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頭大汗,不停的瞄準,可是在怎麼瞄準,我心裡都是拿不準,一次機會,誰都不敢輕易出手。
再次猶豫的時間,叔叔已經開始後撤,夏梓航似乎是恢復了一些,爬起來道:「我去給李叔叔當誘餌!」
我一聽,頓時恍悟,難怪叔叔點名要他幫忙,原來是讓夏梓航利用幻身作為誘餌。
夏梓航過去後,叔叔有了助力,頂住了唐家的人。不過就是這會兒的功夫,山下又有數十道氣息出現,其中幾股跟唐家的氣息完全一樣,但有三股氣息很獨特,顯化出的氣息是墨黑色。
感覺到那股氣息,我心跳頓時加快了。叔叔跟我說了唐家的事之後,我也以為唐家就是我們村子裡潛伏的人,現在那幾股氣息一出現,我感覺到了和朱大叔身上一模一樣的氣息。
他們,才是真正害我父母的人。
我心跳加快後,整個呼吸都急促了,更是不敢下決心了。
林放和小湯圓有些撐不住了,催促我道:「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你特麼磨蹭什麼?」
我現在的瞄準,在我心裡已經是最準的了,已經沒有調整的空間了,唯一過不了的坎,就是心裡的那道坎。
老陳也道:「第一道打出,若是有偏差,你可以迅速做一次調整,我還能在攻擊一次!」
巨人的速度太快,老陳屁股又沒有長軸,調整的時間沒那麼快,不切實際。
林放見我不說話,有些急躁的道:「老陳,你自己決定。」
「肚皮朝天,我決定個毛!」老陳雖然這樣說,但實際上也是心虛。
決定生死的一瞬間,誰都怕耽這個責任,我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咬牙道:「陳哥,給我打!」
老陳憋了半天,聞言符文發光,一道璀璨的金色光柱沖天而起,光柱打出,我才發現位置有些不對,急忙一拳砸在老陳左腰上,他吃痛,腰杆朝著右邊挪了一下,光柱偏移了一點,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光柱就擊中了七彩氣旋的中心點。
轟隆一聲,整個天際都發出了巨響,七彩的霞光四處飛散,映照出了四五十座山頭。
伴隨著一聲巨響,巨人身邊突然電閃雷鳴。皓月輪瘋斬,迅速把距離給拉開,而此時天空中的七彩漩渦還沒有崩碎,老陳的符光威力不夠。
那女人沖天而起,一拳打了上去。奈何她戰鬥的時間太長,已經記不清位置,一拳打偏了。
破綻沒有被徹底的擊穿,巨人身上的閃電沒有把他撕裂,然後就開始減弱。
我急忙喊道:「往左邊一點。」隔著五百米,我也看不出確切的距離,現在看的五十米,在天上指不定就是幾百米。
那女人聽到我的聲音,瞬間收回皓月輪,催動下皓月輪大了一圈,七顆九黎珠的力量全都爆發了出來,瞬間變成一個大光圈,轟的一聲打入天際。
大規模的覆蓋,那七彩的氣旋終於是沒有躲過去,徹底的崩碎。消沉的雷電再次盛大,天空一下就變成了雷沼。
青色的雷電就像一隻只大手,硬生生把巨人身上的法則鎖鏈扯斷,伴隨著法則鎖鏈斷開,巨人身上像半凝固的東西也在崩碎,從它身上脫離下來,墜落到半空就化為塵埃。
「吼!」
巨人發出痛苦的叫聲,墜落下來。它們似乎被山頭牽制,落下的途中軌跡被拉扯,又落回了千棺山上,落地產生的衝擊,讓它身上附著的東西瞬間崩碎,散落在地上,中間露出一個正常人高的人形光團。
此刻雷電消失,整個山頭都安靜了下來。
光團變化,最後形成一個發光的老者,他臉上布滿了滄桑,皺紋猶如溝壑一樣在臉上縱橫交錯,但一雙發光的眼眸里卻祥和的在那女人和我身上來回的看,欣慰的點了點頭,我以為他要說點什麼,結果就在他點頭的時候,光團一下散開,在暗夜的千棺山上,猶如萬千螢火飛出了很遠,照亮了千棺山暗沉的天空。
那些光點,像是獲得了新生的自由,最後都消失在浩瀚的天際。
也許,它們會走出很遠,也許,它們是真的消失了。
畢竟,我很難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即便如此,我還是寧願相信前者。
我們也許永遠的找不到真正意義上的自由,卻一定能找到屬於自己的自由。
一時間,我有些傷感,因為在巨人身上,我窺視到了千棺山里千座主棺的秘密。
那女人也看出了一些,輕嘆一聲道:「原來他們都只剩魂魄了,肉身早就發生了變化。」
她說的沒錯,巨人身上掉落的東西,就是他們的血肉所化,而肉身發生的變化引來了法則鎖鏈,禁錮了他們的靈魂,以及說是變化,不如說他們給自己修建了一個囚籠。
但那也不是他們能選擇的路,我唯一不明白的就是,當初李家和唐家建立千棺山的意圖是什麼。
除此之外,我還看出了很多,但我沒有說出來,因為我也只是一個猜測,而且說出來未必是好事。
光芒在天際徹底消失,這座山頭也就成了一座山,只有周圍還有大大小小的棺材,相比主棺,周圍的那些棺材,裡面的生靈,幸運多了。
簡短的幾句交流,那女人手一揮,皓月輪就橫空飛了出去,落入跟叔叔纏鬥的唐家人中。
她一出手,叔叔的壓力就大減。夏梓航也脫離出來。
我本來想上去幫忙,指出破綻,讓戰鬥儘快結束,但就在我要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那三道獨特的氣息正在消失。
要遁走?
那是真正的仇人,今天要是讓他們離開,線索又得斷了。繼承了先祖的力量,我對自己信心也大了不少,回頭跟林放他們道:「你們待在這裡,不要亂跑!」話音落,我繞到另一邊,避過唐家的人,追了上去。
我到了山腰,林放就跟了上來,問我怎麼回事!
「我發現了三道跟朱大叔類似的氣息,現在正在消失!」我嘴上說著,腳下速度一點都不減。
林放跟在後面,沒有回去的打算,我也沒說什麼,格鬥上他雖然沒有夏梓航那麼厲害,但畢竟是有大來頭的人,想死也不容易,不然他母親也不可能一個名字就成為禁忌。
體內有了氣息,我的速度極快,要不是考慮林放追不上,我早就到了。
但即便如此,也只是多浪費了幾分鐘的時間。
可是前一秒都還有一些氣息,我們一到那個位置上,氣息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怎麼回事?
我著急,但也不敢一下衝出去。
「怎麼了?」林放看不見,湊過來問。
「那三道氣息消失了,就在前面幾秒!」我壓低聲音。
林放道:「別急,你看到的是身體散發出來的氣息,幾秒的時間他們不可能走遠,估計是有所察覺,用了隱藏氣息的術法了!」
我想也是這樣,否則在三秒內就能消失的存在,他也沒有必要避開我們,正面碰撞我們也不是對手。
林放和我依託著周圍的枯樹慢慢的摸索了過去,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了前方:「弟弟!」
隨著聲音出現,一棵枯藤下出現了一道黑影,她像是從一團霧氣中走出來一樣,慢慢變得凝實。
「曉玲姐!」我眉頭微皺,在城裡她離開後,現在也是好幾個月不見了。
她身形徹底顯化出來,眼神幽怨的朝我藏身的地方看來。被她看破,我也不在躲藏,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