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和廚娘,一邊哭泣,一邊幹著活,早上還和她們打情罵俏的人,現在就沒有了。人生無常,有誰知道下一刻就是生離死別?
吳歡看那些人插著長箭杆,動一下碰一下都是傷害,向廚娘要來剪刀,把這些箭杆剪斷。這些箭杆都是毛竹指成的,比較容易剪斷。吳歡怕剪的時候,觸動箭支,造成更大傷害,吳歡讓駱履元握住箭杆,他才剪。
處理好後,駱履元坐在火盆前,在火盆上方,反覆觀察手榴彈。在忙著照顧何龜的吳歡看到這個情形,背後的白毛汗都冒出來了。一點火星,點燃導火索,手榴彈炸了,這一船人別想有一個人活著。
吳歡上去,一把奪回手榴彈,裝回袋子:「這東西太危險了,你別這樣玩,否則我們都會被報銷掉。」
駱履元無辜的看了一眼吳歡:「報銷掉?什麼意思?」
吳歡沒有想到駱履元現在還咬文嚼字,沒有好氣的說道:「就是死了,在閻王爺的生死簿上劃掉。」
駱履元若有所悟:「原來是這樣。」
吳歡見駱履元對他部下死了幾個也沒有多少悲傷,於是問道:「你死了好幾個手下,你怎麼不難受?」
駱履元嘆了一口氣:「見多了,就自然了。」
吳歡聽到駱履元說見多了,這多多少少給他震撼到了。吳歡思忖一下問道:「經常這樣嗎?」
駱履元搖搖頭:「經常到不是經常,但一年總有幾次。你這東西哪裡來的,威力好大啊!」
吳歡不想把火藥的秘密泄露出去,又不想被人惦記,於是說道:「兩年前,我父親帶我去龍虎山,拜見一位叫張天師的道長。那道長聽我父親說我們居住的地方,有狗熊和老虎,就賜給我父親20枚五行正法震天雷,10枚五行正法混天梭。你也看到了,五行正法混天梭只有4枚了,震天雷也只有19枚了。」
駱履元:「龍虎山?張天師?五行正法震天雷?五行正法混天梭?看來過幾天,我要上龍虎山一趟,去找張天師,也請他賜我一些五行正法震天雷和五行正法混天梭。」
吳歡聽到駱履元的話,心中暗罵自己為什麼不說是崑崙山,哪怕是近點的青城山,終南山,嶗山也行啊,至少可以打消駱履元去尋訪的念頭。但這龍虎山,太近了,完全可以當做旅遊去。
駱履元問道:「這張天師住哪裡,可以告訴我嗎?」
吳歡摸摸腦袋說道:「那時候是住在象鼻山下,時過境遷,現在就不知道了。」
駱履元:「時過境遷?時過境遷?好詞,好意境!吳郎你再說自己不識字,我要慚愧的跳下這富春江了。」
吳歡的思想在全力把駱履元的注意力,從手榴彈上移開,誰知道自己一個詞,就把駱履元的注意力大半轉走了。吳歡想想決定把駱履元的心思全部轉走。
吳歡想起駱賓王的詩,於是說道:「這只是詞而已,駱兄,你覺得這首詩怎麼樣。鵝,鵝,鵝,曲頸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駱履元念了一遍,說道:「好詩,只是我怎麼覺得是孩子寫的?」
吳歡笑道:「是孩子寫的,對了他也姓駱,名字叫賓王!」
駱履元:「駱賓王?怎麼和我兒子同名同姓啊?」
吳歡心裡咯噔一下,他才想起,駱賓王是他駱履元的兒子。這抄他兒子的詩,去他這裡顯擺,這也太不是人了吧!但已經說了那怎麼補救?
吳歡想想說道:「駱兄,可能你兒子也寫的出這樣的詩了。你先記下,別和任何人說,然後等你孩子長到7歲的時候,帶他到河邊,讓他對鵝做一首詩,看看是不是一樣?弄不好這詩就是你兒子做的!」
駱履元已經被吳歡腦袋攪的一塌糊塗,居然點頭應道:「這辦法不錯,可以試試!」
駱履元看到吳歡奇形怪狀的現代複合弓,他也見識過這弓箭的威力,撿起複合弓,拉了一下,開弓的時候有點重,但拉到後面一半的時候,感覺還輕了點。
駱履元從窗上拔下一支箭矢,搭弓上箭,撒手箭矢呼嘯而出,距離比預想的遠很多。
駱履元重新打量起這把現代複合弓,這弓弦是什麼材料?不是馬尾,也不是動物筋。兩個圓輪,這弓臂弓身,也不是木材,動物角,這重量到很像是鋼。
駱履元看了一眼吳歡放下複合弓,他知道問不出這弓的來歷,就像那個會炸的鐵疙瘩,到現在酒還溫熱的水壺。這個人是什麼樣的人,在義烏那種窮鄉僻壤里,是沒有一個家族能把這些寶物收集到一起的。
駱履元不笨,而是很聰明,吳歡身上太多的秘密。既然吳歡不願意說,那麼就隨他。
吳歡看的出駱履元對複合弓的喜愛,吳歡盤算著,這複合弓是送給駱履元,還是賣給駱履元,又或者賣其他人。在吳歡看來,複合弓太扎眼了。在山林中,複合弓可以使用。但在人群中,太扎眼了,走到哪裡,都會被注意。
吳歡說道:「這弓,駱兄你覺得多少錢可以賣?」
駱履元笑道:「你的箭矢拿出來看一下,弓不貴,好弓也不是很貴,只有好箭矢才貴。」
吳歡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論調,在他所有知識和認識里,一把好弓,價值遠遠的超過箭矢的價格。把自己的箭矢拿出來,放在駱履元的前面。好奇的問道:「為什麼弓便宜,而好箭矢貴啊?」
駱履元拿著箭矢,反覆觀看,駱履元什麼時候見過這樣好的箭矢,而且一共有13支之多。駱履元看又看,長嘆一聲:「天下至寶,我駱履元親眼見識,已是叨天之幸,那敢私買?吳郎說句你不愛聽的,現在亂世,這弓與箭並非吉祥之物,不如沉弓,箭矢與富春江。」
吳歡怎麼不知道駱履元的意思,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複合弓和箭矢,很可能會給吳歡帶來殺身之禍,這不是說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