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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生感覺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他居然會產生這個傢伙做出來的菜,可以吃的想法!
這是他的錯。
他認!
因為他確實不該這麼想。
看著映入眼帘的菜,陳生忽然間覺得高壓鍋煉丹其實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至少沒眼前這道菜這樣,看起來是那麼地令人難受。
是的,難受!
「這是什麼見鬼的東西?」陳生忍不住把自己「第七子」的逼格,給扔得一乾二淨。
「哼!」
鼓著腮幫子的某個少女:╭(╯^╰)╮
陳生卻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因為他這話已經說得很委婉了。
因為盤子裡面盛放著的一攤糊糊,很有咖啡風格,但相較於咖喱風格,但一攤糊糊又無限接近於他童年某個好友,在鄉下玩耍時一不留神掉進去的那個坑裡的東西。
所以,就算是他可以現在依靠「食氣」來維持著生機,但也沒辦法端起盤子湊到鼻端吸一下。
「不好看嗎?」
「改天帶你去看個更好看的,嗯,和這個差不多的。」陳生義正嚴詞,只不過滿臉都寫著改天帶你去圍觀掏糞車的工作流程。
「真的有差不多的嗎?」余幼欣表示懷疑,五官精緻的小臉上,兩條好看的小眉毛擰緊。
「真的有啊!」
陳生一臉肯定,就這個東西,他都敢用他的「第七子」位格來做擔保。要是沒有,他這第七神不做都可以!
畢竟掏糞車是隨便哪座城市都可以見到的……
陳生沒辦法不底氣十足。
「可我怎麼總感覺老陳你不懷好意呀?」某個少女無比耿直的表達了自己的懷疑,並且看陳生的目光,越看便越覺得不太對勁。
就好像她面前坐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狡猾且陰險的老狼。
「你想多了。」陳生面無表情的說道。
越是不懷好意的時候,就越是要用肯定句,除非下一步就要頭撞南牆,不然打死不改。
「真的嗎?我不信。」某個少女也用上了肯定句。
只不過他這番話,讓陳生忍不住打量了她的腦袋一眼、兩眼、三眼……好多眼,最後確定頭沒變大後,只好不動聲色的起身走開。
然後路過茶几時,順手從水果袋子裡抓出一個橙子,湊到了鼻端。
輕輕一吸,這一隻橙子自然是瞬間枯乾。
陳生感覺到精神一振,來自那兩盤食物的精神傷害被消弭不少,他輕輕一捏,把枯乾的橙子捏碎,便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而這會兒,某個少女一直在看著陳生,冷不丁看到這一幕,她愣了一下。
不過她不是因為見到陳生「食氣」,而是因為平時陳生攝取精氣的時候,都是躲躲閃閃,遮遮掩掩的,怎麼這一次這么正大光明了?
滿心奇怪,某個少女歪著小腦瓜想了想,只好裝作沒看到。
「我沒看到……我沒看到……我沒看到……」
像是在催眠自己一樣,她低著頭,不去看陳生,在心裡仿佛嘀咕了好幾遍後,確定自己可以神情自然了,某個少女這才抬起頭看向陳生。
然後,她就愣住了。
因為這一抬頭,她才發現自己面前空空如也,什麼人影也沒有。
她目光轉動。
很快地,余幼欣找到了來自那個詭異世界的一絲力量波動。
這意味著剛剛有人跨越世界了。
「老陳怎麼又過去了?他什麼時候過去的,怎麼速度這麼快?而且,他平時這個時候,不都是準備睡覺了嗎?」
余幼欣微微睜大雙眼,有些不解,但隨後她就不多想了。
陳生愛怎麼幹就怎麼幹,反正她是不會管的。
而且她也管不了。
畢竟她現在在這個傢伙眼裡,是一個豪門恩怨中受害者,一個不受待見並且被豪門主婦扔去精神病院待了三年的私生女……
所以,這個人設她還得維持下去。
不然的話,她就沒有充足的理由,賴在這裡了。
不過,她是沒辦法管,但這可不代表其他人沒辦法管。於是想到這裡的余幼欣,便麻利的打開了陳生那台筆記本電腦,然後給陳優優發去一條消息。
那天之後,她就和陳優優互相加了聯繫方式。
不過不是她主動的。
是陳優優主動向她索要聯繫方式。
沒過一會兒,余幼欣就看到陳優優回復她了,信息內容上字裡行間滿是震驚:「我哥請了很多天假?哇,他這麼浪漫的嗎?」
「浪漫?」
余幼欣看著這一條回復,她仔細想了想,好像這和陳生做的一點也不搭邊呀,於是就回復道:「他天天都在曬太陽……只要有太陽的話。」
她把陳生做的時候,大概說了一遍。
陳優優的回覆很快,這應該是年輕人勤鍛鍊手速的關係:「我哥母胎單身至今真不是沒理由……各種挑就算了,還又慫又懶。」
作為陳生的妹妹,陳優優對於陳生的擇偶要求其實是很清楚的。
既要長的好看,性格還得好,可以沒有學歷要求,但是人不能笨笨的,至少要像他一樣,會一門外語……
這一堆要求,陳生一直覺得不高,因為他都可以滿足。但落在陳優優眼裡,她就只剩下無力吐槽了。
不說後面一堆有點難為人的要求了。
光是長得好看的女孩子,性格通常就不怎麼好,因為一直被寵著。
而當一個取得了足夠的成就時,就會自發的開始驕傲起來,聽不進任何勸告。同理,長得的女孩子,人生就像開了掛一樣,各方面不斷偏愛,這種情況下,怎麼會有性格好的女孩子?
陳優優一直就覺得沒有,畢竟她就是……
被偏愛有恃無恐嘛!
不過,陳優優在遇到了余幼欣後,她就很震驚得發現,還真有這種神話傳說中的女孩子……
而且除此之外,這個女孩子也讓無符合神話傳說中的設定。
身份不一般,有錢多金。
聰不聰明陳優優不知道,但她之前和余幼欣相處時,恰好遇到有一個外國人來問路,她支支吾吾外語說得零碎,反倒是余幼欣在歪著小腦袋看了一會兒後,突然用比那個外國人還要正的外語說了起來。
雖然,余幼欣也不知道那個外國人要去的地方是在哪裡……但還是把她給驚得瞪大了眼,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不過,也是那一刻起,陳優優對於她哥陳生和余幼欣在一起,開始不抱希望起來了。
原因很簡單:她哥配嗎?
雖然陳優優一直覺得她哥陳生其實挺厲害的,但是她老陳家實在是在這方面提供不了多少助力呀!
而像這種婚事,通常是要講究門當戶對的。
這不光是因為結合後可以利益最大化,還因為有共同語言,相差不大的世界觀和認知,可以更好的交流,不會因為一些小事而出現分歧。
陳優優在數落著陳生的不是,一如所有欠揍的妹妹那樣,讓每個當哥哥的眼角抽抽之餘,還有點牙痒痒。
而這邊的陳生,發現自己好像是迷路了。
……
在瀰漫不散的濃霧中,陳生一臉的奇怪。
因為他這一次過來,並不是像上次那樣,出現在原來的地方。
這是一次例外,也是一次意外。
而這樣的情況,往往意味著有什麼突發事件要出現。
陳生很奇怪的一揮手,一根鐵棍隨之浮現出來,「威不可測」四個字在鐵棍上若隱若現,一副隨時都要消失但還在竭力堅持的樣子。
手裡捏著鐵棍,陳生決定等會兒無論遇到什麼,都先下手為強。
忽然這時,陳生感受到了久違的尾隨感。
之所以說久違,不是因為很久沒有出現這種感覺,而是因為這種感覺很熟悉,陳生感覺到有人就在自己身後盯著自己。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對方這一次應該是要現身了。
「那麼是誰?」
陳生轉過了身,他神情平靜,不過很快的,他眼中便露出了詫異之色。
因為映入眼帘的不是一個人。
也不是鬼。
而是一座石台,石台的周圍瀰漫著怨殺之氣,不斷地幻化成各種冤魂在咆哮的模樣。
石台之上,有兩根木柱子,柱子已經腐爛,但是上面的字還可以看清楚: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
一共十四個字。
除此之外,這石台上還有一柄金色的大刀。
有鮮血隨之瀰漫。
「那裡還有一節車廂……」隨著石台上黑霧的散去,陳生看到的越來越多,最終把石台給看了一個清楚。
於是他在給這石台做了一個粗略的定義:疑似斷頭台。
之所以添加了疑似兩個字,是因為石台上的東西太多了,刀、木柱子、車廂,車廂裡面還有一個熟人。
而且,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這十四個字,也和這斷頭台極其畫風不對。
就像是兩種不同且相反的屬性拼湊在了一起。
陳生沉默了下,決定走過去看看。
隨著他走近,這斷頭台也是越來越清晰,他已經能夠看到那個車廂里的人了,沒想到那還真是他的熟人。
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陳生也還是把他給認了出來,是當時的「神秘商人」。
「你怎麼在這斷頭台上?翻車了?」
陳生見到這個「神秘商人」在看著自己,便率先開口問道。
不過陳生認出了他,但是這個「神秘商人」已經認不出陳生了,雖然斷頭台沒有針對他,可是身處在這遺失迷霧中,他早已經遺忘了一切,包括自身,眼下連怎麼開口說話都已經忘得一乾二淨,這讓他如何回答?
陳生沒有聽到回應,倒也不在意,只是看著這斷頭台問道:「你一次又一次跟在我後面,是有什麼目的嗎?」
還是沒有聲音響起,但和之前不同的是,有一個回應出現在他心中。
那是在問他,斷頭台究竟和什麼有關係。
「斷頭台?那當然是和法律有關!」陳生想也不想就說道。
那個回應隨之再次出現在他心中:還是法律嗎?可既然是法律,那麼我為什麼出問題了?無法維持我原本的力量了?
似乎是為了表明自己此時的情緒波動,那斷頭台還輕微的顫抖起來。
「因為是你管得太寬了吧……」
陳生看著石台上的兩根木柱子,嘴上則是這樣回應。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這口氣,怕不是要殺盡天下人?
回應又出現在他心中:管的太寬了?可是不寬的話,那我怎麼如何去符合自身的定義?
陳生想了想,便走上去。
揚手一揮,本來想用鐵棍砸掉那兩根木柱子,可奇怪的是,鐵棍在靠近這斷頭台時,自發的扭曲起來,似乎是不敢去砸。
於是陳生只好用鐵棍充當毛筆,開始在這兩根木柱子的另一邊,刻畫起來。
這木柱子似乎由於腐爛的緣故,所以陳生刻起來極其容易,就像是在蛋糕上寫字一樣,極為鬆軟,一碰就刻上去了。
一根木柱子上,陳生刻了九個字: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
另一根木柱子上,陳生還是刻了九個字:民知有辟則不忌於上。
當最後一個字刻上去,兩根木柱子頓時粉碎,而在那斷頭台上,則是隨之出現了十八個大字。
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民知有辟則不忌於上!
分列左右,赫然是陳生剛才刻上去的那兩句話。而此時,這兩句話在散發著凜冽的黑光,似乎是在映照著什麼。
斷頭台震動,一股極為可怕的氣勢隨之出現,這似乎是在預示著什麼。
就連這遺失迷霧,都被這一股氣勢給震開了,露出了一條通往外界的路。斷頭台挪動,它帶著陳生直接從遺失迷霧中出去。
也在那一瞬間,恐怖的氣勢鋪天蓋地一般湧出去,那是屬於最頂級刑器的力量,在這一刻,全面復甦了!
詭道世,三大刑器之一,斷頭台!
那遺失迷霧在飛快退去,似乎是想要逃跑,但隨著斷頭台自身定義問題的消失,斷頭台終於復甦後,在這件刑器的反哺下,陳生自身的位格也越發趨於圓滿,那最後一步,直接就在悄然間,踏過去了。
遺失迷霧逃得更快了,但隨著陳生輕輕地伸手一招,這位列第七,並且曾經壓製得斷頭台無法復甦的無殆,瞬間縮成一團,落在了陳生手中。
這便是屬於「祂」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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