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忐忑的跟在小張後面,他走到巫山雲雨陣前面停下,手慢慢伸出,觸碰了陣法里的雲雨。
他的手指一碰到雲雨,整個縹緲如煙的綿綿陰雨都抖動了一下,一道光打了出來,想要把小張推開。但小張的手指突然變成了金色,宛若黃金澆築,上面符文猶如流光一樣閃爍。
小張手上的符文一碰到陣法,異像一下就平靜了下來,他的手直接就穿了過去。
「跟上我!」小張開口,另一隻手也伸了出去,手背靠著手背,像是在撕裂什麼一樣,直接把巫山雲雨撕裂了一道口子,小張踏步就走了進去,站到陣法裡,他回過身,雙手再次把陣法撕開,示意我進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踏步走了進去,我進去的時候,聽到後面有人驚呼道:「金手指!」
聽到後面的驚呼,我也刻意看了眼小張的手指,金色更加的盛,說是金手指也不為過。
但他們說的金手指,那可不是單純的顏色是金色的,而是破陣最厲害的一種術法,號稱無陣不破。
剛才他徒手撕裂陣法,也驗證了這個傳聞。
只是金手指早就失傳,何況也不是茅山術法,他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
整個巫山雲雨都是幻陣,極為危險,我也不敢托大,進去的時候就抽出了鍾馗劍。
但我才踏入進去,小張眉心突然飛出一張金紙,那紙張薄如蟬翼,上面金光流轉,有符文不斷的從上面垂落,形成一道金瀑,把我和小張護在了裡面。
陣法閉合,我還沒問小張接下來怎麼做,畢竟我只是個輔助,註定做不了站在前面頂天立地的英雄。
結果我還沒開口,小張就道:「我知道你洞察我的意思,我可以告訴你,佛門封印的那魔頭,有一些記憶進了我的靈竅,隨著記憶進入的,還有這一頁天書!」
天書的事我都懶得去追究,得知他融合了魔頭的記憶,臉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下意識的就把鍾馗劍橫在了胸口。
小張冷冷一笑道:「你別緊張,我還是小張。」
我不相信的盯著他,體內望氣澎湃的流轉,隨時都可以爆發我身上的護身符。
如果只是記憶繼承,我自然不擔心,但小張繼承了一頁金書,記憶可是不能帶任何東西的,只有靈魂能夠做到。
也就是說,小張的靈魂里,有那魔頭的殘魂。
「你確定你還是小張?」融魂非同小可,那怕是絲絲縷縷的殘魂,都有可能占據主導,成功奪舍。何況魔頭的殘魂里,還帶著無上之寶,我聽都沒聽過的無字天書。
小張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跟我說:「我跟你說的話,不希望你說出去。我無法告訴你我是不是小張,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封魔陣下,絕非是什麼魔頭!」
他讓我跟來,似乎就是想要跟我說這事,他跟我主動坦白,應該是害怕我的望氣能夠看出他的問題。
我深吸一口氣道:「不是魔,又怎麼會魔氣滔天?」
「以後我會和你解釋!」小張開口,帶著幾分威脅。
我現在也是一陣頭大,費盡心機,救出來的到底是誰?而且那人能掌握金手指,魂魄里還有無上寶物,來頭恐怕不小。
小張跟我說完,回頭就道:「我現在破陣,你注意幫我看著,天書的力量釋放,巫山雲雨會出現波動,那是你看出破綻最好的時機。」
「嗯!」我點點頭,瞳孔里疊加了十八道符,可能是使用的次數多了,我眼珠子都被撐開了,現在疊加十八道符,感覺也只是有一點點刺痛。
見我準備好,小張也不墨跡,薄如蟬翼的天書抖動,上面不在無字,而是浮現出了一些古老的字跡。我雖然看不懂是什麼,但一眼就能確定,那真的是字,只是太古老了,世間恐怕沒有幾人能認出。
天書上的古字出現,面對十幾公里的大陣,它上面的光芒猶如夜空中的螢火,可就是這螢火之光一出現,整個大陣都在扭曲。原本很穩固,虛幻如真的整個大幻境,瞬間變得模糊,被那寥寥幾個的古字撼動。
陣法一動,我立刻仰頭洞察,原本毫無破綻的陣法,在波動下確實漏洞百出。只是有些破綻氣旋,離著我們太遠了。
但就在我們頭頂,就有七八個氣旋。
我選定最近的一個,伸手一指,描述出方位。
小張二話不說,雙手合十,兩個食指並列,其餘手指彎曲,然後對著我描述的地方一指,一道金光瞬間打出,好似那六脈神劍一般,直接擊穿了氣旋。
轟隆一聲巨響,幻陣抖動,周圍的幻術被破,露出了村子,但巫山雲雨陣並未因此而徹底崩碎,而是迅速收攏,形成一個更強的陣法,護住了趙老三家的三層小洋樓和周圍的虛空。
還好那時我們家在村里被人指手畫腳,村里人都不愛跟我們家做鄰居,單村獨戶,趙老三買下我家的老宅後,更是害怕周圍的人搶了他們家的風水,威逼利誘,把距離一兩百公里內的人家都搬走了。
想不到趙老三的霸道,今天算是變成了一件好事。
村子顯化出來,惶恐的村民就顫顫巍巍的從家裡走了出來,玄門的人一開,分成幾個小隊開始去安撫和勸說村民。
我不好留在當場,免得出現我之前說的問題,而且大小巫山的人還在持續開啟青竹下的秘地,天際雷聲滾滾,大雨漂泊,也不能在這裡耽擱時間。
林放他們把車子開到路邊,給用來遷移村民的大吧讓出路來,然後就下車朝著趙老三家的小洋樓走去。
玄門裡也有十幾人跟在了後面,當然,他們擺出跟屁蟲的姿態,並非是林放我們面子有多大,這其中,全是因為那女人。
巫山雲雨變小後,威力似乎更大了,隔著蒙蒙煙雨,出了天空的雷鳴閃電能夠穿透,裡面是什麼都看不到。
小張到了這裡,仔細觀察,片刻後道:「陣法里有佛家舍利子,道門古法器,想要破開不容易,只能打進去了。」提到佛門,小張幾乎是咬牙切齒。
我在一旁頭大如斗,不知道他的事我要不要跟林放他們說,要是說了,自然是跟小張結仇,這點都不用懷疑。
可若是不說,將來真的發生了什麼,那我就是罪人,林放他們不會原諒我。
我聽了小張的話,偷偷吐了口氣,我也不清楚他是怕暴露天書,故意說破不了,還是真的破不了。
玄門的人一聽小張金手指都奈何不了,其中一個老者道:「佛道聯手,幻陣里的東西恐怕極強,准天師以下修為的人就不要進了。」
林放他們放開了禁制,但氣息變得極為怪異,我看不穿他們的修為,不過想想他們也不可能一步登天,達不到准天師的實力。
玄門就是玄門,跟著我們來的十五個,全是准天師。聯袂走到前面,目光看向那女人,集體行禮道:「姑娘,還請你在前面開路!」
那女人掃了一眼玄門的老者,不冷不熱的道:「准天師的修為,進去了恐怕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以那女人的脾氣,這話是實話,只是她那語氣說出來,就成了質疑,還帶著一些布屑。
玄門的強者是尊重他,可他們平日裡高高在上,又怎麼會受得了別人輕蔑的質疑,為首的准天師當場就冷哼了一聲,不過不敢把氣發在那女人身上,而是委婉的道:「佛道法器、巫山雲雨在厲害,我想它也遮不了天,姑娘既然不願意走前,那就由老夫代勞。」
我剛想勸說一下,讓他們別激動,結果話道嘴邊,幾個老頭身上玄光閃爍,各顯神通,直接踏入了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