空。

  她說話的時候,他認真聽,她笑起來時,他眼底也會有些笑意。

  不一會兒,許星空感受到自己冷落了懷荊,回頭看了他一眼。兩人視線一對,懷荊將她的手指握在手心,輕輕捏了一下。力道不大不小,很舒服。

  許星空的臉紅紅的,看上去很開心。她低頭看著懷荊捏著自己的手指,笑著問道:「你以前在學校的生活是什麼樣子?」

  懷荊本專業是學醫的,他初中就被送出國,大學和研究生都是在國外讀的,後來父親去世,他碩士學位沒來得及拿就回了國。

  這麼一想,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他記不太清楚了。

  「忘了。」懷荊說,他垂眸看著許星空,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笑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沒有現在和你在一起過得開心。」

  突然被餵了一口糖,許星空看著懷荊,反手握住他的手指,甜得眯眯了眼。

  這次賀壽,許星空過得很開心,她似乎好久沒有聊得那麼盡興了,甚至和懷荊回家的路上,仍然在說。

  下午兩點,乾淨寬闊的沿海公路上,絲絲海風吹拂,將這幾日的沉悶與燥熱都吹乾淨了。

  懷荊坐在駕駛座上,姿態放鬆地開著車。他目視前方,修長白皙的手放在方向盤上。陽光照透車窗玻璃,反射的光芒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他側臉輪廓自然放鬆,眼角微微上挑,在許星空說到什麼有趣的地方將自己逗笑時。他的眼底也會醞上一層笑意,倒不是因為許星空說得好笑,只是因為她開心,他也高興。

  在車子開上沿海公路時,許星空的話明顯少了些。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她繼續說下去,懷荊側眸看向副駕駛,許星空低著頭,眼睛裡有些無神。

  眉頭一蹙,懷荊看著許星空,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問道:「怎麼了?」

  懷荊手掌的溫度,讓許星空稍稍回神,她眉頭一皺,雙手放在小腹,笑了笑說:「有點困,肚子有點疼。」

  說到這裡,許星空眉頭舒展開,用手揉了揉肚子,說:「快來月經了。」

  她上次兩次來月經,都是這個感覺。困,沒精神,還有小腹墜痛。這種經前綜合症,不怎麼舒服,但也不算太難受。

  她說話的功夫,懷荊盤算了一下時間,距離許星空上次月經,已經40多天,也差不多了。

  把車內冷氣關掉,懷荊打開車窗,車窗外混著些熱氣的風吹了進來,他對許星空說道:「先睡一會兒。」

  吹著海風,許星空揉著小腹,不以為意:「就一小陣,很快就好。」

  這種陣痛和困意,在回到家後就消失了。

  確定許星空沒事兒,懷荊也放了心。兩人剛一進門,咪咪就撲到了許星空懷裡,許星空「哎呀」一聲,笑著接住它,抱著它在它身上輕輕地抓了兩下。

  懷荊看著咪咪在許星空懷裡得意洋洋地看著他,他眉梢微挑,剛要過去抱許星空,手機鈴聲響起,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接了。

  「餵。」懷荊手指勾住領帶,輕輕一扯,領帶解開,他開始解領扣。

  「哥!」懷莞歡快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準備抱著咪咪去曬太陽的許星空,腳步微微一頓,看了過來。


  懷荊已經將外套脫掉了,領帶也扔到了沙發上。他將領扣解開兩粒,露出半截好看的鎖骨。抬眸對上許星空的視線,笑了笑後應了一聲:「嗯。」

  「哥,我明天下午兩點的飛機,你記得來接我啊!」懷莞絮絮叨叨地說完後,補充了一句,「帶著嫂子一起過來啊。」

  懷莞說話的時候,懷荊一直看著許星空,她能聽到電話里懷莞說的話。待聽到「嫂子」兩個字後,落地窗前,女人沐浴在陽光下,漸漸紅了臉。

  「嗯。」懷荊應了一聲。

  懷莞這次回國後,都不會再出去了,她以後就在國內讀書。回國後,她會在大宅住著。或許是只有這一個孫女的緣故,梅老太對懷莞是真的喜歡。

  和懷莞通完電話後,懷荊解開袖口,朝著落地窗走去。男人穿著暗色的西褲和白色的襯衫,襯衫領口和袖口大開,露出精緻的鎖骨和漂亮的手腕。

  他從陰影走向陽光下,神色漸漸溫柔,待走到許星空身邊後,他微微俯身,親了許星空的臉頰一下。

  這麼漫不經心的一個吻,讓許星空像是觸了電一樣,刺激了她全身的神經。她眸中帶著笑,抬眼看著懷荊。

  在她看懷荊時,懷抱里咪咪一動,一爪子拍在了懷荊的胳膊上。

  「咪咪。」許星空語氣裡帶著佯裝的怒氣,她說:「不准打我男朋友。」

  這還是第一次,許星空向著他沒有向咪咪。

  咪咪委屈地趴在她懷裡,懷荊則心滿意足地笑著,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在懷荊捏著她耳垂的時候,許星空眉頭皺了皺,雙手一松,將懷裡的咪咪放了下來。

  收回手指,懷荊看著許星空,眉頭一蹙,問道:「又疼了?」

  「嗯。」這一次的疼痛比剛剛強烈,疼得她力氣都沒有了,與此同時,她感覺到下面有些熱,許星空轉身上樓,說:「我去趟衛生間。」

  懷荊並沒有在客廳等,他跟著許星空一起去了臥室。許星空沒來得及拿衛生巾,直接衝進了衛生間。懷荊去給她拿了以後,才敲門一起進去了。

  衛生間的馬桶邊,許星空已經結束了。但她好像有些不對,臉色比剛剛白了很多,一手扶住旁邊的牆壁,身體搖搖欲墜。

  懷荊心下一驚,趕緊走過去將她抱住了。

  「月經沒來。」許星空抓住懷荊的胳膊,她嗓子有些乾澀,像是在冒火,有點感冒的症狀。

  「先去床上。」懷荊將她打橫抱起,起身往外走。

  「還沒沖……」許星空望了一眼馬桶,耳垂有些紅。

  「過會我沖。」懷荊倒沒在意這個,他先抱著許星空上了床。

  將許星空放下後,懷荊的手掌在許星空額頭上摸了一下,又回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發燒了,還有哪裡難受?」

  這一燒,燒得沒有任何預兆。

  「嗯~肚子疼……」許星空像只受傷得小貓,她的臉磨蹭著懷荊的手,除了發燒外,她小腹也疼得厲害,比先前兩次都厲害。

  聽著許星空這一聲嗚咽,像是一根繩在他心口系了個死扣,血液都流不過去了。

  許星空上次來月經是他照顧的,來月經前確實有墜痛,但不會痛這麼厲害。這次不僅疼得厲害,還伴隨著發燒。


  「我去拿藥。」懷荊輕吻了一下許星空的臉頰,柔聲說:「等我一會兒。」

  說完,懷荊起身去拿醫藥箱。

  家裡的醫藥箱裡有常備藥,懷荊打開醫藥箱,開始找退燒藥和止痛藥。醫藥箱一打開,他視線一掃,掃到了放在最表面的驗孕棒上。

  視線剛一固定在驗孕棒上時,電光火石間,像是有什麼東西一下抓住了他的神經,讓他因許星空難受而混亂的感官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手放在驗孕棒上,驗孕棒的盒子碰觸在醫藥箱上,發出一聲低響,震得懷荊耳根一動。

  懷荊拿了一片布洛芬,倒了杯溫開水,走到了許星空面前。

  原本意識有些迷糊的許星空,聽到腳步聲後,睜開了眼。她目光對上懷荊,陽光下,男人神色平靜而讓人看不透。

  懷荊將布洛芬和水杯放在床頭的柜子上,他看著許星空,微舔了舔下唇,說:「你先等我一會兒。」

  說完,懷荊轉身進了衛生間。

  許星空看著他的背影,原本模糊的意識因為小腹得疼痛重新清晰了起來。她望著衛生間門口,過了好大一會兒,懷荊依然沒有出來。

  頭昏腦漲的許星空,看了一眼旁邊的布洛芬和熱水,撐著身體拿了過來。

  在她拿過來的一瞬間,衛生間裡傳來沖水的聲音。沖水聲過後,又有水龍頭流水的聲音傳出,男人似乎在洗手。洗過手後,他從衛生間出來,恰好看到了許星空手裡拿的藥和水杯。

  懷荊手剛剛洗過,修長白皙的手指有水滴順著指尖滴到了床邊的地毯上,很快消失不見。

  他信步走了過來。

  懷荊將許星空手上的藥和水杯接了過來,他垂眸看著她,淺褐色的眸子裡看不透情緒。他拿著杯子的手微顫,杯麵上有水紋,許星空看著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還未開口,懷荊將杯子放在嘴邊仰起頭,喉結一下一下的滾動,杯子裡的水被他喝乾淨了。

  喝完後,懷荊眼底的深沉像是被稀釋。他將水杯往旁邊一放,厚重的杯底輕磕在桌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懷荊雙手伸入許星空的身下,將她抱了起來,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說:「不要吃藥了,我帶你去醫院。」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