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計策

2024-08-31 09:07:22 作者: 墨風流
  一連幾日雪未停,有老人說,這是幾十年來最大的一場雪。

  八九不離十,今年要雪災。

  所以,除了京城裡面的百姓為戰事擔憂外,其他地方的百姓,已經為這下個不停的雪發愁。

  許多地方的炭已經賣斷了火,米麵更是水漲船高,拿著錢都買不到。

  晉王於昨日軍營紮好後,就啟程去後方安頓軍民,在這些事情上,他的能力比趙嘯更好,也更有耐性一些,但行軍打仗他則遠不如趙嘯。

  世人常戲談,說秦晉二王若非年歲差了幾歲,若不然正要當雙胞兄弟。

  各有所長互相幫扶不妒不疑,實在少見。

  軍營丟給趙嘯,他雖著急,可卻沒有立刻攻城,而是依舊和孫道同的人馬對立般紮營。

  看著,京城有城牆加持,多少有一些優勢。

  可事實上,城內民心惶惶,動盪不安。

  而因為鎖閉城門,進京除了直達內城的運河分支惠河上的船隻外,所有交通要道都被秦軍設了關卡,而就在今天早上,秦王弄來了十幾艘船隻,將並不寬的河面,也堵住了。

  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京城內所有人,包括宮內的趙印所用所吃的生活用品,都是消耗且再沒有增添的。

  堅持一個月還是兩個月,就看各家的運氣了。

  所以,形勢一轉,城內的優勢淡然無存。

  「不著急。」周季耘看著城牆下的孫道同的兵馬,「天氣這麼冷,城內無法供給他們糧食和取暖後,他們堅持不了多久。」

  「而城內。」周季耘早在入冬前就托人打聽過,各家糧鋪炭行的存貨,「頂多兩個月,過年就是他們的極限。」

  大過年的,沒吃沒喝不能和親人相聚還要挨凍,到時候百姓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攻自破,也不無可能。」周季耘道。

  他們原本不想如此,可眼下這個方法,反而是損失最小的。

  「等!」趙嘯靜靜地道。

  周季耘應是,一轉頭見趙嘯的臉色並不好,不由想到了劉海棠,他擔憂地道:「海棠吉人天相,肯定沒事。」

  「趙印現在不將她亮出來,我猜測海棠很有可能逃走了。那丫頭的精明你我都見識過的,她不可能乖乖的任由人操控。」

  趙嘯也是這樣的感覺,但是,這麼想還是有著僥倖的心理,他頓了頓,道:「一定是如此,她平安無事。」

  「這麼冷的天,進去休息吧。」周季耘道,「看著孫道同挨凍就好了,我們不奉陪。」

  對面,孫道同打了個噴嚏。他但是敗退時手臂上中了一箭,雖沒有性命之憂,但人卻病了。不但傷口紅腫脹痛夜夜難眠,人也染了風寒萎靡不振。

  「冷!」孫道同裹著被子,「再加點炭。」

  他的副將應是,又有點猶豫:「將軍,惠河被趙嘯用船堵住了,外面的米炭進不了城,我們這裡的米炭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還有多久?」孫道同問道。

  「如果城內接著送糧草最好了,如果城內沒法送,我們頂多還能支撐五天。」

  孫道同悟了兩天沒出汗,這一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強撐著起來,道:「備筆墨,我給聖上寫奏疏。」

  等鋪好筆墨他又猶豫起來,不確定地看著副將:「宮中,也會緊缺?」

  「這是肯定的。」副將道,「宮裡的的東西是通過船隻運送進去的,現在船隻進不去,宮裡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

  孫道同將筆摔在紙上,濺了一紙的黑墨:「趙嘯太惡毒了。口口聲聲為黎明百姓著想,可他還不是為了贏,要生生逼死一城的百姓。」

  「虛偽,小人!」

  副將道:「將軍,要不然我這幾日找機會,帶人回太原,拉上一點米麵回來?」

  「怎麼拉,所有路都被卡了。」

  米麵炭不是揣口袋就能行的,帶的少了毫無意義。

  「走山路,山路能通!」副將道,「不賭一把,不行。」

  孫道同悲憤地點了頭,道:「你挑一些身體壯實的,辛苦走一趟。」

  當夜,副將帶著十個身強力壯的部下,冒著風雪逃出了包圍圈,一路發瘋地跑,路上買了馬奔回太原,籌集了三車米麵三車炭,用牛拉車往京城來。


  一路上都很順利,順利到讓他們懷疑是不是有陷阱。不負所望,等他們千辛萬苦翻過山頭,京城在望的時候,被秦軍連人帶貨一起繳了。

  「在這等了你們兩天了。」來抓人總兵道,「多謝你們千里送米炭,這份心意,我們心領了。」

  「我們王爺說了,這麼好的情誼,怎麼都要請去喝杯茶,以表謝意,走吧。」

  副將幾個人氣得只差吐血,可對方人多逃不走打不過,只得被俘。

  一進軍營沒有想像中的拷打虐待。軍帳里的炭燒的暖烘烘的,他們不但吃上肉喝上酒,還一人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第二天早上,周季耘親自接見,笑盈盈陪著喝茶。

  十個人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又有被人重視的暗喜,幾乎沒費什麼勁,十個人都沒有一起商量,乾脆利落地換了軍裝,投效了秦軍。

  周季耘很滿意,大冬天搖著扇子走路跟飄似的:「王爺,您這招半道劫人的手法相當高明。」

  「是孫道同笨而已。」趙嘯道,「換做常人,又怎麼會冒這樣的險。」

  若是他……當然,他永遠都不會被人逼到這個境地,早在以前就決一生死,抑或,現在決一生死。

  「不曉得孫道同現在什麼感受。」周季耘哈哈大笑,特別想看看孫道同的嘴臉。

  「十個人而已。」秦王道,「五日後,他的反應會更有趣。」

  對面,孫道同躺倒了已經起不來了,軍中雖還不至於徹底斷糧,但為了能多堅持幾日,已經開始喝稀粥。

  最重要的是,城內也不給他們供了,聽說臉皇宮內就開始勒緊腰帶,精打細算。

  「人還沒回來?」孫道同問常隨。

  常隨支支吾吾,不敢說。

  「說!」孫道同感覺不好,大喝一聲。

  常隨回道:「將軍,那、那十個人、叛變了。現在在秦軍帳營里,不但升官拿錢了,還、還有吃有喝有炭燒。」

  「混帳,混帳東西!」孫道同氣的噴出一口血,倒回床上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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