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柔將珠寶首飾小心翼翼收進保險柜里,只戴了手鐲。
摸不清具體價格,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那種把她賣了都賠不起的金額。
陸繹琛今天回來的很早,一進門,見奶奶還在,混不吝地笑:「奶奶,你男人可是打了我一下午電話,吵著想你了啊。」
他從小在二老面前沒大沒小慣了,陸奶奶也不在意,回他:「是嗎?他和賀老爺子釣一下午魚還有空給你打電話,不怕魚跑了?」
陸繹琛嘖聲,想起老爺子那愛釣魚的性格,奶奶不在家,估計得住河邊。
他勾上奶奶的肩,吊兒郎當道:「你不會真打算在我這長住了吧?那多無聊。」
「有重孫就不無聊。」
「小孩子吵。」
「越吵我越喜歡。」陸奶奶刀槍不入。
陸繹琛敗下陣,正色道:「奶奶,我只答應結婚,沒答應生孩子。」
陸奶奶斜睨他一眼:「你倒是想得美,生的出嗎你?」
又沒子宮。
盛柔在一旁聽他們鬥嘴,忍不住「噗嗤」樂出來。
陸繹琛臉黑下半寸:「好笑?你是女人你能懷,快給奶奶懷一個。」
笑容凝固在嘴角。
可真會聊天,直接聊死。
陸奶奶無條件護犢子,看不得陸繹琛凶盛柔,她一掌拍在陸繹琛背上,「地好種好才能長苗,現在地挺好,你種是不是有問題?去醫院看過沒?」
陸繹琛倒在沙發上,無力辯駁,放棄抵抗。
等著吧,奶奶遲早拉他去醫院做全身檢查。
手機突然響了,是林霖,約他出去吃飯。
陸奶奶在旁邊豎起耳朵聽的清清楚楚。
「柔柔,你們去吧,不用管我,我一個人在家隨便吃點。」
「去哪?」盛柔疑惑。
「吃飯啊,陸繹琛出去吃飯難道不帶你?」
「……」
不帶,她也不需要帶。
兩人隱婚到現在,從沒見過對方的朋友,互不干涉。
能少牽扯一點是一點。
可這一套,在陸奶奶這完全行不通。
兩人在陸奶奶的逼視下,假裝熟絡出門,一上車,一左一右立馬拉開距離。
「我不去,你在前面放我下來,回來再給我打電話。」
盛柔上車就說,與其讓他趕下車,不如自己識趣點。
聞言,陸繹琛側頭,眸光從她身上掃過,落在手腕上,沒頭沒尾評價。
「鐲子不錯。」
「啊……這個。」
盛柔才想起來,抬起手,解釋:「奶奶給我買了一套珠寶,我實在推脫不過。除了鐲子奶奶一定要我戴著,其他的我都放保險柜了,離婚一起還給你。」
陸繹琛挑了挑眉。
要知道奶奶出手送東西就不會是普通貨,一套珠寶隨便值幾套房子,這女人說不要就不要。
她真不圖錢?
還是胃口更大,實際放長線,釣大魚?
陸繹琛輕勾唇角,淡淡道:「送給你就是你的,離婚也不用還,我陸家沒小氣到這份上。」
「除了鐲子,其他的我沒動,我也會不要。」盛柔堅持,「以後有機會再謝謝奶奶。」
「你可能不知道這珠寶的價值,一件能抵一套房。」陸繹琛輕飄飄地說。
盛柔摩挲著腕間的玉鐲,聞言,動作一頓。
陸繹琛眼底划過譏誚。
果然,是不知道這東西有多值錢,才不在乎。
下一秒,盛柔慌忙取下鐲子,往陸繹琛懷裡一塞,像丟燙手山芋似的。
「你拿著,碎了別找我,保險柜里的回去我一起給你。」
「……」
她指了指玉鐲,語氣特別誠懇:「你檢查清楚哦,我只帶了一下午,完好無損,待會兒要是有裂痕什麼的影響品相,我可不認。」
「…………」
陸繹琛無語:「你就這點膽?」
盛柔真就只有這點膽,誰手上戴一套房不慌?
「這玩意兒我不要,你不要就扔了。」
話落,鐲子拋了過來,盛柔趕忙接住。
真是壕無人性,一套房就這麼扔啊?
最後,鐲子還是戴到了盛柔手上。
車子往北邊莊園開。
盛柔看著窗外造型別致的園林景觀,摸不清陸繹琛在想什麼。
讓他停車也沒停,不會真要帶她去見朋友吧?
「下車。」
到達目的地,陸繹琛拉開車門。
盛柔猶豫兩秒下車,跟著陸繹琛進莊園。
穿過前庭噴泉,眼看要進去了,盛柔扯住陸繹琛的襯衣下擺。
熨帖的襯衣被拉出一道淺淺的痕跡,陸繹琛低眸,看向那隻落在腰間的白嫩小手。
「抱歉。」盛柔意識到趕緊鬆開,「確定我進去合適嗎?」
「就是幾個要好的朋友,沒外人。」陸繹琛繼續往裡走,補充道:「他們知道你。」
盛柔驚訝了下。
她是遵循陸繹琛說的嚴防死守,關於結婚的事,一個字都沒往外說。
他怎麼說了?
大廳里,一張花紋繁複的長方形復古桌,坐著兩男一女。
林霖一眼瞟見盛柔,笑得意味深長。
陸狗願意把他的小嬌妻帶出來了?
「這是小嫂子?」賀朝笑嘻嘻,手搭在旁邊大胸女人肩上,來回打量,「今天可算見著了,小嫂子好……清純啊。」
賀朝一向換女人如衣服,且審美一致,都是妖艷嫵媚型,像盛柔這樣的,確實第一次見——
眉眼如畫,不施粉黛,氣質菀麗。
「看你自己的。」
陸繹琛語氣涼涼,拉開椅子坐下,盛柔挨著他坐。
「嘖嘖,小心眼。」賀朝親了口身旁的女人,不正經道:「美好的東西就是讓人欣賞嘛,我的女人隨便你看!」
陸繹琛輕飄飄地看過去,嗤聲。
胭脂俗粉。
沒盛柔一半好看。
「來,試試這個紅酒,特意從法國空運過來,就到了兩瓶,小嫂子你品一品。」
林霖擺手,服務員將醒好的酒送上來。
盛柔捏了捏衣角,抱歉道:「謝謝,可我……今天不太方便喝酒。」
賀朝大大咧咧道:「這是紅酒,特殊時期不影響。」
就你長嘴了?
盛柔硬著頭皮換藉口:「不是,我感冒,出門前吃了頭孢。」
聞言,陸繹琛晃杯的動作倏然一頓,側眸問:「昨天還沒有,今天怎麼感冒了?」
盛柔:「……」
好窒息。
求求你別問了。
盛柔心梗,不搭話,結果又聽見陸繹琛輕飄飄拋下另一句讓人直接裂開的話。
「是不是昨晚搶你被子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