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寧侯看看趙嘯,又看看劉海棠。
渾身冷汗如雨滴。
「王爺,」威寧侯戰戰兢兢地問道,「這、這位小姐是?」
趙嘯並未看他,視線一直捨不得離開劉海棠,含著難得一見的笑容,語氣猶如春風拂面,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再過些日子,他就是秦王妃了。」
劉海棠甜滋滋地瞪了他一眼,道:「不要這麼說,多不好意思。」
秦王妃!聽著就很舒坦,劉海棠心裡樂的很,艱難地壓制住一顆活蹦亂跳的心,只露出個壓抑後嬌滴滴的害羞的表情。
趙嘯寵溺地笑著。劉海棠在想什麼他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性子他也清楚。
說她是無利不起早的商人,那是貶低她了,可若說她只有正直,只為大義,那也是高抬她了。
就如她自己所說,她就是個俗人。愛上了個男人,偏巧這個男人位高權重有追求有本事,於是她就更加愛了。
順帶,享受這個男人所帶來的便利和高位。
趙嘯想著,心中滿足不已,是那種烹飪了一桌美食,恰好食客全部愛吃,且興沖沖地吃完的感覺。
所謂知音,大略如此。
兩人眉目含情,你來我往,判若無人。
威寧侯一頭冷汗,就差直接厥過去了。
宋元時哼了一聲,咕噥道:「夠了啊,膩膩歪歪,我都要吐了。」
「恭、恭喜王爺。」威寧侯半天憋出一句話來,說完忽然想起來,劉海棠此行的目的,頓時又嚇的不輕,脫口問道,「劉、劉東家,得、得月樓您還要嗎?」
「要啊。」劉海棠問道,「我誠心買,您考慮一下?」
考慮?考慮什麼啊!威寧侯要哭了,莫說她問他賣不賣,就是直接帶著人去強取豪奪,時至今日他已是屁都不敢放了。
秦王!
他再吃十個熊膽也不敢惹。
「賣,賣!」威寧侯看著劉海棠,一臉的真摯,「我今日就傳呼過去,把鋪子給您收拾騰空了,三日之內,一準給您交房。」
劉海棠笑了,道:「我沒有這麼著急,不然傳出去好像我以勢壓人似的。」
你不是?威寧侯內心吶喊反問。
「價格還按照我給的價,一萬六。」劉海棠道,「十日後交房,您看呢?」
威寧侯忙點頭:「行,成,成!」
「這、方才不知劉小姐身份,多有冒犯,還請原諒!」威寧侯道。
劉海棠擺手:「看人辦事,您如此我也如此。大家都是俗人,俗人辦俗事,不必道歉我也不生氣。」
你仗著身份,對我言辭侮辱開口就喝令我滾,如今我仗勢欺你,算是禮尚往來。
「是,是!」威寧侯不敢多言,餘光小心翼翼打量著趙嘯,見他沒有生氣,暗暗鬆了口氣。
宋元時呆不住了,拂袖道:「我還有事,告辭了。」
他先走了,不愛看兩人膩歪。
「明天一起吃飯啊。」劉海棠和宋元時道,「我下廚,請客!」
宋元時嗯了一聲,走遠了。
趙嘯看著她:「事情辦完了?」
「嗯。侯爺願意賣得月樓了,我的事情就辦完了。」
「那走吧。」趙嘯牽著她的手,兩人對視,皆是目光含笑,走了幾步他又回頭看著威寧侯,波瀾不驚地道,「明日我去別院。」
趙印和皇后以及嬪妃們,如今都住在別院裡。和皇宮一河之隔,牆內牆外,很近。
威寧侯驚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頓時大喜失色,迫不及待地道:「明日一早我在宮外等王爺。」
「嗯。」趙嘯頷首,牽著劉海棠走了。
威寧侯紅著眼眶看著趙嘯的背影。自從皇宮被圍,他們沒有人再見過趙印和皇后。
他想盡了辦法都沒用,沒有想到,秦王會主動邀請他去見趙印。
這是秦王給他的回報,他賣得月樓的回報。
得月樓他本來就打算賣,他一家人想要活的安穩點,就必須低調。
所以,得月樓留不得。只是,剛才他不願意賣給劉海棠,拿著他們發泄心中不滿。
誰知道……
那個小姑娘居然是將來的秦王妃。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威寧侯脫了力,由小廝扶著回去。
劉海棠笑眯眯地跟在趙嘯身後,摩挲著他手心的繭子:「很辛苦啊,手心裡的繭子都厚了不少。」
「嗯。」趙嘯道,「你也辛苦了。」
劉海棠快走了一步,和他並肩而行,歪著頭打量著他的臉,挑剔道:「皮膚黑了,臉上長褶子了,嘴唇乾裂起皮,嘖嘖……頭髮是不是也白了?」
「嫌棄我了?」趙嘯目不斜視,悶悶地問道。
劉海棠輕笑。
「戲弄我?」趙嘯和路過的同僚點頭打了招呼,一本正經地和她道,「等到了家,得收拾你。」
劉海棠噗嗤笑了,覺得他這樣真的太有趣了。
這個男人,真是怎麼看都好看。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好看。
「王爺,」她貼著他的胳膊輕聲道,「我害怕!」
趙嘯以拳抵唇咳嗽著,以掩飾自己的笑意:「知道怕就好。」
劉海棠撓了撓他的手心,低聲道:「先去看看得月樓怎麼樣?」
「不怎麼樣。」趙嘯道。
「那、我餓了!」
「回家吃。」
「哪裡有家,你在京城有府邸?」
「有,前兩日讓人簡單收拾了一番,大約能住人。」
劉海棠開始慫了:「那個、咱們久別重逢,不如找一處風景不錯的地方,喝茶敘舊吧。這樣才浪漫呀。」
「王府就有。」
「王府哪有外面好。」
趙嘯忽然頓了步子,急轉拐彎,扯著她進了旁邊的巷子,劉海棠被他扯著不得不小跑著跟著他的腳步,問道:「你、你改變主意了?」
「不回王府了?」
開玩笑!現在和他回王府,那將來她的洞房花燭夜豈不是沒有新意了。
她得忍住,這個男人要留到洞房才行。
「嗯。改變主意了。」趙嘯拉著她拐了幾個彎,忽然眼前視線斷了,劉海棠才發現,他帶著她進了一處偏僻的死胡同。
她一愣,人已經被他摁在牆上。
「干、幹什麼?」她看著他,難得面紅,結結巴巴緊張地問道。
「等不及。」趙嘯說著,挑著她的下巴,便附身而下,吻住她的唇。
他等不及想要將滿心滿懷的擔憂、思念、歡喜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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