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錯什麼了嗎？
劉海棠莫名其妙，轉頭看著汪福良。
「現實就是這個理。」汪福良欣賞劉海棠，也想給她善意提醒，「藥師能制出五成的砂已是上品了。」
「這樣啊。」劉海棠想了想，道：「汪掌柜，這硃砂的價格高不高？你手中可有未制的硃砂原料，若是有不如給我一些，我幫你制，到時候你給我錢就行了。」
要是價格合適，比她辛苦進山找藥輕鬆多了。
「有是有。」汪福良很不相信的道：「劉姑娘你確定你可以？」
劉海棠笑了笑，道：「試試吧。若是將你的原料損了，我按價賠錢。」
「這……倒是其次，主要是……」汪福良猶豫著，「硃砂不好得，朝廷又管制，到什麼時候都是搶手，我也是好不容易弄了兩塊，這一次只能分你一半。」
劉海棠拱手道謝。
「掌柜。」胡大夫不喜歡劉海棠這樣的，說話沒個底，張嘴就能吹，「你弄來不容易，回頭給她騙了，白白浪費了兩塊好料。」
汪福良笑著拱手，道：「先生息怒。我們總要給年輕機會試試的。」說著，汪福良去取了一塊半個桌面那麼大的朱紅礦石，遞給劉海棠。
赤紅摻著白點，礦石是不規則的長方體，成色中等。劉海棠接過來打量了幾眼，回道：「我給汪掌柜寫個欠條，半個月後，我給你送硃砂來。」
「不用，我信柳姑娘的為人。」汪福良不再多說，而是道：「劉姑娘今天帶的什麼藥？」
劉海棠回道：「我沒找到三七，但找了天麻，已經制好了，掌柜只要在後院再晾幾日就能用。」她將簍子和包袱里的藥都拿出來，「這是杜仲，蛇莓，還有徐長卿。花椒也有一些，我還看到林子裡有肉桂樹，掌柜要是想要，我下回帶點來。」
「肉桂不用，我這裡用不了多少，價格也不高。」汪福良抓了天麻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又切了一片看過，笑著道：「胡先生您看看，一等貨。」
胡大夫拿著看了看，點頭道：「這天麻不錯，雖原生不算好，但炮製後提高了成色，不錯。」他說著看了一眼劉海棠，越發肯定她拿來的藥都是高人所制。
「這天麻我都要了。」汪福良很高興，又看了蛇莓和徐長卿其他的藥，「藥都處理的極好，劉姑娘製藥的手藝確實很好。」
劉海棠不驚訝，她的手藝她心裡有數。
稱重後，汪福良拿了五兩銀子給她，「多謝劉姑娘了，不管以後你手裡有什麼藥，還請都拿來，我一律都要。」
「多謝！」劉海棠收了銀子轉手交給崔氏，和汪福良道：「那我們就告辭了，汪掌柜您忙著。」
說著，就背著裝著硃砂礦的簍子，和崔氏還有劉立秋一起出了門。
「五兩？」崔氏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緊緊攥著荷包，「海棠，真的有五兩這麼多？是不是汪掌柜瞧我們窮，所以接濟我們了？」
劉海棠笑著道：「娘，他沒理由接濟我們。我的天麻可是上等貨，他給這個價格一點都不誇張，您好好收著錢，一會兒想買就買什麼，用完了我再掙。」
「阿彌陀佛。」崔氏念著菩薩，上一次幾百文錢她就覺得很多，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天居然一下子就有五兩銀子。
一時間，她居然無從下手，茫茫然不知所措。
「吃包子去。」劉海棠牽著劉立秋，「立秋想吃幾個？」
劉立秋笑了起來，眨巴著眼睛，道：「我要吃三個，要餡足的肉包子。」
「好。就給我們立秋買三個肉包子。再去稱點肉回家。還有白米白面。」劉海棠笑著道：「娘，您不是要買布嗎，這一次咱們扯布買棉花，再做三床棉被。」
「好，好。」崔氏也不是摳搜的人，能有條件把日子過的精緻，她是很高興的，「現在買好了，天冷前娘肯定能做好衣服棉被。」
母子三人去了集市，買了棉花扯了花布，還稱了米麵，最後實在拿不動了，劉海棠雇了個驢車，將東西送到碼頭。
劉知水老遠就看到一輛驢車朝這邊來，岸邊停了好幾艘船，上下游各個村裡的人都從這邊坐船，他就沒有在意，和船上同村的人說著話。
可等驢車停在他們面前時，他著時驚了一跳，心道：「這誰家，趕集跟搬家一樣，買了這麼多東西，少說要一兩銀子吧。可真有錢。」
「船義叔。」劉立秋跳下驢車，揮著手，「你有空嗎，幫我搬一下東西行不行。」
劉知水愣了好半天，坐在他船上的唐氏和胡氏也驚的下巴掉下來，唐氏冷笑道：「買了這麼多東西。可真有錢。」
「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劉知水下了船，幫忙卸貨，劉海棠道：「天氣要冷了，我們都沒棉襖穿，所以就買了點棉花，看著堆的高，實際也沒什麼東西。」
「張叔，劉嬸子。」劉立秋抱著自己的包子上船坐在床位，胡氏和唐氏往裡面讓了讓，她們今天上集市買自己家養的雞，大清早頭一船就來了，到現在都沒捨得買個燒餅吃。現在聞著肉包子香，都暗暗吞了吞口水。
「立秋啊。」胡氏笑著道：「你們和是特意來置辦家用的？」
劉立秋知道她們是什麼人，聞言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嘖嘖，這堆了一船了。」胡氏打量著小山似的東西，忍不住戳了戳棉花，「這新棉花就是不一樣，摸上去軟軟的。可要捆好了，沾著水就可惜了。」
崔氏上船來，將棉花摟著懷裡，一點不敢撒手。
因為堆了東西，劉知水就不再等人了，直接離開了碼頭。
「吆，還買了花布呢，這能給立秋和海棠做幾身新衣服了吧。」胡氏道：「你們這是在哪裡發財了，一下子賣了這麼多好東西。」
崔氏從棉花後面探出頭來，回道：「哪能發財，這不是海棠在山裡找了點藥賣了，得了些錢，就都置辦家用了。」又道：「馬上冬天了，沒想這些東西我們娘兒三個要熬不過去的。」
「那倒是，」胡氏眼睛發亮的問道：「得了什麼好藥，居然有這樣的好事，我們也去山裡找找。」
崔氏笑著，道：「就是一叢天麻賣了幾個錢而已，不好找的，全靠運氣了。」
「海棠就是有福氣啊。」胡氏才不信這個邪，牛頭山哪天沒人進出，山裡的兔子都快吃完了，哪能找到上等的藥材。再說，劉海棠一個病好了一半的傻子，她能認識什麼藥。
「還不知道怎麼得的錢呢。」唐氏懟了懟胡氏，低聲咬耳朵，「你看他們母女兩個紅光滿面的……」說著，兩個人都是一臉的曖昧鄙夷。
崔氏欲言又止，劉海棠和她搖了搖頭。兩邊中間隔著棉花，對方看不到她們母女的表情，她低聲道：「解釋了沒意思，只要他們敢亂說，我就能去撕了她們的嘴！」
「娘知道了。」崔氏想想也對，對方什麼話都沒講，她們要是解釋了，說不定還惹人懷疑，說她們欲蓋彌彰。
算了，清者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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