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顏剛想問什麼麻煩,桑漠寒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轉身,去拿手機接聽。
穿戴整齊的男人身姿修長,格外的挺拔英俊。
蘇顏顏聽到墨墨喊她,轉身走了出去。
「媽咪。」墨墨在樓下喊她。
蘇顏顏加快腳步跑下去,看見兒子可愛的臉龐,瞬間就綻開了笑顏,「墨墨!」
她抱起他親了好幾口。
墨墨有點嫌棄,他跟西西那種外放的性格不太一樣,伸手擦掉臉上的口水問道:「你在樓上做什麼?」
見兒子嫌棄自己,蘇顏顏有些傷心了,撅了撅嘴,「你怎麼能嫌棄我呢?」
「我不喜歡別人親我。」墨墨蹙起了眉頭。
「我可是你媽耶。」蘇顏顏很委屈。
墨墨可能是不想傷她的心,擰了擰眉,勉為其難地說:「只能親一下。」
蘇顏顏覺得他太可愛了,忍俊不禁,「親一下怎麼能表達我深深的愛意呢?當然要多親幾下了。」
「藏在心裡就行。」
「啊?」蘇顏顏沒聽懂。
墨墨又補充,「我說,你的愛意藏在心裡就行。」
蘇顏顏:「……」
這兒子,雖然話少,但還挺毒舌,連對老媽說話都不客氣。
剛好這時,桑漠寒走出了房間。
墨墨看到他,眼睛微瞪,隨後目光落在蘇顏顏身上。
兩人是從一個房間走出來的。
他瞭然地點了點頭,笑了。
蘇顏顏覺得他肯定是誤會了,小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我跟你老爸沒什麼。」
「你昨天不是跟爸爸一起睡的嗎?」墨墨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
桑漠寒聽到了,望了過來,「你們在說什麼?」
蘇顏顏一臉尷尬,墨墨回答道:「媽咪剛才說,你們兩沒什麼。」
桑漠寒看了蘇顏顏一眼。
她一臉無語。
桑漠寒意味不明地笑了,調侃道:「做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情做什麼?」
蘇顏顏:「……」
他這一說,把水攪得更渾了。
墨墨還問:「爸爸,此地無銀三百兩是什麼意思。」
桑漠寒漫不經心道:「就是明明有三百兩,卻立塊牌子,特意告訴別人這裡沒有三百兩。」
墨墨的理解能力好,瞬間就聽懂了,笑了笑說:「哦,原來是這樣。」
他的目光落在蘇顏顏身上,帶著耐人尋味。
蘇顏顏整個無語。
怎麼她兒子,也這麼高深莫測的樣子。
而且,她忽然發現,墨墨長得跟桑漠寒越來越像了。
兩人坐在一塊,一大一小,五官同樣冷然,只是墨墨的臉更加稚嫩一些,還有幾分她的神韻。
蘇顏顏不得不感慨,基因的強大。
吃完飯,蘇顏顏去了工作室。
工作了一會,就聽到林小滿上來說:「大老闆,顧沉又來了。」
這渣男怎麼又來了?
蘇顏顏直接說:「跟他說,我不見他。」
林小滿下去回話,但顧沉不肯走,林小滿又上來說:「大老闆,他說讓你見他一面,不然他就不走。」
蘇顏顏想著現在是白日青天,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就讓林小滿叫他上來了。
顧沉走進去,跟昨天簡直判若兩人。
昨日的他,還意氣風發,滿臉志在必得的陰鷙。
而今,臉色有些憔悴,穿了身淺色休閒西裝,人看起很斯文儒雅,拎了很多禮物走進來。
「顏顏。」見到她,他挽起唇,將手上一大堆禮品放在桌上。
蘇顏顏看了一眼,「這是什麼?」
「我按照你以前喜歡的牌子買了些衣服和鞋子。」顧沉賠笑,態度很謙卑。
蘇顏顏看過去,確實是她喜歡常穿的牌子,但現在已經不穿了,她淡淡道:「已經不喜歡了。」
顧沉臉色略有點僵硬,又熱絡地說:「沒關係,不喜歡就不要了,我還給你買了一塊腕錶。」
他拿出一支長條形盒子,在她面前打開。
裡頭,是一枚碎鑽腕錶,價值大概在兩百萬左右。
蘇顏顏奇怪他天壤之別的態度,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顧沉吸了一口氣,緩慢道:「顏顏,我們之間這件事,彼此都沒有損失,能算了嗎?」
「我們之間什麼事?」
顧沉看她一眼,「就我們的事啊。」
「什麼事?」蘇顏顏要問清楚。
顧沉抿了抿唇說:「桑漠寒他不是幫了你麼?他現在要反過來告廠家,貨品不合格,要假一罰十。」
蘇顏顏愣了。
沒想到桑漠寒還有這一招。
三千萬的貨,假一罰十就是三個億。
原本顧沉要蘇顏顏賠三個億,現在桑漠寒讓廠家賠。
廠家接到桑漠寒的律師函,知道他在國際上的名氣,嚇得連夜從床上蹦起來,奪命連環CALL顧沉。
是顧沉讓他幫忙的,所以廠家要顧沉解決這件事,不然就揭發他做局這件事,說大不了一起死。
廠家說,要麼顧沉搞定蘇顏顏,大家相安無事。
要麼顧沉來賠這筆錢。
如果顧沉不管他,他就去警署揭發他,讓顧沉坐牢,而且,他已經把證據交給了一個信任的人,不怕顧沉殺他滅口。
這件事,讓桑漠寒黃雀在後了。
不僅讓蘇顏顏歸了他,還把顧沉整得焦頭爛額,現在沒辦法,只能來求蘇顏顏了。
所以他又扮回了以前那副溫雅的樣子,希望蘇顏顏顧念舊情。
但蘇顏顏對這個人噁心透了,聽到他陷在麻煩中,冷笑了一聲,「這很對啊,他拿次品來交貨,本來就應該假一罰十,生意人,不好好做生意,淨想些歪門邪道,就該受到點教訓。」
顧沉臉色微沉,「顏顏,我本來就沒想把你怎麼樣,我做這件事,只是要你給我一個機會罷了。」
「陷害我,強迫我,這叫沒把我怎麼樣?」蘇顏顏臉色冷漠,顧沉的思想,是真扭曲。
顧沉道:「是因為你不願給我機會,我才做了這件事,但我本意並不是要你的錢,就算你給我,其實我也不會要。」
蘇顏顏差點就笑了,「顧沉,你別說得這麼好聽,是因為你沒辦成這件事,你才一副君子的做派,要是這件事讓你辦成了,估計你是錢也要,人也要。」
顧沉臉色難看,陰聲道:「顏顏,我真不是這樣的人。」
說完看蘇顏顏沒說話,繼續道:「幾年前,是我愧對你,我一直都想和你再續前緣,真的沒想把你怎麼樣。」
「可我說了,我不願意。」蘇顏顏扭過頭,神色冰冷,「你做錯了,別人不原諒就是不原諒,你以為你逼迫我就有用嗎?沒用,就算是我真的被你逼迫成功,我也只會更加恨你。」
顧沉沉默片刻,「好,這件事算我做錯了,只要你撤訴,以後我不會再強迫你。」
「但還會纏著我,是嗎?」蘇顏顏淡淡問他。
「要我一時忘了你,我做不到。」
顧沉說完瞥她一眼,「如果你非要追究,最後我會賠給你這筆錢,但是顏顏,你拿了這筆錢,那就是從此跟我有了瓜葛,這筆錢,我就當作聘禮給你,從今以後我都不會放了你。」
「顧沉,你是在威脅我的女人?」散漫的嗓音傳來。
蘇顏顏不用回頭,就知道是桑漠寒。
顧沉扭頭,滿意冷意,「桑律師,我是在跟顏顏談話,跟你沒有關係。」
「顏顏跟我,怎麼會沒有關係?」桑漠寒長腿邁過來,挽住了蘇顏顏的腰,看了她一眼,「早上出門都沒有帶厚衣服,天涼知道嗎?」
說著,他拎起了手裡的袋子。
蘇顏顏這才知道,他是過來給她送外套的。
她順勢依偎進他懷裡說:「桑漠寒,你剛才聽到了吧?顧沉說他不放過我。」
蘇顏顏是故意做給顧沉看的,讓他知難而退。
果然,顧沉的臉色很難看。
「聽到了。」桑漠寒看著懷裡嬌俏的女人,故意問她:「那你說,怎麼辦?」
「跟他們打官司,讓他們賠三億,還有,顧沉最近總是騷擾我,我要他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蘇顏顏嬌嬌地說。
桑漠寒唇角染上笑意,似乎挺滿意的,點了點頭,「好,都聽你的。」
顧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
還以為,蘇顏顏是很不想理桑漠寒的,沒想到他們已經好到這個程度了?
心中浮出一陣酸意,顧沉陰冷地說:「顏顏,你們是沒辦法在一起的。」
「哦?」桑漠寒饒有興致地挑眉,「你來說說,我和顏顏怎麼沒辦法在一起?我們連孩子都有了,想在一起就分分鐘就能在一起。」
顧沉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陰冷冷看著桑漠寒,「幾年前,是你占便宜了。」
那時他陷在瑣事中,誰知道給了桑漠寒機會,讓他跟顏顏發生了一夜,得到了一個孩子。
「何止孩子。」桑漠寒勾唇,眼神里含著幾分邪佞,「顏顏也更加喜歡我。」
蘇顏顏聽到這裡,就意識到了接下來的話會不對勁。
她剛要去捂桑漠寒的嘴,他已經往下說了,「幾年前,顏顏就跟我說過,你跟她走不近,不管你們如何約會,談婚論嫁,你們兩的心都走不近,所以她,才一直沒跟你發生關係。」
顧沉聽完,臉色變了變,看向蘇顏顏,「是這樣麼?」
「……」蘇顏顏想捂臉。
確實是這樣,因為顧沉始終在偽裝,從來不敢談論自己的事情,因此,顏顏就不了解他。
人不真誠,兩顆心就走不近。
「所以你不要一直怪別人,這段感情是從你自己不真誠開始的,一個滿嘴謊言的人,你讓別人如何愛?」桑漠寒還在諷刺顧沉。
蘇顏顏已經聽不下去了,捂住他的嘴,「別說了。」
她不想讓顧沉覺得,她在背後議論了他。
沒錯,之前桑漠寒問過蘇顏顏她和顧沉的感情,蘇顏顏是個沒有城府的人,當場全說了。
桑漠寒當時沉吟片刻,告訴她,「是因為你們兩走不進深關係。」
「什麼深關係?」蘇顏顏沒聽懂,她對感情一竅不通。
桑漠寒卻是個知識淵博的人,他說:「意思是,你們彼此不交心,所以關係只能停留在表面,吃喝玩樂的時候沒有什麼感覺,可總是覺得感情沒有變得更好,因為彼此沒見過彼此的心,沒到達精神共鳴的層次。」
蘇顏顏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總覺得她跟顧沉的感情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原來就是因為不交心,沒進入深關係,也就沒那麼愛。
但這段往事,他們私下談論談論就算了,桑漠寒不該當著顧沉的面說,不然,好像她在背後議論前任似的。
而是桑漠寒還是個心理戰高手,他那些話配合著表情,玩味和嘲諷顯得淋漓盡致。
果然,顧沉的臉色僵到了不能再僵,看向蘇顏顏,「我那時,真的有苦衷。」
「這句話別說顏顏了,我都聽膩了,真沒意思。」桑漠寒打了個哈欠,好像對他的話很膩味。
顧沉臉色發白,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靜默片刻,轉身離開。
見他落寞走出去,桑漠寒冷冷道:「還真是好一個痴情男子。」
蘇顏顏看他一眼,有些不滿,「幹嘛在他面前說那些話?顯得我背後說他壞話似的。」
「我只是在讓他明白,他失去,是他自己造成的,而不是我占了便宜。」他眼神冷冷的,顯然並不高興。
蘇顏顏不知想到了什麼,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那你失去,不也是你自己造成的?」
說完看見他逐漸冷下去的臉色,蘇顏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你覺得我們之間,是我造成的?」桑漠寒忽然問她。
蘇顏顏道:「難道不是嗎?」
桑漠寒笑了,不緊不慢地說:「行,你說是就是。」
他雖臉色含笑,眼底卻沒有笑意,說完,就徑直走了出去,帶起一陣寒意。
蘇顏顏看著他這副表情,那種心被挖空一塊的感覺又回來了。
忽然,就很想問問他,那到底是誰造成的?
難道當年的事情,還有其他原因?
她越想就越想去尋個答案。
從位置上起身,她走出去,想跟桑漠寒把當年的事情說清楚。
「桑漠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