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月伸腳,勾住任清野的大腿。
「那就繼續。」
任清野二話不說,又翻身壓了上去,含住池中月的下巴。
「挺能折騰的。」
池中月摸著他的下巴,胡茬刺得她手心痒痒的,於是轉而將手指插入他的短髮中,輕揉慢按。
「不然你的東西又過期了該多丟人?」
任清野用力一捏她的腰,報復性地吻住她的耳垂。
池中月的頭埋在任清野的頸窩裡,汗水交融,低吟起伏,直至兩人精疲力盡。
任清野覆在池中月身上,喘氣連連。
池中月摸著他的胸膛,眼裡突然出現一絲狡黠光芒。
「任清野,你起來。」池中月推了推他。
任清野不情不願地翻身,問:「怎麼了?」
池中月半倚在他身上,長發垂下,隨著任清野的呼吸起起伏伏,逗弄著他的肌膚。
池中月說:「我有個想法。」
任清野絞著她的髮絲,雙眼迷離,「什麼想法?」
池中月慢慢將頭垂下去,輕吻任清野的胸膛。
「我想,把草莓種在三十六度五的土壤里。」
話音一落,任清野就感覺自己胸肌上侵入灼燙的緊迫感。
現學現用,還是池中月厲害。
任清野半眯著眼睛,看著池中月身上的青青紅紅,心想,自己今天身上恐怕不能留一處好地兒了,畢竟,池中月是個記仇的女人。
夜色濃稠,月明星稀。
池中月洗了澡,對著鏡子看了半天。她的衣服是無論如何也遮不了脖子上的痕跡的。
她煩躁地彎腰拿衣服,腳底一滑,眼看著就要摔下去了,正準備進來洗澡的任清野眼疾手快撈住她,但由於浴室太滑,兩人最後一起摔了下去。
池中月磕到了膝蓋,頓時青了一片。
任清野摟著她,問:「疼嗎?」
池中月搖搖頭,「不疼。」
儘管池中月這麼說,任清野還是把她抱了起來,走到房間裡,輕手輕腳地抱到床上。
轉眼,他又去翻箱倒櫃找東西。
幾分鐘後,他拿著一瓶噴霧和一瓶油走了過來。
任清野擰開瓶蓋,到了點兒藥在手上,說:「我給你揉揉。」
池中月聞到那股藥味兒就難受,立刻把腿縮了起來,「我不疼,真的,這東西太噁心了。」
任清野沒理她,抓著她漏在被子外的腳踝,把她的腿扯了出來,將藥抹到膝蓋上,仔細地揉了起來。
一開始,池中月被那藥味兒熏得不行,就盼著任清野趕緊揉完,她好去洗了這東西。
但一兩分鐘過去,她發覺,習慣了這藥味兒後,任清野揉得挺舒服的。
和他在床上的那種「揉法」不同,他很輕柔,很細緻,幾乎讓池中月感覺不到淤青處的痛感。
五分鐘過去,任清野停了下來,拿另一瓶噴霧給池中月噴上,然後起身準備洗手。
池中月突然用腳踢了一下他的手臂,「哎,再揉一會兒吧。」
任清野一回頭,看到池中月雙手撐著床,上半身沒穿衣服,被子將將遮住一半的胸,鎖骨與肩膀露在外面,還有點兒水珠。
她頭髮半干,貼著脖子,貼著鎖骨,貼著肩膀,每一根髮絲,都像肆意搔首弄姿的尤物。
任清野還是出去了,不一會兒,池中月聽到浴室里傳來水聲。
她蹬了下被子,躺了下來,「沒勁兒。」
幾分鐘後,任清野回來了。
池中月在床中間躺著,沒看他一眼。
任清野躺回床上,手探進被子裡,摸到一處柔軟,揉弄了起來。
池中月起一身雞皮疙瘩,「你幹什麼?」
任清野說:「再揉一會兒唄。」
池中月:「……唔……」
第二天清晨,池中月從睡夢中醒來,看到任清野站在床邊接電話。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什麼「恭喜」這樣的字眼兒。
幾分鐘後,任清野掛了電話,一轉身就看到池中月睜著眼睛在看他。
「醒了?」
池中月嗯了一聲,「跟誰打電話?」
任清野毫不遮掩,「秦西晨。」
「——噢。」池中月抬了抬眼皮,「她給你發請帖呢?」
任清野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池中月翻身,同時攏了攏被子,背對著任清野,「她走之前跟我說過。」
接著,任清野不再說話,就在床邊坐著。
池中月昨晚太累,這下又迷迷糊糊睡著了,但睡得並不沉,她感覺任清野一直坐在床邊。
一個小時後,池中月醒了,坐了起來,「你一直坐在這兒幹什麼?」
任清野把她臉上粘的頭髮絲攬到耳朵後面,動作輕柔,仿佛在摸一個精細的瓷娃娃。
「等你睡醒,帶你吃早飯去。」
「嗯……」
聲音發出來了,池中月才意識到,自己的這一聲嚶嚀有多軟,要溢出水似的。
她極不自然地別開頭假裝找衣服,「那我馬上起床。」
「嗯。」任清野說,「不急,你慢慢來。」
吃了早飯,池中月回家,任清野去公司找池榮貴。
池中月回到家時,張媽已經開始準備午飯了,池中月在廚房繞了一圈兒,看到一旁的燕麥牛奶已經涼了,她問:「我媽呢?」
張媽說:「早上就沒出來,估計要在房間一個人待到中午。」
對這種司空見慣到事情池中月沒說什麼,去了院子裡。
乾燥的秋天清晨沒有露水,只有一片片黃葉鋪滿了地。
池中月閒來無事,拿著掃帚把這些黃葉全都掃到一邊。
掃到綠菊那一片兒的時候,池中月看見,那些花瓣兒都是乾燥的,一滴水都沒有。
這就奇怪了,秋天雖然乾燥,但阮玲香每天就算忘了吃飯也不會忘了給她的花花草草澆水的。
池中月察覺有一絲不對勁,於是丟了掃帚就跑上樓。
她敲了敲阮玲香的房門,裡面一點兒動靜都沒。
上一次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池中月後背立馬冒了冷汗,沒耐心再次去確定阮玲香是不是睡著了,她直接跑到客廳,抱起柜子上的一個花瓶,猛得一摔,花瓶頓時碎得稀爛。
她撿起裡面的鑰匙,又往樓上跑。
張媽聽到動靜,再看看池中月的行為,心裡頓時明了。
「哎呦!該不會又鬧自殺吧!」
張媽追上去的時候,池中月已經打開了阮玲香的房門。
池中月就站在門口,看著裡面,兩眼無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該不會是……
張媽戰戰兢兢地挪過去兩步,微微閉著眼睛,把頭談過去,一點一點睜開眼睛——她生怕看到什麼慘象。
但她完全睜開了眼睛,想像中的慘象沒看到,反而看到了一間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房間。
只不過空無一人而已。
阮玲香不見了。
張媽說:「人呢?今天沒看到夫人出門啊?」
這一剎那,池中月的神志完全清醒了,她立馬下樓,一腳踢開監控室的門。裡面的人正在打瞌睡,被池中月的踢門聲驚醒,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池中月看都沒看他,從他身上跨過去,附身看著電腦顯示器,把昨晚阮玲香房間門口的監控全都調了出來。
池中月迅速拉了一遍進度條,果然在昨夜八點的時候,看到阮玲香出來了,往樓梯方向走去。
池中月回想昨夜十二點,她在任清野家,根本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從監控里看,阮玲香在樓梯上站了很久。
池中月問:「張媽,昨晚有哪些人來了家裡?」
張媽雙手顫抖,她拼命想控制住,但那手抖得就跟篩子似的。
要是讓池榮貴知道她和老魏看丟了阮玲香,非得要了他們倆的老命不可!
「昨、昨晚薛坤來了,就沒別人了。」
「那我爸呢?」
「貴爺昨、昨天沒回來……」
於是池中月把走廊的監控調了出來,阮玲香走到樓梯口就沒有往下走了,在那裡站了快半個小時。
隨後,阮玲香從後門下了樓。
她走到樓下,突然抬頭看了一眼監控儀,然後結下披肩,扔到監視器上,遮得嚴嚴實實。
池中月心底一沉。
完了,阮玲香跑了。
她立刻給門衛打電話,問昨天晚上進出過的車有哪些,門衛說,只有薛坤的車。
薛坤……
池中月的手掌開始冒冷汗。
她第一個想到的是任清野,她拿出電話,給任清野打了過去。
任清野接起電話時,那邊很安靜。
「怎麼了?」
池中月說:「我媽不見了。」
任清野嗯了一聲,聲音很冷靜,「你先別急,我現在過來。」
半個小時後,和任清野一起回來的,還有池榮貴。
池榮貴面容平靜,步伐不急不緩,倒是像個剛遛了鳥回來的人。
只是當他目光往家裡一掃時,一股陰冷的感覺頓時包圍了這一棟大房子。
他渾身就像扎滿了冰針,既刺痛著自己,又讓別人生懼。
每當他這個樣子,都是風雨欲來的節奏。
他對池中月招了招手,說:「監控呢?」
聲音沉的,像海底最深處的水。
池中月帶他去監控室,把監控調出來給他看。
池榮貴默不作聲地看完了整端監控,從面無表情,到眉頭髮抖,再到最後雙眼發紅,他猛的一下,掀翻了桌子。
只是倒了一個桌子,卻讓池中月覺得天都崩了。
「給我找!她跑到哪裡都要給我找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網恢復了發紅包,啵啵啵,趕緊去睡毀容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