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里長警告

  「劉海棠。」劉立秋蹬蹬跑了過來，她回頭去看，就看到小男孩遞給她菜刀，她噗嗤一笑，「真得用。」

  說著，將菜刀別在了腰帶上。

  劉立秋偷瞄了她一眼，一溜煙的從後面下山進村去了。

  「這是做什麼。」劉立秋走過去，打眼就看到劉家三個兒子，老大劉全，老二劉禮，老三劉力，外加兩個孫子劉福才和劉福旺，「打家劫舍？半天不見，你們就成土匪了？」

  她一出現，大家就是一愣。

  就見一個穿著灰撲撲短褂，梳著個麻花辮的女孩子走了出來，杏眼如墨澄澈透明，雖面黃肌瘦，但已顯露出幾分嬌美來。

  這……是劉海棠？

  王氏愣了一下，仿佛第一次見到劉海棠，認識劉海棠。

  「你……你不是劉海棠。」劉福才對昨天的閻羅王心有餘悸，嚇的連退了幾步，「你不是那個傻子。」

  劉海棠噗嗤一笑，端看著眾人，道：「閻羅王是我請來的，我是不是她，對於你們來說有區別？」

  「真是劉、劉海棠？」王氏也嚇的不輕，「你不傻了？」

  劉海棠搖頭，「那倒不是，我時好時壞的。閻羅王將我的病沒有治全。」說著，她將背後的菜刀拿出來，在手上擺弄，「他以後每天都要來給我治病。」

  閻羅王每天都來？王氏嚇的腿一軟，幸好被劉全扶住了，他悄悄推了推劉禮，低聲道：「你去說。」

  劉禮向來聽家裡的人的話，就上前了半步，看著劉海棠瑟縮著結結巴巴的道：「海……海棠啊。快去讓你娘將賣豬的錢給你奶奶，你是好孩子，最孝順了對不對。」

  「不敢當最孝順這個詞。」劉海棠輕蔑的看著劉禮，「最孝順這個詞應該是你的，你多孝順，不顧我娘也就罷了，居然連親兒子也不管死活。你可知道，這錢是你親兒子所有的家當，整個冬天，他都要依賴這點錢挨過去。」

  劉禮麵皮一緊，臊的紅了耳根子。

  「跟他費什麼話，把錢交出來。」劉力大吼一聲，指著劉海棠罵道：「你拿個刀就能天不怕地不怕，我可告訴你，就你這細胳膊細腿，我一根指頭就能給你掰斷了。」

  「行啊。來啊。」劉海棠看著劉力，「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麼掰斷的。」

  劉力氣鼓鼓的，甩手就真要過去，王氏急的大喊一聲，「老三，回來。」

  「娘，您攔著我幹什麼。」劉力順著台階就下來了，麻溜的回到王氏身邊，嘴裡還假裝硬氣，「這死丫頭，我今天非要弄死她，你別攔著我。」

  他就說說，昨天晚上丟的魂還沒收回來，現在沒膽子和劉海棠正面碰上。

  王氏假模假式的呸了一口，又小心掃了一眼劉海棠，心有餘悸的道：「不要亂來，這丫頭有點邪乎。」好好的，居然能請閻羅王來，還能從傻子變成正常人，這也太詭異了。

  再去看家裡的其他人，看劉海棠的眼神，除了害怕，還有些許敬畏。

  「那賣豬的錢怎麼辦。」劉力窮死了，一心想要那幾貫錢，王氏氣不打一處來，啐道：「先回家。」

  她說著，指了指劉海棠，道：「你給我等著。」她也不知道拿劉海棠怎麼辦。

  「奶奶。」劉福旺眼珠子一轉，悄悄的道：「明天我來盯著，劉海棠只要一出門，我們就過來。」就崔氏和劉立秋，他們隨手就收拾了。

  王氏眼睛一亮，點著頭道：「好辦法。」她說著，轉身要走，就聽到身後劉海棠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什麼意思。」劉全個子最高，還是頭一次說話，聲音出奇的大，「打算留我們吃飯？」

  劉海棠笑了笑沒說話，眼角餘光就看到山腳處，里長跟著劉立秋爬上來了。行了，能收拾他們的人來了。

  劉力狡猾精明一點，一見劉海棠朝山下看，立刻轉頭也朝山底下看，隨即緊張的和王氏道：「娘，里長來了。」

  「來就來了，還怕他不成。」王氏硬挺著，轉眼功夫，里長和劉柱還有劉立秋上來了。

  里長一看原本收拾妥當的土地廟裡又亂的很，他上午打的兩張小凳子，東倒西歪的在地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照著劉力就踢了一腳，「你們這些黑心肝的東西，我辛辛苦苦的給你們擦屁股，你們倒好，居然背著我又來捅婁子。」

  「走，跟我下山去，從今往後你們誰再來這裡搗亂，不要怪我不顧念家族情誼。」他說著，扯著劉力和最近的劉福才就往下走。

  劉力不服氣的甩著胳膊，脫離里長的拉扯，「里長，好歹我們都是一家人。你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

  「你這個蠢貨。你娘不懂，難道你還不懂啊。」里長壓著聲音道：「崔氏要去告官。你可知道，她要真去告，你家老二是要坐牢的。」

  「不但他要坐牢，從今年開始，我們村里好幾年，讀書的孩子都不能去考試。」里長道：「你是想害死你二哥，還是想被逐族。」

  劉力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向王氏。王氏不信，道：「崔氏什麼人，我還能不知道，你讓她告，給她十個膽子她都不敢。」

  「少給我屁話囉嗦的。」里長恨不得抽王氏一巴掌，「此崔氏來塘子村八九年，她哪裡人，叫什麼名字。家裡什麼勢力你們可知道？」

  王氏心頭一凜，他們問了很多次，可崔氏不說。

  「要是她一出現，就被家裡人認去了，莫說她原來的婆家，就是她娘家也不會饒了你們的。」里長又道：「話我今天擺在這裡，要是你們再來捅婁子拖累我們，就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里長說著，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回去，回去再說。」劉全扶著王氏，衝著兄弟和兒子打了顏色，忙下山去了。

  「海棠你沒事吧。」崔氏一直在後面出來，這會兒聽到人走了就趕緊來看看，劉海棠將倒地的凳子扶起來，回道：「娘，里長會和他們說清楚的，這幾天他們估計沒有膽子再來。」

  崔氏鬆了口氣。

  「不說他們了。」劉海棠道：「這幾天天氣應該不錯，我們後天去縣裡吧。您說好不好。」

  崔氏恍恍惚惚的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就聽到門外有人喊道：「立秋，你過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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