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了頓飯,陳洋就直接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家了。記住本站域名
這一路上,出門在外,不管是坐火車也好,還是坐貨車也罷,都挺顛簸的,也挺累人的。
說實話, 陳洋已經好幾天時間沒睡個安穩覺了。
前世今生,他一直都有個毛病。
那就是只要出門在外,不管是去幹什麼,總是休息不好。
只有回到家,才能睡踏實,一覺睡到天亮的那種。
陳洋也曾打聽過。
他這種情況屬於心理作用。
不僅僅是他一個。
現實生活中有很多人都和他一樣。
蔣亦白也知道陳洋乏困,她在陳洋家裡待了幾分鐘,和梁玉梅簡單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至於躺在床上就睡的陳洋,也不知道自己一覺睡了多久。
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外面還飄著雪花。
沒錯。
就是飄著雪花。
現在是老歷二月中旬,於海市這個地方來說,冬天的確還未過去。
別說是二月飄雪花了,就是三月飄雪花,也很正常。
只是相對來說,現在飄雪花整體氣溫並不是很低,雪花落到地上也「存活」不了太久。
剛醒來的陳洋就被母親安排了一項任務。
正好奔馳車在,陳德仁又沒回來。
外面下那麼大的雪。
她想讓陳洋去學校接一下陳雪那小姐妹倆,路上有雪,怕走著不安全。
從時間上來看。
兩個孩子也快放學了。
這會兒上的是晚自習。
很辛苦的那種。
從七點開始。
一直上到九點。
一共兩節,每節一個小時。
這個制度其實在陳洋他們上學那會兒就有了。
小學有,初中有,高中更有。
每年都有人傳晚自習制度要取消。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見取消過。
在陳洋印象中。
再過幾年, 海市的所有小學倒是逐漸取消了上晚自習的制度。
至於初中和高中。
直到他重生前好像也沒有取消過。
倒也不是說海市教育局太過於「殘忍」。
而是現實所逼, 相關部門也沒有辦法。
地處大西北地區的海市,教育事業發展本身就很落後。
你要是還不艱苦奮鬥,能行嗎?
這樣只會讓海市的教育事業與東部沿海地區差距越來越大。
說的再嚴重點。
要是不讓海市這些孩子們艱苦奮鬥, 那他們搞教育的,絕對都算是在誤人子弟了,以後會愧疚的。
從國家層面來看。
很多政策頒布出來都是好政策。
可不見得適合所有地方。
你像東部沿海那些教育事業發達的省份和城市。
人家的學生就可以不上晚自習。
人家即便不上晚自習,學生的整體競爭力也比你大西北地區的學生強。
路漫漫其修遠兮!
地處大西北地區的海市學子們,可以抱怨老天爺的不公平。
可是面對現實。
你也只能艱苦奮鬥,用努力和汗水去趕上別人的腳步。
說的再直白一點。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和正義。
讀書改變命運!
這句話某些時候不算是廢話。
遠的不說。
就拿陳娟來舉例子。
在陳洋印象中。
陳娟最終算是出人頭地了,上了大學,去了大城市,畢業後也找了一份各方面待遇都不錯的工作。
相對於小時候。
最起碼不需要繼續待在與世隔絕、落後貧窮的小山村了。
這就知識改變命運,活生生的例子。
陳雪和陳娟現在還不在同一所學校。
因為一個上初中,另一個還在上小學六年級。
今年後半年倒是有機會在一個學校。
陳娟在靜安三中。
陳雪在靜安五小。
兩所學校都在老城區,也都是有一定建校歷史的老學校。
距離陳洋他們家不太遠。
步行的話。
差不多20分鐘。
說不累也不算累。
要說累其實也挺累的。
相對於靜安三中,陳雪所在的五小稍微遠一點。
因此,陳洋開車先來到了五小校門口。
這年頭還不比十年後。
學校門口並不擁擠,幾乎沒太多家長會開車來接自己孩子放學。
大部分學生都是自己想辦法回家的。
有步行的,有騎自行車的,也有騎電動自行車、踏板摩托車的。
像騎踏板摩托車這種, 一般情況下都是男生。
也都是偷偷摸摸的騎,學校明面上是不允許學生騎摩托車上下學的。
這些學生把摩托車騎來只能放在大門外。
不敢騎進學校, 門口保安也不會放他們進。
主要還是安全問題。
其實陳洋對這個年代的很多東西還是比較喜歡和認可的。
就比如接送學生上下學這塊兒。
不管是被動沒辦法的也好,還是主動的也罷。
家長普遍都讓自己的學生自己上下學。
這不僅不會造成交通擁堵。
也能培養學生的獨立自主能力。
這裡面或許會有安全隱患,比如人身安全、被人販子盯上等潛在風險。
可大環境還是沒問題的。
重生前。
陳洋最怕的就是經過學校門前。
尤其是早晚學生上下學那段時間。
不管是開車還是坐車。
堵車簡直能把人堵奔潰。
「這也是哥們的母校啊」
停靠在學校大門口對面路邊,搖下車窗。
當靜安區第五小學幾個字映入眼帘。
陳洋內心深處其實也有點悵然。
想當初。
他就是在這裡讀的小學。
觸景生情。
平日經過也就那樣。
可是這種飄著雪花的夜晚,還真的會讓人忍不住回想過往。
他的學渣生涯也是從靜安五小開始的。
一開始兩年,學習成績實際上還可以,最起碼不是墊底水平,在班級里屬於中等學生。
可上了四年級後,情況就變了。
那個時候迷上了夜明珠。
一塊錢四個。
一夥娃娃圍到一塊兒,你仍一下,他彈一下。
有時候能贏一礦泉水瓶子,有時候又能輸的一個也不剩。
還有彈啤酒蓋。
書包里裝的不是書。
全部都是啤酒蓋。
叮噹叮噹的,味道也不太好。
可沒有人在乎那個。
屬於絕對的天真無邪。
陳洋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厭煩學習的。
基礎沒打牢。
後面就越拖越差,不想當學渣也不行。
上了初中以後。
他又迷上了小人書。
什麼金剛葫蘆娃,白雪公主大戰七個小矮人之類的……
回想著過往,陳洋嘴角不自覺流露出一絲笑意,也順手掏出了一根煙。
耳旁一股炸火腿腸的香味傳來。
這吸引了陳洋注意力。
是個賣串串的大嬸。
陳洋想起了去年後半年的母親。
也想起了上小學那會兒。
每天上下學只能聞聞這個味兒。
基本上吃不起。
現在炸根火腿腸一塊錢。
那會兒是五毛。
可五毛錢他也沒有。
即便早上從家裡走時父母給了錢,他也早就買麻辣條、夜明珠那些東西給花掉了。
看到賣炸火腿腸的,只能吞吞口水。
「老闆,來份牛筋面」
陳洋看到不遠處有家牛筋麵館,索性就下車走了進去。
一邊吃一邊注意著校門口的動靜。
因為前來接娃娃放學的家長很少。
陳洋很快就從人群中發現了陳雪。
這丫頭可真瀟灑。
像個大姐大一樣,和幾個男孩子有說有笑的。
倒是把陳洋給看樂了。
心想這丫頭比他強。
他上小學的時候可不會和女生玩。
叫了一聲。
陳雪趕緊跑了過來,小丫頭一臉欣喜。
她沒想到陳洋會來接,說自己都準備搭車回家了。
對此陳洋是不意外的。
首先陳雪身上有錢。
多的不敢說。
二三十塊錢肯定有,坐出租一點兒壓力都沒有。
這些錢都是陳洋給的,所以他很清楚。
其次。
陳雪本就是一個花錢不管三,大手大腳的姑娘。
從這裡搭車到家五塊錢。
要是別的同學。寧可自己走回去,也不願意花這個錢。
可陳雪不同。
她能捨得。
尤其是身上有錢的時候。
「哥,咱再買點吧,娟姐和爸媽他們還沒吃呢」
小丫頭吃了一份牛筋面,抹了抹嘴角的辣油,又仰著小臉說道。
倒是知道想著其他人的。
陳洋也點頭答應了。
他起身正準備付錢。
卻發現門口走進來一個人。
四目相視。
陳洋愣了。
門口那道身影也愣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
陳洋心裡暗罵了聲晦氣。
他竟然在此時此刻碰到了紀彩麗。
這個前世今生都和他有過交集的女人。
陳洋沒說話,神色也變得淡冷。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碰到紀彩麗,可他一點兒也不關心。
也沒有想理會這女人的心思。
看了看身後的陳雪,示意後者拿到牛筋面就走。
反倒是紀彩麗。
她卻主動打起了招呼。
且姿態很平靜,再沒有一點兒居高臨下。
「陳洋,你這是接妹妹放學嗎」
紀彩麗發問。
她是認識陳雪的。
只不過陳雪不認識她罷了。
至於她為什麼能認識陳雪。
陳洋同樣不意外。
想當初,在紀彩麗母女眼裡,他陳洋就是商品。
她們把陳洋家裡人都打聽了一個遍,就像是查戶口一樣,生怕被騙了。
「嗯」
陳洋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他對這女人沒什麼好感。
談不上特別痛恨。
但絕對不想再打交道。
「那個,我聽說你現在開公司了,挺有本事的啊」
沒成想紀彩麗這女人還沒完沒了了。
面對陳洋的冷淡態度,她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又主動表露出笑意。
就像是看到了老朋友一樣。
「還行」
陳洋態度依舊如此。
面對這種女人。
他完全不想多費口舌,也不存在是否高情商的問題。
說的再直白一點兒。
他對這女人的了解強過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畢竟曾經也坦誠相對過,一個被窩裡睡過覺。
經歷已經告訴他,這女人此刻如此熱情,肯定是有所圖謀的。
如果不是為了什麼。
才不會這麼好脾氣和殷勤。
「我還沒吃飯呢要不咱們一塊兒…」
「不了,我已經吃過了」
紀彩麗還沒說完,陳洋就直接打斷了。
而且他作勢就要離開。
只是沒料想到紀彩麗如此難纏。
她竟然又舔著臉開口了。
「我換了新手機號,你存一下,也方便咱們以後聯繫」
說話間便伸手問陳洋要手機。
「那個,我手機沒電關機了」
陳洋反應很快,直接找了一個藉口。
這女人去年自從彩禮談崩,陳洋從她家起身離開後。
就把陳洋給拉黑了。
生怕「窮鬼」陳洋還會糾纏她。
此刻又舔著臉要給陳洋說新手機號。
可想而知。
那是一定有所圖謀了。
「手機沒電了啊,那這樣吧,我一會兒發到你qq」
紀彩麗臉上表露出一絲失望,不過很快就被她給掩藏掉了。
陳洋則沒有再說話。
而是拉拽著陳雪的胳膊就離開了。
剛回到車上。
他就掏出手機把紀彩麗的qq給刪了。
以前沒刪,那是忘了。
紀彩麗剛才提到qq,其實也是提醒了他。
「哥,剛才那個女人怎麼那麼面熟啊,她好像對你有意思」
小陳雪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對於陳雪覺得紀彩麗眼熟,這點陳洋不意外。
因為他曾經給家裡人看過紀彩麗的照片,當時小陳雪也看了。
有印象那是正常的。
可陳雪又說紀彩麗那女人對他有意思。
這倒是讓陳洋笑了。
紀彩麗不知道的是,那天自從陳洋從她家裡出來時,她已經上了陳洋的黑名單。
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交集的那種。
這也是陳洋此刻果斷刪除紀彩麗qq好友的原因。
於情於理,於公於私。
他都不可能再搭理紀彩麗。
不可否認的是,小陳雪說的是對的。
就紀彩麗那女人剛才這一通殷勤,確確實實是對他有想法的。
或者說。
對他的錢有想法。
那女人能知道他開了家公司,自然也就能知道他賺了錢。
另一邊。
紀彩麗並沒有著急離開。
她躲在了電線桿後面。
全程目睹了陳洋開著奔馳車離開的場景。
眼睛撲閃著,一直注視著奔馳車消失在夜色中。
紀彩麗回想起前段時間不經意間從朋友那裡聽到的一個消息。
說是靜安區現在最大的財務公司老闆就叫陳洋。
朋友詢問她。
那個陳洋和這個陳洋是不是一回事。
而紀彩麗當時的第一想法就是不可能,此陳洋絕對非彼陳洋。
她所認識的那個陳洋是個窮鬼。
怎麼可能開得起公司呢。
可好奇心這玩意兒對女人的殺傷力太大。
雖然不相信兩個陳洋是一個人。
紀彩麗還是特意去打聽了。
然而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直接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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