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2024-08-31 07:27:31 作者: 漸卻呀
  明明只是被樊淵簡單的勾住了指尖,顧煬卻在這一刻莫名湧上了些許危機感。

  樊淵的狐狸眼在走廊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莫測,他的指尖很熱,修長的手指勾著顧煬微微拉扯著,慢慢以一種均勻的速度將顧煬的手臂拉向他。

  顧煬掙扎著從樊淵的懷裡鑽出來,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指尖卻還被樊淵握在手裡。

  「……什麼忙?」

  樊淵沖顧煬勾起唇角,顧煬還不等看清他臉上的全部表情,燈就熄滅了。

  他以為是聲控燈沒有感知到聲音所以才熄滅的,立刻跺了跺腳,可無論他製造出多大的動靜,燈光都沒有再亮起來。

  一條毛絨絨的狐狸尾巴順著顧煬的手腕纏了上來,樊淵一用力,又將顧煬重新帶到了懷裡。

  「我們回臥室。」

  顧煬心裡本來還有點莫名的害怕,聽到「回臥室」三個字突然又安心下來。

  他的本意不就是不想和樊淵分房睡嗎?

  雖然樊淵到現在還沒有告訴他,為什麼這幾天都要分房睡,但至少這個莫名開始的分房睡行動即將結束,顧煬還是開心的。

  回到臥室,顧煬才發現整棟小別墅的燈都不亮了。

  「停電了?」

  樊淵從身後抱住顧煬,抬手捂住了顧煬的嘴。

  「不要管。」

  當室內沒有燈光時,窗外的黑夜就顯得明亮起來。

  顧煬能從臥室的窗戶看到夜空上的一輪殘月,殘月邊聚攏著幾顆閃爍的星。

  那星星的光芒在顧煬的眼底閃爍著,又逐漸變得模糊。

  樊淵突然將窗簾全部拉上,室內徹底黑了下來,兩個人靠在窗邊,安靜無風的室內,窗簾突然飄蕩起來。

  顧煬終於知道樊淵所說的「幫我一點忙」是什麼忙,也知道了樊淵這些天為什麼要和他分房睡。

  但顧煬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他雙手向上,緊緊拽住了窗簾,腦袋也抵在了窗簾上。

  柔軟無依的布料和他的碎發一樣,沒辦法安分下來。

  顧煬親眼見證了晨光一點點的變亮,微光從窗簾慢慢透了進來,照亮了室內的一切。

  直到清晨來臨,顧煬才終於有機會躺回床上休息。

  被空了一夜的大床,床單冰涼,讓顧煬泛著高溫的皮膚感到萬分舒爽,可很快,就連這唯一冰涼的床單也被染上了同樣的溫度。

  顧煬左手臂擋著眼睛,終於哭了起來:

  「樊淵,你不是人……你太不是人了……」

  顧煬隱約聽到樊淵的一聲輕笑,得到了樊淵的回應:

  「人有我厲害嗎?」

  顧煬發誓,他再也不會幫樊淵「一點忙」了。

  早上顧煬是被樊淵背去教室的,他們到了學校一下車,顧煬差點直接跪在地上,雙腿一直在打顫,沒有辦法,只能讓樊淵把他背了進去。

  一路上顧煬的臉都藏在樊淵的頸窩裡沒有抬起過,他終於認清了他和樊淵在體力上的差距。

  明明樊淵的運動量更大,要比他更累才對,結果最後雙腿打顫的只有他一個人。

  樊淵背著顧煬一路穿過操場、走進教學樓,最後來到了班級門口。

  一到班級門口顧煬就不幹了,拍著樊淵的後背想要下來自己走。

  他們來的時間不算早,教室里已經到了很多人,此時亂糟糟的在聊天,不少人注意到了剛到門口的樊淵和顧煬。

  顧煬小臉繃得緊緊的,覺得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受到了挑釁,乾脆雙腿一蹬從樊淵的後背上跳了下來。

  樊淵任由顧煬跳下去,雙手卻早早的張開,虛攏在顧煬身邊。

  果然顧煬雙腳剛落地,膝蓋就是一彎,整個人倒向一旁,被樊淵抱住。

  樊淵也沒有嘲笑顧煬,只是抱著顧煬的腰,要扶著他進教室。

  教室里那麼多人看著呢,顧煬覺得他這要是被扶著進去,男性尊嚴將蕩然無存。

  顧煬推開樊淵的手,抬頭瞪了樊淵一眼,他辛苦一夜,眼尾還泛著紅暈,這一眼瞪過去,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偏偏顧煬自己不知道,還以為他這一眼特別的威風凜凜。


  樊淵見顧煬堅持,也就由他去了。

  顧煬站穩身體,挺直脊背,慢慢向前邁出一步。

  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雖然他走得慢,但他走得帥啊。

  卓婉在這時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顧煬在那裡老頭漫步,細眉一皺,催促顧煬:

  「顧煬,趕緊回座位上去,你在那兒散步呢?」

  班級里傳出幾聲偷笑聲,顧煬抿緊嘴角,正打算咬咬牙走快點,就被樊淵從背後抱著腰給提了起來,三步並兩步帶回座位上放下他。

  顧煬身上的衣服被樊淵提得有點往上竄,被他放在座位上後特別不滿的往下拽著衣服。

  「要你管,我自己可以走!」

  樊淵指了下前面:

  「我不管,但你堵路了。」

  前面幾排的同學剛剛坐進座位里,顯然都是剛剛被顧煬的老頭散步給堵在後面的。

  顧煬覺得有點尷尬,微微縮了下肩膀,又想到他會這樣還不是因為樊淵,他慚愧什麼,剛剛有些微彎的脊背立刻又挺直了。

  這一下挺得太直,腰間發出「嘎嘣」一聲響,樊淵看了過來,視線向下落到了顧煬的腰間。

  「顧煬,你體力太差,有時間跟我一起鍛鍊。」

  顧煬「啪」的把剛拿出來的書拍在了桌子上,想像著他拍的是樊淵的臉。

  這一想像,拍下去的動作又下意識的輕了許多。

  顧煬盯著被他輕輕放在桌子上的書,越想越氣,又使勁拿起來拍回到桌子上。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用的都是左手。

  樊淵靠過來幫顧煬把書翻開,然後握著顧煬的手貼上他自己的臉輕輕拍了兩下。

  「滿意了?手怎麼樣了?」

  一提起手,顧煬剛剛有點放緩的情緒又起來了。

  他用右手抓起一根筆,手指一用力,就覺得僵硬、酸痛,筆又從指尖掉落,摔回到桌子上。

  兩個人的視線一起跟著咕嚕嚕滾遠的筆移動,圓滾滾的筆撞到了書堆停了下來。

  顧煬也不要看書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臉埋進臂彎里打算睡覺。

  他們此時正屬於緊張的衝刺階段,按理來說樊淵不會允許顧煬早自習睡覺,但昨晚的確是他過分了,早自習也就由著顧煬趴在桌子上補眠。

  顧煬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想著:

  同樣都是活動了一晚上,為什麼只有他覺得困,樊淵卻好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精神頭十足?

  難道這種事情還跟體位有關?

  突然,顧煬搭在一邊的右手被樊淵握在手心,顧煬下意識的想要把手拽回來,剛一動就感覺到樊淵正在用他微涼的指尖輕輕按摩顧煬的手指。

  按摩力道輕柔,溫度是他最熟悉的體溫,顧煬把臉側了過去,緊抿的嘴角還是慢慢放鬆,翹起了一點弧度。

  雖說早自習用來補眠,顧煬仍舊克制,知道最後這幾個月不是能夠放鬆的時候,上課鈴聲一響,他就坐了起來,右手動了動,被樊淵按摩了一早上,著實舒服了許多,就是手指活動的時候還有點僵硬。

  眼看著就要到二模了,顧煬是一點都不敢放鬆,他現在的成績還不夠追上樊淵,他必須更加、更加的努力才行。

  好在樊淵也有分寸,「幫一點忙」這種事只出現了一次,在之後的幾天裡,樊淵再也沒有提出過「幫一點忙」。

  顧煬漸漸的就把這種事情給忘記了,全身心的投入到學習里,等到卓婉公布了二模的考試時間,顧煬才注意到樊淵這幾天的臉色都有點黑。

  他整個人都像是在隱忍著什麼,做事的時候帶著一點從未在他身上看到的焦灼感。

  見顧煬一直看著他,樊淵突然伸手掐著顧煬的下巴把他的臉轉了過去,不讓他看。

  「看你的題。」

  顧煬面前擺著的是樊淵新給他出的試卷,像這種樊淵出的專攻他弱點的題型,他每天都要刷幾張。

  今天也不例外,顧煬拿起筆剛要做,就發現這題好像比之前難了許多。

  顧煬只當是意外,又做了幾道,忍不住拿出書翻了翻,轉頭看向樊淵:

  「這題……」


  樊淵黑眸視線平移過來,示意他有事就說。

  顧煬指著上面的題,又寫了幾個明顯超綱的公式,將試卷推向樊淵:

  「你看,這些題明顯已經超過了正常高考的難度,這是競賽的題型。」

  樊淵只是看了一眼上面的題,就重新移走了視線,繼續做他自己的題。

  「不是要追上我?不做這些怎麼追上我?」

  顧煬說的追上樊淵,是指達到和樊淵上同一所大學的程度,可不是指達到樊淵那個變態的高度的。

  但他知道樊淵這些天忍得很辛苦,公狐狸總是處於發晴期,這讓顧煬這幾天睡覺都下意識的離樊淵遠了一點,背靠著樊淵,雖然立刻就會被樊淵的九條狐狸尾巴牢牢纏住鑽進衣服里,但好在樊淵沒有做多餘的事情。

  顧煬盯著樊淵深黑的眼眸看了看,到底是沒敢犟嘴,悄悄把卷子拿回來繼續做。

  他很少接觸這樣高深的題型,做起來的正確率自然低的令人髮指。

  樊淵從不會批評顧煬的分數,只會在給顧煬批改完試卷後,耐心的給他講題。

  見樊淵這樣,顧煬也慢慢鬆了口氣,心想著難點就難點吧,樊淵高興就行。

  誰知樊淵給顧煬講完題,就拿過放在桌子正中央的計時本,翻開新的一頁,用馬克筆大大的寫上新的數字:1500。

  顧煬一下子瞪圓了眼睛,搶過樊淵手裡的計時本,指著上面的1500質問樊淵:

  「為什麼一下子加了這麼多?我雖然錯的多,可就算全錯了也不應該加這麼多啊!」

  樊淵伸手捏上顧煬的後頸,指尖微微擠到頸鏈的內側勾了下,勾得顧煬肩膀不自覺的抖了抖。

  「題型難度加大,錯誤後加的時間自然也要翻倍。」

  翻倍?翻幾倍?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只翻了一倍的樣子吧?

  感受著脖頸間充滿存在感的手指,顧煬看著樊淵越顯深黑的眼眸,到底是沒有問出來。

  他覺得樊淵就是在等他問,並且後面一定有什麼可怕的招數等著他,他絕對不能隨了樊淵的意。

  樊淵見顧煬不出聲了,黑眸微眯,似乎有點可惜,但也無所謂,都忍了這麼久了,再忍忍又能如何。

  越是美味的東西,越要留到最後仔細品嘗。

  要一點一點的拆吃入腹,才能全部體會到他的味道。

  顧煬不問的後果,就是每天做得題型越來越難,計時本上的數字越來越可怕,眼看著奔著3000去了,顧煬都有點麻木了。

  但這幾天也不是沒有變故,他發現樊淵晚上去浴室的次數多了起來,每次從浴室回來,身上都會帶著涼氣。

  偏偏樊淵依舊是那個把顧煬疼到骨子裡的樊淵,他會在身體恢復正常溫度後,才會重新把顧煬攬入懷裡。

  因為夜裡頻繁的折騰,樊淵再能忍,精神都不太好,眼底也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顧煬見不得樊淵這樣,再又一次做完樊淵給出的試題後,伸手拽了下樊淵的衣袖。

  因為上次的事,顧煬這些天都是有意的避免不和樊淵發生太多的肢體接觸的,所以在顧煬主動揪住樊淵的衣袖後,樊淵身後藏著的狐狸尾巴立刻就鑽了出來,牢牢的纏上了顧煬的手腕。

  樊淵有如無星夜幕的眼眸看向顧煬,手裡的筆越握越緊:

  「顧煬,想撩我?知道後果嗎?」

  顧煬深吸口氣,還是沒有鬆開抓著樊淵衣袖的手,反而直接將自己的手塞進樊淵的左手心裡。

  樊淵立刻緊緊握住顧煬的手指,五根指尖不容拒絕的擠入顧煬的指縫,與顧煬十指緊扣。

  顧煬看了眼數字越來越可怕的計時本,抬手把緊挨著計時本旁邊字數少的可憐的「不許碰計時本」給倒扣在桌子上。

  「樊淵,只要你能在這次的模擬考,成績比上一次有進步,我就答應你……」

  意識到顧煬要說什麼,樊淵猛地靠近顧煬,兩個人的距離突然拉近,顧煬心臟嘭嘭嘭的亂跳起來。

  「答應我什麼?」

  顧煬微微側頭,移開視線,卻沒有躲避樊淵的靠近。

  「答應你……再幫你一點忙……在二模成績公布之後。」


  下一刻,樊淵突然伸手扣住顧煬的後頸,帶著他壓低身體,兩個人藏在書堆後面,短暫的親了一下。

  與其說是親,不如說是樊淵用力咬了顧煬一下。

  「顧煬,你總得……先給我點甜頭。」

  顧煬沒出聲,算是答應了。

  午休的時候,兩個人一響鈴就出去了,直到下午上課才踩著鈴聲進來,手裡還拎著麵包。

  孟展偷偷回頭打趣了一句:

  「你們兩個出去的最早,回來的最晚,還沒吃飽呢?」

  顧煬扯了下嘴角,笑容僵硬。

  中午一下課,樊淵就帶著他去了體育用品儲藏室,一進去嘴就沒閒著,哪有時間吃飯,他們現在還餓著肚子呢。

  一般對於這種打趣,樊淵都是不理的,但今天樊淵似乎心情不錯,視線看向低著頭的顧煬,抬手揉了下顧煬的腦袋。

  「嗯,顧煬貪吃。」

  顧煬頭更低了,後槽牙沒忍住磨了磨,心想到底是誰貪吃!

  其實顧煬跟樊淵做的這個約定,也是有他自己的小心思在裡面的。

  畢竟樊淵的成績已經是頂尖了,他就算再厲害,想要有進步也不容易,所以顧煬定的這個約定……壓根就是為了讓樊淵晚上能夠安心的好好睡覺罷了。

  在二模考試的前幾天夜裡,樊淵許是心裡有了期待,當真不再頻繁的去浴室了。

  生活很快平穩下來,顧煬一頭扎進忙碌的學習中,對樊淵計時本上逐漸瀕臨恐怖的數字也麻木了。

  他以為這一次《狐狸太太的婚事》這個金手指,應該會這麼平平淡淡的結束。

  雖然這一次的開頭有些兵荒馬亂,好在結尾還算平和,直到二模順順利利的結束,發成績的這一天到來。

  事實上,在發成績的前一天,來到高三一班上課的老師們就總是時不時的看向樊淵和顧煬,那視線很奇怪,一會兒搖搖頭,一會兒又點點頭,就跟他們兩個是什麼珍稀動物一樣。

  不只是他們,高三一班的其他同學們也感到奇怪,簡直奇怪極了。

  直到隔天發成績,他們才明白這些老師們的表現為什麼這麼奇怪。

  顧煬的成績直接一躍到了年級第三,要知道成績達到一定水平後,想要再進步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可顧煬僅僅在一模到二模這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裡,就考到了年級第三,這樣的進步堪稱是可怕的。

  但更可怕的還不是顧煬的成績,而是樊淵。

  樊淵依舊是全年級第一,但又不僅僅是這樣。

  他的總分,只比全科滿分低了2分,這2分還是語文作文扣的。

  聽說批改試卷的老師是想給他作文滿分的,但是幾名老師統一商量了一下,怕樊淵直接拿了全滿分會影響他之後的狀態,容易造成過度放鬆的情況,所以還是給他象徵性的扣了兩分。

  成績一出,高三一班一下子沸騰了,他們的樊大班長全能男神的位置越坐越穩,怕是等樊淵畢業以後,這全能男神的位子也沒人能坐得上來。

  顧煬看著發下來的成績單,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不是因為自己的成績感到驚呆,而是因為樊淵,他萬萬沒想到樊淵還可以進步。

  樊淵一手撐著下頜,黑眸緊緊的盯著顧煬看,那一雙濃黑的眼眸里似乎翻攪著洶湧的海浪,只等晚上就將顧煬淹沒。

  顧煬想著上一次「幫一點忙」後打顫的雙腿和握不住筆的手,心裡慌成一團亂麻,過於慌亂的情況下,導致顧煬做了一件壞事。

  他反悔了,在晚上樊淵把他扛起來後,掛在樊淵的肩膀上,開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淚,淚水順著顧煬的臉頰一路滴進樊淵的頸窩裡。

  樊淵走動的步伐越來越慢,最終把顧煬放回到地上。

  顧煬的臉已經哭花了,睫毛被淚水染濕,一小片一小片的粘在一起,顯得他整個人更加脆弱。

  樊淵抬手煩躁的將一頭黑髮抓亂,自小早熟、穩重的樊淵,第一次露出這麼暴躁的模樣。

  「顧煬,你哭什麼?」

  顧煬抬手抹眼淚,眼尾是紅的,鼻尖也是紅的,聲音帶著哭腔綿軟一片,字字句句都帶著示軟和討好。

  「我、我想學習……試卷還沒寫完……」


  樊淵一時啞口無言,他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學習會成為擋在他們兩個中間的擋箭牌。

  他明知道顧煬裝哭、明知道顧煬想耍賴,可是看著顧煬哭紅的眼圈,踩在地毯上蜷縮不安的腳趾,樊淵到底是心軟了。

  他轉身擦著顧煬的肩膀離開,身上的熱度讓他行走間帶起的風都是溫熱的。

  顧煬被這一陣溫熱的風撩過皮膚,肩膀不自覺的抖了下,差點就要轉身主動撲到樊淵身上去,好在他只是轉了個身就忍住了。

  樊淵走到書房門口,轉身看向還站在原地的顧煬,惡聲惡氣的喊他:

  「不是要學習嗎?過來啊。」

  顧煬打了個小小的哭嗝,知道他勝利了,立刻抬腳顛顛兒的跑了過去,剛走到門口,突然被樊淵按在了牆上。

  看著樊淵低下頭越靠越近,顧煬瞪大眼睛,嚇得忘記了繼續裝哭。

  「不、不是要學習嗎?」

  樊淵右手握拳抵在顧煬頭頂的牆上,低頭湊近顧煬,鼻尖幾乎與顧煬的鼻尖相碰,一雙黑眸將顧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顧煬,這一次,我忍了。」

  樊淵說著繼續低頭,呼吸噴灑在顧煬的頸窩。

  「下一次……」

  話音停住,樊淵突然一口咬住顧煬的肩膀,留下一個又重又紫的印子。

  他到底沒有說出下一次會怎麼樣,但顧煬已經被威懾到了。

  說好的「再幫一點忙」就這麼被顧煬耍賴給賴過去了,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直到《狐狸太太的婚事》結束前的最後兩天。

  這一天是周六,因為明天晚上沒有晚自習,這一天的晚自習,教室里都瀰漫著一股輕鬆的氛圍。

  樊淵自那天之後沒再提過「幫一點忙」的事,晚上也沒有頻繁出入浴室,除了看向顧煬越來越兇狠的眼神外,似乎那一波來勢洶洶的發晴期已經順利渡過去了。

  對於樊淵那種可怕的眼神,顧煬一開始還是有點膽戰心驚的,結果沒過兩天他就適應了,並且適應的十分良好。

  因為樊淵雖然這麼惡狠狠的看著顧煬,可還是給顧煬加了2分的好感度。

  如今高達75分的好感度,讓顧煬底氣更足了,只想著等這個金手指結束,樊淵就不會這麼想要「幫一點忙」了。

  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時候,出現了變故。

  晚自習時,顧煬做題間隙抬起頭想喝口水,就看到擺在桌子上的水瓶正在輕微晃動,不只是水瓶,似乎坐著的椅子也有點微微晃動。

  班級里的同學們都在認真學習,還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情況。

  顧煬想到了曾經小別墅里由樊淵引起的局部震顫,立刻看向了樊淵。

  樊淵正低著頭看書,可那本書半天都不翻一頁。

  顧煬伸手搭上樊淵的手臂,發現樊淵的身體溫度很高。

  「樊淵?是你做的嗎?」

  樊淵這才緩緩抬頭,已經完全收縮成狐狸豎瞳的眼睛看著顧煬。

  「我做了什麼?」

  顧煬有些著急,更湊近了一些。

  「地在震。」

  樊淵長眉微皺,似乎也才注意到:

  「力量控制不住了。」

  話音剛落,尚舒高中整個學校都停電了。

  突然的停電引起了慌亂,好在因此沒人注意到這奇怪的輕微地震。

  顧煬著急的湊到樊淵耳邊催促:

  「樊淵,你快控制一下!」

  樊淵沒動,任由顧煬靠近他,微微側了下頭,躲開顧煬呼出來的熱氣。

  「我做不到。」

  顧煬一愣:

  「為什麼?」

  樊淵伸手緊緊握住顧煬的手,他的掌心炙熱,幾乎讓顧煬感到了燙。

  「顧煬,你心裡清楚為什麼。」

  顧煬突然冷靜下來,是啊,他心裡清楚。

  樊淵的發晴期顯然與顧煬以往經歷的那幾次都不一樣,因為樊淵九尾狐的身份,他有著更強大的力量,也有著更加致命的發晴期。


  在這些時日裡,他一邊克制著發晴期,一邊控制著體內巨大的力量。

  總會有控制不住的時候,比如現在。

  顧煬輕輕嘆了口氣,在嘈雜混亂的黑暗中主動靠進樊淵的懷裡,用額頭輕輕蹭了蹭樊淵的下巴。

  「樊淵,再忍一會兒,好嗎?就這一會兒。」

  「今晚……」

  剩下的話顧煬是貼著樊淵的耳朵說的,用輕到幾乎消失的氣音。

  全校停電只持續了幾分鐘,燈光亮起的時候,輕微的震動早就消失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如果有人回頭的話,就會看到他們的樊大班長這幾天一直緊繃的坐姿突然放鬆了,整個人突然顯得有些慵懶,正撐著下頜看書,像一隻正在等待美味大餐上桌的大型野獸。

  旁邊的顧煬,坐姿卻突然筆直僵硬起來。

  在顧煬面前,擺了一張大白紙,上面張狂的寫了三個字,是樊淵剛剛推過來的。

  三個字在白紙上顯眼又囂張,讓顧煬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

  這三個字是:

  「億點忙。」

  顧煬好不容易耍賴賴掉的「一點忙」還是回到了他的身上,並且在兜兜轉轉一圈後變了個樣子,成了「一點忙」的究極進化版。

  他憤恨的抓過這張大白紙,使勁揉搓成團,扔進桌堂里。

  揉完大白紙,顧煬心裡好歹舒服了點。

  他一抬頭,就看到了擺在桌子正中央的計時本。

  上面寫著:

  5000。

  顧煬倒吸一口涼氣,也顧不上晚上的「億點忙」了。

  他猛地抓住了樊淵的衣袖,慌張的祈求:

  「樊淵,我能不能申請分期付款!」

  作者有話要說:樊淵:還耍賴嗎?

  顧煬:不、不敢啦!or2

  又又又要下一個金手指啦!能陪伴小天使們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啦!麼麼啾!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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