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新手上路

2024-08-31 06:24:09 作者: 稚楚
  「阿恆!」

  景雲的聲音將衛桓的思緒打斷,他抬起頭,看見剩下三個人都在看著他。

  「你怎麼了?」蘇不豫問道,「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衛桓神色恍惚,他腦子裡特別亂,心臟跳得很快。

  這些記憶他怎麼會忘記。

  「沒事。」他搖了搖頭,「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一些事沒有處理,你們繼續玩,我可能要回去了。」

  景雲的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你要丟下我們了嗎?」

  他覺得自己現在瘋魔了,看著景雲都會想到雲永晝。

  感覺緩緩墜入海底的他睜開那雙琥珀色瞳孔,望著他。

  你要丟下我嗎?

  不。他打消自己腦子裡的幻想,深吸一口氣,對景雲露出一個笑,「下次我一定陪你捉水母,反正有揚教官在,還有蘇老師。」

  「那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揚昇交代兩句,便去安撫景雲,「我們走吧,十五層有一個水下遊樂園,我帶你去。」

  蘇不豫開口,「你們先在這個潛艇站等一下吧,我先送他上去。」

  衛桓沒有拒絕,任蘇不豫帶著他回到第一層。一路上衛桓都沒有說話,他滿腦子都是迷鏡螺谷里的場景,他將自己的氣渡給雲永晝,帶著他往上游……

  然後呢。

  後來發生什麼了……

  記憶又一次出現斷點。

  沒有氣體,他在水中撐不了太久,所以最後的結果究竟是自己先帶著雲永晝回到水面,還是雲永晝在鮫鱗的作用下先甦醒過來?

  「為什麼皺眉?」

  他聽見蘇不豫關切地發問,趕緊鬆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沒有,我只是覺得有點可惜。」

  蘇不豫溫柔地笑了笑,「其實你並沒有什麼要緊事,對嗎?」

  和剛才處罰學生一樣,蘇不豫連戳穿真相的方式都是最柔和的,令人根本沒有辦法垂死掙扎。衛桓抬眼看他,「對。其實……」

  他摸了摸自己的眉心,「蘇老師,我和雲教官結契的事,您應該也知道,我現在身體裡還有他的妖氣,可能會和鮫鱗的屬性有所衝突,所以我還是不下去了,免得到時候給你們添麻煩。」

  還是推到結契上吧,反正蘇不豫也知道這事。

  說完他游上岸,等到蘇不豫也上來之後,兩人一起走到上善學院的入口。

  蘇不豫將結界打開,和衛桓一起走出去,「你真的要回去了嗎?」

  衛桓點點頭,將自己額頭上的鮫鱗取下來還給他,「謝謝您。」

  蘇不豫垂眸看著他指尖的鮫鱗,沉默了片刻。

  「鮫鱗離開我之後就回不去了,你留著吧。」他抬眼,「或者替我扔掉。」

  衛桓望著他的眼睛,將手掌收回來,臉上的笑容真誠而美好,「那我會收好的。」

  看著這個熟悉的笑容,蘇不豫心口一窒。

  又是這樣。

  他寧願衛桓不要這樣。別對他笑,別說出這種話令他還存有一絲幻想。

  就在衛桓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蘇不豫忽然叫住了他。


  回過頭,蘇不豫那雙水綠色的眸子浸滿了他看不懂的情緒,好像有話要說,他忍不住開口,「蘇老師?」

  蘇不豫感覺自己已經快要控制不住情緒的流淌,心臟里被他藏得足夠好的漣漪正在翻攪成滔天波瀾,只想傾瀉而出,想什麼都不顧忌。

  如果現在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就好了。

  他望著衛桓的雙眼,腦子裡的念頭在瘋狂叫囂,這個毫不合適的時機將一切都說出來吧,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我知道你是誰。

  我知道一切。

  我……

  「蘇老師,你怎麼了。」

  衛桓心裡起了疑心,可很快蘇不豫就從失態的邊緣恢復,他努力讓自己笑得不要太牽強,說話的語氣也維持以往的平和。

  儘管胸口剛經歷過一場海嘯。

  「我有點事想要找你幫我一下,明晚七點,你能來一趟上善嗎?」他放棄了我有些話想對你說的表述,改成了一位老師對學生更加自然的要求。

  衛桓幾乎沒有猶豫,臉上是爽朗的笑,「當然沒問題,什麼事?」

  「來了我再告訴你。」蘇不豫的眼裡浸滿了溫柔,「就在這裡,我等你來。」

  「行。」就在此時,衛桓收到了一個通話請求,他飛快查看了一下,是清和,於是顧不上和蘇不豫說太多,衛桓著急忙慌地與他分別,「老師,我這會兒是真的有要緊事兒了,我明天一定來!」

  離開上善的他找到一處僻靜地方,確認四周無人之後他才敢接通。衛桓發現他身後的背景和之前有些不同,於是先問道,「怎麼突然聯繫我,你現在在哪兒?」

  「你找到那個人了嗎?」清和根本沒有顧忌他的話,直接索要結果。

  衛桓還算有耐心,他解釋道,「我幫你找了,是一個瘸了腿的中年男人對嗎?」

  清和的表情變了變,似乎回憶起什麼不太好的事,回答得很倉促,「對,是瘸了腿。他現在在哪兒?你找到他了嗎?」

  衛桓不明白為什麼清和這麼執著於這個男人,而不是實際上對他做出傷害的燕山漠,他好像根本不在乎似的。

  「我現在只能查到部分,他叫老黑,現在是九尾燕平的手下,你可能不知道,燕平的身份很複雜,他是妖域的食品業巨擘,但是私底下和暗區與凡洲有很密切的灰色交易,類似人奴販賣,和137研究所的關係也很緊密。老黑現在是燕平的心腹,你如果真的非要見到他,我覺得比較難。」

  「我必須要找到他。」清和的語氣根本不容置疑,他的眼神飄向別處,似乎在思考什麼。

  「如果你需要幫助,我願意幫忙。」衛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情心泛濫,他只是想起了借瞳時看到的畫面,當初還是孩子的他被折磨成那個樣子,照理來說他應該很恨燕山漠才對,或者說整個九尾,可他現在的樣子根本不像是仇恨。

  不對,與其說他不恨燕山漠,不如說仇恨並不是他當下最迫切的欲求。

  清和似乎從沉思中出來,恢復成之前的樣子,很明顯他還不願意透露太多,「先說你的事。」

  衛桓也能理解,畢竟他自己也有所隱瞞,他們目前為止也只是將對方視作信息互換的工具而已。

  「我記得之前跟你說過,你這具身體的身份信息被抹除過,根據抹除的痕跡我追蹤到了幾個斷點,其中有一個是徹底的屏障,這個屏障是隱形的,斷點也完全追蹤不到,但是我想了個別的辦法。」


  「什麼辦法?」衛桓問道。

  「既然這個屏障建立者與137有關,而137又是一個研究生物科技的研究所,這裡面和網絡有關的部門寥寥無幾,我就只能逼他出來了。」

  衛桓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在清和的設想里,這最後一個斷點的主導者與137有關,甚至是其中內部的成員,所以他決定用挑釁的方式攻擊他們的網絡安全系統,逼出對方。

  難怪他現在不在組織里,原來是因為這件事。衛桓沒想到他為了幫他查身份這麼豁的出去,他還以為像清和這樣的性格不會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

  「你這樣做太危險了,把他逼出來的時候他一定會追查你的。」

  清和搖頭,「我做得挺小心的,一時半會兒應該找不到我。」

  很快,衛桓收到一封加密傳輸過來的文件,他聽見清和開口,「這個是我查到的,就是他隱藏和摸出了你的身份信息,他是137網安部的一個普通職工,你最好儘快來找他,我怕他發現我的目的。」

  衛桓還是很擔心清和,「那你現在怎麼辦。」

  可清和卻不以為然,「我最擅長的事就是隱藏身份。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來找他的時候別在鬧出那麼大動靜了,自從上次你和阿祖去過大樓之後,現在他們的防禦體系已經全部升級了。」

  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那你現在怎麼打算?」

  「老大說找人把我帶到妖域躲一陣風頭。」清和皺了皺眉頭,「雖然我不怎麼願意去那個地方,跟他推了一陣子,但現在想想……」他忽然笑起來,「正好。」

  難道他想自己來找老黑?

  等等,他說的老大一定是他們這個秘密組織的領頭人,他為什麼可以找到人把清和帶到妖域避風頭?難不成他在妖域有一定的地位,或者說乾脆就不是人?

  「你們老大可以把你帶來妖域?」衛桓提出質疑,「你們不是一個人類組織嗎?」

  清和也有些驚訝,「阿祖沒跟你說過?我們老大不是人類啊。」

  衛桓徹底驚了,「不是人類?!那他是妖?」

  「半妖吧。」清和的樣子看起來也不是很確定,「我都沒有見過他使用妖力,但是組織里的半妖說過,老大的身上有妖氣,不是很重,可能也是一個半妖。」

  「他叫什麼名字?」衛桓問道。

  清和揚了揚眉,「你問這麼多幹什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他說得也有道理。比起他這麼一個並不算熟識的人,性格多疑的清和自然會選擇保守組織的秘密。

  「對,是我對他太好奇了。無論如何,你如果真的要來妖域,一定要告訴我。」衛桓表情嚴肅,語氣認真得不行,「你要找老黑的話,也一定要叫上我,不要單獨行動。」

  「幹嘛?」清和的臉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把面具換成了一個黑色的單邊眼罩,基本上可以遮住他臉上的妖紋,只露出一點邊緣,「你幹嘛對我這麼掏心掏肺?搞得好像生死之交似的,我們很熟嗎?」

  這話說得難聽,但衛桓並沒有被他的態度激怒,反而更加冷靜,「你會需要我的,畢竟那個時候我們就都是身在妖域的人類了。」

  清和神色微變,垂下頭低聲罵了一句囉嗦。

  「你可不是第一個這麼罵我的人。」衛桓眉毛揚了揚,好似受了誇獎。


  「懶得跟你說。」清和準備掛斷,沒給衛桓繼續說的機會,就在衛桓在那頭瘋狂說話的時候,他瞥了一眼自己桌子上胡亂寫的線索。

  「欸?你不是要掛嗎?」衛桓沒臉沒皮,「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個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

  「我的確還有一件事,可能要你幫我,」清和有些不情不願,「當然了這件事其實特懸,我覺得就你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既然你都主動請纓了那麼多次,我就告訴你吧。」

  合著還是我上趕著了。衛桓樂了,「那您先說,看看我能不能派上用場。」

  清和垂下眼,「我……我聽說,有一種辦法可以讓死去的人復生。」

  光是這一句話,就讓衛桓心下一驚。

  「當然,我自己也是不信的,我其實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我就是想試試看去找。」

  清和反覆猶豫,仿佛陷入了一種痛苦的情緒之中,理智掙扎著讓他把這些話說完,「我試過很多辦法,沒有用,但我聽說,妖域有一種可以喚回人類魂魄的術法,叫做招魂。雖然我不知道真假,但既然有人這麼說,我還是想試試。」

  招魂?

  他感覺清和還在說,但是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招回人的魂魄。

  原來真的有這樣的傳說,自己竟然從沒有聽過。如果說人類的魂魄可以被召回,那妖怪呢?會不會,他就是因為這樣的術法而回來的?

  就在清和還在為自己幾乎沒有希望的要求而糾結時,衛桓率先回應了他,「這件事我會不遺餘力地幫你查。」

  結束通話的衛桓心神不定地走向宿舍,他滿腦子都是關於招魂的事。剛進入炎燧的結界,他就聽見了雲永晝的聲音,猛地回頭,身後並沒有人。

  他四處望了望,也沒有發現雲永晝的身影。

  [你在哪兒?]

  聲音又一次出現,衛桓這才發現原來是傳心,他立刻回答。

  [在回宿舍的路上,怎麼了?]

  原以為雲永晝有什麼要緊事,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雲永晝用一種極其彆扭的語氣對他說。

  [我現在都還沒有吃飯,你上次做的那個面勉強能吃。]

  什麼?

  衛桓不由得笑出來,這個小少爺怎麼回事啊,是不會好好說話嗎?

  如果換做是別人說這樣的話衛桓簡直能氣死,愛誰誰,誰給你的勇氣這麼使喚我九鳳的。可偏巧這人是雲永晝。

  他一點也不覺得生氣,甚至連放在第一優先級的招魂都忘了,只想著逗他。

  [我也覺得只是勉強能吃,雲教官,您要是不樂意出門,可以點外賣啊,我給你去山海大門那兒守著,取上給您拿過去,您看怎麼樣?]

  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悶悶出聲。

  [你上次做的面……挺好吃的,我想吃,過來找我。]

  早這樣不是挺好的嗎!衛桓的嘴角簡直要咧到耳朵根。

  就應該好好治一治這個小金烏的傲嬌病。

  像這樣福澤炎燧的光榮使命,也只有他小九鳳願意捨生取義,擔此重任了。


  不知怎的,腦子轉著轉著就分了岔。衛桓忽然間想起之前在雲生結海樓記起的記憶,幫雲永晝渡氣的畫面在腦海揮之不去。

  他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剛才戲弄雲永晝的心情一下子變得侷促。明明只是一次熱心助人而已,為什麼想起來的時候會這麼……

  他晃了晃自己的頭,試圖將腦子裡奇奇怪怪的廢料清理出去。

  [你不想來,是嗎?]

  雲永晝的聲音再一次出現,沉沉的,像是憋了一場大雨的雲朵。

  [沒有。]衛桓脫口而出,根本沒有思考,[我想去……]

  否認得太快了……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上心了,顯得有點沒面子。剛剛光顧著想事兒,都忘了回答他,現在又落了套,只要一遇上雲永晝,衛桓就總是手忙腳亂,大失章法。

  心裡傳來雲永晝的回應,不知為什麼,他隱約能感覺到對方是開心的,也有可能單純只是他的心理作用。

  [我等你。]

  到雲永晝宿舍樓下的時候,衛桓聽見有人在後面叫自己,回頭一看,居然是他班主任邢焰,那個風風火火的男人。

  儘管極其不願意,礙於對方目前是他的班主任,衛桓還是被迫與他上了同一台電梯,門關上之後,兩人都尷尬的一批。

  率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邢焰。

  「你來找雲教官?」

  衛桓尷尬地笑笑,「那什麼……我來給教官送個東西……」

  「是嗎?」邢焰一臉迷惑,「他不是說你來他這兒住一晚嗎?」

  「什麼?!」衛桓一臉懵逼。

  我什麼時候說要在他這兒住了!

  可他不大敢在邢焰這裡駁雲永晝面子,畢竟他們現在是同事關係,誰知道會不會通氣。他皮笑肉不笑地說著違心話,「邢老師,您是怎麼知道的……」

  邢焰爽朗道,「也是巧,我上午的時候跟他碰了個面,那時候領導給我安排了一個活,讓晚上帶學生巡邏,我當時隨口一說,『我班上那個人類小孩兒假期估計也沒地兒去,我就帶他吧。』,然後小雲就過來了,一本正經的,」他的臉立刻拉下來,學著雲永晝的招牌冰山臉,「他晚上要去我那兒。」

  說完,邢焰聳了聳肩,「所以我就換了個學生。」

  上午的事?上午他還在雲永晝的宿舍呢。

  合著他以為自己要在他這兒住一個周末啊。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邢焰要往外走,衛桓連忙抓住最後機會解釋,「不是的邢老師,我沒有要在雲教官這兒過夜,我……」

  「行了,周末我可不想繼續當你們的管家,我還得休息呢,別事事跟我報備。」邢焰回頭沖他眨了個眼,「你們假期愉快啊。」

  你們???

  不是的,這個油膩大叔一定不是我那個暴跳如雷的班主任。

  自覺痛失清白的衛桓心如死灰地來到了雲永晝的門前,剛站了沒有一秒鐘,門就自己開了。衛桓走進去,自然而然地換上了出門前的淺藍色棉拖鞋,關上門,原本想好的抱怨的詞兒一下子拋到腦後,開口就成了別的,「您這門就沒有好好關過吧,您也不怕遭賊。」

  雲永晝從廚房端了一杯水走出來,一雙長腿不緊不慢邁著,他又戴了第一次傳心時衛桓見他戴過的銀絲眼鏡。


  衛桓瞅了他一眼,還是覺得好看。

  他覺得自己這個顏狗簡直沒救了。

  算了算了,看在你長得這麼好看的份上,清白不清白的,隨便吧。

  「您現在就要吃嗎?我給您做。」

  雲永晝往沙發上一坐,「對。」

  「那行。」衛桓乖巧應了,薄外套脫下來擱沙發扶手上,輕車熟路地朝廚房走過去,「我一會兒就做完,完了我就直接回去,不打擾您休息了。」

  離廚房門口只差三步路,門就砰地一聲關上,衛桓一臉懵逼,眼看著一條細長的光索從門把手那兒鬆開,繞過衛桓溜到後面去。

  「我現在不想吃了。」

  這傢伙怎麼回事?這是幾個意思啊?

  火蹭得一下子上來。

  老子堂堂一隻小九鳳,自己送上門兒給你做牛做馬的,說做飯就做飯一點兒也不含糊,怎麼還一會兒吃一會兒不吃的,欺負人呢吧。

  他氣得轉過身,看見雲永晝坐在沙發上,在他轉過來的時候扭頭望向窗外,也不搭腔。

  雲永晝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但是又不清楚自己哪裡說錯了,他腦子飛快地轉著,統共也沒說幾句話,怎麼就把他給弄生氣了呢。

  「我看您也不想吃。」衛桓氣鼓鼓走到沙發邊上,彎腰把自己的衣服拿走,「伺候不了您,我回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條光索忽然竄出來,刷刷刷把衛桓從腳到頭綁得死死的,正走著步子的他兩腿一纏,又被光索這麼一拽,直愣愣的跟個柱子似的地倒在了雲永晝身上。還坐在沙發上的雲永晝愣是被他嚇了一跳,手一抖,水杯里的水全灑在衛桓後背上,跟下大雨似的。

  準確的說,他的半個身子都倒在地上,唯獨腦袋的接觸點最有靈性。

  卡在了雲永晝大腿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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