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燁手一頓，看向顧雪兒。
盛柔不解抬頭，「怎麼了？」
顧雪兒伸手碰下杯壁，「這橙汁是涼的，不能喝。」
盛柔不是很在意，「沒事吧……」
「不行，」顧雪兒秀眉蹙起，嚴肅地道，「你快生了，現在必須要注意再注意，今天要不是約哥哥和你吃飯，我都不想叫你出門。」
「小管事婆。」
盛柔好笑評價一句，依顧雪兒而言，將橙汁推到一邊，「我不喝總行了吧。」
「你不能喝，我能喝，別浪費。」顧雪兒笑嘻嘻將果汁拿過來。
兩杯果汁放在一起，橙色液體晃蕩，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同。
陸燁眼底掠過一絲不安，眼看顧雪兒要去喝果汁，他出聲叫住她，「雪兒。」
「嗯？」顧雪兒轉眸看他，「什麼事？」
「幫哥哥拿下那邊的紙巾可以嗎？」
「哦。」
桌子很大，顧雪兒站起身去拿紙巾，衣擺碰到碗碟。
「小心！」
陸燁出聲提醒，下一秒，「砰」一聲玻璃摔地脆響，兩杯果汁被掃到地上，橙黃色液體流了一地。
顧雪兒嚇一跳，「我碰倒的嗎？」
「不是，我剛才怕你衣服碰到菜盤，想幫你擋下衣服，不小心碰倒的。」
陸燁解釋道，隨即看向髒亂不堪的地面，「叫服務生過來收拾吧。」
顧雪兒點頭，按響服務鈴。
很快，服務生進來將地面收拾乾淨。
過了這個小插曲，三人繼續用餐。
陸燁確實如顧雪兒所說，體貼周到，期間會找些時下新興話題聊，和顧雪兒並不會因為九歲的年齡差有代溝，風趣幽默又不失了分寸。
盛柔越發覺得看不透陸燁這個人。
他完美到讓人覺得……假。
吃完飯，接近八點。
盛柔看眼外面沉沉的夜色，道：「你們晚上還有活動吧，我就不當電燈泡，先回去了。」
顧雪兒鬱悶撇嘴，「沒活動，年關這幾天家裡要求我早點回家，我也得回去了。」
盛柔表示理解，越到年關人員越是混亂，自從上次的綁架案後，顧家也是小心謹慎。
陸燁抬手颳了刮顧雪兒的鼻子，笑道：「別苦著臉了，下次哥哥帶你去遊樂園玩。」
「真的？」顧雪兒的不悅情緒瞬間一掃而光。
「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
趁狗糧還沒塞得太過分，盛柔挽住顧雪兒的手，「坐我的車一起回去，先送你。」
顧雪兒看向陸燁，他溫和一笑，「正好我也有事，大嫂送你我很放心。」
庭院的停車場，寒風瑟瑟。
盛柔扶著肚子慢慢坐上車，顧雪兒還站在車旁，有些依依不捨地注視著陸燁。
「進去吧，外面冷。」
陸燁將顧雪兒的圍巾系好，俯身捏她的臉，聲音溫柔，「小姑娘是要早點回家。」
「哦……」顧雪兒抿唇，眼神有些飄忽。
陸燁會意，眼眸的笑意更深。
他低頭，親了下顧雪兒的額頭，低聲哄道：「乖。」
顧雪兒心滿意足地應了聲，上車關門，隔著玻璃朝他揮手。
陸燁笑意溫柔，一直看著，直到看不見車尾燈，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轉身，朝另一個方向的暗影走去。
走到一處角落，那裡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阿全。
陸燁二話不說，伸手扯住阿全的衣領，猛地揮拳朝他臉上打。
阿全並未抵抗，被他打得撞到牆上，發出一聲悶哼。
「我說過，陸家的事我親自動手！」
陸燁陰沉地看過去，跟之前溫和的模樣判若兩人，「今天如果盛柔在我手上出了事，你以為陸繹琛會放過我？」
阿全抹一把嘴角的血，「是叔叔的意思，他不想陸家重長孫出生。」
陸燁冷冷反問，「動陸家的人我不反對，但用這種拙劣的手段，你是覺得陸繹琛太蠢還是我們有幾條命夠他玩？」
阿全似也反應過來，略微低頭，「我沒想那麼多。」
「想法不周密寧可放棄也不要冒險。」
陸燁活動手腕，沉冷地道。
這些年，他每一步都在算計中，如履薄冰，手段陰狠卻處處謹慎，所以才沒有暴露。
阿全靠著牆，聞言看他，「你的意思是放過那個女的，讓她順利生下孩子？」
「當然不是，我只是在想一步更好的棋。」
「你有計劃？」阿全問。
「現在把人弄死了有什麼意思。」
陸燁唇角緩緩勾出一抹病態的笑，「最誅心的不是失去，而是得到後再失去。」
「……」
「你想想，當陸家都沉浸在陸家重長孫的喜悅中，我們再出手，看陸家痛哭流涕，崩潰大吼的樣子，難道不是更刺激？」
「……」
陸燁越說越來起勁，眼神透出嗜血的光，「一個女人在醫院生孩子，能出的意外太多了。到時候隨便動手，神不知鬼不覺。
阿全聽著，突然感覺一股寒意躥到後背。
還好他沒有跟陸燁為敵。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人，瘋了的人。
……
燈光從車窗外落進來。
顧雪兒發完信息，盛柔趁空檔打算兩姐妹聊一聊。
「可以啦，這才分開多久，我看你信息都發好幾個了。」
盛柔推她一把，「雪兒，陪我聊聊？」
「好啊，聊什麼。」顧雪兒收了手機，手乖巧的放在腿上，「姐姐你隨便問，我都回答。」
盛柔看向顧雪兒那雙清澈的眼睛，許多話到嘴邊便說不出去了。
最後，她問道：「雪兒，你是不是真喜歡上他了？」
「他」是誰，不言而喻。
顧雪兒有些嬌羞地點點頭。
這個反應並不讓盛柔意外。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雪兒，你覺得你了解他嗎？」
了解？
顧雪兒有些迷茫，「了解什麼？到什麼程度算了解？」
「就是家庭，性格，過往經歷之類。」
盛柔摸著渾圓的肚子，柔聲道，「姐姐好歹經歷過婚姻，知道兩人相處，除了感覺以外，還是要多了解一些比較好。」
聞言，顧雪兒反應過來什麼，看向盛柔，「姐姐，你是不是對陸燁不太滿意？」
不是不滿意，而是太滿意。
但盛柔沒法解釋給顧雪兒聽。
畢竟都是她的主觀猜測，這樣去詆毀一個人，太不厚道。
盛柔搖搖頭，「我覺得他人很不錯。」
顧雪兒驚喜地看她。
「但是……」
盛柔不好意思摸摸有些發燙的耳朵，「姐姐希望你不要太快進入一段感情，還是慢慢來的好。」
顧雪兒又聽迷糊了，「慢慢來？」
「……」
見說不明白，盛柔一咬牙，乾脆全部說出來，「姐姐的意思是，不要太快接吻發生關係，這些都是徹底了解結婚後才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