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的這個微博,驚起了大家的同情心,一下子,風向全部變了。
那些最開始觀望的人在看到她發出來的微博後,紛紛跑到下面來安慰她。
——我來給大家爆個料吧,溫晚說的全是事實,她小時候就在孤兒院了,不知道什麼原因,反正十幾歲才被找回去的,但她姐姐是個瘋子,在學校里經常散播溫晚各種不好的謠言,還一直欺負她。後來,溫晚強勢了起來,才沒有備受欺負的。
——給大家科普一下,溫氏企業近期被調查了,是因為自己家股東在搞事情,意見不合,和溫晚無關。
——小區發視頻了,大家去看看那個完整的視頻吧,我他媽服氣,竟然有這種母親!!溫晚和他們家解除關係是對的。
——看完視頻回來了,日,那個潑婦罵街的女人,真的是有錢人家的人??這他媽比菜市場那些罵街的大媽還厲害好嗎。
——看完了溫晚他們學校的爆料,太心疼她了,她到底是怎麼扛過來的啊。
——嗚嗚嗚嗚溫晚也太慘了吧,讓我服氣的是溫晚這麼慘……從小遭遇這麼慘,她竟然成績還那麼好,牛逼!
……
這一下,因為小區的視頻也發了出去,再加上多方面的證實。
溫晚的微博也說的有理有據的,條理清晰,讓人不由的相信她,一下子,大部分人對她說的話都是信服的。
當然,也有不相信她的,罵她的,但那樣的人少,而且只要有人罵溫晚,就有十個甚至二十個的人回懟過去。
一下子,那群人被罵的找不著腦,灰溜溜的把自己留言給刪了。
除此之外,連帶著一闖到底節目官博也轉發了一下溫晚的微博,對她表示支持。
總而言之,溫晚是占理的一方。
看完所有的變動後,溫晚無聲的勾唇。
顧深看著她神情,低聲問:「會覺得難受嗎?」
溫晚一怔,驚訝地看著他:「難受什麼?」
顧深拍了拍她腦袋,沒多說。
溫晚一頓,眨了眨眼說:「以前會,但現在不會了。」
早就知道那是幾個什麼樣子的人,她有什麼好難受的。
顧深點頭,嗓音沉沉地,破有安撫人的感覺。
「那就好。」
兩人對視一笑。
溫晚輕聲說:「謝謝啊,又麻煩你了。」
「不麻煩。」顧深蹙眉看她:「以後別說這麼生分的話。」
溫晚聽著,無聲的彎了彎唇:「好。」
她儘量吧。
經過這次這樣一鬧,溫家人是徹底被大家給深扒了。
原本他們不在背後搞溫晚,還沒什麼大問題,關於公司的事也沒多少人知道,只是內部人員了解一點而已。
可因為溫晚這事一鬧,很多人都知道溫家的問題,甚至還有網友把十幾年前溫氏企業做過的一些事情給翻了出來。
一個企業長存,一點壞事都不乾的真的很少。
更多的,是有很多沒有被曝光出來的內幕,亦或者是之前用錢用勢力壓住了的一些東西。
但現在,被熱心的網友給全部挖出來了。
人真的不能做壞事。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句話說的,永遠都沒錯。
幾日後,調查結果公布。
溫晚看著,溫氏企業不僅僅有偷稅的行為,還有其他更嚴重的一些事情。
之前公司的一些私事,也被全部曝光了出來。
她看著那新聞上的消息,撐著手腕癱倒在沙發上看著,情緒沒有任何的變動。
一切都是這群人自找的。
溫晚看了半晌,回房間寫作業去了。
**
一個月後,溫晚從顧深那裡得到消息。
溫父入獄了,至於溫母,據說現在被追債公司追瘋了,帶著溫妍東躲西藏的。
她之前對其他人不好,現在落難了,大家自然不會幫她。
再後來,過了幾個月之後,溫晚有一天突然得到消息,說是溫母為了護住溫妍,去世了。
那天的太陽刺眼,溫晚知道消息的時候,眼眸閃了閃,望著刺目的陽光停下腳步半晌。
顧深回頭望著她,沒催促著她做點什麼。
就這麼靜靜地等待著。
良久後,溫晚眨了眨眼,微微笑看著他:「哦。」
顧深一頓,問了聲:「要不要去那邊坐一會?」
溫晚搖頭,頓了頓問:「溫妍呢?」
顧深淺聲說:「還在醫院,兩人在馬路上吵架,被撞到了馬路上,那會是綠燈……」
後面的話顧深不說,溫晚也大概明白了。
母女倆吵架,進到了路中央。
開車人沒注意到,就這麼撞到人了,而溫母為了護住她那寶貝的女兒,不小心身亡,至於溫妍,肯定也受傷了。
想著,溫晚艱難的扯了扯唇,好半天沒說話。
果然啊,那是她唯一的寶貝女兒,也是僅有的承認的女兒。想著,她苦笑了一下。
跟不在了的人計較什麼呢。
顧深安靜的站在她一側,沉默了良久後才問:「明天舉行安葬儀式,要去看看嗎?」
溫晚身子一僵,片刻後搖頭:「不去。」
說完,她像是在表達自己的決心一樣,重複了一句:「沒必要。」
是真的沒必要。
顧深盯著她離去的背影,也不勸。
他之所以問,是怕溫晚覺得遺憾。但溫晚都說不想去,那就不去,沒必要。
顧深安靜的陪著溫晚,陪她在校園裡走了一圈又一圈。
到累了走不動的時候,溫晚才停下來。
當天晚上,溫晚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那三個人,也夢到了她的前世。她死在外面,那一家人依舊不認她,夢到了溫妍對她的陷害。
溫晚從夢中驚醒。
虞書還在玩手機,聽到動靜後驚訝地問了聲:「溫晚?」
「嗯。」溫晚的嗓子有點沙啞。
虞書一愣:「做噩夢了嗎?」
溫晚抬頭一看,兩人的腦袋是湊在一起睡覺的,她揉了揉眼睛,眼睛有點酸澀,不太舒服。
「嗯,做了。」溫晚瞅了眼她手機:「你怎麼還不睡?」
虞書哦了聲,笑著說:「在追劇呢,想著看完再說。」
溫晚:「……」
她無言以對,想了想說:「我也看看吧。睡不著。」
虞書給她一個耳機,低聲問:「心裡藏著事了?」
溫晚怔忪了一下,點了點頭:「有點。」
虞書一笑,壓著聲音問:「方便說說嗎?」
溫晚歪著頭想了想,「方便。」
對虞書,她好像沒什麼不能說的。有個人分享也方便,溫晚不知道為什麼,她其實有點害怕讓顧深知道自己真實的想啊,
她總擔心,顧深知道了會不會覺得她過於冷血了。
聽溫晚說完後,虞書驚訝的揚了揚眉。
她沒想到,那家人會這麼快的罪有應得。她認為是罪有應得,只是沒想報應來的會這麼快。
她看著溫晚,想了想問:「所以你是覺得自己不去會不會太冷血了?」
「怕。」
「那你想去嗎?」
溫晚一怔,沉默了半晌:「不想去。」
她一點都不想和那家人有牽扯,是有血緣關係又如何,有還不如沒有呢。
她不想再參與進去了。
他們已經罪有應得了,她去做什麼呢,去同情還是去看笑話,好像都不需要。
現在的溫晚已經想的很開了,她報復了他們,當然也僅限於是他們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她回報給了他們,算是兩清,其餘的,什麼都不需要牽扯了。
虞書一笑,看著她:「你都想明白了,那糾結什麼,不去就不去,我不覺得你冷血。」
她低聲說:「說真的,要我家那個後媽死了,我也不會去。」
虞書聳肩:「我就那麼恨她。」
溫晚:「……」
雖然虞書的開導好像不是那麼有用,但溫晚確實是想開了。
她不會去。
翌日下了雨,溫晚坐在教室里看著窗外的雨,頗有些感慨。
時間過的真的很快。
這一天下來,她都躲著顧深。
甚至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溫晚都沒跟顧深見面。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害怕看到顧深。
直到周五下雨,顧深直接堵在了他們教室後門。
溫晚才避無可避。
顧深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手裡還拿著一個書包,姿態慵懶:「不躲了?」
溫晚裝傻,不明所以看他:「躲什麼?我什麼時候躲你了嗎?」
顧深扯了扯唇,笑了笑不說話。
溫晚心虛,撓了撓頭說:「不回去嗎?」
顧深挑眉:「等你一起走。」
溫晚:「……」
這下是沒辦法躲了,兩人就光明正大的走出學校。
溫晚抬眸看了眼夕陽,淺聲說:「一個學期又要過去了。」
這一個暑假過後,他們就要高三了。
算一算時間,她來到這裡已經一年多了。
顧深頷首,「嗯。」
他伸手攥著溫晚的書包:「想說什麼?」
溫晚無語:「沒想要說什麼啊,你今天找我做什麼呢?」
顧深笑:「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這一個星期下來,上個周末兩人沒見不說,連帶著顧深給溫晚發消息,溫晚的回覆都是冷冷淡淡的。
基本上是,嗯、哦,吃飯了、要睡覺了。
顧深要是這都察覺不出她的不對勁的話,也就不是顧深,不是她男朋友了。
溫晚噎了噎,有點不知該怎麼說的感覺了。
她抿了抿唇,抬眸看著面前的男生:「我先道歉,不是故意對你冷淡的。」
顧深點頭,一臉沉思的模樣:「那是特意的?」
溫晚被嗆了下,哭笑不得:「也不是。」
她看著顧深那雙眼,沉默了半晌說:「就是有點怕見到你。」
顧深眸色沉沉地瞥了她眼:「理由呢。」
溫晚張了張嘴,嘆氣說:「怕你覺得我……太冷血了。」
她是真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