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坑翡翠，玻璃種，一定是上品老坑玻璃種。Google搜索」
「不，一定是中品冰種翡翠。
我聽到聲音了，是冰種翡翠特有的回彈聲。」
「絕對是下品豆種翡翠，十玉九豆，絕對不會錯的。」
鬼奴們激動的說著自己的答案，他們也有自己的辨別方法，或是借著燈光死死的打量，或者聽聲辨認，甚至有人不嫌髒的自己用嘴去舔石層。
陳飛一遍遍辨認著，也在各處哈氣觀察，不時的拍打聽著回聲。
最後他關閉手電筒，四周已然是一張張臉，一雙雙眼。
「中品，白底青種。」
陳飛關了手電，沉聲說出自己的辨別答案。
白底青種是老坑翡翠中不常見的品種，相比於「十種九豆」的豆種，不值錢的芋頭種，昂貴的冰種，玻璃種。
白底青種不上不下，不高不低，以前到也常見。
但那是以前的翡翠市場情況，現在則大不一樣。
因為商家為了多賺錢，進行了重新分類。
在屁股決定腦袋的資本市場中，青種少的被算入到冰糯種分類，青種多的又被算入到芙蓉種分類。
只有清白明顯分割的才算白底青種，又因為這樣反而顯得稀少，炒高了價格，怎麼樣都是賺。
「不可能是白底青種，他看的不對，他沒有眼力！」
「不可能是白底青種，一定是豆種翡翠。」
「這次終於能贏，我一定能提前出去，我一定能重獲自由。」
隨著陳飛的話語，四周的鬼奴在經過短暫的沉寂後，一個個臉色激動的興奮起來。
白底青種不常見，讓他們覺得自己的辨別更加精準，更加有賭贏的希望。
陳飛沒有說話，他在說完答案後便轉身走到藍羅剎身後。
不管結局如何，他贏也好輸也好，總歸大部分鬼奴都是輸。
這場賭局，本質上只有莊家能贏，而只有藍羅剎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切石。」
四激動的說道，他搓揉著雙手，拿起高壓水槍開始沖刷原石表面。
鏟去風化層，打磨機快速打磨，一層層的石屑被打磨削去。
頓時地下工廠里瀰漫起沙石，好在藍羅剎等人早有準備，一個個戴起了防護口罩和眼鏡。
這次藍羅剎沒有再玩小花樣，直接給陳飛發了一個。
隨著打磨切割，終於露出內里的玉料。
玉料只有原石的三分之一大小，不過這樣也足足有三十來斤。
玉料整體半白白青，青白極為對立，猶如冰火隔閡，一半為冰一半為火。
正是最典型的白底冰種翡翠玉料，而且因為部分空洞和雜質的存在，並非上品，而是中品。
「不，不可能是這樣，不可能是白底青種。」
「為什麼會這樣，我還有兩年就出去了啊。
嗚嗚，為什麼會這樣。」
「我不信，我不相信。
為什麼不是豆種翡翠，為什麼不是？」
賭輸的鬼奴憤怒嘶吼，在昏黃的燈光下，面色猙獰，一些人赤紅的目光看向陳飛的時候滿是凶厲狠毒。
若是沒有鐵鏈的束縛，陳飛不會懷疑，他們會不會撲上來打死他。
因為即便有鐵鏈拴著，一些鬼奴依然猙獰著想要向他靠近，並且張牙舞爪的將手中的工具扔向他。
這些工具統統被身前的藍羅剎隨手打掉，在她眼裡這些扔來的東西毫無攻擊力，輕描淡寫的模樣就像隨手散飛一些蒼蠅。
而陳飛則是死死的看著那些鬼奴，心裡震動中記下了他們此刻的模樣。
瘋癲如鬼，亦如嗜血的野獸，就是沒有半分人的人性。
他知道，這就是賭徒。
「走吧。」
藍羅剎轉身離去，邁著修長的大長腿，當先順著木樓梯走了上去。
接著眾人也紛紛轉身向上走去，在上面破舊的木屋住下。
韓磊等人從車上拿來坐墊，食物水還有睡袋，甚至還有一副撲克牌。
他們就著稻草，打牌消磨時間。
陳飛則是坐在稻草上，看著外面漸漸黑暗的森林，心裡莫名的淡然了起來。
「給，你小子厲害啊。」
忽然，張三扔了一瓶礦泉水過來。
陳飛接住，道了聲「謝謝」。
張三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等陳飛靠近後，他伸手在他肩膀上錘了一下，豎起大拇指。
「小子牛鼻，好眼力。
老子當初要有你小子的眼力，早特麼發財了，也不必給人當打手混日子。」
他的目光有些閃爍，仿佛回憶起過去的時光。
話語有佩服，但更多還是一種嫉妒。
陳飛謙虛的說道：「三哥別打趣我了，我這點眼力又算的了什麼。
不論是陸老六還是韓濤，都比我強。
再說，我即便賭贏了，還老闆的錢還遠遠不夠呢。」
他也順勢一手摟住張三的肩膀，看著四人打牌。
心裡卻是一番斟酌，這張三果然如他所料，不如韓磊三人沉穩。
此人心裡對當打手是排斥的，對錢也有一種饑渴。
雖然不知道他的過去，但這樣的人可以拉攏。
隨著柳玫瑰的勢力漸漸展露，陳飛越發感到緊張和不安。
那種被網網住的束縛感越來越強，由不得他不為自己布局，以及落子。
「要不要玩兩把？」
韓泉看著陳飛笑道。
一邊的李松也抬起頭來，對陳飛擠出了笑容。
隨著陳飛的眼力展露，在他們心目中的價值也同步提升。
不管如何，對一個能賺錢的人，哪怕現在還差老闆一千二百萬，都是值得交往的。
陳飛點了點頭，很自然的加入到五人的賭局中。
隨著他一把一把的輸錢，五人間的關係越發融洽，就連一直冷著臉的韓磊，在贏了幾把後都對陳飛露出了笑容。
「法外狂徒，哈哈，別聽他瞎逼吹。
就是入局子入多了混出的匪號。」
在打牌中，陳飛也漸漸從四人嘴裡掏出不少資料。
例如張三，真名還就是張三，家裡排行老三所以得名。
因為作奸犯科的事情，五次進宮，所以才混了個法外狂徒的匪號。
跟他一樣都是欠了柳玫瑰一屁股債，當打手還帳。
韓泉則是退伍後當了保安，因為賺不到錢被他堂哥韓磊拉了一把，帶到翡翠天堂打工賺錢。
他對現在的工作很滿意，錢多事少，還不用給人看門看大多數人的臉色。
至於李松，陳飛打探到的資料是四人里最少的。
這傢伙很精明，幾次話題轉到他身上的時候，他都借著牌局起鬨推開，顯然防範心很重。
陳飛試探幾次後就放棄了，不想引起對方懷疑。
當然陳飛最關心的是藍羅剎的資料，每次點到那個女人，哪怕是有些囂張的張三都很是緊張和佩服。
但是讓陳飛失望的是，他套出的資料很少。
這些人只知道藍羅剎是他們老大，很早就跟了老闆。
一直玩到夜裡一點，陳飛才借著困意結束牌局，一共輸給四人二十萬。
而在這過程中，藍羅剎一直在路虎車上休息，不知道是睡了，還是在車上注視著他們。
陳飛也不知道，這個女人跟柳玫瑰一樣，都太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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