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猿意馬

  因著明日還要早起磨豆腐，吃罷晚飯，成家人洗漱過後便都回了房，成季柏手持書卷坐在燈下，同坐在床邊收拾東西的安貞道：「明日你還要早起，早些歇著吧。」

  安貞確實想早些睡，只是一時之間有些不好開口，才借著收拾衣裳的空兒磨蹭，見成季柏這樣說，她絲毫猶豫也無，直接點頭道：「那相公你也早些歇著，別看書看的太晚了。」

  她的不客氣，讓成季柏有些意外，隨後他含笑應了聲，將分散到安貞身上的目光收回到書上。

  燭火不住地搖曳著，在寂靜的冬夜裡，再細微的聲響也都清晰可聞。燭芯燃燒發出的嗶啵聲，翻動書頁的聲音，以及收拾東西的安貞不時發出的細微動靜，在不大的屋子裡交織在一起，竟也意外的和諧。

  沒了拖延的理由，安貞很快便將床上的東西收拾好放到衣柜上，她坐到床邊，正準備除去身上的棉衣時，不禁轉頭看了看成季柏。

  他正專注地看著書，絲毫不像是會被外界吸引的樣子，安貞悄摸鬆了口氣，迅速將棉衣脫下鑽進了被窩裡，又將棉衣暖在兩床棉被之間，她才鼓起腮幫子，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雖說她有些眼饞成季柏的身子，可如此正經的時候，她還是有些緊張會被成季柏看見自己脫衣裳。

  安貞早就往被窩裡放進去灌了熱水的湯婆子，這會子被子被烘得暖乎乎的，她蹭蹭被子，很快便合眼睡去，錯過了成季柏投來的目光。

  成季柏雖在專心讀書，但床邊的窸窣動靜卻像是把小鉤子，始終勾的他不住地想往那邊投去視線。

  安貞之前並未察覺到，他實則是有往那邊瞥了一眼，只是他動作快，在安貞發覺之前，便又收了回來，依然一副不為外物所動的正人君子模樣。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內心並不如外表那樣淡然。

  他到底是個新婚不久的年輕人，新婚妻子又頗為秀色可餐，尋常時候還好，可這會子夜深人靜，又是在夫妻兩人的房裡，聽著安貞那邊傳來的動靜，他不覺便心猿意馬起來。

  直到那邊傳來清淺的呼吸聲，成季柏才舔舔不知何時開始變得乾澀的唇，他直直地盯著床上熟睡的安貞片刻，終是放下了手裡的書卷。

  也罷，也不愁這一晚，他今晚也早些歇著……

  他起身走到床邊，動作輕巧地除去身上的厚衣服，只穿著一件青色的裡衣，掀開被子在安貞身邊躺下來。

  安貞明日還要早起，這會子又已然熟睡，他即便是想做些什麼，也不能做。

  好在安貞像是有股子不為人知的神奇力量般，成季柏不過躺在她身側，翻湧的內心竟也慢慢地平靜下來。

  安貞是個講究的小娘子，成親這幾日，只她往身上抹香膏子的情景，成季柏便見了好幾次。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如此，她身上總是有股淡淡的香氣，嗅著鼻端那股子淡香，成季柏很快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