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門口的石階上,馮倩倩幫著陳飛塗抹上紅汞,接著用繃帶在他額頭上纏繞了幾圈。Google搜索
「趕緊吃兩粒,接下來三天每天三次,每次一粒。
可以防止傷口化膿。」
馮倩倩關切的說道,將阿莫西林遞給他。
「謝謝。」
陳飛接過,拿了兩粒,直接囫圇吞棗的咽了下去。
此刻馮倩倩才擰開礦泉水,見他都將藥吞了下去,不由的翻了個白眼,說道:「算了,現在喝也一樣。」
陳飛笑的像個白痴,接過礦泉水又咕嚕嚕的灌了一半。
接著傻乎乎的將還剩下一半的礦泉水遞給馮倩倩,自然又換來一個白眼。
「他為什麼不去醫院?」
一邊等的有些煩躁的劉梅,皺眉說道。
她不理解這個男人額頭傷口如此繁多,有些地方已然深可見骨。
馮倩倩既然擔心傷口化膿,為什麼不讓他去醫院救治。
而她又怎麼能這般草率的給他幫忙,萬一出了事訛詐到她怎麼辦?
馮倩倩沒有回答,她怕傷了陳飛的自尊。
受傷要去醫院,這是大多數人的潛意識,但對某些人來說,去醫院從來都不是選擇。
「你——加油。」
馮倩倩本想安慰下陳飛,但一想到對方面臨的種種難題,實在太過於棘手。
只有握著拳頭給他打氣一下,雖然空洞,但是有力。
陳飛笑的開心,也握起右手捏成拳頭,笑道:「嗯,加油。」
馮倩倩離開了,跟劉梅一起。
陳飛站在藥店的台階上,注視著她遠去。
直到兩人的身影走到街口的拐角,陳飛臉上的微笑才陡然消失,看向劉梅的身影目光陰沉。
他對這個女人打心裡厭惡,尤其是她還是馮倩倩的閨蜜。
「希望你不要影響到她,否則我不介意收拾你。」
陳飛喃喃自語,轉身離開。
那轉身的一瞬間,他的目光里森冷如刀。
陳飛並不知道,在他轉變的當下。
馮倩倩的一抹陽光,刻在了他的心裡。
溫暖了他寒冷的心靈,同時也在他心裡生根發芽。
他不想在對方心裡有任何的「污跡」,一丁點都不可以。
當晚陳飛就來到醫院,交了錢辦理完手續,將母親的遺體轉移到火葬場。
他沒有通知安小冉,一個人在火葬場的遺容間跟母親說了一夜的話。
他哭泣,他微笑,他流淚,他後悔。
這一刻在母親面前,他不需要任何隱藏,將心裡壓抑的痛苦一一對母親傾述。
直到天際放光,陳飛才站起身來,看著母親堅定說道:「媽,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妹妹。
這是我最後一次哭泣,在你面前。
以後我跟妹妹的人生,都將在歡聲笑語裡渡過。
我們都會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我對你發誓。」
上午,隨著母親的遺體火化,陳飛才通知妹妹,他不想妹妹再多承受一遍悲傷。
當安小冉趕來的時候,陳飛已經站在墓園的最高處,在母親的墓碑前清掃了一遍又一遍。
人在身前有高低,人在死後依然有高低。
墓山高上百米,一層層階梯是一層層的高低。
底下便宜,只要一千元就能獲得一個墓碑。
越往上墓碑的價格越高。
而這最頂層需要三十三萬,根據墓園工作人員的講訴,這代表著三十三層天。
每一層都代表著死去的人將處於哪一層天,是死後被人踩在腳下,還是踩著其他人站在山頂。
陳飛不相信那些,他只是不想母親的墓碑埋在墓山的下層,所以才選擇了山頂這樣的地方。
縱然拿命換來的錢,只夠一個首付,還欠墓園二十五萬需要分期還款,也是值得的。
安小冉沒有責怪陳飛,而是給母親的墓碑恭恭敬敬磕了九個頭,然後才站起身來看著陳飛。
「哥。」
她怯怯的叫了聲陳飛,看著此刻一臉微笑的大哥,她莫名感到有些緊張。
「怎麼呢?
你不喜歡這裡嗎?
但母親一定會喜歡的。
她一生操勞、辛苦,也一直喜歡養花種草,喜歡風景優美的地方。
這裡可以看到下面的山林,可以看到遠處的群山。
聽說春天的時候,漫山都是杜鵑花,鳥語花香,很是美麗。」
陳飛微笑著說道,伸出手去揉妹妹的腦袋。
忽然,安小冉陡然的縮了下身子,這讓陳飛伸出的手凝滯在空中。
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住,一臉不解的看著妹妹,目光黯然了下去。
「哥,我,我——」安小冉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莫名感傷。
她忽然伸出腦袋,主動的靠上陳飛的手。
陳飛如同往常一樣揉了揉她的腦袋,心裡舒了口氣,好奇的問道:「怎麼呢?」
「哥,你能不能這樣對著我微笑,我,我感覺你好陌生。」
安小冉搖了搖牙齒,抬起頭看著他說道。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是彼此在世間唯一的親人。
正是因為這般的熟悉,所以能感受到對方一點一滴的不同。
陳飛的微笑,火葬場的人說他熱情洋溢有禮貌,墓園滿臉褶皺的老伯說他這般年紀就活開了,一定混的好。
而安小冉卻感到陌生和壓抑。
陳飛轉移了視線,看向遠處群山的位置,那裡晨間的霧氣升騰,青山與霧共存,迷幻又真實。
「那就慢慢熟悉吧,日子開心一天是過,不開心一天也是過。
而且我答應了媽,我們都要開開心心過每一天的。」
陳飛又揉了下小冉的腦袋,鬆開手沿著台階向下走去。
他還有事情要做,今天是幫柳玫瑰接貨的日子,不容有失。
安小冉看著大哥漸漸走遠的背影,這一刻越發陌生。
但看他走到一半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等待著她,又如曾經兒時一般,那麼熟悉。
安小冉笑了起來,急急忙忙的沿著台階向下小跑,一如從前。
她知道不管哥哥是苦著臉還是微笑,依然是她的大哥。
將安小冉送去學校,陳飛這才趕到翡翠天堂。
「你差點遲到了。」
門口,藍羅剎依靠在路虎車門上,抬起右手看了眼女士鑽石手錶,目光冷冷的看著陳飛。
「你看到的是差點,而我看到的卻是準時。」
陳飛拿起他那部老爺機看了看,微笑說道。
藍羅剎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轉身上車,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對方糾纏。
陳飛也隨之上車,想要去後排。
「過來,你坐副駕駛位置。」
不過卻被藍羅剎阻止,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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