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其實我和陸繹琛算認識，他跟我弟弟關係很好，以前見過幾次。」
盛柔沒想到還有這層關係。
賀州繼續道：「在外婆動手術之前，他私下來拜託我，讓我多照顧些，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陸繹琛是你老公。」
盛柔愣了愣。
陸繹琛做好事都不留名麼？
她沒吭聲，賀州有些苦澀道：「我知道你們決定要離婚，但我覺得這些事你該知道，畢竟你們還有孩子……」
「可這並不會影響結果。」
盛柔垂眸，盯著水杯，若有所思道：「他對我的好都是建立在朋友的基礎上，就像我對他一樣。但這並不代表我們不會離婚。」
婚姻的基礎永遠是愛情，沒有愛情的話，何必要用那樣一段關係束縛住彼此呢？
賀州鏡片後的眸光微動。
他是不確定才將這些告訴盛柔。
他喜歡盛柔，但假如她有更好的選擇，他祝福；如果沒有，他想爭取。
這也算是一種側面試探。
「所以，你們還是打算一個月後離婚？」賀州問道。
盛柔點頭：「我們有協議，一切按協議來，挺好的。」
……
盛柔離開後，賀州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倒水喝。
他指尖輕輕划過杯口，驀地，低笑出聲。
「哥……哎，你笑什麼？」
賀朝推門而入，進來就看見他哥一臉春心萌動的樣子。
「你這是談戀愛了？」賀朝稀奇得很，一張臉湊到賀州眼前，笑得賤嗖嗖，「看上哪家姑娘了？我得謝謝她去，終於幫我老哥開葷了。」
「別胡說，一邊去。」
賀州掃開賀朝的臉，斂了眉目。
他和賀朝性格完全不一樣，他沉穩內斂，賀朝開放浪蕩，兩個極端，兩兄弟卻一直感情很好。
「嘿，還不承認？哥，真不是我吹，學術知識我比不過你，但在這感情方面，我在南城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賀州抬眼看他：「那我問你個事。」
果然有情況，賀朝眼睛一亮：「儘管問，答疑解惑知識小百科。」
「我確實喜歡一個姑娘，但她結婚了……」
「結婚了？」賀朝驚得蹦起來。
雖然他哥寡了這麼些年，但也不至於去撬人牆角，這是道德問題。
賀州被他叫得頭疼，皺眉道：「是結婚了，但下個月離婚。我想問，我什麼時候開始追比較好？」
「嚇死我了，哥你說話別大喘氣行嗎？」賀朝心有餘悸摸摸胸口，「下個月離婚，那你這個月就得開始鋪墊了啊。」
「鋪墊？」
「是啊，言語時不時暗示下啊，多關心關心。但別送禮物，有知三當三的嫌疑，你把握好那個度就行。」
難得他哥這麼多年願意邁出這一步，二十幾年了，他哥再不找對象，他都想給他哥介紹男朋友了。
誰知道他喜歡男的女的？
這個雖然離異，但至少是個女性啊，比他意料中的情況好多了。
「哥，你就這樣，以朋友的名義，多發點信息，先在她心裡占個位置，等她正式離婚，你就發動猛勢進攻，保證一舉拿下。」
賀朝熱心傳教。
「這樣啊。」
賀州喝一口水，突然想到什麼，旁敲側擊道：「那這樣會不會對她老公太不公平？」
「這有什麼不公平！」
賀朝吊兒郎當坐在辦公桌邊，分析道：「你看啊，既然都要離婚，說明兩人的關係並不好，你只是提前給自己留個位置而已。就像坐飛機，你提前訂票，她老公都是要下飛機的人了，還管他幹嘛？」
說的也是。
賀州笑了笑，默認了他的話。
「哥，你放心去追，老弟我保證傾盡所有，全力相助！」
賀朝一臉義氣地幫大哥打氣。
……
外婆這邊的事忙完，盛柔直奔學校。
最近苦了易桐，本來是兩個人負責的項目，因為盛柔外婆的事，都是易桐在忙。
剛到實驗室，就聽見易桐摔手機的聲音。
「改改改，我改你妹的改！甲方了不起啊，腦子有病！」
被氣得不輕。
盛柔走過去，拍拍她的肩：「怎麼了？」
「還能怎麼，被氣的唄！」易桐指著桌上一疊資料，氣炸了：「你說我們項目都做到這份上了，甲方次次不滿意，問他哪不滿意又說不清楚，只讓我們改改改，哎他到底懂不懂？」
甲方爸爸的尿性，她們不是第一次碰到，但這次，估計是個難纏的活。
「不氣不氣，彆氣出病來，甲方是王八蛋，別為了王八蛋氣啊。你看你，都氣出斑來了。」
盛柔安撫道。
說到這，易桐就不氣了，忙去找鏡子：「千萬別長斑啊，我下午還要去相親呢。」
盛柔笑起來：「好啦，我休息那麼久，這個項目後面我來收尾吧，你把聯繫人的號碼發到我手機上，以後我來對接。」
她有時筠心的聯繫方式，但後來聽易桐說，換了負責人。
易桐不想未老先衰，舍人為己地趕緊把號碼發了過去。
「柔柔，辛苦你了，我靈魂幫你加油！」
說著，她比了個拳頭鼓勁。
盛柔回她一個「ok」的手勢。
埋在一堆資料里改改改，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
甲方那邊就來信了，依然是冷冰冰的回覆，只有三個字。
【不通過。】
沒有指出哪裡有問題，也沒有說要調整哪裡，連改都沒個方向。
盛柔把之前幾版方案和這次的，重新整理髮過去，禮貌詢問具體需要改動哪裡。
另一邊。
時筠心坐在會議室，旁邊的負責人將電腦轉過去給她看：「時總，其實我覺得最後這版方案還可以，您看一下。」
時筠心粗粗掃過，眸光落在最後的落款名字上，盛柔。
她手指輕叩桌面，隨意道：「你覺得不錯嗎？可我怎麼覺得還是哪裡不太對。」
負責人一聽就懂什麼意思了，忙說：「好的，那我再跟那邊溝通一下。」
「這個項目雖說不是大項目，但改這麼多次都沒什麼進展，我覺得合作方的能力不太行，你還是要多抓緊一點。」
時筠心輕飄飄道。
合作方還不是你挑的。
負責人在心裡翻個白眼，嘴上應道：「好的，我這邊一定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