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世貴正想著喪事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哪些細節需要注意和提前考慮周全。Google搜索
突然被陳洋問了這麼一句,著實有點懵「啥?」
西北漢子瞪著倆大眼睛,一臉茫然的扭頭看了陳洋一眼,他還以為陳洋魔怔了呢。
話說高老師去世,前來弔唁的每個人都很難受。
可據他所知,陳洋和高老師的感情也沒多麼深,不至於傷痛亂了腦筋吧。
「我開了家財務公司,現在正缺一個外勤會計,你要有想法就來,不會我可以教,以你的文化水平和能力,很快就能學會」
這是陳洋第一次在除了賈思宏外的其他同學面前談及自己現在的事業。
這也是看中了馮世貴這個人才說的。
讓馮世貴跟著他干有兩個原因。
第一,他想借著重生之身幫一把身旁這個西北漢子。
第二,馮世貴本身能力不差,想當初能當上一班之長,靠的就是硬水平,把這樣的人聚攏麾下,對他陳洋以後發展事業也會有所幫助。
結合這兩點,他才主動吐露情況,向其發出了邀請。
「財務公司?我去當外勤會計?」
馮世貴一腳急剎車下去,三輪車瞬間停在了原地,後面塵土飛揚,因為慣性作用,沒有絲毫準備的陳洋更是一個趔趔差點摔下去。
馮世貴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
一個修理工突然開了一家公司,如今還要僱傭自己去上班,任誰聽到這樣的消息也會震驚吧。
好在馮世貴終究還是見過一些世面的,他能很快從字面意思就分析出財務公司是幹什麼的。
也意識到陳洋並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之前陳洋很爽快的拿出7000塊錢時,他就有所懷疑了。
現在看起來果真如此,這小子不僅不干修理工了,反過來還開起了公司,難怪一下子能掏的起那麼多錢。
只是他邀請自己去上班,這是不是就有些尷尬了。
馮世貴搖了搖頭。
回家務農那麼長時間,他的雙手早就結滿了厚厚的老繭,明明20幾歲卻長著一張快40歲的臉。
還怎麼可能又去重新拿起筆桿子呢,自己這一輩子就是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命。
其他事沒想過,也不敢想。
「你小子厲害,掙扎這麼多年到底是翻身了,如今還開起了公司,真是讓人羨慕,以後可不能忘了老哥我,至於去當什麼外勤會計的事,我看就算了吧,幹不了,也走不開」
馮世貴自嘲的笑了笑,旋即又啟動了三輪車。
他認命了,心也死了……
這把陳洋看得唏噓。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再說點什麼。
「還是再好好想一下,你就算種一輩子地,家裡光景也不可能過到別人前頭,死守著那幾片莊稼地,一年下來起早貪黑,累死累活,又能怎麼樣,男人還是要出去闖一闖,外面機會終究要多一些」
陳洋在三輪車發動機的嘶鳴聲中大聲說道,他還告訴馮世貴,只要後者願意來,剛開始每個月他就給發3000塊錢工資。
老實說,這個數字一說出口,馮世貴就被嚇了一大跳,差點又來一腳急剎車。
人都是會算帳的。
他種地一年下來,情況就算好一點,那能收入一萬多兩萬塊錢就撐死了,這還要在每日每夜的乾的前提下。
可現在陳洋張口一個月就給3000,那這一年可就是36000啊。
西北漢子有些驚疑的看著陳洋,他是真吃不准後者是拿他開玩笑呢還是說真的。
真要是每個月都能給3000,那可就賺大發了。
他的心也狂跳不止,好像曾經死去的東西在這一瞬間有了要活過來的預兆。
「這兩天我知道你也顧不上,畢竟家裡的莊稼都沒收,這樣吧,給你半個月時間好好考慮一下,想想我說的話,也想想這裡面的得失,真要是有想法,那就把家裡安頓好來找我」
將馮世貴剛才反應盡數收入眼底,陳洋也暗罵自己太笨了,沒事兒和這些飽經風霜的人談什麼夢想,直接和他們談錢不好嗎?
真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對這類人而言,錢踏馬才是最好的刺激品。
………
把過事要用到的東西全部買回去後,陳洋也沒有閒著,繼續張羅著到處幫忙。
他和馮世貴兩個人分工明確,倒也能撐起場面。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今天的事才基本忙完。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滿院子只剩下十幾個人。
陳洋抽了根煙,又走到靈堂跪下來給高老師點了幾張冥紙,打算回去休息。
大門口。
發現陳洋要走,高樹艷急忙跟了出來,她已經知道前者墊錢的事,也看到這一天陳洋就像自家人一樣忙裡忙外,可她此刻除了一個勁兒地說感謝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咱們同學一場,高老師又是那麼好的人,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你和芳姨要保重身體」
陳洋說完這些就走了,回去睡一覺,明天一大早就又得過來。
過白事就是這樣,很繁瑣,明天一天,後天一大早才埋人。
他是年輕小伙子,多操持點倒是沒什麼,就怕高樹艷母女扛不住。
畢竟這種失去至親的滋味兒對一個人全身心的摧殘都是沉重的。
前世高老師去世的時候他沒來弔唁,也不知道這娘倆是怎麼扛過去的。
「老陳,你白天是不是太衝動了?」
回去的路上。
賈思宏忍不住開口。
他指的是陳洋毫不猶豫墊7000塊錢的舉動。
別人不了解陳洋的情況,可他賈思宏了解。
雖說現在搞了個財務公司,但能不能掙錢還不知道呢,反正他是不看好。
陳洋前兩天甚至還問他借了3500塊錢呢。
賈思宏都不知道陳洋今天墊支那7000塊錢是哪來的。
他覺得後者這是打腫臉充胖子,拿別人的錢財領人情。
總之不應該這麼做。
想要表心意可以,拿個三五百就行了,全心全意幫忙吆喝也可以。
沒必要墊那麼多錢,這不符合陳洋此前在他腦海里的印象。
實際上。
自從上個月第一次見到陳洋時,他就發現自己這個好哥們好像和過去不一樣了。
變得果斷,也變得膽大。
變得他都快不認識了。
「你啊,以後就會明白的」
陳洋笑了笑沒打算解釋。
反正他也解釋不清楚。
正如他剛才所說,有些事,賈思宏以後就會明白。
兩天後的早晨。
在瑟瑟秋雨中,逝者棺槨緩緩落入墓坑。
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